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迟栩不觉得自己多喜欢小动物,爱屋及乌吧,但还是退让一步,“我下次控制。” 带着小家伙两人随便找了家店吃完早饭,宁年起的早,一路哈欠连天的在打。 “我说了可以晚点。”季迟栩看人一脸没精神萎靡。 宁年眯缝着眼睛在副驾上往下滑,困极了声音都软软糯糯,“别耽误你上班呀。” 大概是困意实在太浓,没心思再想着离别的伤感,宁年一向不爱挪窝的原因是,他这个人比较容易生根恋旧,在哪呆久了就不愿意离开,唯一一次他去民宿呆了小半个月回来时自己还偷偷掉了几滴眼泪。 虽然都知道总会有分离,但回回还是难受。 所以睡过去倒挺好,省去一路伤感,到公寓楼底下才被迷迷糊糊晃醒,外头是熟悉的住了两年的街道。 宁年没动,眼睫垂着看不清表情,到一边季迟栩解了安全带,侧过身替他也解开。 “下车吧。”季迟栩说。 宁年拎着自己的小电脑包,季迟栩充当全部的苦力,既要拎行李箱又得牵着狗,一路上电梯嘱咐宁年。 “药记得按时吃,别觉得现在没事就不换膏药,还有,自己注意点,少熬夜。” 季迟栩难得啰嗦了一阵,只听得宁年心里不是滋味,闷闷的应了两声,耳边的声音才止住,接着响起时比原先软和几分。 “不喜欢我说你?” 季迟栩以为这又把宁年说不高兴,可能不太爱听,宁年摇了摇头,“没有。”脑袋低着也不抬起来。 电梯“叮”一声到了楼层,季迟栩收回视线,两人一块出去。 房卡在电脑包里,宁年去掏,公寓采光很好,走道上也并不显得昏暗,他往里掏了会找出房卡,门才推开条缝,季迟栩松了绳子,小家伙嗅到熟悉家的味道,轻车熟路跑了进去,宁年放下电脑包在鞋架子上。 房间很闷的长久没人住的味道,宁年鼻子嗅了嗅。 行李箱轮子滚动,宁年侧过身瞧,季迟栩没进来,背着外头的光线,看向屋内黑暗中的人。 宁年眼睫颤了颤,“不坐会吗?” 季迟栩摇头。 “哦。”这会能听出很明显的兴致不高。 两人面对面站着,到宁年想起季迟栩还得去上班,开口打算让人走时,季迟栩总算是说话了。 “有件事,想想还是得和你说清楚。” 季迟栩嗓音很沉。 “...”宁年指尖蜷紧了些,“什么?” 反悔了吗?是不是想过之后还是觉得以后他们不要见面比较好,本来对于季迟栩就是不公平的事,就算这时候不愿意了也是... “年年。” 季迟栩喊他,语气太温柔,宁年脑袋瞬间空白,茫然地目光下心跳砰砰剧烈。 喊他,什么? “我还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既然你不讨厌我,我追你好不好?”
第48章 养老生活 宁年呆呆坐在沙发上, 季迟栩走了已经好一会,到大腿上忽然一热,身边陷进沉沉的重量, 小金毛脑袋搭他腿上担忧的瞧时,才猝然惊醒过来。 脸上的红是成片烧起来的,很快蔓延到耳后,连同着整个人发热发烫。 宁年吐字不太利索, 对着小金毛问:“他...刚才是说追我吧?我答..答应了?” 小金毛歪了歪脑袋,没听懂的样子, 但反正是知道主人这会看起来不太像是需要安慰, 蹿下沙发自顾自玩去了。 宁年坐不太住, 起身时动作还慌, 他刚才答应了吗?也不算, 他只是大脑宕机压根失去语言系统,而季迟栩说不拒绝就是默认,他还是说不出话, 那就是他答应的意思。 窗帘拉开,阳光成片倾泻进房间, 虚空中浮动着小小的尘埃因子,宁年换了个地坐,在床边上盯着那些舞动的小东西,光亮刺进眼里久了酸涩,才垂下眼睛缓一缓,他抬手抵住心脏的位置,里头跳的很快很快。 宁年其实很茫然, 他知道自己不太聪明, 所以很多时候做事情他只能一件一件的做, 想东西也是一样的,要是扎堆过来,大脑就负荷不了,就会下意识罢工,要是这会还有人一牵绳,他就容易直接顺着人走了? 而情情爱爱的事,他更是觉得比需要逻辑去思考的更费劲,因为不仅需要理性,感性也不受控。 比方这会,他就实在太乱,被绕迷糊。 季迟栩是他的理想型,可又不是他想要的“现实理想型”,什么锅配什么铁,哪有野鸡真的能变凤凰啊,这是他根深蒂固的一开始就明白的道理,从来就没怀疑过。可原先他可以只是去想,做自己高兴的事对自己喜欢的人好就成,所以他以局外人看来撞南墙厚脸皮的态度往季迟栩那撞,但本来他压根没想撞出结果。 可突然有天,他没想要的结果结了果,从感觉到季迟栩对他可能有那么点意思的时候,宁年就多少慌了,到那里头的意思越来越明显,他凭借最后一股坚持不愿意去承认,直到被捅破了窗户纸,嗯,喜欢他,季迟栩喜欢他。 那种酸涩是一瞬间埋过头的,比起里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甜蜜,酸涩占据绝大部分,因为比起得不到的奢想,能得到而亲手推开的滋味更加苦涩,但季迟栩一直在安慰他,而比起他的难受,季迟栩也不舒服,他不应该再让季迟栩伤心着还得哄着他安慰他。 所以掉过眼泪后他也是强撑着,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没事人一样,可实际早已经难过透了,且方寸大乱,一天那么短暂的时间里压根连这事都没怎么真正想踏实,只是 凭借本能自私的先把季迟栩拽住再说,心惶惶着,不安着,生怕季迟栩反悔,而突然又要分开,离别让他的情绪被放大到顶点。 宁年甚至觉得,他回来了,季迟栩反悔了,那正好以后不用见了。 所以季迟栩说的“追他”,他意外到不能再意外,只是模糊的又觉得,有意义吗?他拒绝了,他和季迟栩没可能,结果都定了,过程追不追还有什么意义? 宁年不太懂,理解不了,可季迟栩的原话是“如果你觉得自己自私的话,就也让我自私一回”,给个机会,就要一个机会,决定权始终在他身上。 宁年无法不给,不是出于别的什么而是他抗拒不了,他想要霸占着季迟栩的喜欢,起码目前是,自然无法拒绝季迟栩以追求为前提的对他好。 所以接受不接受,就是这个意思在,而季迟栩特地那么郑重的告诉他,才是让他心慌意乱的源头。 房间通了会风,宁年就先受不了开空调,想不出答案烦躁就喜欢睡觉,他蹭掉鞋钻进被子里头,视野里熟悉的黑。 室外气温随着到正午越升越高,空调外机制动的声音和小金毛的呼吸成了房间里唯二的两大声响,宁年安安静静的躺着,闭眼时睫毛随着呼吸偶有起伏的颤动,整个人睡得死沉,手机在床头震动的声音一点没能吵醒他的睡眠。 直到太阳转过最高点,缓缓往下落,熟悉的大力拍门声总算让他清醒过来,宁年有种灵魂都被抽走一半的昏厥感,浑浑噩噩下了床,仅剩的不够用的脑子还在认真思考,他这床是有什么巫术吗,这一躺下睡不醒。 门外林洛站着,一周多没见,真是黑了一个度。 “怎么每回敲你门老半天才开。” 他手里大包小包东西拎着多,沉的勒出手臂上印子。 “我不是给你钥匙了吗?”宁年侧身让开,觉得林洛回回这么敲门,扰人清梦。 林洛刚进去,东西放到茶几上,就把热情扑来的小金毛抱进怀里,“想死你了,宝贝。” 宁年被恶心到了,去茶几上掏林洛带回来的特产,全是糕点,桂花酥枣花酥红糖松糕。 “你是不是买太多了。”宁年掰了块热乎的松糕吃,压下苏醒后一并咕噜咕噜叫的欢快的胃。 林洛制止了宁年接着去掰另一个新的,“一个味你挑什么?这是你的,其他是我哥和衍哥的,我第一次出差不是得给你们都带点。” 宁年看了眼,他的分量最大最多,“那你给他们呀,拿我这来干嘛?” 人又没骨头似的懒在沙发,宁年嚼着吃的问。 “哦,这不是晚上直接带过去给他们,省的我再上楼一趟嘛。”林洛陪着小金毛玩球,也挪上了沙发,“我哥下班来接我们,和衍哥一块吃饭。” 宁年:“.....” “怎么了?”林洛看人一副傻傻模样,吃个饭怎么了,这都在他哥那住那么久。 “没啊。”宁年往下咽松糕,掩饰说:“噎死了,你买这么干谁吃啊?” 林洛无语,从茶几上丢过去瓶饮料,“宁哥您养尊处优腿脚不好使眼神也不好使了是吧?” 宁年还真是养尊处优,这什么松糕哪有林姨做的饭好吃,饭后还有水果茶哪用得着他亲自拧...这什么破松糕啊,什么坡地啊,宁年郁闷。 时间不算晚,晚饭还有两个多小时,宁年垫完肚子,拉着林洛一块下楼搬快递去了,打算明早抽空时间拍一拍广告。 “你脚好了?”林洛看人走的挺利索,“那我哥真是把你养的不错。” 宁年:“.....” 宁年走能走,扛还是全由林洛来扛,快递堆着小山,宁年讨好的笑笑,嘴上没停的夸林洛。 “你真是最好的朋友了,别人才不会帮我拿快递。” 林洛越搬越火大,“宁年,我真想杀了你。” 最后搬了四五趟才搬完,林洛呼哧呼哧在喘气,后背都是汗,宁年就地开始拆,当然先给人拿了饮料,特地拧了盖子递过去的。 “吃吗,林哥。”宁年拿现成的,还是老金主爸爸,乐事薯片。 林洛没客气接过吃,看宁年拿着小刀继续,拆出了满地的零食。 “怎么全是吃的?”林洛惊讶。 宁年习以为常解释,“其他的品类找我少啊。” 他也不护肤,化妆品护肤类找他肯定不合适,家电的倒是有,但少而且替换也不能太勤,房间这会正工作的扫地机器人就是。 “说真的,你要不要开个直播卖货。”林洛往零食上又扫了眼,“最近很多明星都带货,你这粉丝量感觉应该能卖的不错,而且你拍这些拿提成也拿不了多少吧。” “不卖。” 宁年想都不想拒绝。 “为什么?” “累啊。”宁年实话实说:“而且还得和很多人打交道,我一个人肯定没法卖,那需要团队吧,还要和品牌商议价,那么折腾干嘛?” “挣得多啊。”林洛无语,“你就一点不想挣多点钱吗?” “不用,我够花,我有小金库。” 宁年说穷肯定穷不到哪去,毕竟也是个小百万的主播,但接推广都这么软绵绵的,多有钱那肯定也没。 林洛只能真诚的提醒,“你要知道,只花不挣坐吃山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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