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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不是热情的性格，跟人家也说不上话。 顾皖风敲了敲桌子：“晚上饭桌上见大红人。” 他今天是特意被叫回来参加最后一次散伙饭的，等这学期结束，到了大四下学期就没有课程安排了，大家都有事要做。 顾皖风去找自己的兄弟们，他人缘不错，朋友不少。顾皖风虽然嚣张，但是不欺负弱小。纵然霸道，也有分寸。 早年不知深浅，见天闯祸，没少挨他爸妈的揍。现在成熟多了，很多人提起顾皖风最多的评价就是脾气不小，但是很仗义。 南雪意只想着晚上吃饭的地方，灯光不要太晃眼，千万不要去酒吧、KTV，镭射灯光他的眼睛是肯定受不了，只是这次好像无论如何都推不掉了。 下了课之后，大家都很热情的结伴而行。 具体地点已经在班级群里通知了，不远就在学校附近。主要是考虑天寒地冻的，去远的地方不太方便。 南雪意走出校园，溜溜达达的往饭馆走。昨天下了一夜的雪，今天天气倒是放晴了，阳光还有些耀眼。南雪意扣着帽子戴着墨镜，必须护好眼睛和皮肤。 “南雪意，能说两句话吗？”后面有个女生快走了几步追上他。 南雪意回头看向来人，他不认识，是个挺娇小的女孩子，属于甜美可人那一型的。 “我……那个……你没看信吗？”女孩局促的问道，羞红的脸色很不自然。 “信？”南雪意想起自己包里的情书，“在图书馆是你放在我书里的？” 女孩儿点点头，眼神躲躲闪闪的很害羞。 “我还没看。”南雪意礼貌而疏离的说道。 女孩子咬了一下嘴唇，然后很小声的说道：“我喜欢你很久了，从大二就喜欢上了，所以你可以跟我交往吗？我真的很喜欢你。” 周围很嘈杂，N大附近是闹市区，路上车水马龙的。 南雪意张嘴要拒绝，突然一大坨雪毫无预兆的从头顶的树上落下来，兜头罩了两人一身，雪雾四起。 “下雨的时候这么玩才好。”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调调，南雪意心中火起，偏偏雪雾灌了他一嘴，凉的他说不出话来。 “哎哎哎！”有人先看到了南雪意，示意顾皖风闯祸了。 “干什么，你眼睛抽搐啦？”顺着同伴的眼神，他看到了站在树下差点被雪埋上的人。 顾皖风：……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还有人很识趣的往旁边躲，怕两人打起来殃及池鱼。 “哎呦这哪里来的雪人。”顾皖风上前拿掉南雪意头上的帽子挥了挥，帽子上的雪都被抖掉了，反手扣回了南雪意的头上，又转头去看那个女孩，“抱歉啊同学。” 南雪意戴着帽子还好一些，女孩什么都没戴，弄了一头。 南雪意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女孩：“你擦擦吧。” “谢谢。”女孩儿的声音在抖，是冻的。 等女孩收拾完自己，南雪意问道：“需要送你回家吗？我给你叫车。” “不用不用，我住学校宿舍。”女孩赶紧摆手。 “帽子借你吧，你头发湿了。”南雪意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递给女孩，今天有风，湿着头发回去一定会感冒。 女孩子红着脸接过去，道了谢。 “我怎么还给你？”女孩儿问话的时候带着一份大家都看的出来的希冀。 “你放在我班上辅导员那里吧，我有空会去拿。”南雪意说道。 听到这个回答，女孩儿的眼睛瞬间暗淡了，很明确的拒绝。没有留联系方式，也没有说可以当面还给他，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再见。”南雪意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没走出几步，女孩儿突然喊了出来，声音挺大的：“南雪意我是被拒绝了吗？” 南雪意诧异的回头，他原本是顾忌她的面子没说太明白，毕竟这里人来人往的，大家都看着呢。 “是不是？”女孩儿很固执的问道，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看起来委屈极了，她早就知道希望不大。 “是。”南雪意把墨镜摘了，他觉得这样好像更好，不过阳光是真晃眼，他眯着眼睛躲避强光。 女孩儿认真的看着他的脸，吸了吸鼻子坚强的笑了一下：“那这顶帽子我不想还你了，能给我留个纪念吗？” 南雪意愣了一下，他用过的东西从来不送人。 但是女孩的样子看起来很委屈，被喜欢的人当面拒绝太难过了。 “给你吧，如果你喜欢的话。”一顶帽子而已，他有很多。 “谢谢。”女孩子上前几步，好像是想寻求一个拥抱或者是握一下手。 “行了，赶紧的吧，老师都到了，你谱也太大了。” 顾皖风一推南雪意的肩膀，将人调转方向，把南雪意大衣的大兜帽拉起来罩在他的头上。忘记了刚刚那么多雪落下来，兜帽里全是半融不融的雪，本来戴着帽子躲过一劫，如此一来兜了一脑袋，还灌进了衣领里，冻的南雪意一哆嗦。 “顾皖风！”南雪意忍无可忍的踹了他一脚。
第4章 脚下有棉花 顾皖风早有防备，躲开夺命一脚嚷道：“纯属意外，别闹，赶紧掸掉不冷吗？” “谁跟你闹了，你试试冷不冷。”南雪意怕冷，用中医的话说长年不怎么见太阳，活动又少，身体阳气太弱，所以才会畏寒。 “你去换身衣服吧。” 顾皖风自然清楚南雪意身子骨弱，也知道他车上长年备着一套衣服，还有墨镜帽子什么的。 “不用。”南雪意拒绝，偷偷的松了一口气，顾皖风推他那一下避免了尴尬，他真不知道那女孩儿要是真的拥抱他，他会不会条件反射把人推出去，从小就不愿意跟除了家人以外的人有肢体接触。 顾皖风是唯一的例外，毕竟小的时候还在一个浴缸里泡过澡，一个床上睡过觉，属于强迫性习惯。 “什么就不用。”顾皖风拉着南雪意不许他走，拿出电话叫南家的司机开车过来。 “你放手，我会走。”南雪意被拉着来到路边塞进了自家车里。 车里暖风很足，南雪意感觉好一些，他不喜欢冬天的寒冷，又不喜欢夏天的阳光，好像没有一个季节适合他。 换好衣服南雪意戴好帽子才下车，班上的同学都在那里等他，很奇特的感觉，都快毕业了他仿佛才开始要融入集体。 “墨镜带上。”顾皖风提醒。 难得南雪意没有唱反调，赶紧戴上了墨镜。那个女孩已经走了，这种告白场面南雪意习以为常，就是要他东西是头一份。 “别找了，妹子早走了。”顾皖风看着他，“够大方的，两万多的帽子说送人就送人。你要是看上那妹子了就直说，哥给你传个话。” “说你智障你还总不承认，别秀智商下限了。”南雪意踢了下脚下的雪，“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 “你猜。”顾皖风的语气欠欠的。 南雪意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升腾的火气。他记得顾皖风比他先走的，他故意慢慢溜达就是不想遇到他。怎么还是碰的上，太倒霉了。 南雪意懒得跟顾皖风争执，大冷的天他是有多闲跟他在这里挨冻。 “走错了，方向反了。”顾皖风嘲笑的声音传来，“路痴！” 南雪意看了下，他一生气走错方向了。虽然他承认自己方向感很差，但是天天走的校门他还是能够辨别的。 深呼吸，不要去理那个让他暴躁的人。 “哎，开导航吧，毕竟丢了成年人要过二十四小时才能立案。”顾晚风继续说风凉话。 “闭上你的嘴。”南雪意搓了一把路边的雪，朝顾皖风丢了过去。 顾皖风躲过雪球，嘚瑟的冲南雪意一耸肩。 南雪意转头不去看他，跟着同学们走的方向总不会错。 来到饭店，大家都坐好了，南雪意第一次参加自然是引起了关注。 “先坐下，还等人给你找座位呢。”顾皖风拍了他一下，他清楚南雪意打小没参加过这种规模的饭局。一般都是大型豪华宴会或者是私人小饭局什么的，也不会来这么烟火缭绕的地方。现在看着如同菜市场一般的包间肯定懵逼，当然他也没逛过菜市场。 南雪意捡了靠角落的位置坐下，看着一群人群情激昂的笑着闹着。开饭之后除了一开始老师致辞，之后就是无所顾忌的吃吃喝喝。很显然很多人爱喝酒，尤其年轻谁都不能服，还有女同学看着必须不能掉面子。问题在于好多女同学的酒量竟然比男同学还要好，南雪意头一次见到女孩子喝酒这么猛。 大学四年，他完全生活在另外一个次元。 顾皖风坐在南雪意对面，大圆桌两人隔着千山万水。顾皖风酒量很好，一直跟周围人推杯换盏。 南雪意是喝的水，面前能吃的也不多，他没地方下筷子，大家点的菜大多辛辣，倒是清炒时蔬没人爱吃，他吃了一些，还有一些凉菜。 饭局到最后逐渐失控，有些开始大声嚷嚷起来，也听不清嚷的什么，有些人开始唱歌，即使不在调上也挺高兴。更有甚者抱着旁边人在哭…… 南雪意有些凌乱，这都什么跟什么，喝酒而已为什么可以弄到失去控制。哭什么，分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谁的人生还没几个过客。还有失恋这种事也要拿出来大声的说吗？ 他也没见过这样的顾皖风，与人勾肩搭背，推杯换盏，笑的十分耀眼。不像他很旁人说不上什么话，就安静的听，有些也听不太清。总之一顿饭吃下来南雪意觉得他是饭桌上的异类，但是并不突兀，他也不讨厌这种感觉。 顾皖风的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说话声音大了些，不过他平常说话就咋咋呼呼的。 大家都喜欢顾皖风，互相敬酒的特别多。 南雪意一度怀疑他面前的酒可能是水，或者是被看的多了，顾皖风心有所感，目光直直的看向南雪意，好像有话要说，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只是莞尔一笑，掩不住的风流倜傥。 南雪意低了头不去看他，默默的啃黄瓜，这是桌面上为数不多他能吃的东西。 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南雪意抬头，原来是辅导员坐在了他旁边。三十出头的年纪，为人很活泼，连南雪意这种慢热的性格都能聊上几句。刚开学的时候还特意跟南雪意说，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挺热心的。 辅导员喝了不少，本来白净的脸皮现在通红一片，说话也有点大舌头。 “南雪意我说你没事多笑笑吧，长的这么好看，笑一下会更好。”辅导员拍着南雪意的肩膀说道。 “好。”南雪意从善如流的答应。 “你虽然还是继续留本校读研，可是研究生院那边离这里也不近呢，以后见面不容易，来喝一口。”辅导员拿了个空杯子，倒了半杯白酒推给南雪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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