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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泽，大哥也是为了你好。”季林霆轻微叹气，“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把余自桁交给我来照顾，要么大哥替你找个家世干净，对季氏有帮助的女人结婚，生出的孩子由我来管。” 以上两种选择无疑是个陷阱，无论季林泽答应哪一条条件都会彻底伤害到余兮行，他没有把握余兮行会全然信他。 更何况一向知道季林霆是个恩威并施，在以威逼利诱的人。 要是在他这里碰了壁，有百分之八十会上门找余兮行，万一再来个什么证据，他想他一辈子真的会被大哥给毁了。 与其被大哥毁，倒不如他先下手为强，毁掉大哥。看似为他人生好的选择，实则是在逼他跳入狼坑。 鬼知道把余自桁交给大哥之后，余自桁还能不能算是他们的孩子。 “不可能。” 在他思绪烦乱的瞬间，一道冰冷无比的嗓音从余兮行嘴里吐出，他神思恍惚，在片刻后重复了一句，“不可能。” 余兮行呼吸声都带着谨慎，尽量保持着冷静，平稳声线，“季董，我实在不明白为何您总爱打着为季林泽好的理由，一直在威胁季林泽。五年前您就拿着所谓的证据让我离开，现在还要把我的啾啾带走吗？您带走了季林泽还不够，还想祸害谁？” 其实余兮行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把内心话一并表达，到后面急不可耐的急躁起来，在不知不觉中尝到了咸腥的眼泪。 说完这番话，他就感知到宽大的胸膛紧紧裹挟着自己，为他擦去泪水，笨拙地笑了笑。 “是你啊，余兮行。我没有威胁小泽，我是在为整个季家做打算。”季林霆说：“五年前你不应该是死心了吗？你拿了我的支票，就应该信守承诺的，彻彻底底离开小泽。” 空头支票的事情始终是余兮行的噩梦，一腔热血被活生生被剥开，所有的相遇都是假的，怎么能叫人不心寒呢。 他本能的望向季林泽，呼吸稍微急促，随即轻叹一声，勉力一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林泽摘下眼镜，张了张嘴，无声说：这事儿我知道。 有了季林泽的支撑，余兮行冷声说：“那季董应该知道，我并没有动到支票。” “我给了你支票，你不用，那就是你傻。”季林霆哼笑一声，少见的揶揄，“小泽，人家不听你解释就离开的人，你还会那么廉价贴上去吗？” “我就是那么廉价，一回国就眼巴巴找上我老婆了，还死皮赖脸求老婆和好。” 季林泽递了个放心的眼神，瞬间语调变化得漫不经心，似乎再说无关紧要的话题，怕季林霆听不懂，又道：“我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大哥你是羡慕了吗？” 实不相瞒，余兮行一直认为哪天季林霆死了，一定是被季林泽给气死的。 电话那头的季林霆大概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直到电话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才知道季林霆气得挂断了。 算算年龄，季林霆也快四十了，因为自身的原因娶不到妻子也生不出孩子，仔细一想还是挺可怜的。 一通看似毫无重要的电话却给季林泽提了个醒，没了紧张紧绷的氛围，松口气同时搂着余兮行，神色凝视着余兮行的手腕，一时心疼又生气。 季林泽在淤青的手腕上轻轻呼着风，用拇指揉了揉发疼的位置，“小鱼儿，我们回家吧。” 余兮行点头，随着季林泽的脚步离开公司。 夜幕降临，黑暗的天空罕见地出现几颗亮得发光的星星，初秋的夜风带着一丝一缕的冷意吹过，余兮行肩上多了件西装外套，好以保暖。 要想回家之前，两人的肚子同一时间咕噜咕噜响起，找了家附近最贵的餐厅，忽的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抬头望去有些意外。 来者是李朝和曾琬婉，余兮行尘封的记忆突然出现，看着二人相敬如宾的模样有些讽刺，若是没有季林泽和李朝，他和曾琬婉应该是最有可能的。 由于季林泽害怕余兮行和曾琬婉‘旧情复燃’，寥寥吃完晚餐就拉着余兮行回家，还告诉余兮行说曾琬婉已经结婚了，别想了。 他笑了笑，淡淡说了回家两个字。 回家这个词很美好也很温情，回到属于他们两个的小窝，度过四季，度过所有的喜怒哀乐。 他们没有回到郊外的别墅，而是回到了那间捅破他们如砂关系的公寓，摆设依旧和五年前一样没有变过，唯一变的是时间。 一连串如同火箭般的记忆涌入脑海，余兮行坐在柔软的床上有些愣神，眼睫莫名沾泪，抽屉里拿出了早已过期的润滑油。 记忆里，他不敌酒精的来袭醉醺醺的，是季林泽把他带了回来，就在那间卫生间互相自渎了一番。 他还以为，这间公寓已经卖掉了。 “季林泽。”余兮行轻轻呼唤了季林泽的名字，一步步走到季林泽身后，张开双臂抱了上去，“你知道啾啾为什么叫自桁吗？” 腰间突如其来的缩紧使季林泽眸底溢出喜悦，听完问题认真想了想，按住了余兮行的手，“不知道，要不余小明星和我说说？” “自是开始是始源，桁取自你的林和我的行。”余兮行把头埋在紧实的后背，鼻尖稍微蹭了蹭，“意思是，啾啾是你和我的开始，是新生命。” 感受到背部传来温热的泪痕，季林泽心头狠狠一震，沉默了一会，眼中有些黯淡，转过身回抱着余兮行，耐心地哄着余兮行不要哭。 可是坚强的人一旦哭了，眼泪就很难回收进去。余兮行酝酿了一丝勇气，往那张念念有词的薄唇上吻了上去。 其实不算吻，只是嘴唇与嘴唇的碰撞而已，并没有深入。 因为这个惊喜的吻，季林泽一时间做不出任何反应，眼瞳缩着，扣住余兮行的手，正想要深吻的时候，余兮行松开了唇。 并且对他说，“所以别把啾啾交给你大哥，啾啾不只是我的，也是你的。如果你不能保证啾啾的安全，我会自己离开你。” 季林泽最怕的便是余兮行哭，几番擦拭眼泪无果，保证道：“啾啾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把他交给大哥。而且我会在半年后解决大哥，在这期间，你就好好陪我，好不好？” “你会犯罪吗？”余兮行问：“如果你可以把事情全告诉我，我可以勉为其难原谅你百分之五十。” 这笔交易实属让季林泽心动，他斟酌良久，摇了摇头，只道出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什么大哥的隐疾和自己的计划都撬不开。 不过余兮行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听出了季林泽言语中的掩饰，揪着季林泽衬衫衣领道：“季林泽，我们是一体的，不要总认为自己可以解决！” 季林泽盯着他看了五六秒钟，语气投降般的无可奈何，生硬转移话题：“后天就是节目第二期了，趁着啾啾不在，你陪我睡觉吧。” 没等余兮行回话，季林泽便抱起余兮行往床上倒，整个身子俯身遮住了余兮行纤细的身形，居高临下地玩弄余兮行的薄唇。 柔软甜腻，实在叫人难以忘记。 “你混蛋！季林泽，我是来和你解决问题的！”余兮行金眸沉了沉，双手抵着季林泽的前进，咬牙切齿道：“你自始至终是不是没有把我当成你最亲的人？” 这句话彻底慌了季林泽的心，感受到余兮行炽热的呼吸，难免心惊几分，逼迫余兮行与他对视，即刻凑了上去，轻啄一口。 “余兮行，我真的害怕再一次失去你。”季林泽苦笑道：“如果你知道我手段狠毒，你会不会远离我？如果……” 话还没说完，余兮行插话，“你是怎么样的人我还不了解吗？季林泽别把自己当圣母，你手段狠辣不过是为了自保，我又怎么会离开你。” 季林泽脸色微微一变，静默片刻，眼中隐约有了些泪意，“我怕，我怕你会和五年前一样不辞而别。” 余兮行说：“如果你不再对我撒谎隐瞒，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季林泽，这五年我没有找过任何人，我加入娱乐圈也是为了你。 我很后悔之前的不辞而别，我加入娱乐圈是为了让你看见我，想让你一回国就来找我。当时和你再次重逢，我内心的抗拒只是怕你再对我说谎，你可以仔细相信你对我说了多少次谎。 明明是去参加派对，却骗我说出差工作。 明明是怀有目的的接近我，却把我骗得团团转。 季林泽，你觉得好玩吗？ 你从来没和我告白说喜欢我，我却认为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你难道要告诉我，这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和自作多情吗？ 我余兮行他妈的就是被你掰弯的，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性格吗？ 自私虚伪，利益优先，风流花心，哪个不是你的代言词？ 季林泽，你要是想我离开你，你告诉我，我可以马上走。 我走了，我就把爱你的机会让给别人！” 这是余兮行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说过那么长的一段话，他微微一笑，笑中含着苦涩，那汹涌的眼泪不停的流着。 他希望今天、现在可以说开，这样才能避免造成日后的不愉快。 其实这番话是有赌气的成分，他相信季林泽没那么大度到会把他让给别人，而且这是他第一次说出“爱”这个字眼。 本来觉得很沉重的字眼，骤然转换成了苦和甜，酸酸涩涩的。再度回首有关于季林泽的目光，他想他这一辈子没办法在翱翔了。 季林泽哑然了很久，迟迟找不出喉咙发音的开关，还是首次像个可怜的小孩似的，埋在余兮行肩上哭。 “余兮行，我爱你。”季林泽嗓音微哑，“即使我回国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余兮行，你说一次爱我好不好？说了我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 余兮行喉咙冒出一团恼火，却在季林泽那声“我爱你”之下熄了火，但还是故作镇静道：“不说就不说，我也不想听了。” 其实季林泽肌肉是有重量的，压在他身上仿佛有万金重，压得他有点喘不上气，但反常的喜欢这种感觉。 浑浊的泪水浸湿他肩膀，即便是闭上眼睛，他都能感觉到季林泽濒临爆发的怒和哀，闻着独有的香味，忽然想起了什么，笑了笑。 即使季林泽哭了，也不失桀骜。余兮行胡乱地抹掉掉在自己脸上的眼泪，就听见季林泽用着蛊惑般的语气，贴在他耳畔。 “余兮行，我爱你。”季林泽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话音有些含糊不清，“到你了，说爱我，我还没听过，快说你爱我。” 唇齿间相依索取温暖，有种想把余兮行烂在肚子里的冲动，越吻越暴力，急躁地咬着余兮行的薄唇。 舌尖掠过了余兮行的上颚，酥麻的呕吐感袭来，奋力推开季林泽的胸膛，发现悬殊的力量根本挪动不了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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