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轩先去拉上窗帘。 他们之前的几次亲吻,都不过是浅尝辄止的轻触,称不上接吻。 所以当嘴唇被结结实实堵住的时候,季闻的反应先是困惑,然后是不知所措。 嗯,这样用力地嘴压着嘴……也不是很舒服啊? 季闻想往后移开一点,方静轩却抬手按住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则扣住他后腰,让他无处可逃。 季闻困惑地睁开眼。方静轩猜到他肯定会突然睁眼,自己的眼睛始终紧闭以免尴尬,然后尝试着张开嘴,含住他的唇瓣。 季闻:“……?” 季闻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虽然这种被当成食物品味的感觉十分陌生,却意外地感觉很好。按在他后脑勺的那只手五指张开,穿过他的发间,似乎在他的脑袋上摸了一下。 他一直认为,摸摸头就是可以切身体会到的被爱着的感觉。 而他腰上的那只手则像蛇一样上下游走,带着他缓慢后退,最后在他腰侧掐了一把。 季闻立时浑身一麻,方静轩还推了他一把,害得他腿软向后坐倒。 他微微一惊,却没有摔到意料之中的地上,原来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了床边。 季闻懵懵地坐在床边,还在回味刚才唇瓣被包裹住的触感。 他毫无防备地又被推了,这次直接躺倒在床上,愣愣地看向上方笼罩在阴影中的方静轩。 “是你自找的。”方静轩的眼神晦暗不明。 季闻还没弄明白状况,心想他不就是要一个亲亲吗,他做错什么了老推他。 直到衣摆被掀起,腰上一凉,季闻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等等等等……” 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脑袋撞上方静轩的下颚。 虽然被掀衣服的是自己,他却突然想起赵君越给自己看过的福利照片,看着眼前衣冠整齐的方静轩,脸竟然瞬间红透。 他觉得那种深入交流的事,得正式确定关系之后才能做,而且他肯定是要负责一辈子的,就像他爸一样。 现在的他,不提工作赚钱,连大学都没考上,怎么对人家负责。 还有,他连怎么跟女生那个都不太确定,更别提男生了。现在也不是学这些的时候,他亲眼看过很多男同学因为沉迷黄色废料,成绩越来越差的。 方静轩捂着被撞疼的下巴,顺便将大半张脸都捂住。季闻抬起红彤彤的脸,小心翼翼地瞅着他。 方静轩不说话,季闻只好先开口:“静轩哥,那个,不太合适……我们才认识一个多月,还没正式交往……” 方静轩第一次这样沉着脸,语气也淡得发冷:“……你回去吧。” 季闻看出他的情绪不好,又说:“如果我是那么随便的人,你还会喜欢我吗?” 方静轩一愣。 季闻伸手勾住他的小指,仰起脸眨眨眼,扑闪扑闪:“哥哥~?” 而在方静轩的视野里,不但有红着脸撒娇的季闻,还有他身后被滚得乱糟糟的床。 方静轩的喉结滚了滚,开口道:“那你现在还赖在我这儿,是想干嘛?” 当然是在安抚你啊。季闻先在心里答,而后意识到自己还坐在刚才被摁倒的床边上,脸更热了。 他忙站起来,小声嗫嚅:“那我回去了……” 季闻回家,一如既往睡得很香。 只是醒来时,裤子里一片黏糊。过了初中的高速发育时期后,他就再没有在早上遇到过这种事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慢慢在床上坐起来,只将被子掀开一半。然后拉开裤腰,低头检查。 季闻:“……” 还好他爸妈已经出门上班了,他赶紧去把弄脏的内裤洗干净,快速洗漱完毕准备去隔壁画画。 打开手机,却弹出一条来自方静轩的消息。 【你今天上午别来我家画画了,你自己在家看书吧。】 季闻无措地站在客厅里,打字回复。 【为什么啊?(可怜)】 而后才发现方静轩的消息发自半夜三点,他便猜测道: 【因为你没睡好吗?我会轻轻的,在主卧画画,不会打扰到你。】 他们这段时间一直早睡早起,他每次过去找方静轩,方静轩都已经洗漱完毕了,作为无偿家教却比他更自律。 季闻低头琢磨方静轩半夜发消息的原因,语气有些冷淡,而且这个时间节点也刚刚好…… 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吧? 【哥哥你生气了吗?】 【因为我不想那个,你生我的气了吗?】 【(可怜)(可怜)(可怜)】 【(淋雨小狗.jpg)】 …… 季闻又刷了满屏的消息。方静轩不回复,他也不干等着,拿上方静轩给他的钥匙过去开门。 在他这里从来没有隔夜仇,他也不希望别人闷着生自己的气。有矛盾就要去解决,冷战绝对不可取。 方静轩失眠到后半夜才睡着,然后一直半梦半醒,睡得很浅。听到卧室门被打开的声音,立刻惊醒。 ……对了,是他为了勾引季闻,才把自家钥匙交出去的。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 季闻看躺在床上的方静轩突然一动,翻个身背对着他,又把被子往上拉了点。很明显是在生气,而且还装作没醒不理他。 季闻飞身扑过去,隔着被子将方静轩用力抱住,让他再也躲不开自己。 方静轩这下惊讶更甚,正要转头看过去,季闻先开口,声线含糊又拖沓:“哥哥我喜欢你……” “因为喜欢你,才不能那么随便的,我都没考上大学……” “别生气了好不好?” 方静轩总感觉从耳边的声音里听出了那个八字眉大眼睛的“可怜”表情。 以及,季闻这样在床上抱着他,凑在他颈窝里,实在很像事后的温存。 季闻继续努力,记得方静轩很喜欢摸他的手,但方静轩除了脑袋整个人都藏在被子里,他便只能隔着被子四下搜寻,想找到手在哪。 方静轩却像受到刺激的动物一样蜷起来,季闻不依不饶从身后环过他的腰,还想继续往前摸索找手。 方静轩已然发现躲避和暗示都没用,反手挡住季闻,硬着头皮实话实说。 “你再乱摸,再摸我就硬了。” 季闻:“……” 季闻脑子一空,都忘了分辨他的嗓音里有没有怒意。腾地从床上起来,僵立在一边,不知所措抓抓鬓角。 “我、我去隔壁画画了……”季闻红着脸小声说,“你早点起,别赖床了。” 自从确认心意后,季闻一天比一天更黏糊,有事没事就要求亲亲,但每次都点到为止。方静轩要是不小心惹火上身,还得独自去灭。 他当然不乐意,完全丧失了动手动脚的兴趣。反观季闻,听课的时候不但发呆,还戳他的手臂,掰他的手指玩。 方静轩忍无可忍:“季闻,你到底学不学。” 季闻满脸无辜:“因为你历史讲的特别好,又有趣,我又记得牢……” 讲历史的时候,方静轩很少对着教材照本宣科,一般都是用简单易懂的语言给季闻讲历史故事,让他理解事件背后错综复杂的本质,比死记硬背的学法强了太多。 这样一来,季闻学得轻松又牢固,他却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准备。季闻当着他的面出神,被指出来也毫无愧色,试图用夸赞糊弄过关。 方静轩现在也知道该怎么应付季闻了,面无表情地说:“行,那我出几道题,你做一下试试。” 不管练习什么科目,每每在开始之前,季闻都是一副自信心爆棚的模样,然后会在做题的过程中渐渐体会到现实的险恶,带上痛苦面具。 方静轩好整以暇单手支腮,看着季闻一笔一画认真写字,突然抬手,在他脸颊上戳了一下。 戳人这种幼稚举动,当然是跟季闻学的。 每次季闻戳他,他要么不搭理,要么扫一眼过去。但季闻的反应却截然不同,“嗯?”一声,疑惑地望过来。 天天戳别人,自己被戳却能摆出这种一无所知的无辜姿态,他真是服了季闻。 季闻当然不会因为被戳脸颊而生气,甚至把那只恶作剧的手抓过来,在手臂上吧唧一口,继续写题。 方静轩:“……” 他不禁想,或许情商高的人,与生就俱来撩拨别人的本领,根本不需要刻意去学。 他也是一时犯傻才学季闻戳人,安静下来不再动了。 季闻现在很少死记硬背,全靠对深层逻辑的理解,用自己的话写完几道主观题。 他的作文能力本就不错,论述几道其他文科科目的主观题也是信手拈来。方静轩对照课本,给他指出几点细节上的错误,还有几个关键的措辞也需要更改。 高中考试评卷免不了死板的踩点给分,词不对,就算意思大致对了也是没分的,这是马虎的季闻特别需要注意的一点。 季闻明显感受到自己这段时间学习的突飞猛进,做数学题还会出现一步错全部错的情况,到了文科主观题,方静轩就只能揪出他一些细节上的错误了。 他收回自己打满小勾的答题纸,眼巴巴等待奖励。 方静轩无奈地靠过去,打算在脸颊上亲一下敷衍了事,不料季闻突然一偏头,嘴唇和他撞个正着。 方静轩:“?” 季闻显然是故意的,耍完小手段还露出被欺负的表情,两只耳朵红红的。 总是莫名其妙扮演变态的方静轩心念一动,索性将变态身份坐实好了。这段时间下来,他的脸皮也厚了不少。 季闻见方静轩抬手过来,以为他要摸摸头,十分主动地将脑袋送过去,可被抓住的却是自己的耳朵。 嗯……? 在季闻的印象里,可能只有小时候在家里捣乱,有被周听玉揪着耳朵教训过。但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这时他的耳朵被方静轩揪住,也算不上揪,因为动作很轻。只是轻轻拿着他的耳朵,然后不轻不重地、一下一下揉捏。 季闻的反射弧有些长,过了半晌才被熟悉的、从天灵盖窜到尾椎骨的酥麻唤醒过来,他忍不住哼唧一声,瑟缩着想躲。一个不留神,又从椅子上掉了下去。 方静轩:“……” 因为季闻的过度敏感,他难免感到震惊。 胸口敏感很正常,耳朵都这样,也太夸张了吧…… 季闻不但痒得羞红了脸,更因为自己的平地摔尴尬得不行,坐在地上半天不起来,低着头一语不发。 方静轩意外抓到一个季闻的把柄,怎么肯就此罢休,当即弯腰下去,一次性拿住季闻的两只耳朵。 但季闻有了准备,自然没有第一次被捏耳朵反应激烈了。 他适应了一会,终于能说出完整的句子:“别捏我耳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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