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想听许琢云亲口承认, 在恋人面前的虚荣心和好胜心, 大概是男人的通病。 “阿野,我发现一件事。”许琢云忽然说。 “什么事?” “我也爱你。” 边野一僵, 扭过头看他。 “因为我爱你, 所以我才一点都不害怕。”许琢云眨眨眼。 话音落下, 又是一个绵长的吻, 他被边野紧紧抱着, 很久都没松开手,耳畔心跳声如鼓如雷。 许琢云脸被熏得发烫,扭过头:“那你呢,昨天,你是什么感觉?” 边野心跳仍快,带着笑直说:“死了都行的感觉。” 许琢云一边嫌弃他没出息一边又想笑:“那你得死多少次啊。” “那要看你意愿,我死都少次都没关系。”边野在许琢云腰侧轻轻掐了一下。 许琢云惊弓之鸟一样弹起来,结果吃痛地发出一声惨叫。 眼泪几乎立刻就溢出来了。 边野心疼,拉开抽屉拿药帮许琢云涂。 挺羞耻的姿势,很羞耻的感觉,如同再来一遍前戏。 许琢云咬着唇,害怕自己发出什么声音,但还是颤了一下腰身。 边野也讶异于许琢云的敏感,轻轻笑了一声,被许琢云扭头带着愠怒瞪了一眼,无辜地止住笑意。 许琢云趴在床上,忧愁万分。 经过做完的负距离接触,他现在觉得边野的手就像有魔力了一样,明明只是轻轻擦过某些地方,但他居然被激得脊背有些发麻。 这大概就是走向堕落。 接下来的两天,边野对许琢云像对待博物馆里刚修复好的文物一样,除了必要的行程,其余一律推掉,专心在家照顾许琢云,亲手准备健康的三餐,给他捏背捶腿,比全能管家还要靠谱。 过了几天,等终于恢复得差不多,晚上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点火的,最后又没收住,但边野到底心疼许琢云,忍耐着没进去,第二天又帮许琢云大腿内侧上药。 没羞没臊过了些日子,边野终于要往外跑行程。 他新专辑的歌曲一首首发布,再加上各种各样的单曲和合作曲,边野已经有了不少提起大家都知道的名曲。 边野积攒起越来越好的口碑,夏天音乐节多,小菲想着历练他为以后的演唱会做准备,索性签了好几场,得跑大半个中国,几乎连着三个月都在不停转场。 许琢云依依不舍送走边野,每天就只去探望住在另一个公寓的许茵。 去了几天,老是遇上苏沉葛,觉得自己像个八千瓦的锃亮灯泡,便也不常去了,转而处理找上他的演艺公司。 他之前是以个人身份参与的电影拍摄,如果以后坚定要在娱乐圈发展,是有必要有个好公司的。 这些日子,有不少娱乐公司联络许琢云,但他都不大满意。 他和边野很像,也很排斥那种只会让旗下演员接烂大街的偶像剧的公司。 边野也是这样想,奈何他们俩领域不重合,能提供的资源少之又少。 一筹莫展之际,许琢云寻思既然他拍电影也不是秘密了,不如直接发条朋友圈问问大家有没有资源,有合适的,他就去试一试。 方法的确奏效,朋友圈才发出去半分钟,聊天框上的小红点一个接一个往外冒,虽然大多数都是插科打诨,问他将来时打算进军戛纳还是柏林,但靠谱的消息仍旧存在。 方一宁给他推荐了一个人。 【他是我学长李青,之前一直在国外做电影的,现在回国开了工作室,刚好在北京,有兴趣的话联系他。】 后面还有一份文件,是这个叫做李青的人的资料。 许琢云粗略看了,这个人的确靠谱,符合他的预期。他回复了一句谢谢,方一宁又和他聊自己在学校拍电影的事,关心他最近怎么样。 许琢云叹口气,回复得心慌。 方绍平的事情,方一宁想必是不知情的。真到了他不得不说出真相的那天,方一宁应该是受伤最深的那个。 她是大导演方绍平和知名歌手和企业家的女儿,家境优渥,光鲜亮丽,众星捧月着长大,从来没有狼狈的一面。 而且,许琢云知道,方一宁厌恶秦苒对金钱和利益的追求,在家里,她更喜欢她那个浑身文艺气息,对她没那么严苛的父亲。她知道父母关系不好,但并不知道她父亲是个惯于引年轻女人跌入陷阱的烂人。 许琢云久久没回复,方一宁问他:【一直正在输入什么呢?】 他打字:一宁姐,你暑假会回国一趟吗?有些事情我想当面跟你说。 【还学会卖关子了,我肯定会回去的,你现在应该已经收到我爸公司的片酬了吧,到时候得请我吃饭。】 · 许琢云联系上了李青,和他深谈几次,有签约的意向。 李青师从国外著名文艺片导演,想在国内深耕这个较为空白且吃力不讨好的领域,需要有实力的新鲜面孔。 对文艺片的追求,似乎是他们这些人对电影痴迷的人的共同点,但李青来自商业和艺术世家,自己也搞投资,有足够的本钱支撑自己的追求,并不需要像方绍平那样,倚靠着妻子的力量才能搭起云梯。 许琢云看得出李青对他是满意的,只是担心只演文艺片会把路走窄,如实和李青讲,李青便让他宽心:“我深耕文艺领域没错,但工作室注定是多元的,未来会有更多的编剧加入,有合适的剧本,你都可以尝试。” 李青诚意十足,许琢云便签了影视约,再过两个月,便会作为一个新签约的演员,正式开启新的事业。 · 这些日子,边野的足迹几乎遍布半个中国,许琢云耐不住思念的时候,就穿戴严严实实地飞到现场去,挤在狂热的音乐节观众之中,随着人浪一起摇摆,看边野在舞台上面展现各种模样。 到了晚上,他们一起住酒店,偶尔只是聊天,大多数时间都少不了干柴烈火一点就着的碰撞。 小半个月没见,新一场边野参加的音乐节在南京。 许琢云打算搞次浪漫,没告诉边野,自己抢了票,穿了一身边野给他挑的衣服,看完之后,拿着小菲给的房卡进了酒店,在黑漆漆的屋子里等边野回来。 门一响动,他立刻就飞扑过去,挂在边野身上,边野吓了一跳,但是闻到熟悉的味道,反应很快,马上就接住他。 没人说话,灯都没开就开始接吻。 边野的手从许琢云薄而窄的腰上掠过,许琢云迷迷糊糊的间隙,不忘夸边野在舞台上很帅。 两人已经很熟悉彼此,一切水到渠成。 结束,边野抱许琢云去浴室,放了半池温水。 许琢云窝在边野怀里,脸庞被雾气蒸得发红,黑发打湿贴着面颊,指尖拨弄着浴缸中漂浮的泡沫。 边野轻轻给许琢云按摩,许琢云眯起眼睛,发出满足的喟叹。 “我今天穿了你给我买的那身衣服,刚刚没开灯,你都没看到。”语气有点责怪的意思。 许琢云最喜欢这种时候发点小脾气,有的没的闹一下,就算是对边野刚刚某些出格举动的回击。 边野知道他说的是哪一身,换了个地方揉,在怀里人耳边耳语:“衣服没有脏,明天早上换了给我看。” 第二天,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不该干的事情又做了一遍,匆匆收拾好,边野给许琢云拿了件全新的立领外套遮挡痕迹,在许琢云眉间留了一个吻,自己去赶下一场。 许琢云从南京回到北京,方一宁也回来了,一来就找他问之前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么事。 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 虽然心中十分不安,但许琢云还是硬着头皮约了餐厅,打算先让方一宁吃饱,再把一切都告知方一宁。 在说之前,他还礼貌地先征求了秦苒的意见,秦苒回了他一个简洁的ok。 不出所料,这顿饭结束得非常糟心。 方一宁听他说完,刚开始怎么都不相信,一张脸上全是戏谑之意,许琢云艰难地表示他没在开玩笑,方一宁才将信将疑打给方绍平打。方绍平大概是知道瞒不住了,也承认了。方一宁脸色开始变幻,又给秦苒打电话,同样的结果。 电话结束,方一宁已经气得头脑发胀,看着许琢云生气,看着一桌子菜也生气,干脆抬手一挥,噼里啪啦的响动让许琢云身子一震,连忙扭身避开。 霎时间,桌上的酒杯水杯盘子被方一宁扫到地上,汤汁酒水撒了一地,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来。 服务员闻声敢来收拾,方一宁拎着包,牙关紧咬,一字未发地走了。 连着好几天,许琢云都没联系上人,问了秦苒,只得到一个平安,但最近别打扰她的回复。 · 八月,威尼斯电影节举办之前,水榭的群聊重新飞腾起来。 《飞鸟幻象》成片已出,内部集合观影。 导演是烂人,但电影是无辜的。 许琢云当然去看,只是见到方绍平后没打招呼,引得几个员工窃窃私语。 “听说他签了那个李青的公司。” “靠,是我们把他捧出来的,这人怎么这样?” 许琢云听见,全当耳旁风,面不改色地在放映室中找位置坐下了。 放映室黑暗而幽静,大荧幕上缓缓展现出影片的全貌。 许琢云看到自己出现在流畅的影片中,心里的激动根本没法用语言表达。 明明五官都很熟悉,但却奇迹般的,他看着自己完完全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看着小冉从孤苦伶仃到寻得浮木,跟着陈生浪迹漂泊,跨越了大半地球,经历各样的磨难,终于敢捧出热烈的真心,却被陈生碾碎在风中。 电影的结局是陈生犯了事,抛下了小冉不知所踪,小冉坐了一年的牢,一个人从法国重回渔村,在渔村上开了一家小的酒馆。 每天除了一位年迈的舵手会来要一瓶黑啤,再无人造访。 小冉和舵手告别,一个人在夕阳下望向海面。 他望向那片自己曾经陷入,下坠,又被陈生拉出的海,望向那片他离开过,又重新回来的无尽大海。 他明白了自己是四处漂泊的鸟儿,所见到的纸醉金迷和所谓爱情皆不过虚幻一场,再也不会期待有谁再来,如同陈生一样,带他离开黑暗。 这偏僻的渔村旁沉默却汹涌的大海,才是他一生的归宿。 结尾的音乐响起。 低沉忧郁,却又壮丽旷远,和一望无际的海面场景相得益彰。 是边野写的片尾曲。 晚上聚餐,方绍平敬酒的时候说了些感性的发言,把参与聚餐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们说得热泪盈眶。 他端着酒杯环视一圈,和许琢云四目相对:“电影已经送去参评,希望大家的努力会有一个应得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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