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闵眉毛皱得死紧,动作粗暴的把他的衣服拨开,将他的脖子彻彻底底暴露在空气里,江寄厘的皮肤很白,有一点痕迹就显露无疑,而现在,方闵的视线里全是他颈侧的吻痕。 从耳垂一直向下,蔓延到靠近锁骨的地方,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这个王八蛋……” 方闵嫉恨得面目扭曲了一下。 在他之前秦琮有无数床伴,不用想都知道这种事情是司空见惯的,秦琮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正人君子,但现在不一样。 因为方闵一直觉得自己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他陪了秦琮那么久…… 而且,明明秦琮也没有多喜欢江寄厘,他能毫不犹豫的把江寄厘送给他当礼物,不是说明他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吗? 方闵不能接受,谁都可以上秦琮的床,但江寄厘不行,方闵厌恶江寄厘到了极点,这些痕迹对方闵来说就是赤裸裸的侮辱。 他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恨不得现在就拿枪打死眼前的人。 “江寄厘,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你怎么这么恶心这么讨厌,你为什么不在五年前那场大火里直接死掉啊!” 方闵的眼圈红得滴血,颤着手把枪举了起来,就在这时,方荣山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方闵,出来!”见方闵的动作凝滞了,但依然没有动,他提醒道:“先拿到方氏的股权转让书再说,而且,我们还有两百个亿,足够我们再次爬起来。” “以后有的是机会,你现在杀了他,我们什么都没了。” “你不也不想进海里喂鱼吗?那就忍着,等过了这个难关,你还是方家的少爷。” 方闵喘着粗气,眼泪掉了下来:“我要他死!我讨厌他!” “你为什么要和他比!从头到尾他哪里比得上你!你是方家的少爷,他江家算什么?一个排不上名的破落户罢了,而且他被戎缜当情人养了那么久,淮城人尽皆知,这种破鞋你也羡慕?” 方闵终于动了,他声音发哑:“真的吗?” 方荣山:“你听话,别动他,等拿到钱和转让书,我们立马就出国,你可以拿着钱逍遥自在,而江寄厘只能被戎缜再次抓回去当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玩具,这没什么可比的。” 方闵像是听进去了,他恨恨瞪了眼地上的人,朝门口走去。 “我不能杀他,我还不能欺负欺负他吗?等他醒来有他好看。” 另一边的江崇听到了刚才来送“礼物”的那个人,也听到了方闵偏激的声音。 前因后果基本猜得差不多。 江崇垂着眼,即使心里再担心,但仍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因为他知道,在那个人来之前,江寄厘不会有事,这些狗急跳墙的人现在要的是钱和转让书,拿不到东西他们不可能伤害手里的筹码。 他想到了自己发出去的那份资料,心里沉得像压了一块石头。 那个人一定会来,但却不一定会听这些人的话。这才是江崇最放心不下的事情。他知道那个人阴沉诡谲的性格,他绝不会容忍有人胁迫他。 所以真正危险的时候,是戎缜来到这里以后。 江崇不能完全信任戎缜,何况他知道方闵手里有枪。 他警觉着外面的动静,手在背后摸索着找到了一个墙上掉下来的水泥块,然后死死攥进了手心里,他先尝试着听了一下水泥块滑在地上的声音,并不大,外面几乎听不到,他才放心的磨了起来。 那些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好几个小时都没再有人进来。可能因为他只是一个小孩子,所以并没有太多的人关注他。 江崇脸色冷淡,手里的水泥块某一角已经被磨成了一个极其尖锐的形状,他用手指试了一下,很锋利。 尖锐的一角对上了绑着他手上的绳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旷的工厂二楼不断刮过呼呼的海风,江寄厘几乎是被冻醒的,海水的潮气从坍塌的那面断墙上涌进来,江寄厘一睁眼就看到了墙外很远处的海面。 这座工厂建得很高,而且紧邻着海边,从二楼望下去就是被凶猛的浪潮拍打的礁石,极为陡峭险峻,掉下去不用说淹死,磕在礁石上也能丢半条命。 江寄厘看着外面的月亮,估摸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外面听不到什么动静,像是没人。 他费力的往起坐了坐,身上的绳子勒得很紧,胳膊可能已经被磨出了血痕,隔着外套他都能感觉到那种刺骨的生疼,他蹙了下眉,发现身上的很多东西也已经被拿走了。 江寄厘脑子里有些混乱,又一阵冰冷的海风吹进来,他打了个哆嗦,慢慢想起了他昏睡过去前的那一幕。 秦琮手上应该是有什么药,不然他不可能睡这么久,而且身体发软,反应也有些迟钝。 秦琮说,让他留着精力看戏。 看什么戏? 江寄厘脑内迟钝的转了一圈,秦琮说,戎缜会死。 这个名字和这个词搭起来,就让人觉得很奇怪,难以置信,也想不通,江寄厘嘴里在念着那句话,大脑却一片空白。 他眨了下眼,很久心里才又有了其他想法。 他想到自己之前好像也说了这句话……可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害怕了才会口不择言。 秦琮问他希不希望戎缜死,他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自己只是希望先生可以不再来纠缠他,但并不希望他死。 江寄厘想不通为什么会到了现在这个局面,他心脏抽疼,有些呼吸不畅。 纷乱的思绪一股脑的涌上来,密密麻麻挤在他的脑海里,因为思绪太多太杂乱了以至于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在想先生会不会来吗?好像是,也好像不是。 他的心飞得很远,甚至很可笑的,他想到了自己在戎宅的那段时间,他从来没有那么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过,那三年他很确信,无比确信,先生不爱他,且从来没有爱过他。 然而这个想法一起,他就又想到了先生来找他的那几次,上次,上上次,先生说不能没有他,还说爱他。 人是会变的吗?会从完全不爱一个人变成爱到离不开他吗? 江寄厘只觉得有点荒唐。 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秦琮会想到用他来胁迫,用他来和先生交换方氏和秦氏的股权转让书,江寄厘自己都不知道他有那么值钱,如此大费周章,带走明扬,威胁他把他绑来这里,再用他威胁先生。 他们为什么会觉得……先生有这么爱他? 而就在江寄厘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江寄厘心头狠狠一跳,身体僵硬的贴住了墙角。 一道强光手电筒刺眼的光线照了过来,江寄厘撇开了脸,然后就听到了一道声音。 “江寄厘,终于醒了。”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江寄厘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在手电筒的照射下,他根本看不清楚站在眼前的人的模样。 那个人慢慢走了过来,蹲在他面前,手电筒戏弄般的在他脸上晃了好几下。 江寄厘被光刺得眼睛生疼,好一会才勉强适应,他终于看清了那张脸……是方家的少爷。 “我等了你好久,本来想用水直接把你泼醒,但是又怕没等来你的戎先生你就直接冻死了,得不偿失。” 江寄厘没说话,只看了他两眼。 “戎缜应该已经收到你被我们绑走的消息了,真是,都好几个小时了,还没动静,他不会看到就直接扔掉了吧……江寄厘,你猜戎缜到底会不会来啊?我特别好奇。” 江寄厘听得出他的阴阳怪气,所以不想和他说话。 他心说不是他们都以为能拿他威胁成功吗?为什么都来问他这个问题,都让他猜测戎缜到底会不会来? “你说话呀!”方闵有些气恼。 “我不知道。” 方闵捏着手电筒照过去:“你睁眼!” 江寄厘依然撇开脸闭着眼睛。 “你说说你到底用什么手段把人勾成这样,你在床上很有手段吗?” 这些话江寄厘已经在秦琮那里听过一遍了,现在完全当这个人在放屁,一句都不搭理。 方闵最恨别人无视他,气得咬牙切齿,专挑难听的话来羞辱他:“我听说你二十岁的时候就被送进戎家了,还那么小就懂得勾引男人了,这么算起来你是我的前辈啊,怎么样?戎先生很厉害吗?那么对你你都能在他身边待三年?” “我现在都想不通到底是戎先生爱你还是你死皮赖脸的爱着戎先生了,我还记得当时去南区拜访戎先生时那个场景,你还记得吗?” 江寄厘脸色白了白。 方闵还在继续说,语气轻佻的凑到他耳边:“你当时坐在戎先生腿上……” “方闵!”江寄厘终于开了口。 方闵看他的脸色不好看,更兴奋了:“我想想,你当时坐在戎先生的腿上,手里拿着的是……樱桃吧,好像是,记不太清了,你还挺会伺候人的,不过那个时候戎先生应该不喜欢你吧,不然怎么会让你当着别人的面……” “你别说了!”江寄厘打断他。 方闵笑嘻嘻的:“江寄厘,你技术不太好啊,有机会多学学,你知道吗?之前我就去过戎宅,当时你还在南区,戎先生被我伺候的很开心……” 方闵说这些话就是为了故意刺激他恶心他。 当时他被方荣山送过去,戎缜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他被绑起来扔在地上,那口气他死活都咽不下去,想起来就气得头疼。 后来江寄厘假死他被送去南区大宅就更荒唐了,他被戎缜逼着对着不知道谁的骨灰盒磕头道歉,方闵恨得牙都快碎了。 “后来你死了,戎先生就把我接去了南区大宅……这件事应该没人和你说过吧,我想戎先生自己也不会和你说,你要我和你说吗?” 江寄厘垂下的眼睫一直在颤抖,他嗓音很低:“你去戎宅的那一次我已经和他离婚了,更不用说那场火灾之后的事情,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他带谁回去都行,我不在乎。” “是吗?你不在乎那听一听也无可厚非吧,反正你觉得和你没关系,就当个故事听呗。”方闵勾了勾他身上的绳子:“啧,勒得好紧啊,衣服下面应该破皮了吧……真可怜。” 他半真不假的叹了口气,然后就开始编:“那场火灾啊,半个淮城的人都知道你死了,当时你爸妈在现场哭得都要晕过去了,结果戎先生看都没来看一眼,你死第二天他就把中海湾的项目谈成了,啧。” “后来你的骨灰和遗物都被你爸妈带回去了,戎先生一件都没留,没过多久他就把我接到了南区,跟着戎先生可真好,江寄厘,你应该特别清楚吧,戎先生人大方,要什么给什么,关键是……戎先生在床上特别厉害……” “那段时间真的是……床都下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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