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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岑澈愣了神，他收回手站到床边。 顾清木翻了个身，脸埋进被子里，又轻微地打起鼾来。 房间一时安静，血液这才开始全身循环，岑澈感受着心脏的跳动，声音像回荡在耳边。 他又看了一会儿床上酣睡的人，才拿上房卡，去了隔壁房间。 顾清木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和岑郁山救的那只流浪狗没有死，他们俩一起收养了它。 狗狗很会撒娇，摸它的时候它会很顺从地贴着你的手心蹭，常常黏着人不让走。 每每被小狗咬着裤脚的时候，岑郁山就会一脸无奈地看着顾清木，满脸都说着：都怪你找回来的这个讨债鬼。 顾清木笑着走过去把狗抱起来，哄完手里的狗，还要哄面前的人。 门铃被急促地按响，顾清木醒来的时候嘴角都还扬着笑。睁眼看见空无一人的偌大房间和透着光亮的窗帘，失落感才慢慢回笼，随之而来的是头疼欲裂和眩晕不止的难受。 门再度被拍响，声音很大，来人应该非常气愤。 顾清木费力地爬起来，顶着一脑袋迷茫走到门口，愣神站了一会儿才听到门外的声音。 “顾清木学员，我是岑老师的助理晓栀，你方便开个门吗？” 顾清木反应不及，忙把门拉开了。 晓栀站在走廊里，提着一大袋东西，见顾清木人好好的，她才放松地呼出一口气，“你总算醒了，这都十二点了，再不醒我马上要去找工作人员来撬锁了！！” 顾清木还是一脸懵圈，晓栀也没再说什么，她把手里的早餐提高到顾清木面前晃了晃，开始按照岑澈的吩咐解释，“呃，是这样的，昨晚你喝醉了，岑老师托我送你到这里来过夜。他下午还有事先离开了，司机在酒店门口等你收拾好了之后送你回训练营，这是我买的早餐，还有一碗是醒酒汤。”晓栀面不改色说完这一通真真假假的话，又问：“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顾清木脑子是锈的，吃力地转了半天才理解了晓栀的话，他接过早餐，“没有了，谢谢晓栀姐姐，我马上就下去。” 晓栀欣慰地笑笑，转身复命去了。顾清木目送她离开，提着这一大袋根本吃不完的早餐回了屋。 刷牙的时候脑海里浮现了一些不连贯的画面，他下意识吞了吞口水，随即意识到还在刷牙，然后就乱七八糟一通咳。 顾清木使劲拍了拍脑袋，赶走那些不切实际的猜想。坐到桌子前尽全力吃了一部分早餐后，他把实在没吃完的提到了前台，得知酒店有投喂流浪猫狗的习惯，顾清木慷慨地送出了剩余部分。 等在门口的司机见他出来忙打了个招呼，然后在发车时贴心地摇开了一丝窗户缝，递给他一个塑料袋和一些纸巾。 顾清木摸了摸鼻子忙说谢谢。 风不大，很清爽，司机的车技也很好，没有摇头晃脑。不过顾清木还处于头疼且眩晕的宿醉后遗症中，加之他晕车实在很严重，早餐又吃了很多，最后还是吐了。 岑澈目送车子离开，关上窗户转身，晓栀这才开始答复，“……最后我就走了。” 岑澈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一大早就给晓栀打夺命连环call的人不是他。 顾清木回到训练营，不可避免地承受了很多人的异样眼光，大多目光蕴含的都是质疑凭什么选了他，他有什么资格之类的。 顾清木对此不太在意。 别人的议论他可以充耳不闻，不过组内的练习进度他拖了后腿这是事实。 尽管顾清木头又晕又疼，刚还在车上吐了两次，这会儿打不起什么精神，他还是去了练习室。 能料到的是，除了何间，其他人都对他横眉冷对的。 顾清木进教室的时候大家都在练舞，他走到属于他的位置，看着镜子里舞蹈老师的动作开始跳。 一公是在五天后，他没太多时间，之前一直在抓歌，留给舞蹈的时间就不太够。 中场休息的时候他态度诚恳地给队员们道了个歉，得到的是所有人的不屑一顾。 何间示意他走到角落，把已经拧开瓶盖的水递给他，说他脸色很差。 顾清木轻轻抿了一口，等干哑的嗓子湿润一些，才开口解释，“昨天不小心喝了点酒，宿醉，刚回来又晕车了。” 何间微微点头，又无比小心翼翼地问，“诶，你是不是惹到萧南了?他今天回来得挺早的，早上集合的时候阴阳怪气，说你假清纯，会撒娇?”何间说到这抖了抖肩膀。 看顾清木面带疑惑，他又马上表明态度，“我真没相信啊！我就是问问，你要不想说就算了。” 顾清木笑了笑，“我昨晚喝醉了，应该是岑老师托助理送我回去的，萧南可能看见了。”顾清木也没往下说，就这些话他自己都不信，更何况一直认为岑澈针对他的何间。 “我操!”何间骂了脏话，顾清木忙做了个嘘的手势，何间左右看了看，小声震惊，“你说真的啊？真是岑老师送你回去的？” “是他的助理。”顾清木一本正经地反驳。 “他的助理不也是听他指示吗？诶，他没给你下药吧，怎么突然对你这么好了?”何间眼睛都瞪大了。 顾清木也被他问呆了，吞吞吐吐地应付，“我，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醒过来就在酒店了，我也没见到过他。” “诶，我说真的，”何间没管他的走神，凑近了一些才说，“这事儿，萧南可能得气炸，谁不知道他是岑老师师弟啊，热脸贴冷屁股都多久了也不见效，到你这直接给订酒店还包接送了。” 何间刚说完就走开了，顾清木靠着墙坐下，愣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面色惨白，脑门儿上渗着汗，头发都一绺一绺的。 他仔细想了想何间的话，确实，岑澈没有送他的理由，可偏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回想这近一个月的相处，岑澈虽然对他没什么态度，唯一一次暴露情绪就是上次他迟到那天。要说针对，顾清木从来不这样认为，但昨天晚上到今天的事儿也确实解释不清。 来上这个节目的时候想的是能见岑澈一面，现在目的达到了，甚至不止能见一面，还有了这么多他从来没想过的交集，顾清木对此很满足。 他就想抓紧这段没被淘汰的时间，和岑澈好好相处，留下一段好的回忆。 顾清木以前很勇敢，他能无所畏惧地对岑郁山说出“我可不可以追求你”这种话。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那些已经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故事了，故事里的他和岑郁山，早都被时间冲刷得面目全非。 过去很好，他一直不否定曾经，但他却不愿意回忆。 岑郁山会爱的，会喜欢的，一直都是曾经那个自信的、爱笑的顾清木，而不是现在这个畏缩的不前的、失去自我的顾清木。 舞蹈室太闷了，顾清木刚想走出门去透口气，老师又喊了开始。 * 临近一公，岑澈一直没抽出时间去训练营视察情况，甚至连课都鸽了一次，为此他实在很担心顾清木组的《Moon aroma》。 排课那天正好和他很早前定好的一个杂志拍摄撞了时间，这个杂志是全国都很出名的时尚刊物。 当时谈好的是能让他出封面，是很好的巩固岑澈时尚口碑的机会，肯定不能为了上课放弃这个拍摄。 岑澈有大半个月没见到杨淇了，这次拍摄他也会到场，主要负责和杂志社的主编吹岑澈。 拍摄结束后，杨淇交代几句就准备离开，临走时看到桌子上的公文袋，“哦对，提到这个，我前两天查了点顾清木的资料，你要看看吗？” 杨淇会去查顾清木这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查到的东西特别少。 哪怕顾清木进圈才一年多，但从出生到现在，就单论家庭情况、学业背景都不可能只有一张纸。 可杨淇给的资料确确实实只有一张纸，甚至内容都还没塞满。 岑澈随意地看了一眼，上面写了顾清木进圈的契机和各种男n号参演轨迹。 顾清木是一年前大学即将毕业时被一个三线明星的团队找到的，请他帮忙拍了一个MV，随即被他现在所在的那家公司看中，之后就是坐冷板凳。 顾清木入镜的所有电视剧综艺节目里，热度最大的得算《爱豆新星》。 这些早在岑澈第一天看见顾清木的时候，他就已经查明并知道了。 顾清木大学成绩不算好，一直都在中等水平，岑澈和他一起听课的时候常常需要叫醒他。顾清木面对他的假意责怪总找借口说：“我的心思都花在追你这件事上了，已经没办法分出哪怕一根神经学习。”岑澈对此只能哑口无言。 尽管这样，他也从来没有想过顾清木会走进专业如此不对口的娱乐圈。 如果说顾清木以前的资料他查不到算是正常，那杨淇都查不到就真的是有问题了。毕竟杨淇是金牌经纪人，人脉四通八达，比岑澈广了很多。 岑澈思绪翻滚，他直觉这件事背后的原因包裹了很多他想知道或不想知道的秘密。 杨淇没他那么敏感，单纯觉得顾清木的背景盘根错杂，不宜深究，还念念有词让岑澈不要再针对他了，有可能他背后的金主大家都惹不起。 岑澈内心的猜测蔓延无际，被杨淇这一打岔又给拉了回来。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晓栀探进头来叫人，“岑老师，另一个主题的摄影师来了。” “好，马上。” * 第一次公演前一个周，顾清木都没再见到岑澈，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吃完午饭后跟拍导演来叫他们去换衣服化妆，演出服是按大家之前报的尺寸准备的，现在谁瘦了胖了一眼就能看出来。 顾清木这半个多月感冒得还挺严重，他一病就瘦，白色的衬衫穿在身上晃晃荡荡的，解掉一颗扣子之后更是一动就会露肩。 偏偏这个衬衫是基础款式，扣子全扣上就显得傻气，顾清木规规整整地穿着衣服去化妆，结果被化妆师狠狠说了一通。 “现在是男色时代，不小心露点肩算什么啊，还有些直接当着观众的面脱的，虽然你长得清秀，但是偶尔来点反差更吸引人啊！”见顾清木油盐不进，她又补充，“你就这么上去，绝对会被网友骂土气，这个版型的衬衫没人扣到最上面的，解掉一颗啊，听到没？” 顾清木还在心里坚持自己，化妆师已经上手了。节目组给他们准备的衣服质量当然不太好，她可能气还不顺，手上就用了点力气，直接把第一颗扣子给扯掉了。 顾清木一脸无语地看着她，化妆师也尴尬了，把露出来一大片的脖颈用衣领草草地盖住一些，“就、就这样吧，也来不及换了，省的你老想扣起来。” 顾清木：“……”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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