陆启回答说:“你现在是不是在工作了,我在看直播,你玩游戏怎么老输啊,真是恨铁不成钢......我给你发消息你也不能实时跟我聊天反馈,我也不知道你想问什么,那我就随便说说吧。” “我十一二岁的时候,爸妈出车祸去世了,这个你知道。十岁左右,记忆就有很多了。” “成孤儿以后,我先是跟我爷爷生活了一段时间......”长语音里,陆启的话音停顿片刻,似乎是在回忆,“我不是很喜欢跟爷爷住,因为他总是抱着一个白色的陶瓷罐睡觉,卧室的窗帘每天都不拉开,屋里非常暗,奶奶的相框就摆在他的床头柜边——应该是,我记不清了。” “他对我很严厉,他的严厉跟小叔不一样。小叔生气能对我发火,就算我挨打,我也知道挨完揍这件事情就能过去了,小叔不会再说第二次。可是爷爷他根本不说我错在了哪里,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我,让我自己想,虽然不会挨打,但是燃哥——小叔叔你可以想想那个场景,他让我自己待在没拉开窗帘的房间,不让我开灯,只让我反思,隔半小时就来问我,知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儿,真的很吓人,那时候我才多大啊......”陆启哀嚎道,“丝毫不夸张地说,看见他我心里就发毛。” “然后小叔呢,跟他关系又非常差,为什么差劲我也不太知道。德国的家他回去得很少,就算回去,可能也只是去那边的陵园祭奠一下奶奶。有次他回去的时候,没在外面看见我——因为我又被关在房间里思索自己哪里错了——我跟你说!”陆启的声音突然激动,讲故事讲到兴奋处似的,“然后小叔他就推开我的房间门,牵着我走出去,无视爷爷的气愤,把我给带走了!说以后他来养大哥的孩子,不劳烦爷爷费心,哈哈哈哈真的,离开德国后我再也没有提心吊胆过。所以从那天开始,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我亲爱的小叔!” 四五条长语音到这里戛然结束,前面听得方燃知心揪,后面听得有些无奈。 晚了三四个小时,他回复续上话:“所以你就是这样孝敬你小叔的?天天气他?” 陆启秒回,发语音说:“我这个人比较有性格。” 方燃知嗯道:“叛逆期长达到20岁。” “我现在很乖了,谢谢。” “没看出来。” 陆启生气:“燃哥!” 方燃知说:“叫小叔叔。” “......”陆启悲痛,做作地说道,“你变了。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善良可爱的燃哥了。” 接着话锋一转,又目的明确地说:“不过看在你给我转零花钱的份儿上,我原谅你。所以小叔给你发的2100万,能不能分一半给我?” 方燃知决定告诉他:“不是2100万。” 陆启:“嗯?” “先生又给我转了一次,还是2100万,”方燃知道,“加在一起,我有4200万的零花钱。” 我这放荡不羁的一生:【你再说一遍???】 “我不管,分我一半。”嫉妒使陆启面目全非,“小叔叔分我1000万也行啊求你,求你求你求你,求求你......” 方燃知说了句:“我的,不给。” 便不再回复,任陆启发疯。 从陆启的言词里,大概能判断出陆贺冲的性格阴晴不定,不太好相与。 不知先生幼时是如何过的。 方燃知眉宇稍蹙,突然觉得心中微堵。 别让他见到陆贺冲对先生不好,不然他一定会狠狠地怼他! 下午三点,陆霁行还没下班回家,方燃知不想打扰他,就打开网络店铺。 打算买点儿东西。 花的今天收到的零花钱。 * 三天后工作录完,回家,没告诉陆霁行。 打算给他惊喜。 下午六点,天黑了,陆霁行果然还没有回来。 方燃知在厨房忙活许久,主食和饭后甜点全备好了,等先生回来便能吃晚饭。 闲下来后,计算着还有一些时间,方燃知纠结,到底要不要换衣服。 最后决定,还是换了吧。 毕竟穿起来比较麻烦。 二十分钟后,陆霁行推家门而入,在玄关换拖鞋,一抬眸便怔在原地。 红白相间的汉服穿在方燃知身上,衣袂飘逸,颜色颇艳的狐狸耳朵从头顶冒出来。 毛绒绒的,还会动。 仿佛眼前的人真是一只小狐狸幻化成形。 陆霁行眸色晦暗,道:“什么小妖精在我家?” 方燃知靠近贴上去,眼神勾人魅惑:“相公,你回来啦。” 他踮脚亲吻陆霁行:“是你的小狐狸精,在等你回家。” “有没有钩引到你?”方燃知轻声说,“如果没有的话......我还有狐狸尾巴,可以给你看。”
第67章 毛绒绒的狐耳竖在头顶, 踮脚时能蹭到陆霁行的面颊。 很痒。 几根指节抓住陆霁行胸膛前的正装衣襟,柔若无骨般,恰好隔着衣服戳点在胸口。 像小猫的肉垫在按踩。 整洁的领带被扯松挑开,陆霁行未制止小狐狸的放肆举动。 垂眸低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四点的时候吧, ”方燃知回答, 道,“先生, 你下班好晚呀。” 右手抬起, 陆霁行看了一眼腕表, 道:“才七点,不晚。我没加班。” 方燃知说:“没加班还能在晚上七点才回来吗?” “正常时间,”陆霁行打量方燃知身上层叠的红白汉服,颜色很漂亮, “如果你提前告诉我你在家,我会在你到家后的半小时内赶回来。” 方燃知问:“为什么?” 陆霁行答:“想见你。” 面上笑容绽大,方燃知抱住陆霁行的脖子, 踮脚想要跟他视线持平:“那我到底有没有......钩引到先生呀?” 如若他真的是只小狐狸, 陆霁行的魂魄此时肯定已经被摄走了。 神志难清。 甘愿为方燃知放弃一切。 陆霁行喉结滚动地问:“小狐狸,你的尾巴呢?我看看。” 还在奋力踮起的脚尖瞬间落回去,方燃知眸光微闪:“我们先吃饭吧,先生你饿不饿啊?” 陆霁行说:“还好。” 不太懂方才说让看尾巴的明明是方燃知, 现在貌似反悔的却也是他。 不过片刻后,陆霁行便明白了,为何方燃知会让他先吃饭。 因为看清尾巴后,他大概率会不吃饭, 改为吃“人”。 “《行涯》剧组接下来还有别的安排吗?”陆霁行帮方燃知拉开餐桌旁的椅子,自己在他旁边落座。 方燃知手搭椅背, 缓慢端庄地坐下了,说:“好像......没有了吧。” 就差掀个衣摆再落座,姿事优雅,仿若古人。 但陆霁行觉得他有问题。 目光垂视,自然而然地扫向方燃知应当被汉服遮掩的双腿。 是的......应当。 由于坐姿,汉服遮不全,腿侧会露出。正常情况下,陆霁行大概只能看到裤子,但此时映入眼底的......是白腻光滑的皮肤。 小狐狸精没穿酷子。 硕大柔软的火红色的狐狸尾巴,从衣底探出,被方燃知悄悄地拨到一边。 防止它耽误他坐下。 不像耳朵,尾巴没动。 “先生,你怎么不......”动筷子啊。 询问戛然而止。 方燃知看见了陆霁行垂下的视线,下意识地跟着看过去。 心下顿时一阵慌张,抓住尾巴往衣服底下塞。 “只只,”陆霁行抬眸,倾身凑近,低声问,“宝宝,你怎么戴的尾巴?” “......”方燃知抿唇,想顾左右而言他,没做到,“就......就这样戴的。” “再李面?”陆霁行低问。 方燃知的脑袋垂低了些。 后脖颈泛起绯宏。 陆霁行如影随形地瞧着,问道:“有開官吗?” “......”方燃知唇瓣嗫嚅,声若蚊蚋,“有的。” 陆霁行说:“打開。” “别嘛......”方燃知抬头,抓住陆霁行的手臂晃了晃,可怜地说道,“先吃饭吧,这要是打開了......我都,肯定吃不了饭了。” 陆霁行忍耐:“好吧。” 银筷轻触碗盘的动静仿佛一场奏乐,庆祝夜晚到来的篇章。 陆霁行一直往方燃知碗里夹菜,势必让他多吃点,积攒完成工作要点的力气。 看着眼前冒尖的碗,方燃知仿佛已预支到命运,括约机不自主地收缩。 本金加利息......很难还的。 “怎么突然想起买汉服?下部戏还想接玄幻类型?”陆霁行问道。 “不是的,”方燃知默默往嘴里扒饭,提醒说道,“是先生你当时投资《行涯》的时候,去剧组,跟我说悄悄话,说我穿古装好看,以后要买几身汉服......回来穿上试试。” 确实有这么回事,但方燃知拍戏的周期长,陆霁行忘了。 “宝宝这么贴心,甘愿自己羊入虎口。”陆霁行轻笑,毫不吝啬地夸奖小爱人,“很棒。” 方燃知微哽,大胆地剜了陆霁行一眼。 “可爱。”陆霁行继续夸。 脸上烧得慌,方燃知不好意思,不再搭理陆霁行,专心把嘴里的饭团咽下去。 狐狸尾巴又从衣服底下垂落出来,陆霁行硬忍着才没上手。 “只只。”他低喊一声。 方燃知应道:“嗯?” “有时间的话,要不要跟我去趟德国。”陆霁行问道。 闻言心中瞬紧,方燃知捏紧筷子,没太明白陆霁行的意思。 和陆启联系时,他在节目组工作,先生应该不会知道小启跟他说了什么。 去德国......是要见陆贺冲吗? 压住惊疑安定下来,方燃知不动声色,道:“去德国......干什么呀?” 陆霁行垂眸,往方燃知碗里夹菜的动作未曾停过:“去见见我的母亲。” “妈妈?”方燃知说道。 箸尖不易察觉地微顿,转瞬即逝,陆霁行回答说:“对。” 德国不止有关至夏,还有关阙与舅舅他们。 不知是否理解对了意思,陆霁行并没有表达出,去见除关至夏以外的其他任何人。 方燃知确认地问道:“那去看舅舅吗?” 陆霁行沉吟说道:“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 方燃知不知道该说想,还是该说不想。 在一起三年,陆霁行从未与他提过家庭,之前方燃知以为是因为他们“金主与金丝雀”的关系,不适宜牵扯太多私人事务。 可如今,陆霁行仍没有想和他谈起这些的意思。 “你的尾巴为什么一直钩引我。”陆霁行突然出声,嗓音变得低沉莫名,“是不是有点太不乖了,我觉得它不想吃饭了。” “嗯?”方燃知回神,垂眸看,疑惑不解地道,“它根本就没有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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