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厘的眼神避无可避,只能看着他。 他说:“您太自私了……”江寄厘睫毛轻颤着:“您最想要的,是我最不想要的。我不想气您,但我真的不喜欢这里……您放我离开吧。” 戎缜语气无比笃定,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不可能。”然而任谁都听得出来这里虚张声势的惊慌。 他吻住了青年柔软的唇,他肖想了无数日日夜夜的香甜,和他记忆中完全一样,甚至更加让他痴迷。 怀里的人推着他,戎缜却吻得更深。 他在这方面向来大开大合霸道至极,江寄厘几乎要窒息,他腰间扣着一只大手,气急也怕极了,狠狠咬了一口撬开他齿列的舌尖。 他这下是用了些力气的,血腥味在两人口腔中蔓延。 男人似乎被这股腥甜的铁锈味刺激到了,吻得更加疯狂,江寄厘毫无反抗之力。 戎缜整个人的体温都很高,他呼出的气息带着灼烈的热度,江寄厘几乎要被烫伤了,可男人生病了,力气却比平日更大,他身上的肌肉鼓起,江寄厘被他囚在怀里,硌得身上发疼。 不知过了多久,江寄厘已经没有精力去挣扎了,他变得乖软而温顺,像极了戎缜记忆中最爱的模样,他的动作也温柔下来。 一室缱绻的寂静。 青年脱力的窝在男人怀里,发丝汗湿,贴在颊侧,他像是沾了水的玫瑰,被浸润的昳丽迷人。 戎缜轻轻吻着他的眉心,而后埋进他的颈间,高大的身躯猛然松弛下来,安静了许久后,他就着这样一个强硬禁锢的姿势,在江寄厘颈间睡了过去。 江寄厘的眼泪生生被这个重量压了回去,他仰躺着,怀里有个树袋熊一样的男人,他又想哭又无言,男人埋在他颈间的脸颊烫得可怕,江寄厘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也发烧了。 他抿着唇,还是觉得想哭。 他动了一下,睡梦中的男人就警觉的紧了胳膊,唇间呢喃着他的名字。 “我去叫医生……”江寄厘还想挣扎,不愿意被这么压着。 而且男人明显已经生病了很久,体温高得吓人,江寄厘估摸着已经上了三十九度。 “厘厘,别走。”戎缜把他压得死死的,他又气又累,憋屈极了。 江崇还在戎荞的庄园里等他回去,他却被戎缜拦在了这里。
第57章 chapter57 告诉我吧(捉) 江寄厘虚空盯着天花板,自己都数不清自己盯了多久,最后实在撑不住迷迷糊糊也睡了过去。 他回大宅时是下午,等他再次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他热得浑身粘腻,腰上还箍着一条健壮的手臂。 因为身旁人的体温太高,他冗长的梦境里一直在烤火炉,炙得他头昏脑胀,他呼了口气刚想翻身,额头上就探上来一只手,替他轻轻拨开了头发。 江寄厘一愣,才发现男人是醒着的。 “厘厘。” 江寄厘困顿的眨了下眼,眼角泛出了点泪花,他听到男人说: “我把太子和虫虫都接回来了,戎宅也开了湖,想养什么就和程严说,如果你愿意,和我说也行。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同意,都听你的。” “所以宝贝,不和我生气了好不好?” 莫名带着点邀功的意味,但很明显,这里面的话半真半假,如果江寄厘真要离开,戎缜是绝对不允许的。 而且这本身就不是一个他生不生气的问题,他们之间有太多东西需要理清,男人这样明显就是想要把事情的本质掩住,继续营造着他所谓的恩爱假象。 江寄厘刚醒来,脑子很迟缓,不想和他争执辩解什么。 默了很久才抬起眼,他小声道:“先生,我不想养。”声音是平静而柔和的,没有下午那么害怕抗拒。 戎缜手一顿,随后便道:“那就不养,我听你的。” 江寄厘被他的态度弄得一时无话可说,索性又闭上了眼,装作自己很困。 “宝贝。”戎缜试探着轻轻吻了他一下,见青年没有动静,便又吻了几个地方,顺着他的额头鼻尖,一直吻到唇角,他又叫了声:“宝宝。” 他们这个拥抱严丝合缝亲密无间,戎缜像是怕他就这样凭空飞走了一般,紧紧和他贴在一起,江寄厘纵然是松了口气,也仍然大汗淋漓。 “别这样,太热了。” 而男人仿佛忘了他们下午的争执,一直温柔的轻抚着他,叫着各种腻到掉牙的称呼。 江寄厘被他叫的很别扭,还有些若有若无的尴尬,他不知道戎缜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就爱上了“宝宝”这个称呼,不断的在他耳边说,江寄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甚至没有这样叫过江崇,哪怕在江崇还小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他也没有叫过。 江寄厘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抵住了男人的脸。 “够了!” 他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脸色涨得通红。 “我去洗澡。” 江寄厘拉开自己和他的距离,男人没松手,江寄厘却不再留情面,一股脑把他推开。 “您生病了,还是先看医生吧。” 戎缜拉住他:“我只想看你。” 江寄厘瞪着他,有些恼火的僵持住了,最终还是戎缜松了手再次妥协。 他当然没能继续再看,也没能再喊那些腻得江寄厘尴尬的称呼,因为江寄厘回去以后把门锁了个严严实实,任凭戎缜怎么哄他都没用。 最后还是因为程严上来给他送猫,他隔着门板听到了虫虫的叫声才肯开门,虫虫现在长得很大,长长的尾巴垂下,抱起来整只猫几乎有半人高,一看到他就开始躁动,喵喵着叫个不听。 江寄厘把他接进怀里,谢过程严,转角处传来脚步声,江寄厘敏锐的看到了男人跨出的长腿,迅速回了房间,“嘭”的一声再次关上门。 之后一连几天,江寄厘都避着戎缜。 这期间程严找过他几次,让他给湖里挑点想养的动物,江寄厘也拒绝了,反而对林齐的伤势更加关心些,因为自从那天后,贴身照顾他的人就换了,换成了另一个年纪比较大的阿姨。 江寄厘有些眼熟,但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那位阿姨性子很很冷淡,基本不会和江寄厘多说什么,然而话说的少,管的方面却不少,江寄厘有时候洗澡她都想寸步不离的跟着,着实把他惊得不轻,几次三番商量之后,阿姨才勉强同意。 江寄厘被照顾的很不适应,于是便更关心林齐的伤势了。 他私下问了程严几次,程严却闭口不谈,江寄厘问得多了,程严就拿话搪塞他:“林齐犯了错,自然该罚,夫人不用替他分神担心。” 其实江寄厘不喜欢这种交流的方式,戎缜是一副霸道□□的大家长模样,江寄厘和他说话已经很累了,而程严也和他差不到哪里,甚至更加迂腐,当然也可以说他是绝对理性的,只对戎缜一个人忠诚。 ……所以江寄厘才更疲惫,他知道程严的意思百分之九十九就是戎缜的意思。 他心里也憋着气,更不愿意见戎缜。 那天他从戎荞的庄园回来后不久,江崇便也回来了,是戎荞把他送回来的,还捧了颗鹅蛋,说是送给戎宅的大鹅的见面礼。 江寄厘有了事情做,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带着江崇去湖边的凉亭看鹅孵蛋,离戎宅的人远远的,像隔了真空带一样,极偶尔戎缜实在忍不住来找他,他也会迅速躲走。 这一躲躲了有一个多星期,江寄厘只想着眼不见为净,没想到他躲着躲着,每天在沁凉的湖边坐久了受了寒,居然身体垮了,某天晚上半夜就发起了高烧。 江寄厘烧得迷迷糊糊思维混沌,被戎缜抱进了怀里竟也忘了反抗,他浑身热的厉害,朦胧间想到,抱着他的这个人很凉。 他也想不清楚更多的事情了,只能反应过来自己最基本的需求,他知道自己渴,便小声嘀咕想喝水,男人就会拿着杯子一口一口喂他。他说热,男人便拿热毛巾帮他擦拭身体。 他可能还说了什么,但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个晚上睡得还算舒服。 江寄厘并不是吃不了苦的娇气主,但生病了难免还是要脆弱一些,平日里的那些委屈和惊惶在生病期间都被放大了无数倍,他只是看着戎缜便想掉眼泪。 而江寄厘生病时哭和往常还不一样,往常被吓到或者气急的时候会反抗会咬人,像是玫瑰上扎人的尖刺,但生病期间就变成了一汪春水,总是自己悄悄红眼睛,话也不说,生气了就那么一言不发的看着你,能把人看得直接化进去。 戎缜摸着他的头发把他抱到腿上,轻轻拍着他的背。 江寄厘总不可避免说些发泄的话:“我不想在这里……也不想看见你……” 戎缜难得不恼,吻着他的额头满声应答,哪怕现在江寄厘说要让他去天上摘颗星星,戎缜也愿意。 “先生。”江寄厘又很小声的叫了句。 戎缜控制不住的想吻他。 江寄厘勾住他的脖子,乖乖在他唇上印了一下。 戎缜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见过青年这么主动可爱的样子,他想吻回去,甚至想现在不顾一切的要他。 谁知他刚低头,就听到青年说:“您可真是个骗子。” “但您不是一个合格的骗子,都被我看出来了。” 他眼睛红红的,噙满了晶亮的眼泪:“不喜欢别人骗我。” 青年软得像是熟透了的蜜桃,掐一下就能冒出甜水,他纤细漂亮,乖乖坐在男人腿上,满是委屈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他丝毫不抗拒,甚至还会主动凑上来在男人唇间嗅闻。 他柔软的鼻尖蹭过戎缜的嘴角:“闻出来了。” 戎缜眸色暗得可怕,他体内的燥热在一波又一波上涌,但仍然耐着性子:“闻出什么了?” “您喝了酒。” 戎缜:“喝了一点,怎么注意这个?” 青年半是认真的说道:“酒后吐真言,您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你说吧。” 江寄厘很累的靠在他宽阔的肩上,胳膊找了个支点——男人的领带,他揪住了手前的那条领带,说:“您喜欢我吗?” 戎缜托住了他的腰:“我爱你。” “我喜欢您吗?” 戎缜顿了顿:“这个问题为什么问我?” 青年似乎有些苦恼,轻轻呼了口气:“因为我不知道。”他又在男人唇角吻了下:“我记不住了,什么都记不住。” “您把以前的事情告诉我吧。” 江寄厘睁开了眼睛,盈盈的望着男人,他晃了晃男人的领带:“好吗?您告诉我吧……我会很感谢您的。” 戎缜垂眸看他。 许久才道:“狡诈的小骗子。” 戎缜:“你答应我你不走,我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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