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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昏暗灯光下的裴俨嘴角有些苦涩：我撬走了你所有喜欢的人，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头看看我？ ‘狐狸，是你吗？’ ‘是我。’ ‘是你的话就没关系了。’ ‘？’ ‘我好难受，抱抱我好不好？’ 裴俨在心里叹了口气：昨晚你迷迷糊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狐狸？裴狐狸？姓裴的？裴俨？俨哥？” “啊？做什么？” 冯巍满脸狐疑的看着他：“发什么呆呢？” 裴俨笑笑，说：“雪下大了，走吧，回宿舍。” 冯巍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灯光下绵绵落下的雪花在地上化成雪水。 “你背我。” 双手背在身后，歪着脑袋看着裴俨：“像以前那样。” 裴俨背着冯巍走在空无一人的小巷，就听着冯巍叽叽喳喳不停的说话。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戴围巾也不戴手套？” 裴俨缓缓的呼吸：“没时间出去买。” 冯巍双手交叉在裴俨身前，摘下自己的手套，说：“给你。” 裴俨摇头：“背着你这么大个暖炉，不冷。” 冯巍耸肩，自顾自的戴上，扯下自己的围巾在裴俨脖子上绕了一圈。 “我的围巾很长，我们一人一半。” 裴俨微顿，展颜：“好！” 冯巍扒着裴俨的肩膀，靠在他的肩头，冰冷的脸颊贴在他的肩颈处的围巾上。 “好香的味道。” 裴俨好笑的说：“有这么夸自己的吗？” 冯巍看着自己的围巾，莞尔：“本来就好闻，你敢说不好闻试试？” 裴俨心道：笨蛋巍巍，还是这么好糊弄。我的腺体被你啃了，大概还保留的了我们俩的信息素遮掩不住的外露。 好险，差点露馅了。 “好闻好闻，巍巍宝宝最好闻！” 冯巍听着小时候的称呼，没由来的老脸一红，嘀咕：“哄孩子呢！” 突然睁大双眼，拉开围巾和裴俨的毛衣衣领，惊呼：“狐狸，你的腺体上怎么有个牙印？” 裴俨挑眉，冷笑：“被狗啃的。” 冯巍：“……” 他一言不发的把脑袋埋在温暖的肌肤之间，用冰冷的鼻头贴在腺体的位置，把裴俨冻得一个激灵。 “嘶……巍巍你干嘛呢？” 冯巍的声音闷闷的：“狐狸，你有喜欢的人了。” “你不地道，都让他啃你了还不介绍给我认识。” “怎么？怕我也学你撬墙角？” “呵呵，我才不会那么没义气……” “既然如此，我也放心了，等我找到我的梦中情人就不怕被你撬墙角了……” …………… 冯巍趴在宽厚可靠的背上，呼吸着三分甜腻四分苦涩的橙花橙叶，心里空落落的。 腺体的牙印代表什么意思就算是小孩都知道，冯巍当然不可能真的相信是什么狗啃的。 能在看起来老干部一样稳重的裴狐狸身上留下痕迹，说明裴狐狸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人。 越是这么想着，心里越是空阔无依。骂骂咧咧的在心里勾勒出裴俨搂着一个美人的模样，贴着裴俨的体温，窝火的睡过去了。 裴俨认命的背着人走在这个寂寥安静又悠长的小巷，一时之间心乱如麻，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冯巍。 说起来，昨晚也是我趁人之危。为什么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守在他身边？这道雷池一旦越过去，不管是心态还是关系，都再也不能像保持原样。 虽然说这些年好多国家都通过了同性双A婚法，但是国内的环境还是AO、异性正统。同性AA恋明面上虽然并不会像前些年那样备受歧视，被所有人口诛笔伐，但也没办法像AO那样正大光明的牵手走在阳光下。 国内这两年针对第二性别歧视问题的讨论甚嚣尘上，当前正在把同性双A婚姻法作为打破固化歧视的突破口。 但要做到真正的坦然，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巍巍豁达开朗，一门心思喜欢软糯的O，不该被我拖拽到阴暗的地方苟且偷生。 他停住脚步，鹅毛大雪落在他和冯巍的头上，他微微苦笑。 “人间白头，足够了。” 他把睡着的冯巍放在沙发上，坐在地上看着他，手背贴在他的面颊上磨蹭。 ‘但凡今天你跟我耍耍赖，我也不会真的让你干这么多活儿。’ 昨晚是冯巍第一次被标记，又在药物的作用下，被动得很，足足折腾了大半夜才放过裴俨。 早起裴俨见他睡得好，下楼去餐厅拿早餐，回来就没见他的宝贝了。准备了一肚子的借口也根本没用的上。 之后的冯巍又去医院又去上课，直到在学生会的会议室，看着裴俨在身边才小憩一会儿。 ‘昨晚，辛苦你了……’ 不甘示弱冯巍不愿意被任何人看不起，更别说是裴俨。拖着酸软的身躯上上下下敬职敬业的忙碌了一下午。 看他面对自己都逞强，裴俨心里又是窝火又心疼。 冯巍砸吧嘴，微微蹙眉，不太安稳的摇摇头：“臭狐狸，不要……不要再磨了，好疼……” 惊的裴俨猛然抽回手，还以为是自己把冯巍吵醒了。 又欣然笑笑：‘明明是自己被标记了，还张冠李戴的以为是自己标记了别人。笨蛋巍巍。’ 拍拍他的脸，又推推他的肩膀：“巍巍，到家了，起床换身衣服洗漱了再睡。” 冯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裴俨正在给他剥外套。 屋子里开着暖气，还穿着厚衣裳的冯巍脸蛋红扑扑的，眼神涣散的还在状况之外。 裴俨好笑的把衣服挂在衣帽架上：“一点都不知道人心险恶，出门在外被人脱了衣服都不知道。” 冯巍看看自己，耸肩没意思道：“那是因为身边的是你，换了别人我可睡不着。” 裴俨对这个回答十分受用，倒了两杯茶放在茶几上，转身去了房间。 冯巍是第一次到裴俨宿舍，看着这个两室一厅的宿舍，对出来的裴俨竖起大拇指。 “大学部的宿舍好厉害！” 裴俨笑笑，把睡衣递给冯巍：“这是研究生部的宿舍。你的衣服还在宿舍，先穿我的。” 冯巍点头接过。 裴俨又说：“学校的学分制有漏洞。” 冯巍当下明白了：正因为北辰是学分制，一切的特权都可以用学分说话，所以这就是漏洞。 只要学分足够多，就可以像裴俨这样用大学部的学分换高档的宿舍。甚至可以用学分换取两人间宿舍的另一个空位，让自己独享宿舍！ 他了然挑眉，疑惑的问：“学分而已，够用就行了，搞那么多干嘛？” 裴俨小嘬一口茶水：“单纯的勤工俭学。” 冯巍：“？” “所以我说我很忙嘛。” 冯巍无语：谁知道你这狐狸嘴巴里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余光瞥到沙发旁的高几上放着的一摞书。 冯巍把睡衣放在沙发上，走过去翻了翻，原来都是些国外高校的简介。 “研究生你打算出国读吗？” 裴俨未明真假，只说：“还在考虑中。” “哦。” 冯巍心中有些失落，打起精神佯装着又翻了翻，笑道：“干嘛，你要转医学系？” 他拿起那本梦寐以求的M国Q大医学系示意。 裴俨并不在意的说：“哦，可能是夹在里面的。” 催促的说：“快去洗！” 冯巍放下书，双手叉腰的问：“我睡哪儿？我可不睡沙发。” 裴俨理所当然的指了指另一个房间：“那间房间是空的。” 冯巍嘴角动动，心想：还以为你要让我跟你一起睡，居然有些失望？见了鬼了。 又说：“你给我铺床！” “好……哪儿舍得我们巍巍宝宝去叠被铺床？” 说着，起身赶人去洗漱，自己去铺床了。 冯巍从小就有个愿望，一个只有裴俨知道的愿望，那就是他想学医。 若起初只是一个想法，在他爸的耳提面命学经管的高压之下，天生反骨的冯巍更加厌恶经管，誓要学医。 下午裴俨拿出来威胁他的申请表就是他自作主张提交北辰大学部医学系的申请。 这事儿他是悄悄做的，连他哥姚离忧都不知道，就怕走漏风声被他爸强行改成经管部。 所以裴俨一拿出来，他只能束手就擒。 他穿着裴俨的睡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狐狸的性格是打定主意就会一往向前，要不是决心出国是不会拿这么多资料回来研究的。哎……还有一年狐狸就要出国了，硕博连读又是好多年见不到。 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是什么人能这么神通广大的在他腺体上留下牙印？ 臭狐狸，藏的够深的，连我都不说！ 我闻到了，在你的腺体那里，是橙花的味道。那个人的信息素也是橙花味儿的吗？ 明明你身边所有跟你关系好的异性和O我都撬了，漏网之鱼到底是谁？ 对不起，对你怀抱着这样不干净的心思。 他贪恋的嗅着衣服上裴俨常用的洗衣液的味道。 说起来，我连你的味道是什么都不知道。 臭狐狸。
第6章 = “你看你这满面春风，平时我亏待你虐待你了？怎么才跟俨哥同居一晚就兴奋成这样？” 纪渝尘双臂交叉叠放在桌前，认认真真的看着黑板，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冯巍背靠在后排的桌上，微微侧颜，张开手掌，不动嘴皮的扯着嗓子说：“昨晚去吃凤栖台吃情侣套餐了，五折！” 纪渝尘皮笑肉不笑：“呵呵，俨哥请你吃饭还吃打五折的玩意儿，你得意个屁。” “老子愿意。” “犯贱。” “姓纪的，想打架是不是？” “来呀，球场见，单打！” “五个学分，不去是孙子！” ‘咻……’ 一颗粉笔头从讲台上飞下来，冯巍手疾眼快缩了脖子，流弹直中后座纪渝尘的脑门心。 看纪渝尘一脸菜色的揉揉额头，冯巍缩着脖子偷乐。 化学老师赵宇肥头大耳，大腹便便，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人送外号‘杀手’。 上他的课再闹的班级都能强撑出大半堂课的纪律来，可惜碰到天生反骨谁都不服的刺头儿冯巍。 偏偏冯巍各科成绩都很好，每次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不是被他偷奸耍滑用学分蒙混过去，就是被上面发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赵宇找不到机会收拾他。 气的只能阴阳怪气的指桑骂槐：“有的同学，别仗着自己学分多就在那儿学蜜蜂装傻。” 看赵宇马了一张脸，把班里的学生怵的大气不敢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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