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耽美小说网
站内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现代都市

一男子叛逃,原因竟是

时间:2023-08-14 21:00:07  状态:完结  作者:迎风狗毛飞

  热情的主家人给他置办了一整身不至于在高原上冻死的袍子,又献给他一串漂亮的石头作为答谢。传说中坎彻峰上的神女因太阳迟来而落泪,落下的泪水凝结成这种蓝绿色的漂亮石头——他们散落在砺月河周遭,即便是最年幼的孩子也能从清澈的河流中捡到这种石头,在他们的语言中,这种石头叫做“神女的眼泪”——显然、这是翻译过来的。

  Anubis离开的时候,摊主家里最小的孩子抱着他的腿哭得稀里哗啦,Anubis没大听懂,只是差不多知道这小孩竟然舍不得他。而他不过是跟着这小孩一起去看过几次牦牛、冰川还有山腰上的佛寺——Anubis在殿中的熏香气味中拜了三次,抬眼时看见的是面目慈悲的佛像,如有所感,他向着佛像再叩首一回,额头抵在手背上。

  虽然离开,他却舍不得丢了那身袍子。他将它塞进箱子里,想着以后要是还有机会、穿出来也是好的。

  杰姆利亚,荒地之城。

  正如此前Anubis看过的历史,荒地的最初并非荒地,但它现今确实是一片荒地了。他也曾穿过这片荒原,开车行过,未曾来得及造访任何一种文明。而今他再次来到这地方,干燥的风吹在脸上,他骑着一匹有几分灰头土脸的马,望着折断在荒野上的石柱,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好。他感到自己的心在此前的某一次痛苦中便已死去,而今看到这古老建筑的尸体、却莫名觉得好像什么地方活过来的一些。那一晚,他梦到Qin坐在那些坍塌的石柱上,就像月亮底下的树精——传说中使杰姆利亚崛起的君主在某一夜梦见月亮下的树精,他不以为意,将传说孵育了树精的国度灭亡,而后来他也被人刺死,刺死他的匕首柄上正好雕刻着一只在月下飞舞的树精。

  这是什么预示吗?Anubis没搞懂,毕竟他不是意图征服荒野的英雄,也并非将要亡国的树精。他轻轻地走过去,树精却如同梦幻泡影一般溃散在月光之下。梦中的他未能理解这层暗示,他只是觉得有些空落落的,还是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有一些理解了爱——不是恨的反面,不是恨或者不恨的问题,而是爱。只是爱。

  人在心与灵魂都沉重的时候是感受不到爱的,他意识到自己在压迫与枷锁中、连对爱与不爱的界定都并不自由。他想起树精消失的方向,想起那个方向的终点正是波达格洛德——在百年前的一次艺术繁荣时期,人们将这里作为艺术的摇篮与爱情的天堂。后者的形容似乎来源于漂亮的姑娘们在城市的花园中饮茶、玩闹,而那些顽皮的年轻男孩会抱着鲜花去邂逅心中等同于美或者爱的女神——在Anubis听来这就是一场普通的茶会,或者说舞会,实在谈不上什么爱情、艺术的,他至今对这些还是不太感冒,不过好消息是他终于将那些琴谱的每首曲子都以一种曲折的方式断断续续地展现在了各个街头钢琴上。很少有人会注意到有这样一个年轻人在那些或破旧或崭新的钢琴上弹奏一些不成曲的音符,Anubis也并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在这期间他学会了口琴,能吹一些简单的曲子,是一个流浪汉教给他的。流浪汉养了一只很大的黑猫,每次跳到Anubis脖子上,他都觉得自己的脖子会被这家伙一屁股坐断。

  总之出于某种梦的暗示以及流浪汉对波达格洛德向往之情的影响,Anubis离开了他现在待着的这座城市。他刚在这里结束了一段临时的保镖工作,好在没有受伤,而且赚够了下一段路的路费,甚至在黑市里买过抑制剂后还有一些节余,这足够他在波达格洛德小住一段时间。

  这样想着,他带着他的行李,登上了通往波达格洛德的火车。


第49章

  波达格洛德总是潮湿、天色看起来要下雨。这种潮湿对于长住在这里的人们不算什么,却苦了这些外来的人。Anubis的小腿隐隐作痛,他们曾经踩裂了一次这条右腿骨,后来确实愈合了倒也没错,只是阴雨天气总会让旧伤有些难办,可能是当时没养好伤的缘故。

  他拎着行李下车,顺道帮旁边的一对年老夫妇搬了一下行李。他没同他们搭话,他们却说起这里是他们的家乡这回事了——波达格洛德的天气实在算不上好,年轻人们都不喜欢这里,他们是从更远处的城市里回来的。没那么好,但毕竟是家嘛,老妇人说。家啊…Anubis其实很久没听到过这个词语了,他挠了挠脸,站在有些老旧的站台上拢了两下头发,却怎么也没找到皮筋。

  他拿起自己的行李,看了看天色。大概得买把伞,他想。他的上一把伞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里被吹得散了架,那时他被雨浇得湿透,回到住处之后就发了烧——或者说是一场相当严重的发热。可能是因为在雨里跑得太急,也可能是因为确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产生异常的发热症状,Anubis也说不清,他只知道那天他用完了最后一点抑制剂,这些劣质的抑制剂发挥作用的时间奇快,但与之对应的是总会带来相当严重的后遗症。他有时会突然感到头晕目眩,或是耳鸣,但日子总得过…他经常觉得自己要死在这些疼痛上和精神的痛苦里,可他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活了过来,一次又一次从将他溺亡的黑色海水中睁开眼。

  有时,他会猛地意识到自己离开组织已经很久了。他不喜欢那个地方、他厌恶那个地方,可当他听到组织正在一点一点地改变、正在一点一点将一些最基本的自由交给哨兵或者是向导们时,他又有些想家了。他知道自己的家不是组织,可那里终究是他过去二十多年唯一的去处——想到这里,他会唏嘘不已,却不可能回头。现在的生活虽然算不上太好,但也比那段最灰暗的日子要好很多,虽然他还是能时常梦到那些暴力,从梦中惊醒又或彻夜难眠也是常有的事,但他还是会去广场上喂鸽子,或者是沿着海边骑车、一些海鸟从他的头顶飞过,又或者是爬了几个小时的山、然后在山顶等了很久,直到赤金色的光焰一瞬间将天空与他的双眼都点燃——他感到双眼干涩,呼吸几乎停止。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温暖的阳光如同大地的呼吸一般,大地温柔的呼吸掠过他的眼前,天与地的臂膀何其宽厚、它们将他拥入怀中。这年轻人缓缓地蹲下在温和的淡金色光芒里,微微潮湿的白发也被金色的阳光染上一层奇异的光晕。他孤身一人上山来,此时面对一轮太阳缓缓地挣脱了云与山的束缚,一时竟然泪流满面。

  他与波达格洛德的初次见面实在称不上愉快。刚出车站,天上便下起了雨。现在大约是早上九点钟,他瞥了一眼车站的时钟,可这附近…他实在不了解波达格洛德,他觉得自己应当先要找一个地方暂且安顿下来。

  车站附近旅馆不少,Anubis选了一条狭小巷子里的一家。旅馆很干净、也很古老,看起来像是上上个世纪的遗留,木板踩上去咯吱咯吱的,房间里却铺了地毯。他将半湿的外套脱下来、搭在椅背上,而后又将窗帘拉起——这巷子的两侧距离得太近,他甚至看得到对面房间里的陈设。出于某种自我隔离的需要,他锁上窗子,而后才拉起厚重的窗帘。波达格洛德的风格倒是他从未见过的,他盯着墙上的油画看了一阵儿,只觉着这房间里若有若无的潮气都要渗进他的骨头里、他的血里了。

  他在房间里坐了一阵儿,期间翻出一段波达格洛德的简史,来到这里之前他买过一本这个国家的历史书,他总会在到达新的国家之前做这样的事——然后在离开的时候送给随便一个什么游客,以此避免增加行李重量。波达格洛德的历史不长不短,不是新生的国家,也没有源远流长的古文明,正因如此、这座城市显得低调且安静…适不适合生活还要另说,毕竟Anubis又感到自己的小腿骨在隐隐作痛了。他坐在椅子上,伸手捏了捏腿骨——他突然想起他们在为他摘下电子脚镣的时候他似乎也只是这样伸手捏了捏,就好像这样能让自己好受点一样。

  Anubis自认为想起以往的事已经够平静了。他出门的时候只穿了一件短袖,好像是旧衣服,他一时有点没想起来,只觉得好像不怎么合身,但他也没在意这回事,毕竟短袖合不合身的都能照穿、影响不大。

  他同门口抱着猫打盹的老妇人交谈了一二,得知了在波达格洛德,出门的时候还是带伞的好。

  “附近有什么买东西的地方吗?”Anubis语气平和。

  于是老妇人告诉他出了巷子一直往右走,直到拐角处、便能看到一家便利店。那儿的小伙子热心得很,要是闲着没事、可以和那便利店里的小伙子多聊聊,年轻人之间总该多聊聊。

  Anubis并没有太在意这种程度轻微的说教,他点了点头,向着雨里跑了出去。


第50章

  年轻,年轻是一个充满吸引力的词语。但在波达格洛德几乎看不到年轻,这座城市就像一棵树上的空洞,年轻的跌进去,要么被它吞食,要么被它吐出去。

  年轻的收银员在大约九点钟的时候背着单肩包来上班,不过通常时候第一个客人往往并不会来那么早…理由嘛、搞不清楚,但猜能猜出那么一二三个理由来。

  这店里通常只有这么一个人,毕竟便利店不大,兼任收银员和其他任何可能的位置也忙得过来,毕竟是老城市了——于是问题就又回到了这是个老城市的问题上来。年轻到有些过分的收银员将卷闸门推上去,抖了抖伞、将伞放靠了墙边上。

  墙根底下的青苔似乎都旺盛了几分,这个季节、或者说每个季节都多雨,他不免有些头疼,毕竟明明是不远的路程,裤脚都湿透了。年轻人的黑发有些潮湿、但还算不上被淋湿,他有那么几分狼狈地钻进玻璃门里,感到室内的温暖和干燥、长出一口气。

  店里没有什么要打扫的地方,年轻人将稍长的头发扎起来在脑后,扣了个印着便利店标识的、有几分傻兮兮的鸭舌帽在头顶上,拎着拖把转了个来回。拖得不怎么仔细,毕竟地上不脏。

  对于这个平凡的人来说,今天其实也如同以往的数月内一样平凡。他在收银台后坐定,挑了一首听起来与天气格格不入的歌…内容大概是俗套的牛仔爱情,歌词就那样,旋律他倒还挺喜欢的。

  他几乎想趴在这儿先打个盹,反正横竖没人,室内的温度正适合睡觉。没有人能抵抗回笼觉的吸引力。他压了压帽沿,正要小眯一阵儿、便听见门口一阵吵杂的电子音“叮咚~欢迎光临~”,好吧,待会儿再睡。

  他这样想,抬起头来。只看到一个瘦削的影子从玻璃门之间的夹缝里挤了进来,带着满头、满地的雨水——外头雨很大,进来的人却没有伞。他的头发湿了大半,似乎是不想把水搞得到处都是,他一时站在门口垫子圈出来的狭小空间里,只拧了拧头发、没贸然进来。总是会在太阳下熠熠生辉的白头发走到哪里都显眼,收银员的注意力自然也在那里,毕竟见到这种发色年轻人的机会可没那么多,至少在这座近海的偏远城市里、就算特意去找也找不到一个。

来顶一下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
自愿赞赏网站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您的支持和鼓励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赞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