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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干什么？”南雪意质问道，十几年了，他被强制习惯这种随时卧室里都会有人的情况。 “没事过来找阿姨，想吃她做的辣酱。”顾皖风随口说道。 “那你直接去楼下找，别上我这里来。”南雪意看顾皖风拿着娃娃，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 “我一会儿下去拿，这玩意儿你从哪里买的，也太难看啦。”顾皖风明知故问，还晃了晃手里的娃娃，里面竟然还有“哗啦哗啦”的声响，像是玻璃球之类的，“还有东西啊。” “什么？”南雪意一脸疑惑，奇怪的看着顾皖风。 “这个你不怕看了半夜做噩梦？”顾皖风把娃娃放在桌子上。 “你……算了，那是别人送的。”南雪意上前把娃娃小心翼翼的放在盒子里。 “呦，这么宝贝？一看关系不一般啊。”顾皖风走到沙发那里坐了下来。 南雪意不理他，专心的收拾娃娃。 顾皖风看不过眼，还不搭理人是吧，为了个破娃娃。他起身故意撞了南雪意一下，南雪意原本想把盒子收起来，结果顾皖风那一下，把盒子撞掉了。娃娃摔了出来，胳膊掉了。 “你干什么？”南雪意心疼的蹲下把娃娃捡起来，回头给了顾皖风一下，打在了胳膊上，“长没长眼。” “至于吗就这么个破玩意儿，你至于吗，我回头给你买100个把屋子堆满了，你不怕做噩梦就行。”顾皖风声音高了起来，心里极其不是滋味，他弄坏过南雪意更重要的东西，大部分很昂贵，也没见他哪次比这次急，还动手打他，不就是因为是学长送的吗！ “你嚷嚷什么，你弄坏我的东西你还跟我嚷嚷。”南雪意委屈，这人发什么疯。 “我说了赔你。”顾皖风想用自己买来的代替学长送的，反正都是一样的东西。 “用不着，你出去。”南雪意指着阳台，下了逐客令。 顾皖风气的不行，他没想过有一天会如此嫉妒一个人，一口老陈醋惯进来，差点酸死他。 “我知道了，你根本是喜欢送娃娃的人吧。”顾皖风出言相激，他以为南雪意会反驳，就像每次说到这种话题，他都会一口否认。 可是这次南雪意沉默了，他只是深深地看了顾皖风一眼，让人完全看不懂的情绪，在他粉色的眸子里翻滚。 “我没说错吧。”顾皖风孤注一掷的继续试探，心跳早就乱了。 “你管不着。”南雪意把残破的娃娃收进盒子里，语气极为冷淡疏离。 顾皖风心有不甘，他一把抓过那个娃娃说道：“你要是不说，我就扔掉它。” 南雪意被激怒了，气急败坏的去抢。 “你有什么理由扔我的东西，你讲不讲理。” 够不到，顾皖风比他高，也比他壮。 “啪嗒”娃娃掉在了地上，这一次腿也摔掉了一条。 南雪意呆住了，看着支离破碎的娃娃有些不知所措，就像有什么东西突然被丢掉了。 他蹲下来查看娃娃，这一次很难修好了。 “对，你说的没错，我是喜欢送我娃娃的人，所以呢你想如何？”南雪意的声音幽深幽深的，如同压抑在的寒冷潭水。 剧烈的疼痛拉扯了一下顾皖风的神经，他差点站不住。 “你走吧。”南雪意再次下逐客令，娃娃被全部放进了盒子里。 顾皖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南家的，他只记得自己像是没了灵魂的躯壳。 原来南雪意有喜欢的人了，这个认知几乎瓦解了他的自信，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无法接受。 但是值得庆幸的是那人移民了，不会轻易回来。 顾皖风以为很快南雪意就会把人忘掉，毕竟青春期的暗恋大都并不长久，而且离得那么远，感情肯定会淡。 后来那个娃娃不知道如何修好了，放在屋子里最为显眼的地方。好像时时刻刻在提醒顾皖风，南雪意有在意的人了。 顾皖风没有再去破坏，因为那一次吵架，南雪意足足一个月私底下没跟他说一句话，除非是有家里人在的场合才勉强应付几句。 南雪意有多喜欢那个娃娃？顾皖风甚至几次听到他跟娃娃聊天。 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他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南雪意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位学长。 顾皖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浑身都在淌水，头发湿漉漉的贴在头上，衣服皱皱巴巴的，脸色如同鬼一样白。 今天是他的新婚之夜啊，太狼狈了！
第23章 你醒醒 酒意上头，顾皖风更晕了，强烈的不甘心涌上心头，萦绕不去。 他现在不能出去，不能看到南雪意。 打开浴缸的水龙头，水花四溅落入洁白的圆形浴缸，顾皖风穿着衣服直接坐了进去，流出来的水是纯凉的。 只有这样他才能完全清醒，克制住内心的冲动，不去做伤害南雪意的事。 今天如果他趁人之危，让生米煮成熟饭，南雪意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再者他也是有自尊心的，要被人当成替身吗，这样不行。南雪意刚刚搂着他，是把他当成学长了吧。 真是可笑又可悲，这么喜庆的日子，他却被难过穿了个透心凉。 水声持续，顾皖风好像又看到了南雪意小时候的样子，他很庆幸，自己是与他一起长大的，见过他许许多多不同的样子。有些是外人绝对见不到的。就像六岁他们最后一次一起泡澡，就是这样的浴缸。 他把浴缸里的水灌进了南雪意的嘴里，而南雪意把他的头按进了浴缸。两人就跟过泼水节一样，淹了整个浴室。 顾皖风笑出了声，那个时候他们的身高体重差不多，打起来各有胜负，谁也不服谁。 现在想起来，他们彼此都在对方的生命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记。至少如果有一天他突然消失了，南雪意应该会偶尔想起他吧。 顾皖风顺着浴缸滑了下去，整个人浸在水中，他想彻底冷静一下。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顾皖风感觉肢体有麻木的趋势，很冷，他彻底走神了。 从浴缸里爬出来，他再次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皮肤青白青白的。 换掉湿衣服，随便冲了个澡，出来看南雪意睡的浑然不知，抱着被子像是一只树袋熊。 他心里五味杂陈，却是找不到甜味。他突然想到那个亲吻，当时南雪意醉的并不厉害，后面还能答题，那他亲的是自己吗？ 顾皖风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唯有碰到南雪意他就完全不像他了。 坐在床边看着人看了很久，白色的头发白色的皮肤，一身都是纯白的，真好看。他小的时候以为南雪意是圣诞老人送他的小雪人。曾经他特别怕天气热，他怕万一把南雪意热化了怎么办？ 还好还好，南雪意没有化，一直都在。 以后就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日久生情会发生吗，那么久不见的人他还念念不忘，真是长情。 这一夜两人睡得都不好，顾皖风心事重重，辗转反侧。南雪意总是做梦，各种乱七八糟的梦，当然主角必然是顾皖风。 南雪意醒来的时候，发现顾皖风不在身边，旁边的床铺很冷，好像从来没有人睡过一样。他脑袋昏昏沉沉的，如此喝酒的确不适合他，太要命了。 下了床发现床上地上到处都是玫瑰花瓣，屋子里也挺香的，床头贴着硕大的喜字，桌子上摆着他们卡通形象的瓷偶，穿着中式的婚服。这个卡通形象是顾皖风让人设计的，抓住了他们的神韵，认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他们。 屋子里还装饰着鲜花，花环，彩色气球，烛台里还有燃烧剩下的烛液。 南雪意打开卧室门，看到顾皖风躺在沙发上睡觉。他很无奈，经常一个床上睡。今天怎么反而跑出来了？难道是他昨晚做什么不好的事了？他喝点酒就断片真的要不得。 这人也不说盖个被子，仗着身体好就可劲儿作吧。 南雪意拿了条毯子给他搭上，自己去了卫生间洗澡。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唇上艳丽的颜色淡了很多，他当然记得昨天主动亲顾皖风的事，那会还没完全醉。他是借酒在占便宜，满足他内心对顾皖风的渴望。蹭上的口红，颜色已经淡如樱花，还是挺好看的。 他摸了一下，回味着昨天的热吻，却发现心跳依旧很快，脸上热热的，要烧起来了。 解开上衣南雪意愣住了，他脖子上有很明显的吻痕，还是好几个，怎么回事？ 南雪意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少儿不宜的画面出现在眼前，他们做什么了？ 他抚摸着那些吻痕脸红的滴血，是不是因为这个顾皖风才睡的客厅？ 完全脱掉衣服，其他地方到什么都没有。南雪意有些羞耻，他在期待什么！不能想了，越想限制级画面越多，赶紧洗澡。 转身看到浴缸里有水，昨天难道顾皖风还泡澡了？那么累，他还真是有闲心。 洗完澡把头发包好，南雪意出来发现顾皖风还没醒。看来是真累坏了，准备婚礼太多事情要过问，难怪很多新人办完一次都说以后再也不办婚礼了。 南雪意没有惊动人，回到卧室里拉开窗帘，今天又是晴朗的一天，顶层的视野很好可以将半个城市尽收眼底。 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着外面，懒懒的，倦倦的。 手搭在椅子扶手，阳光照耀在婚戒上，淡淡的银芒形成了温柔的光晕。一对的戒指，都镂刻一枚雪花。 南雪意很喜欢，因为顾皖风喜欢雪花，所以他也会喜欢。 他们结婚了，至少在外人面前他们是一体的，不可分割的。 外间传来了电话铃声，是顾皖风的手机。 南雪意没动，就等着，等顾皖风自己醒过来接电话。 但是顾皖风没有醒，直到电话自己挂断，没过几秒又打来了。 南雪意察觉不对劲，起来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电话是顾皖风的母亲打来的，而顾皖风这种状态不像是睡着了，更像是昏过去了。 南雪意试探了一下顾皖风的额头，他发烧了？刚刚自己在这里转悠半天竟然没有发现。 南雪意赶紧接通电话：“喂……妈。” 叫着有点费劲，毕竟叫了二十年的阿姨，现在叫妈多少有点怪怪的。 “是小意呀，小风怎么回事一直不接电话，我还说他再不接就给你打过去。”顾母问道。 他们刚刚订婚的时候，顾母消沉过一段时间，现在又缓过来很多，对待南雪意还跟以前一样，顾皖风的性格很像他妈妈。开朗、热情，还有些冲动。 “他还在睡。”南雪意现在不确定顾皖风的状态，没跟顾母说实话，不想长辈担心。他每次得病他妈都是如临大敌，所以他现在不是极度不舒服都不会说。 “这孩子真能睡，怎么着昨晚累着了？”顾母意有所指，语气带着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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