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搡之间,杯子里的温水居然全部泼到了虞澜的短袖上。 奶白色的短袖料子本来就薄,这下直接湿透了黏在纤韧的身上,透出不规则的肉色,以及若隐若现的粉色。 两抹粉色让薄静时瞳孔放大,眼球像被狠狠烫了一下,他该挪开目光的,可虞澜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躺在床上。 衣服湿漉漉,浑身呈出一种诱人的绯红。 皮肤在灯光下闪烁细腻柔软的微光,一条腿压在床面,挤出丰腴的腿肉,另一只腿微微曲起,短裤滑到根部,看得一清二楚。 他还在胡乱哼哼着,一通乱叫,一会儿喊哥哥,一会儿又呜呜地乱叫,说身上不舒服,好粘好凉都是水,他要去洗澡。一会又说他怎么不会走路了,他的脚怎么不见了? 薄静时算是明白了。 虞澜就是想借着醉酒的由头发酒疯,再顺带撒撒娇。 薄静时上床,膝盖用力顶进双腿之间,将他的双腿直接分开。一只手握住虞澜的脚踝,向上抬起,雪白柔软的袜子包裹住小巧精致的白足。 他注视片刻,把袜子拿掉。 随后再平静地去脱另一只袜子。 虞澜心满意足地看到脚,又躺了回去,躺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好热。 中央空调运作的声音一直在响,他能感受到热气,但他还是很热,体内热是因为酒精,外部热又是因为什么? 他的双目朦朦胧胧,长长的眼睫已经被泪水浸成一撮撮。眼尾湿红,因酒精作用微张开唇,舌尖轻微顶在雪白齿关边上,一脸迷茫地看向薄静时。 更准确的来说,是看向薄静时的手掌。 一只大掌牢牢扣住他的脚踝,手掌的肤色比腿要深,形成鲜明色差,宽大的掌心更是衬得他的脚踝只有伶仃一点儿。 手背上青筋与指骨浮现,极富有力量感。下方是冰冷的机械表,如今也被体温蒸得有些烫。 “唔……哥哥?” 像迎面浇下来一盆冷水,薄静时瞬间清醒。 然而复杂的情绪没有消失,而是在疯狂增长。 虞澜虽然意识不清,但他对危险的感知极其敏锐,他谨慎地抬起眼睫观察薄静时的表情,不对,太不对了。 溜了再说。 虞澜缩了缩脚踝,但整个人重心下移,他被握住脚踝往下一扯,被拉到一个距离薄静时更近的地方。 这也让虞澜把薄静时的神情看得愈发清楚。 薄静时的目光深沉内敛,乌黑眸子里闪烁复杂的暗色。 他注视着虞澜,手指缓缓沿着脚踝抚过,如正在描摹一副精美的画作,又像在轻柔抚摸一件心爱的珍宝。 虞澜怕痒,他忍不住低喘了一声,痒得要缩回脚,却被更加大力地握住。他带着点哭腔喊:“哥哥……” 带着薄茧的指腹仍旧在轻轻抚摸细嫩的脚踝。 热,太热了。手掌扣在脚踝处,缓缓上握至小腿。五指陷入肤肉,没有一点缝隙。 掌心下的温度烫得惊人,体温在过度亲密的接触中开始升温。 虞澜能清晰感觉到,薄静时手心出的汗,全部涂在了他的身上。 他呆呆地看着薄静时的脸庞,薄静时低下头,鼻息缓缓下移,落在脚踝一侧。他自然地问:“怎么了?” “怕什么?” 自若的态度,仿佛真的不明白虞澜在害怕什么。 “哥哥……” 薄静时的眼神像有温度,虞澜被看得晕头转向,迷迷糊糊地开始胡言乱语,“你的手抓得我好热……”
第五十三章 心跳声 被薄静时扣住的肌肤无比湿热, 掌心下的热度顺着皮肤表层到达全身,虞澜好像要被蒸熟了。 虞澜委屈地看向薄静时,但薄静时还是没有放开的打算。 薄静时看了一眼虞澜的小腿, 上头起了一层薄汗,一部分是虞澜自己流的, 一部分是他弄到虞澜身上的。他抬起眼:“很湿?” 虞澜点头。 薄静时问:“哪里?” 虞澜指了指薄静时的手掌, 眼睛湿红一片, 薄静时把桎梏住虞澜的手拿开,又问:“哪里。” 酒精的作用让虞澜的大脑运转迟钝,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薄静时是什么意思, 仰头呆呆仰头望着薄静时,好半晌,才乖乖地说:“腿。” “腿很湿?” “对。” “为什么会湿,是出汗了吗?” 虞澜的大脑昏昏沉沉, 一个醉鬼怎么可能知道为什么,他很努力地去思索原因, 但怎么都想不出来。 他焦急地拧起眉尖,嘴唇张开又合上,最后只是傻乎乎地问:“为什么呢?” 薄静时单手撑在床上, 俯下了身, 弯腰的幅度很大。他的脸几乎趴在虞澜的小腿上, 高挺鼻尖在鼓出的小腿肚侧戳下一小块凹陷。 薄静时目光格外专注, 在探讨一个极其深奥的计算题那般。 虞澜迷茫地看着薄静时,他看见薄静时抬起头,面颊蹭过他的小腿肚。薄静时的神情很语气都很困惑:“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衣服, 裤子,都湿了。” “我还以为你尿裤子了。” 是他出的汗吗?虞澜总觉得不是, 不是这样的,不是他出的汗,分明是……是谁呢? 前不久才刚刚得出理由的虞澜,现在早就忘了答案,他被薄静时带得晕头转向,分不清事实,根本不知道是谁出的汗。 但虞澜听得懂尿裤子。 他没有尿裤子,也不会尿裤子,他已经是大人了,怎么可能会尿裤子呢? 虞澜抽回腿,膝盖不小心撞了撞薄静时的下巴,把那一块皮肤蹭得有些红。他坐在那里脸蛋绯红,小幅度摇了摇脑袋:“不是尿裤子。” 薄静时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方才膝盖靠近的一瞬间,他嗅到极其好闻的香气,都是从虞澜身上传来的。 袖子被轻轻扯了扯,虞澜还在为自己解释:“我,我没有尿裤子……” “是吗?” 薄静时一脸不信,虞澜十分焦急。 但他又不知道怎么证明自己,只能坐在原地干着急。 直接分明的手指伸了过来,薄静时捏住虞澜短裤一角的、被打湿的布料,食指与拇指夹着那块布料,捻了捻。 在虞澜困惑的目光中,薄静时收回手,放在鼻前嗅了嗅。 上面似乎还有虞澜身上的温热体温。 “嗯,不是。”薄静时哄着说,“好香。” 虞澜很粘人,喝醉的粘人程度更是加倍。走两步都让他脑袋晕乎,不想走,不想动,更别提去卫生间洗澡。 但他很爱干净。 薄静时让虞澜去洗澡,虞澜搂住薄静时的手臂,面颊无意识地在上头轻蹭:“不要,哥哥帮我洗。” “你刚刚说好了的。” 薄静时也想,但他不能。 如果真的让他帮虞澜洗澡,他无法想象场面会失控到什么地步,虞澜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可他却像变态一样,他会很有负罪感。 而且他刚刚已经摸了虞澜的脚,不能太贪心,人该知足。 薄静时怕他真的失控。 薄静时哄着虞澜:“乖,我帮你放水,你洗完,然后穿好衣服,我进来帮你洗头发、洗漱,这样好不好?” 虞澜困惑地看着薄静时,不理解为什么只有洗澡不可以,但他听见了哥哥夸他乖。 他听话地点头:“那好吧。” 卫生间内传来水声和脱衣服的簌簌声。 薄静时害怕虞澜出意外,根本不敢走远,他距离卫生间的门很近,这也让他特别像偷听墙角的变态。 他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和入水后的哼歌声,虞澜应该已经进入浴缸,开始洗澡了。 薄静时虽然没有见过,但他能够将画面在脑海中还原。 他警告自己别想了,别太变态了,做个人吧。但又忍不住去想。 薄静时在大脑中自我拉扯,燥热又担忧,虞澜会不会摔倒?会不会突然睡着?他特地开了一些门通风…… 虞澜确实喝醉了,但没有薄静时想象中的那么醉,大脑迟钝,行为缓慢,之前一直黏在薄静时身边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子,只是单纯想撒娇。 他快速洗完澡,把身上的水擦干,想要喊“哥哥”,但刚刚擦身以及穿浴袍已经耗费他的全部精力。 好累哦,算了还是不说话了。 卫生间里没了动静。 薄静时试着喊了虞澜几声,都没有回应,难道虞澜摔倒了?还是睡着了?那他该怎么办,他该进去吗? 可虞澜没穿衣服…… 薄静时忍无可忍,低头看了一眼,警告自己,别太过分了薄静时。 卫生间的门突然打开。 扑面而来的香气混合水汽,将薄静时打了个措手不及。 带有热意的白雾缓缓散开,虞澜一只手搭在门框上,白色浴袍下是纤韧的身躯,水珠从修长的脖颈滑落,流进线条优美的锁骨。 虞澜仍旧面颊绯红,满脸都是醉态。洗完澡的他从眉骨到鼻梁皆是漂亮而又光泽,四肢纤细修长,嘴唇饱满湿红,唇缝微张,散着诱人的香气。 很漂亮。 漂亮到薄静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直到虞澜一声不吭地抱住薄静时的腰,薄静时才后知后觉做出反应,他回抱住虞澜的后腰,低头嗅着虞澜身上的香气,有些着迷。 “我们去洗头。” 虞澜摇摇头:“不要……好困,想睡觉。” 薄静时哄他:“那就明天洗。” 薄静时只是随手一搂,就满手滑腻,他的手掌不小心蹭过后颈,那儿的水没擦干净,让他的掌心也湿漉漉的。 他拿来一次性毛巾,把虞澜还有些湿润的地方擦干净,虞澜就这么坐在他的腿上乖乖巧巧地仰起面庞,还知道方便他擦水,特地换了个姿势。 酒店送来醒酒汤,薄静时哄着虞澜喝,虞澜觉得这是苦的药,别过头:“不要!”把嘴巴抿得很紧。 薄静时哄他:“不苦,你看,我也喝了,不苦。” 见薄静时喝了好几口,虞澜才将信将疑张开嘴巴,含住勺子,果然不苦。 第二勺送来时,虞澜小声说:“该哥哥喝啦。” 薄静时会意,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喝完了这碗醒酒汤。 醒酒汤的作用不大,虞澜还是醉醺醺,但喝了之后,虞澜第二天会舒服很多。 帮虞澜洗漱完毕,薄静时把他抱回床上,全程,他都像一只漂亮的洋娃娃,被薄静时抱来抱去,而他乖乖地坐在薄静时的手臂,双臂黏糊糊地搂着薄静时的脖子。 到了床上,虞澜一个劲往薄静时怀里钻。薄静时任由他钻,待他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才缓缓把眼睛闭上。 “哥哥晚安哦。” “澜澜也晚安哦。” 薄静时学着虞澜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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