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贤跨年之后就杀青了,回到S市和师弟聚餐,说起这两年的热门话题,自然而然就问起了这件事情:“那个导演我听着说是青春版的严斯铭,有这回事儿吗?” 程松宁表情怪异:“青春版严斯铭?” “对啊,都说和严导年轻时候像呢,《惊蛰无声》风格也的确有点当初《单行道》!”王思贤下了一碟毛肚,严格算着时间涮得差不多就捞出来,一半分给师弟、一半夹到自己碗里,张大嘴巴一口吃完又继续道,“我说,你可要把这事搞搞清楚,别到时候真被网友弄出个什么菀菀类卿的梗来。” 程松宁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微妙。 必须要承认的是:当初他第一次看到《惊蛰无声》的剧本,虽然粗糙,可灵气和野性显而易见,更让他无法忽视的,风格是真的和严斯铭的有些相似…… 这固然不是程松宁关注段理的全部原因,但也是其中的一个因素。 见他沉默,这下轮到王思贤表情微妙了:“你来真的?” 程松宁赶紧解释:“没那回事!” 贤哥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从前虽然挑剔严斯铭,但把严斯铭和段理一起公平比较,那还是有点看低严导了。” 程松宁叹气:“他才多大,严斯铭又多大。” 王思贤倒是稀奇得看了师弟两眼:“演员差了三五岁都不能算是一代人了,可导演年龄不是这么算的,他们只差了不到十岁,在电影圈里都属于不都四十岁的青年导演。哦,此处我没有拉踩谢导年龄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一句公道话:严导在段理这个年纪,都已经在大戈壁上拍了半年《单行道》了呢。” “你是我师兄还是他师兄啊?干嘛老为他说话?” 贤哥苦口婆心:“我在为公平说话,你知道这种行为叫什么吗?叫蹭咖!一边是正值盛名的名导,一边是站在大好平台上的新人,他们之间差的不仅是十年的阅历,还有你因为感情问题无法正视的偏心。” 程松宁按住太阳穴:“……” 他深吸一口气,问道:“师兄,杀青了没事儿做的话去找个晚会唱唱歌吧。” * 王思贤的话固然有一些玩笑成分,但他也没说错。 对严斯铭的影迷而言,拿新人和严导作比较,那几乎等同于侮辱,饭圈行话叫做“辱XX了”。吃瓜路人凭什么要求被比较的那个有格局、有肚量,去谅解、包容新人呢?这不和“谁弱谁有理”一个德行? 而《惊蛰无声》这个项目拟邀的程松宁,在部分影迷看来,是叛徒。 程松宁赶着春晚彩排的时候,冷不丁被路过的粉丝喊了一声“程松宁,你背叛了严导!”,吓得他毛线帽都差点掉了! 这个视频被等在彩排大楼外的其他家粉丝传到网上。 新年还没到,新乐子又来了—— “笑死,那一瞬间,宁妲己的表情可怜又好笑!” “我还以为他出轨了,尼玛的,吓得我一激灵!” “家人们,比CP粉更疯的影迷粉出现了。” “要不要这么搞啊?差点把宁宝帽子笑掉……” “严斯铭,老实说吧,到底是不是你请人喊的啊?” “严导,我免费帮你去喊麦,我喊得更好更响亮。” “打开微博,热一是#程松宁 背叛#,干脆把我吓死!” 同样被热搜词条吓到的还有程松宁的一众好友,大家亲切发来慰问,得知是一场压根没定论的乌龙之后,八卦味儿的瓜子又开始咔咔作响:“所以你和严导之前真的闹翻了?” 这事严导如今都不避讳了,程松宁这头自然也有人敢问。 但他就略显无奈了,因为真相不能说。 关于这件事情能够透露的全部内容只有:“是吵过”。 朋友们拖长了声音:这样噢~ 程松宁这下是真无话可说只剩叹息了:“别多想啊。” “没多想呀,吵过就吵过嘛!吵过才最真%#¥@啊不是,吵过了说开了就行了。” 作者有话说: 比昨天早就说明我没输。 明天的我也将比今天早!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顾昀、芒芒果果 50瓶;甜味米粉 40瓶;溯流光 30瓶;寂归客 24瓶;秀一、ike的草莓曲奇 20瓶;我的cp绝不be 15瓶;桐木塘 14瓶;月下婵娟 13瓶;总有刁民想害朕、七彩水果糖 5瓶;初夏 3瓶;安琪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9章 (已新增) 伴随着春晚彩排上班路某位影迷的惊天一吼, 轰轰烈烈、缠缠绵绵闹了大半年的“分道扬镳”事件,因为一条#程松宁 背叛#的热一词条,从台后转到了台前。 甭管正主和粉丝有没有脱敏, 吃瓜群众霸道宣布: 从今天起,我们吃瓜大军正式接管这个话题了。 请组织和群众放心,我们迟早会为你们问出个答案! 怎么说呢, 就像是大家背地里偷偷摸摸聊的小话, 突然被某个猪队友拿着大喇叭给喊了出去,变成了整个屯整个乡都知道,连路过的狗都要凑热闹汪上两声的大热门。 继程松宁之后, 另一个主人公严斯铭出席活动接受采访也没能逃脱,被媒体堵得三连问: 《大江流》剪完了没? 新项目什么时候能开? 和程松宁真的吵架了? 严斯铭面色镇定,回答得体:“《大江流》的工作体量相当大, 还在后期的制作当中。至于新项目,目前来说没有这样的想法, 人的精力不是无穷无尽的, 我眼下还有其他的安排,等到时机合适了就会开动。” 记者们不依不饶地追问:“和程松宁真的吵架了?” 严导猛地一噎:“那是以前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确有其事咯? 场上众人一阵兴奋,继续问道:“现在和好了吗?” 严导沉默了两秒,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嘴硬道:“反正比你们和程松宁的关系要好得多。” “噢~” 此话一出, 众人心照不宣地不再追问。 再问下去严导就该爆发了, 差不多就得了。 但回头采访通稿出来, 严斯铭还是少不了被网友们针对审判:这两人显而易见是爆发过、吵过架的,截至今日还没完全和好, 目前仍处于小心翼翼哄好搭档的阶段之中。但效果大家也看到了, 似乎并不怎么好的样子。 至于程松宁, 人家忙着彩排春晚节目,央视记者可不会问这种问题。 所以,目前所有的舆论浪潮全部打向严斯铭。 程松宁偶尔对外接受采访,也是避而不谈。 既然严导自己都不觉得尴尬,那他还有什么好在乎的?无论其他人怎么试探,程松宁丝毫没有替对方解围的意思。 拜托,都拽到这一步了,索性一点面子都不给。 苗妙人也在B市,录制物料的时候和师弟碰上面,也少不了八卦两句:“真就没打算和严导和好?” “和好个屁。”程松宁没好气地说道。 “噢哟,可以!” 苗妙反正看个热闹:“吵架总好过分道扬镳。” “姐,我求你了姐,我现在可真是怕听到这四个字。” 距离新年越来越近,程松宁今天是带妆彩排,一身改制中山装,宽肩细腰长腿,肩颈线条堪称完美,配上修过之后干净清爽的乌亮短发,哪怕是皱着眉头也清冽隽秀得过分。 苗妙不由多看了两眼,啧啧道:“我以为你要穿袍子。” 程松宁无奈:“节目组的确有过这样的提议。” “不过这样也好,内蒙的肩,央视是懂审美的……” 两人简单打了个照面,回头就碰到不知道从哪个通道拐出来的严斯铭。只见严导一身贴身剪裁的黑西装,头发难得一丝不苟地梳到脑后,面无表情的时候显得格外冷冽沉静,定定地看向这边。 苗妙心里一抖,手却很大胆地拍了拍程松宁的肩膀。 不知道怎么想的,又神使鬼差地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领,清清嗓子:“晚上别忘了啊。” 程松宁心想:我忘了什么啊? 他还没反应过来,苗妙已经衣袂飞起、飘飘然走开了,剩下一个严斯铭大步过来。来来往往的走道里,众人默契地避开这两人,并目送他们一前一后走向吸烟室…… 吸烟室就是一个改装过的小杂物间,嵌着一扇小推窗。 这里不比待机室宽敞明亮,外头是飘飘洒洒的鹅毛大雪,推窗溜缝、冷风从缝隙里灌进来,挤压着发出“嘶嘶”的声音。两人都没带烟,也都不准备吸烟,只是借了这么个地方独处,一人靠门站,一人挨着窗,一时间谁也没开口。 “没话说我就先走了。” 严斯铭一把拦住他:“晚上和人约了这就急着走?” 程松宁索性停住,并且退后一步,不带多余情绪的双眼看向他:“严导有何指教?” “后期差不多收尾了,请你回来看看效果。” 严导唬了一秒又莫名地收起气势,他想伸出手、手臂都打算抬起来了,在程松宁清凌凌的目光下又硬生生收了回去。 这话说出来也得让人信啊! 前两天对着媒体还是“后期还在做”,这会就收尾了? 无奈之下,严导选择实话实说,他不动声色地又贴近一步,刻意沉下嗓音说道:“我是想问你,你真的要接《惊蛰无声》?” 程松宁闻着他身上传来的熟悉气味,心里一阵烦躁。 伸出手挡住对方越靠越近的胸膛,不太客气地开口:“我接不接关你什么事?” “我劝你不要接,好不容易出头再回去奶别人算什么。” 严斯铭的确是为了程松宁好,在他看来,谢宇璜和他那个徒弟段理就是打定主意要“吸血”,用剧本吊着程松宁,又在精神上软硬兼施,想让他降低片酬来出演这部预算不可能高到哪里去的小成本电影。 拜托,程松宁自打翻红之后,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 严导是真不能忍:我辛辛苦苦捧着人到如今这个地步,一部一部喂出个满贯影帝,为的就是给新人导演抬轿撑场面拉票房?凭什么我辛辛苦苦种树浇水施肥修剪枝桠,最后被别人摘了果子? “那严导觉得我该接什么片子呢?” 严斯铭语塞:“……你也不用那么急啊。”等等我呗。 “是吗。” 程松宁神色淡淡,语气更是少有起伏:“我不是瑰影的艺人,接什么项目留什么档期,实在不需要严导费心指导,你忙你自己的就行。至于我急不急,反正又不会累死,怎么拍戏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一茬是真的不过去了,严斯铭急得眼睛发红! “我的意思是,你去拍这部电影是……是得不偿失。” “得不偿失?”程松宁顿住,抬眼看向严斯铭,“我觉得我没什么好失去的,无论如何也谈不上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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