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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流角

时间:2023-09-16 00:00:09  状态:完结  作者:少年白

  抑制剂的包装太小,陈其初甚至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手上的力气打开包装,那塑料的小盒是被他直接捏碎的,塑料边缘划在掌心的微不足道的痛觉无法令陈其初去注意,他抖着手把药片送入口中时,药片甚至从他的指缝滑了出去,掉落在地。

  他是跪在地上捡起来的,无比狼狈,可是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力量失控的双手异常艰难才将那小小的药片捡起来塞进口中,苦涩的药片很快融化在舌尖。

  过于合体的西装此刻仿佛锁链,囚住了陈其初身体里不断翻涌的情欲与暴力,想要挣脱,想要摧毁,想要占有。

  现在的抑制剂的研制已经非常先进了,这种专门针对被临时引发情期或者易感期的短效抑制剂最显著的作用就是见效快,按理来说,服下之后应该很快就能平息。但是陈其初除了感觉到越来越快的心跳,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陈其初向上天祈祷药物尽快起效,可是上天并未听见他的祈求,上天冷漠地看着自己的造物在痛苦的欲望里挣扎。陈其初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非常的丑陋而可怖。

  手机提示音响起,扰乱了一室焦灼的气息,陈其初才稍微找回一丝神智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伏在了omega的身上,身下的omega嫣红的脸占据了他全部的视线,动情的喘息占据了他全部的听觉,他的掌心下是omega脆弱的脖颈,而omega的身体已经缠上了他,陈其初甚至一时不能够分辨,他到底是想要抚摸这omega的脖颈,还是想要掐死他。

  身下的躁动提醒陈其初显然是前者,而且也提醒着陈其初,他方才服下的抑制剂毫无作用。

  西装外套早已经被陈其初扔到了地上,他的手机落在了沙发边缘,因为信息提示的铃声和震动,咚的一声滑落下了沙发,陈其初还能够看见还亮着的屏幕上,闪烁着的厉乘云的名字。

  理智已经所剩无几的陈其初意识到,这恐怕不仅仅是被意外引发的普通的易感期。

  omega香甜的气息诱惑着陈其初的每一根神经,地面上手机屏幕已经暗了下去,这甚至不足一秒的信息提示音,勉强地拉回了陈其初微弱不堪的理智。

  陈其初的手从omega的脖颈上移开,捡起了手机,他手掌的力道几乎要将手机捏碎,具有面容识别功能的手机识别出主人的面孔,解开了手机屏幕。

  解锁之后,厉乘云发来的信息便显出了全貌。

  厉乘云和陈其初约好了次日登山,因为陈其初就任之后工作忙碌,时常会有一些计划之外的事情,他发来信息是问陈其初明天行程是否有变动。

  此时此刻,陈其初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他颤抖着手,拨通了厉乘云的电话。

  厉乘云电话接得很快,那熟悉的声音如同盛夏的烈日下的一缕风,但风是暖的,不能够缓解任何的燥热,陈其初的心脏仿佛都已经不属于自己,迫不及待地要跳出他的喉咙,通过这听筒,跳入厉乘云的掌心。他什么话也说不出,眼前已经一片模糊,是眼泪吗?陈其初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以一种恳求的、渴望的、羞耻的声音,和厉乘云说道:“乘云,救救我。”

  因为他们时常一起去登山,为了防止彼此走失,都在彼此的手机里装了能定位对方详细位置的APP,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APP在某一天会有完全不同的作用。

  所以那天厉乘云很顺利找到了陈其初。

  从陈其初的电话里他知晓情况并不寻常,来到酒店没有惊动任何人,再之后……

  再之后的情况,陈其初不能够再回想,他总是刻意地想要忘记那晚发生的一切,可是每一次复发,他就会重新记起来,记忆如同陈其初的病症,纠缠着他身体的每个角落。

  而且那天之后,陈其初便患上了信息素紊乱症。

  倘若是寻常的omega发情,现行的抑制剂效用其实很强,一般情况下,alpha只要是定期注射过抑制剂,或者及时给发情的omega注射抑制剂,基本上会引发恶性事件的可能性不足万分之一,但是偏偏就这样巧,姜越就是那万分之一,恐怕连姜平松都没有想到——姜越和陈其初的契合度极其高,高到感受到姜越的信息素的那一刻,陈其初的抑制剂就瞬间失效,直接诱发了陈其初的易感期,并且还引发了信息素综合紊乱症——万分之一中的万分之一。

  信息素综合紊乱症产生的原因并不明确,也一直是医学上很难找到有效且通用的治疗方法的一种病症,目前公认的治愈率最高的方法,就是找到高契合度的配偶进行标记,然而高契合度的配偶本来就很罕见,绝大部分正常人一生都不会遇见,更何况是少数群体的信息素紊乱症患者。陈其初某种程度上来讲是幸运的,他的病是因为姜越而诱发的,而恰恰姜越就是他高契合度的配偶。

  可是陈其初本人却偏偏不肯要这份幸运。

  面对祝兰章询问陈其初为什么不想标记姜越的问题,陈其初沉默了。

  祝兰章倒也并不逼迫他一定要回答,转而说:“如果你是在不想标记姜越,不如杀了他吧,说不定也有机会能够恢复正常。”

  陈其初哭笑不得地说:“舅舅,杀人犯法。”

  “你有钱,这世上绝大部分的麻烦都可以用钱解决。”祝兰章浑然不觉自己作为始光集团法务部的总监说这种话有什么不对。

  “舅舅。”陈其初语气有点严厉,他看着祝兰章神情严肃。

  虽然陈其初剩下的话没有说,但是祝兰章显然感觉到了陈其初对他的提议近乎是警告的拒绝。“我开玩笑的。”祝兰章云淡风轻地说。

  不过祝兰章脸上丝毫看不出来一点开玩笑的迹象,仿佛陈其初认同他的“玩笑”,他便可以马上将玩笑变作可执行的策略。

  关于姜越的话题他们谈不拢,于是祝兰章继续说:“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一开始你就应该交给我处理。我一直不明白,你第一时间想到的人,为什么不是我。即便厉乘云是你多年的朋友,但是这种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始终多一分隐患。”

  陈其初说:“我当时只是想找一个不会被信息素影响的人来处理,毕竟乘云他是beta……”

  “我也不会被信息素影响,”祝兰章说,“你第一次在宴会上遇到姜越的时候,就应该打电话给我,可是那种情况下,你居然先联系了厉乘云——为什么?”

  “我……”陈其初想要辩解,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那天之后,陈其初一直觉得,是因为刚好厉乘云发来了信息,所以陈其初将求救的电话打给了他。

  可是明明如此合理的原因,为什么他却无法和祝兰章说出口?


第7章

  陈其初在家休息的第二天,厉乘云也来了陈家本家看他。

  厉乘云是下班后来的,他来的时候祝兰章也在。祝兰章对于厉乘云的出现,只是露出很具有礼节性的微笑,很寻常地问候道:“乘云来了。”

  “祝叔叔,好久不见,”厉乘云说,“我来看看其初。”

  “其初在书房里。”祝兰章说。

  “那我先去找他。”

  祝兰章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甚至也没有要带领厉乘云去书房的意思——因为厉乘云和陈其初已经认识十几年了,已经熟悉到随时出入陈其初家中也不会叫人觉得惊讶的程度,所以对于厉乘云的到来,祝兰章表现得非常淡然。

  “厉先生好,”厉乘云往楼上书房走的时候,还正遇上陈家的帮佣,“陈先生在楼上书房里。”

  “我知道了,谢谢。”

  陈家宅子里的帮佣都十分熟悉厉乘云,十分熟稔地和他打招呼。

  厉乘云温和地回应了帮佣的问候之后,就径直上了楼,并不需要人带路,他轻车熟路地上了楼梯,拐过走廊,然后到了陈其初的书房门口。

  书房门没有关严实,是半掩着的,厉乘云轻轻敲了敲门,听见陈其初说了一声“请进”之后,厉乘云推开了门。

  厉乘云进了门,书桌前的陈其初还低着头很专注地在看文件。在家中陈其初并未像在外面穿得那样规整,他只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外面套了一件针织外套,头发也并未全部梳上去,很柔软地散在额前耳畔,使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显得年轻许多,更接近于学生时期的样子,而非是始光集团雷厉风行炙手可热的新总裁。

  陈其初以为是帮佣上来送茶水,因此没有抬头,直到厉乘云走到了跟前,他才抬起头来,看见厉乘云,他先是愣了一下,说道:“这么快就过来了?”

  厉乘云提前告诉过陈其初自己会来,陈其初原本想叫司机去接他,厉乘云拒绝了,说要等拿到项实验数据才能结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实验室,说等工作结束了自己坐车过来。

  “结果比预想的出来得早,就过来早些了,”厉乘云低头看了看陈其初手上铅字印得密密麻麻的文件,“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在新抑制剂效果稳定下来之前,你应该先好好地休息,不要太劳累了。”

  “最近新产品要发布,有些文件比较急,其实也没什么,我白天都没工作,是舅舅刚带回来的文件,我吃完晚饭了才开始看的,”陈其初低下头又翻了两页,然后在文件最后签了自己的名字,笑道,“你看,已经看完了。”

  厉乘云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你吃过饭了吗?没吃的话我让人给你做点儿。”陈其初问道,他合上文件,帮佣也适时地敲了门,送了茶水和点心来给厉乘云和陈其初。

  “不用忙了,等实验结果的时候,我在公司食堂吃过了过来的。”厉乘云接过茶水,和帮佣道了谢。帮佣走了之后,他拿出来一个笔记本,在陈其初对面坐了下来,“今天感觉怎么样?”

  新型抑制剂注射的前期信息素水平可能依旧会不太稳定,因此厉乘云每一次都要特地来观察和询问陈其初的状况,以便记录进实验的记录中,作为后续改进新型抑制剂的参考。不过陈其初身份特殊,他的信息不方便有一丝一毫的泄露,所以从陈其初开始使用新型抑制剂之后,一直都是作为一个只有编号而不透露身份信息的匿名受试者,由厉乘云单独负责。

  之前也注射过两次新抑制剂,陈其初已经知晓要回答些什么:“现在已经好许多了,基本上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心情没有急躁,没有发热……”他顿了一下,抿了抿唇,说道,“也没有再产生易感期那种难以抑制的性-冲动。”

  即便知道厉乘云只是在以一个冷静的研究者的姿态在询问的倾听,但是陈其初的内心始终有一种无法坦然的羞耻感,感觉自己仿佛在对他人陈述自己的兽性,而且这个人偏偏还是厉乘云,不论欲望是有或者无,他都无法自如地陈述。

  厉乘云自始至终是神情平静的,他低头在笔记本上迅速地记着,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像再正常不过的一个朋友,一个研究者,没有忌讳,没有回避,也没有任何的不自在,似乎只有陈其初,在内心的隐秘处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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