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坐在钢琴前也没什么正经坐样的谢逸,许知鱼想:这不羁的感觉,倒是有几分艺术家的味道了。 《想》的前奏从音色并不怎么出彩的琴中响起,流利地演奏与适当的改编让许知鱼十分惊讶。 这首歌虽然没有官方的钢琴曲版,但是他们的粉丝里面不乏一些有才的大神,对这首歌做过各种版本的纯音乐版改编。 但谢逸弹奏的版本,不属于任何一个。也就是说,这很可能是谢逸自己改编的。 一曲弹完,店里其他顾客纷纷送上了掌声,甚至还有人问谢逸,弹的是什么曲子。 谢逸磕磕绊绊地给他介绍了曲子的来由,遇到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地方,就看向许知鱼,让老婆给自己补充。 听完谢逸的介绍,对方竖起大拇指,夸了几句。 回头,谢逸就邀功似得问许知鱼:“弹得还行吗?” 许知鱼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你要是早点给我弹琴听,我可能就早跟你表白了。” “早知道的话,就早点弹给你听了!”谢逸衣服懊恼的样子。 “不过,那时候你会愿意弹吗?”许知鱼问。 “恩……如果是老婆主动要求的话,可能会吧。”谢逸说,“但是如果是让我自己主动的话,不会。” “猜也是。”笑了笑,许知鱼说,“你是真的不喜欢,还是单纯是因为,那是爸想让你学的?” “不知道。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谢逸说,“我好像从小就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只是觉得有些东西别人有了,我也要有;但是我爸硬塞给我的,就不想要了。” 还真是谢逸的画风。 “不过有一次,我很确定自己是喜欢的。”谢逸又道。 闻言,许知鱼抬头看向他,刚好撞上那双自认识开始,便总是只看着自己的眼睛。 “恩。我知道。” “可是除那儿之外,我还是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就好像弹琴。” 许知鱼引导着问:“那你会有自己想弹琴的时候吗?” “会吧,就好像刚刚。”谢逸说,“突然很想弹琴给你听。其他时候好像还真没有过。” “真的喜欢或许还谈不上,但最起码你并不讨厌。所以,你之前的抵抗心理,还是因为钢琴是爸让你学的。” “可能吧。” 许知鱼借机说:“如果你想摆脱他对你的影响,那就更不应该放弃弹琴了。如果只是因为他要你做什么,你就都不去做什么的话,那不依旧还是被他带着走吗?只不过是从顺着他,变成了事事逆着他而已。” 见谢逸手里的刀叉顿了顿,许知鱼又道:“你很多时候的选择,其实并不是你真正想要的,单纯只是为了反抗他。可这样的反抗带来的,不过是表面上的摆脱。如果不能真的想明白,那可能一辈子都要被他所影响。” “是这样……吗?”谢逸有些迷茫。 因为他觉得,许知鱼好像一针见血说到了点上;但他似乎又不是很能接受,自己可能真的喜欢他爸替他选的一些东西。 “慢慢来。”许知鱼倒是无所谓,“我只是希望,你可以过得轻松一点,不要总是为了跟爸之间的事,就闹得自己很别扭。不过,如果现在这样的选择会让你觉得轻松的话,也没必要去改变。只是我觉得,这些年来,你并没有因为这些选择而变得轻松。” 谢逸没有回答。 或者说,沉默就已经代表回答了。 许知鱼见此情景,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两个人沉默着吃完了晚饭,沿着林荫道走回了酒店。 进门后,一直沉默着的谢逸才缓缓开口:“我想,老婆你说得对。好多时候我总是在逃避,但逃避能解决的困扰只是一时的。仔细想想,从上学到现在,横在我跟他之间的,其实都是曾经那一件一件的小事而堆积起来的问题。” 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许知鱼笑着说:“现在想明白也不晚。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不是吗?” “恩。”谢逸也做出了决定,“我不会再逃避了!我想真正地摆脱他的影响。” 就先从钢琴开始吧。 趁许知鱼去洗澡的功夫,谢逸联系了马哥,先说了上午遇到粉丝合影的事,又拜托马哥帮自己找个业内的钢琴老师。 看到谢逸消息的时候,马哥差点以为是许知鱼用他手机发的,还确认了一下:【谢逸?还是许知鱼?】 【……我就不能有上进心吗?】谢逸有些好奇,自己在马哥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马哥回复:【能,就是有点意外。当年许知鱼那么卷,带着他们仨都卷起来了,都没能带着你卷,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 【想明白一点事。】 【那看来真应该时不时放你出去度度假。对了,找老师的事估计得拖一拖,现在抽不开身帮你找,你也可以自己打听,找好了让我帮你牵线。】 【行。】 谢逸立刻给叶景程发去了消息:【帮我打听一下,业内好一点的钢琴老师,最好是在云宁的。】 【???】 【你最近是真被夺舍了吧?】正在游艇上跟人开趴体的叶景程回着消息,嘴上脱口而出几句“卧槽”。 旁边的哥们搭着他的肩膀,贱笑着:“怎么了?公司倒闭了?” “呸!乌鸦嘴!你公司倒闭八百回,我公司也倒闭不了。” “那是你爸喊你回家相亲啊?” “没有,是我哥,我表哥。”叶景程说,“除了谈恋爱,其他什么事上都比我还摆的人,竟然突然要上进了,你说他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爱情的力量吧?”哥们儿一语中的。 叶景程突然又不那么惊讶了。 如果是许知鱼的意思的话,那这还真不是夺舍,纯属他哥的常规操作罢了。 “对了,你这个表哥,是谢氏那位太子爷吗?”旁边哥们儿好奇问。 “恩。” “什么时候叫出来一起玩啊,也给兄弟们牵牵线、认识一下呗。” “那估计是不太可能的,”叶景程摆摆手,“我嫂子管得可严了。” 哥们儿不以为意:“管这么严,让你哥换个老婆不就得了。” 叶景程幽幽看了他一眼:“你这话出去可千万别说啊!要给我哥听到,非得给你记小本本上不行。在我哥那里,我嫂子管他是爱他,不管他的话,他就要怀疑我嫂子是不是没那么爱了。” “草!”哥们儿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杯子里的酒都差点端不稳撒出来,“上赶着求老婆管的男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嫂子,有点东西!” 如果不以经济来论的话,许知鱼确实是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有点东西”。 对此,叶景程十分认可地点点头:“确实,他真的很牛。” 没得到叶景程回复的谢逸,又把叶景程关回了小黑屋,听着浴室传来吹风机的声音,起身拿了换洗的衣服进去。 洗手间里,许知鱼正在镜子前吹着头发,从镜子里就看到身后的谢逸正在脱衣服。 “进去脱。”目光从谢逸腹肌上移开,许知鱼撇开视线说。 然而谢逸非但不听,还凑过来,在他脸上嘬了一下:“老婆好香啊!” 放下吹风机,许知鱼瞪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听着浴室里传来了水声,许知鱼打开了行李箱,找到了被谢逸带来的那些。 平光的金丝眼镜,粉色的猫耳发箍,看起来很好撕的衬衣,还有那件白色的风衣。 衬衣尺码有些偏大,许知鱼穿上之后发现,这是谢逸的尺码;金丝眼镜谢逸直接买了三副不一样的,许知鱼对着镜子挨个试了,挑了一款。 至于猫耳发箍,怎么看都跟这一套不太配,许知鱼顺手放到了一边,心想,还是下次吧。 谢逸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床边坐着一道白色的身影。 看到闻声转过来的许知鱼,鼻梁上正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谢逸的心可耻地被勾到了。 “老婆……” “洗完了?” 谢逸没有说话,直接扑过去,吻住了那张因为泡澡而变得有些红润的唇。 “老婆,猫耳也要。”谢逸一边撒娇,一边拿过旁边的猫耳发箍就想给他戴上。 许知鱼微微侧头躲开:“下次吧。不觉得粉色跟这些不配吗?” “哪里不配!”谢逸说,“就是粉色才配老婆情...动时候粉嫩嫩的肤色……” “停。”许知鱼拦住他后面的话,乖乖不动,让他给自己戴上,“你最近发言总是在审核的寄点上蹦迪,太危险了。” “这都要锁的吗?”给他戴上发箍,谢逸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那他们肯定是在嫉妒我们夜夜笙歌。” 并没有带过几次发箍的许知鱼,突然戴上发箍多少有些不适宜,抬手调整了下位置,便传来一阵轻轻的铃铛响。 “恩?没看到有铃铛啊。”许知鱼又碰了碰,果然又听到了铃声。 铃声不大,刚好是可以听到,却又不算太吵的范围。 “在里面。”谢逸拉着他的手捏了捏猫耳朵的部分。 里面确实有个圆滚滚的金属小铃铛,许知鱼看着谢逸笑了:“喜欢这种?” “喜欢。” 许知鱼微微仰了下头,果然铃铛也跟着响了。 谢逸顺势在他喉结上落下一吻,又咬了一下,听着他发出一声轻呼,转而又咬住了他戴着耳钉的耳垂。 “只有出国才能跟老婆一起戴耳钉。”谢逸抬手摸摸自己的耳钉,“好想就这么一直戴着回去。” “会有那么一天的。”许知鱼凑过去吻了一下他的耳侧,轻笑着说,“会给你一个名分的。” “老婆你现在不该这么说。” “那我该怎么说?” “你应该说‘名分这种东西,不该是你想的’。”谢逸期待地看着他。 被逗笑的许知鱼在谢逸不满的眼神里,收起了笑意,手指勾着他颈间的choker,把人朝自己这边呆了呆,露出傲慢的眼神。 “名分这种东西,也是你能肖想的?你现在该想的,是怎么让我满意。” 谢逸顿时便被勾得心神荡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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