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的烟瘾越来越重了。 那只袖扣被我从抽屉的角落里翻了出来,鬼使神差的拴上了一根项链,戴在了脖子上。 望着镜子中上不伦不类的搭配,我猛地扯下了项链。 妈的,太娘了。 这哪是我高公子应该做的事。 不记得多久了,那个混蛋才舍得从国外回来。 本来想狠狠教训那个家伙一顿的,可是小白受伤了,掌心那么明显的疤,真难看。 尤其还是为了别人受的伤。 那个傻子。 真不知道林景睿给他多少钱,让他这么拼命,老子出双倍还不行?我怀疑小白跟林景睿签了卖身契,却没证据。 小白给我买了袖扣,和他偷走的那只一模一样。 花了一年半的工资,我喜出望外,以为那是小白在主动向我示好,冷静下来后,我才意识到那是小白在对我说结束。 我佯装不知。 林氏陷入危机,我听到了风声,萧子逸那个疯子为了得到林景睿,不惜赔上自己。 我无法理解他。 我只是担心小白那个傻子会一时冲动去给姓林的顶罪。 幸好小白没有。 小白主动约了我,当时我正在开会,看到短信,提前结束会议,去做了个造型。 造型师很会拍马屁,说我能迷倒一大片,我一高兴给了对方的小费后面加了个零。 我已经不记得小白那天的表情了,因为他从始至终都在躲避我的目光。 他把亏欠都写在了脸上,可惜啊,我不需要。 老子纵横一世,没亏待过谁,也不稀罕谁的补偿。 其实这没什么,我以为可以尝试着努力一下,没想到人家先退了而已。
第九十章 番外:高天麟(二) 那天,我在喝醉之前离开了酒吧,一个人开车上了山,我刹车油门踩得都很稳。 坐在山顶上,我第一次看到了日出,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一点都不好看,远处的天都是雾蒙蒙的。 身上的酒热散去后,山上的风吹得我浑身冰凉。 我反复想着我和庾白的这一段,想着想着就笑了。 好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有点可惜,我都没机会告诉小白,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不过断了就是断了。 从山上下来,我感冒了,高烧了三天,不过我没有旷工,拖着三十九度的体温带着项目部的人开会。 珍妮找来了医生,我在办公室挂了水。 就躺在那台按摩椅上。 我看出珍妮身体也不太舒服,于是我把暖宝宝和靠枕送给了她,小姑娘感激涕零。 两个月后,林氏的案子做出了判决。 萧子逸到最后还是没忍心将林景睿置于死地,不过林景睿却没那么善良。 林景睿入狱那天,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去看他了,他竟然在笑。 那一刻我才明白,这个家伙彻底解脱了,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没有任何负担的去找星宇了。 星宇那么善良一定会原谅这个狡猾卑鄙的男人。 我一点也不想祝福林景睿,但是我得祝福星宇。 回来后我如约见到了劳拉。 劳拉活泼开朗,一双灵动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娇小的面容惹人欢喜,大方的诉说着对我的喜欢。 她说她早就见过我,也了解我之前的风流韵事,我浅笑着,问她真的不介意吗? 劳拉很诚实,说有一点点,问我有没有真的喜欢过一个人。 我觉得我应该真诚一点,于是我说有。 我言简意赅的跟劳拉描述了我和庾白的全过程,劳拉的反应比我想象中要平静许多。 年轻的小姑娘总是对感情抱有十足的幻想,好像更加喜欢我了。 五个月后劳拉跟我求了婚。 说来惭愧,这么庄重的事情我竟然让一个小姑娘来做。 劳拉说她穿越人海走向我的时候,就没想过回头。 我们结婚了。 我发誓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庾白了,我对劳拉忠诚至极,关怀备至,满足了一个二十四孝好老公的所有标准。 我们很幸福。 庾白跟踪过我一段时间,我知道,不过我没有戳穿他,也没有偷偷摸摸去见他。 该说的我们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家伙跟踪技术还算高明,至少劳拉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我不愿因我从前的任何事,牵扯到现在的人。 这是习惯,也是原则,劳拉没有错,她只是很爱我,而我现在也爱她,她才是我应该保护的人。 我不是个纯gay,对于我而言爱一个人,对方的性别从来就不是问题。 只是坚定走向我的人是劳拉,而不是那个懦夫。 我看不起懦夫,所以我不能让自己成为一个懦夫。 我虽混账轻狂,却不连累无辜。 移居法莱尼亚是为了满足劳拉的心愿,她有了身孕,身体日渐憔悴,我小心呵护,却不见起色。 劳拉生产当天,院长找到了我,我才知道劳拉为了保住腹中的孩子,放弃了宫颈癌治疗的最佳时机,并且隐瞒了我。 如今癌细胞扩散,药石罔效。 我们的儿子顺利出生,劳拉给孩子起名:小鱼儿。 小鱼儿满周岁的时候,劳拉离开了我们。 葬礼当天,我怀抱着哭闹不止的小鱼儿,手足无措。 我低头凝视怀里的小鱼儿,觉得这或许是我的报应。 小家伙哭的脸颊通红,我用尽了所有的耐心,直到小家伙因疲惫而睡去,也没给我个笑脸。 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卧室,我前所未有的疲惫。 幸好,小鱼儿在保姆的照料和我的烦躁中成长的很健康。 说起来,我已经停掉了所有的应酬,每天除了上班,其他的时间都花在了小东西身上,可是小鱼儿不喜欢我。 我的地位仅仅比他深恶痛绝的胡萝卜高一点。 所以我经常要他在胡萝卜和我之间做选择,小家伙还不懂得拒绝,所以会跌跌撞撞走向我,将他嘴上奶渍蹭到我新换的衬衫上。 小鱼儿四周岁生日的那天,我提前下班赶回家,却没见到他。 保姆战战兢兢说我让人接走了小鱼儿。 我如遭雷击,身体僵在原地。 一通通电话打出去,都没有任何消息,我焦躁不安,在客厅内转来转去,踢翻了偌大的玻璃茶几。 保姆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绑匪很快就打来了电话,威胁我准备五千万的现金,亲自去赎人,我想都没想就带着财务准备好的钱出发了。 只是车刚开了一半,家里传来消息说小鱼儿回家了。 我惊喜万分,赶回家的时候,小鱼儿正坐在沙发上瘪着嘴,秀气的小脸皱成了包子样,一双小手紧紧攥着身上的衣服。 保姆在一旁温柔安抚,小鱼儿都毫无反应。 “小鱼儿!”我快步上前。 小鱼儿听到我的声音,毫不犹豫的扑进了我的怀里,稚嫩的手臂紧紧抱着我的脖子,哭得声嘶力竭。 “不怕不怕,爹地在。”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放在了肚子里,我双手颤抖的检查小鱼儿是否受伤。 小家伙背后的一片鲜红让我目瞪口呆。 我猛地掀开小家伙的衣服,却发现小鱼儿毫发无损,除了受到些惊吓,身体上没有任何外伤。 那些血是…… “是谁送小鱼儿回来的?”我转头看向保姆。 保姆摇头说对方只将小鱼儿放在了别墅门口。 “小鱼儿,是谁把你送回来的?”我抱着小鱼儿忍不住开口。 “一个叔叔。”小鱼儿还打着哭嗝, 断断续续向我描述了对方将他从绑匪手中抢回来,并且英勇受伤的经过。 “爹地,叔叔是超级英雄吗?”小鱼儿眨了眨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天真的看着我。 男孩子小的时候都曾迷恋过超级英雄,我是这样,小鱼儿也是。 “爹地才是你的超级英雄,睡吧,爹地守着你。”我轻轻拍抚着小家伙。 小鱼儿明显有点不安,攥着我的衣角,脸上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有点失落,我在小鱼儿心目中的形象竟然没有一个陌生人可靠。 我没去找小鱼儿心中的超级英雄。 对方不仅仅把儿子给我送了回来,还协助警方将绑匪绳之以法了。 是个好人。 两天后,小鱼儿终于无法忍受我给他编造的天马行空的故事,要求自己睡时,那个人出现了。 庾白走进别墅的时候,我正坐在地毯上跟小鱼儿讲道理。 我在企图说服他,将不小心推倒了他的积木说成是故意想要激发他的创造力。 但是很显然,小鱼儿不相信,抱着积木想离我远点时,忽然朝着门口处的人影奔去。 “叔叔!”小鱼儿抱着庾白的腿,仰着一张笑脸,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崇拜。 小家伙什么都好,很聪明,学东西很快,偏偏看人的眼光真不怎么样。 “乖。”庾白俯身拍了拍小家伙的头顶,将人抱起放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动作有些迟缓。 “小鱼儿,我教过你什么?”我冷着脸摆弄着地上的积木,没看来人。 小鱼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眼前的人,“叔叔不是陌生人,更不是坏人,叔叔很厉害,一个人就把他们都打倒了。” 小家伙挥舞着手臂,学着庾白当时的样子。 庾白捏了捏小家伙的脸,“以后教你好不好?现在让我跟你爹地说几句话可以吗?” 小鱼儿乖巧的点头,抱起积木哼哧哼哧跑到了楼上。 我拿出支票甩在茶几上,“多谢你把我儿子送回来,自己填个数吧。” 我很生气,有点故意羞辱对方的意思,凭什么小鱼儿那么相信这个家伙? 我栽了一次也就算了,我儿子也不能幸免?这种东西难道还会遗传? “对不起,我来晚了。”庾白蹲在我的面前,臭不要脸的扣住了我的手腕,目光坚定。 对视了片刻,我毫不客气抬腿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腹部。 庾白瞬间脸色惨白。 “你他吗说对不起,我就得说没关系?谁告诉你的?”郁结在心里的那口气散了。 这一脚踹得真舒服。 我心里暗爽。 庾白瘫坐在地板上,喘了一会儿,歪着身体,“我没觉得你会说没关系,不解气接着来啊。” 他他妈的还能笑? 我又窜起一股火,抡起拳头就砸了过去。 这家伙总是一副大度的样子,好像不跟我计较似的,真报复起来,我根本不是对手。 好人都让他一个人当了,真他妈虚伪! “你他吗还有脸来?你以为你救了小鱼儿,我就要感激你?你以为你自己是谁?谁求你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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