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贪婪汲取,视线下摆,便看到下部被黑色的裤子包裹的密不透风,饱满结实的臀部。 梁念诚喉结上下滚动,他好像长了一只透明的手,肆意妄为地在那臀上下其手,臀肉开出一朵掌中花。 彼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挺身而出的谢治群身上,这也给梁念诚如饥似渴的目光充当了掩护。 此时他就是一颗沉默无奇的石头,既碌碌无为又平平无奇,没有人会留意他,他目之所及的世界,也就只有谢治群而已,不用理会流言蜚语。 他听见谢治群又说了一大堆:“听说您指责这孩子是尾随妇女的臭流氓,您有什么证据呢?您待在这这么长时间了,应该认识的人不少,这栋楼上个月才来了十位女士就职,你说是哪位被尾随了?” 顷刻间,人群一片哗然。似乎都在嘲笑大爷适才那副威风凛然的作态。 谢治群后退一步,意味明确地让所有人炽热的目光齐刷刷投至大爷身上。 大爷瞬间哑口无言,他感觉自己像被扒光,颜面全无,被有条理的言辞堵得满脸通红。 他一面羞愧不已,一面腹诽自己平日都在保安亭里睡觉渡日,哪来精力辨人,对咄咄逼人的谢治群毫无办法,他没有一句能答上的。 即使如此,他还是剑走偏锋不知死活地道:“我年纪这么大了,哪来这眼力见认人,你这小伙子也太不知礼数了。” 底牌亮出了,谢治群见招拆招,先礼后兵地来一句:“我为我顶撞您道歉。” 又说:“您自己也说了,没有眼力见识人,那又是怎么分有精力看出这么小的孩子是耍流氓,还不辞辛劳地向大家揭发他,您有没有听过这孩子的解释呢?” 大爷面上苦大仇深的沟壑又添几道,他简直就要被眼前这年轻人捣鼓得快肝气郁结了! 他扭动变形的身体,像只蜷曲的蚯蚓,趔趄暴跳到梁念诚面前,两副面孔大相径庭,后背是佝偻的老人,前相却是高高在上的制裁者,中气十足道:“喂,小屁孩儿!说你呢!你来这干什么的!和个哑巴似的,就让我误会你是吧!” 仿佛他才是那个被污蔑的人! 梁念诚揉了揉自己柴瘦的脸蛋,捏不出一丁点多余肉渣,为那句“小屁孩儿”耿耿于怀,他好歹也是家里的顶梁柱,怎能任人其言呢,随即傲娇地咕咚:“我哪小了,我可大了。” 他别有用心地快速瞄了眼下便鼓囊并且初有雏形的裤裆,又勇敢地看一眼谢治群,咧开嘴笑。 大爷等不及,催促道:“说话呀!大家都等着你呢!” 梁念诚头脑一空,他恍然想起来自己的确是尾随而来,但对象并不是正常的女性,而是和自己一样同为男性的谢治群。 强烈的矛盾感充斥着他,无地自容地回忆在大街上对着谢治群意淫的丑态。 他心知肚明。“臭流氓”这个词的确很合适他。 “我……” 他捉急地晃了晃脑袋,差点说出真话。 这时谢治群这次转过身,和梁念诚对视,温柔地问道:“你是来找我的,对吗?” 梁念诚不可置信地放大瞳孔。唯一的念头就是谢治群居然知道了! 可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揪紧的心被释放。 谢治群黑色的眼睛透出一股银白色的光,令梁念诚察觉到一丝隐约的善意。木讷地点了头。 谢治群说:“乖孩子。” 梁念诚露出一个羞涩腼腆的笑,宽松漏风的裤内,两条细直的腿并立而站,严丝缝合地紧靠,将阴茎也一并夹在里面,硬邦邦的。 他的下腹部又开始发热了。 一旁的谢治群得到满意的答复后,气定闲神地挺起胸膛:“这是我表弟,专门来找我的。” 大爷面露惊愕,似被什么击得一败涂地,皱巴巴的脸变得更黑,了无生趣地摆摆手说,算了算了,就当我一把年纪,看走眼了。 人群发出一阵失望的唏嘘,见没了重头戏,这个由麻木的围观者趋之若鹜的聚众圣地,经过几句正义的真话,有觉悟地土崩瓦解了。男男女女只当看走眼,踏上各自的轨道。 唯独梁念诚仍沉浸在自己是谢治群的表弟这个虚幻又美好的谎言中,小手挠着裤裆,不得不为自己胀痛胀满的阴茎发愁。 他抬起头,痴迷地注视着英俊的谢治群。生出一个恶毒的念头,如果谢治群是一个瞎子该多好,这样他就能肆无忌惮地把玩自己的阴茎,隔空对着谢治群射出奶白色的液体。顺便问谢治群一句“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他甚至还可以用手,帮忙擦净溅在谢治群裤腿的白浊。 但这不对,因为他舍不得谢治群这样光风霁月的人是个瞎子,这样的人应该站在世界尽头,晓阚众生,永远发光发热才对。由不得他如此龌龊的肖想。 “你还不走吗?” 谢治群甘冽的嗓音打破了他的幻想。 “什么……什么?” 面对谢治群,他仍是紧张得不得了,手心冒出冷汗,连那根夹缝生存的小屌也不知羞地战战兢兢起来。 他“呀”一声,手掩住下体前的布料。 谢治群笑了笑,白净的皮肤细腻像朵漂亮的桔梗花,说:“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梁念诚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谢治群在说什么,尽管不解,尽管迷惘,但他依旧鬼迷心窍地点头,坚定地说“好。”
第5章 十分钟前,谢治群领他走出写字楼的大铁门,走街串巷似地穿过横贯楼盘的西街区,径直来到另一处热闹纷繁的街道。 右侧是一簇重重叠叠的筒子楼,一楼驻扎着些商贩店铺,前几个是五金店,百货大楼,洗衣房,接下续之的,便都是热气腾腾的餐饮店。 梁念诚眼里充满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他以前还从没来过这。此时瘪平可怜的小肚子发出叹息,对他的胃抓耳挠腮,劝诫他赶快找点食物充饥。 他看中一家早点铺店,墨绿色的富贵竹绿油肥美。系着红围裙的胖女人,脸上镂刻些岁月的痕迹,她掀开一屉蒸笼,白色的烛龙立马云雾缭绕,其下显露出一个个饱满漂亮的大包子。 他不由得咽下口唾沫,蠢蠢欲动地缩动脚趾头。 此时谢治群突然轻拍他的头,他惊慌失措地蹿开,骨碌碌的两颗圆眼珠前凸,他看到谢治群眼中闪过的一丝惊诧,顿时羞愧地嘶咬上唇。 谢治群见状倒也不生气,只是放低自己的姿态,俯下身,让矮个的梁念诚能与他平视。 心平气和地问:“你不喜欢别人摸你的脑袋吗,小孩儿。”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和蔼可亲地喊他”小孩”,谢治群让他想到自己还在念书时,教语文的班主任,一样的温文尔雅,朗读课文时绵密的谈吐,好像在蹦出一个个优美的音符。 谢治群又把身量低了又低。 梁念诚眨巴眨巴眼,距离极近地看见从谢治群嘴里,飘出一束缱绻绵绵的白汽,正忙不迭向自己逼近,热腾腾的,汹得他脸红心跳。 这是来到这个镇上,第一次有人愿意靠近他,他心乱如麻地下时乱了阵脚,翕动着干涩的嘴唇,语无伦次:“不……不是的。” “那是为什么啊?你这孩子,真奇怪,明明不久前骂那大爷的时候,还口齿清晰的。”谢治群的笑很自然,“现在话又说不利索了。” 梁念诚望着谢治群和善的面孔,眼眶不知怎的便湿润了。 这个人,真的太温柔了。 他一面想,一面手忙脚乱地尽力揩掉手上的脏污,枯黄的掌心和枯瘦的指尖长有些杏色的浅疤,那是他平日里在工地上,推水泥磨时,成年累月积下的旧伤。 在工地上,手上血痕密布都是家常便饭,白日黄沙漫天,尘土飞扬,他没有一刻不在卖力干活,赚着那绵薄的薪水,前不久二爷托人给他捎信儿,说是腿疼又犯了,梁念诚计划着领完工资,就给二爷买点镇上老中医的药膏,据说百试百灵。 但是话说回来,每日伤口混杂泥沙,戴着粗糙的手套搬砖,按着沉重的机械臂,忙碌不怠的工作节奏,令他无暇顾及手上这零星半点的刺痛,他十分恐惧会被隔三差五前来巡逻的工头刁难,目睹他懈怠的颓状,并以此为把柄,名正言顺地将他这个多余又无能的人驱赶。 工头早就看他不顺眼很久了。 每临夜里,凉意渗人,总能将他两个掌心连鲜红的伤口,冻出闷痛的肿块,连皮带肉的哑疼,他有时熬不住,眼泪哗啦啦地流,卧在湿冷的床铺上睡不着觉,便兀自在黑灯瞎火中,偷偷地用温热的舌头抵住舔舐,温暖的口水汲过伤痕,将淤血和陷在裂缝里的细沙一点一点清除干净,这样做的效果,便是减轻些疼痛,方好入睡。 如此想来,自从来到这,梁念诚一直没有遇见温柔的人。 因为困厄难当,他一直都无能为力,生活平庸,他一直都是被欺压的那一方。 从来没有人没问过他好不好,从来到这的第一天,他就知道,自己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只有这一刻,他在谢治群眼里看到了自己,让他感觉自己是存在的,活着的,终于不是一个死物。 “小孩?” 谢治群又笑了,但是没有嘲讽他的意思。 他闪烁其词地回道:“不是的,我没有不喜欢你摸我的脑袋,只是上面有虱子,很脏的。”说完他还自觉地退开一步,用手护住自己的头颅,眼睛垒满无辜,似乎写着不要靠近我。 谢治群哭笑不得,没料到是这个理由,他反其道而行之,仍旧不嫌弃地往前凑,极为亲昵地捏了捏梁念诚腮帮为数不多的二两肉,“没事,我不嫌弃。” 梁念诚沉溺这一刻的温情,黧黑的脸流露些粉色。但很快,他又记起他很少让人碰自己的身体,缘由是很多地方都不甚干净,面露难色,但一望到谢治群好看的眉眼,又冥冥生出些勇气。 这人太好了,我不用顾忌。 谢治群突然抬手摁梁念诚背后凸起的背脊,蹙眉,“真瘦,待会带你去吃顿好的。” “啊?”梁念诚惊得两个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背后酥麻的电流感令他浑身不自然。 谢治群见怪不怪,勾出手指摸了摸梁念诚的鼻头,嘱咐道,“就这么定了,不过你得先在这等会儿,我去通个电话。” 旋即动身走进一间电话亭。 梁念诚好奇地抻脑袋窥探,但无奈什么也没瞧见,碰了碰自己的鼻尖,感到一丝微妙的幸福感。 彼时天空低沉,白云如漆,几只小猫狗聚众在一颗长势葳蕤的槐花树下嬉戏打闹。 梁念诚兴致盎然地在一旁观战。 他看见其中一只小黄狗俩爪子趴地,腰背挺直且端庄,三根白须从鼻翼左右分出延长,墨如曜石的瞳孔穿射出一股老谋深算的鞘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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