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直接问那就旁敲侧击一下,宋司酌清了清嗓子,打算先从了解未来朋友这方面入手,他下定决定偏过头的同时问道:“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啊还没出口,一回头肩膀忽然一沉,他转过头下巴刚好蹭过对方的头顶。 宋司酌一下就不动了,整个人冰柱子一样杵在了原地,下巴上痒痒的。这人的头发有些长,头发细软,扫过皮肤的时候感觉又软又痒。 宋司酌用气音,试探道:“诶,诶,你怎么睡着了?” 对方仍然没反应,呼吸绵长,显然已经睡着了。 宋司酌闭上了嘴,微微无措地抿了一下嘴唇。他完全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刚才的一系列完全是照搬他妈妈宋女士,他对刚刚打针的护士投去求救的眼神。 但护士姐姐完全没有了解他的意图,给他比了一个赞。宋司酌浑身都硬得像铁板,没多会儿肩膀有些发酸。 宋司酌没事可做,电视上放着的电视剧他也完全不感兴趣,他现在撑着人也不适合双手玩手机游戏,他偏过头观察这个睡着的新邻居。 睫毛好长,很密,宋女士的精品假睫毛看了都会无地自容地哭泣。 皮肤也好白,应该不是冻的,在屋里这么久了还是这么白,鼻梁很高,鼻尖又收得很窄,嘴唇和皮肤对比起来很红,有可能是因为发烧导致的也可能不是。 宋司酌想,又不是混血,怎么长得这么不像桐木的人? 他把人的脸全部观察了一遍又去观察人的耳垂,又小又薄,还冻红了。 等他全观察完了,他在心里叹气,这么多个精巧零件都观察完了,拼凑完成的本人到底什么来路啊。 真神秘。
第3章 好可怜 就算再神秘也扛不住一直盯着看。 很快宋司酌就把那点探索的心情放在了一边,专心致志地做一只枕头。 中途宋司酌还半身不遂一样,拿着手机扫码帮宁斐然垫付了一下医药费。他感慨道,一边肩膀不能动的生活好艰难啊。 他用一只手在手机上艰难得扒拉了几下,没什么意思,又抬起头盯着挂在半空的吊瓶,在做枕头的同时做个监工,瞬间身兼数职。 直到吊瓶里的药水要打完了,宁斐然才醒了,刚睡醒他还有点迷糊,脖子有些难受,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宋司酌反应及其迅速,堪称光速凑近了些,明知故问道:“你醒了啊?” 宁斐然刚醒来脑袋还发晕,行动上根本没有宋司酌的灵敏,他这一抬头再加上宋司酌凑过来,宁斐然只感觉自己的额头直接撞到了对方的额头上。 撞得非常结实,只听到砰地一声。 宁斐然往后挪,宋司酌指责道:“你脑袋好硬。” 他说着伸手十分自然的在宁斐然刚被撞到的脑袋揉了一把,又烙煎饼翻过手背在宁斐然额头上贴了一下,再贴到自己的额头上,确认道:“已经退烧了,比我的温度还健康。” 说着他叫了护士姐姐,让护士姐姐帮忙拔针。宋司酌在旁边嘴甜,夸护士姐姐这个拔针的姿势特别专业,手法又特别温柔。 说完还用胳膊怼怼宁斐然,怂恿宁斐然这个亲身经历者赶紧说点什么,宁斐然被怼得没办法,被迫点了点头,做个被迫的点头机器。 等宁斐然的针孔不再出血了,宁斐然拿着手机往收银台那边走,被宋司酌一胳膊捞着肩膀捞回来,拽着人往门口走。 宋司酌说道:“刚刚你睡觉我结过帐了。” 宁斐然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帮他结账,他这一下午在宋司酌身上有无数个不理解。 宁斐然实在不习惯这种和人勾肩搭背的走路方式,他把宋司酌的胳膊和自己的肩膀上抬起来,直接扔掉。宋司酌撇撇嘴,用另一只手去揉他左边的肩膀,边揉边说道:“怎么这么小气?我的左胳膊很酸搭你肩膀一下怎么了?” 宁斐然瞄了一下宋司酌的左肩膀,刚刚他睡着就靠着这个肩膀,他多停留了几秒钟又兀自挪开了。 宁斐然说道:“加个微信,我把钱转给你。” 宋司酌耳朵里只听到了加微信,他对加微信很感兴趣,立刻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并且非常熟练地进入微信把自己的微信名片找了出来,两个人站在社区医院门口完成了微信扫一扫。 宋司酌很快收到了一条新的好友申请,他毫不迟疑点下了同意。他微信里多出了一个新联系人。 他低头专心看着手机里的新好友,昵称就只是个N,很敷衍又莫名的酷。头像是个白底黑色线条的简笔画,画了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动物,他刚点开要仔细观摩,他还不忘问宁斐然道:“你叫什么,我给你改个备注,要不我们交换手机互相改一下备注怎么样?” 手机突然响起来,吓他一跳差点把手机扔了。 宋司酌接起电话,宋诗韵在那头立刻三连问:“你还知道接电话?丢垃圾丢到北极去了?看看时间这已经几点了?” 也不知道是宋诗韵声音大,还是宋司酌手机音量开得大,宁斐然听得有些太清楚了,宁斐然把视线放在狭窄道路的两侧,这岛上的房子也许大多都是自建房,建成什么模样,涂什么颜色的颜料,门口是什么样的小院全凭自己的喜好。 宋司酌极其自然地说道:“我朋友发烧了,半路被我遇到,我能让他一个人在医院打针吗?” 他说着话还不老实地用肩膀去撞宁斐然的肩膀,说道:“你说是吧。” 宁斐然被撞得一个踉跄,一脚没站稳。这句显然是在问他,宁斐然想,怎么会有人刚认识半天就觉得彼此是朋友了。 他有点糟心,一个人怎么能打着电话还不老实。 但宋司酌显然不觉得他不老实,他只觉得稀松平常,并且想把新朋友和他妈还有他自己,三个人拉在一起组一个群聊,大家都可以一起聊。 宋司酌一边接电话一边问:“你是不是没吃饭?待会儿回家有没有饭吃?” 宋司酌提议道:“要不你上我家吃吧。我妈今天包的饺子,特别好吃,是吧妈。” 一句话还能说给两个人听,真是个奇葩。 宁斐然拒绝道:“不用麻烦,我吃过了。” 宋司酌被拒绝也毫无挂心,说道:“那好吧,你真是没口福,就该不吃晚饭嘛。下次一定。” 宋诗韵很习惯宋司酌这种呼朋唤友的节奏,最主要的是他们家一家人都是这个性格,逢年过节他们家就没有一天是消停的,听到儿子被拒绝,宋诗韵啧啧两声,说道:“快点滚回来,限你十分钟再不回来锁门了睡大街吧你。” 回去的路上宋司酌显然加快了些速度,但想让宋司酌闭嘴除非是地球毁灭。 宋司酌看了看旁边走着的宁斐然,心里给自己增长士气,为了了解新邻居、新朋友,这是必要的不是八卦。 宋司酌开始扯话题,说道:“我们家在这里住好多年了,孔奶奶在的时候我们就是邻居了。后来孔奶奶去世又换成孔阿姨。” 他说着话,边说边看宁斐然的神态,稍有不对劲他就打算闭上嘴,但宁斐然没什么反应,宋司酌闭了一下嘴,铺垫了半天终于说到重点,“我听他们说孔奶奶其实这房子在孔家二女儿,二阿姨的名下呢。” 宁斐然说道:“我知道房子是谁的。” 宋司酌听完直接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心想,你既然知道房子不是徐放的,你还敢上门? 他偏头看宁斐然,这寡淡如白开水的平静表情。 宋司酌一下就有了新的结论,难不成是实在走投无路?不然也不能做这样的决定。 宋司酌在心中感慨,寄人篱下的日子是很难过的。但作为一个邻居兼朋友,他能做的实在不多,如果他明天还一个人输液,那他就来给他继续做枕头吧! 社区医院和家距离不远,他们很快到了家门口。 宁斐然和宋司酌道别,转身往另一头走。 宋司酌也转过头摸了一下后脑勺,犯嘀咕,他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他喊了声诶。 宁斐然回过头,宋司酌恍然大悟,说道:“你这个至少要打三天针,明天你还一个人的话可以叫我,我没什么事。” 宁斐然心想,不必了。 但宋司酌也没说非要和他一起去,应该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像是大家都会说的下次聚一样的客套话。 宁斐然点了一下头。 见人应了,宋司酌抬手跟他拜拜,三两步蹿上楼梯,这时候距离宋诗韵的门禁还有一分钟,他必须要加快速度才可以。他到了门口摸了摸口袋才发现没带钥匙,走得太匆忙。他在门口卑微敲门,他爸宋律给他开了门。 一开门,屋里暖气很足,一下暖气就把他身上的寒冷驱散了,他感动道:“爸,你是我亲亲爸爸。” 他说着还要去搂宋律的腰,被宋律一个滑步灵巧闪避。等宋司酌换好睡衣,站在浴室里刷牙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被他遗忘在脑后的关键问题,他怎么又没问出来新邻居叫什么? 问个名字怎么这么难?不过也没关系,他现在已经加上了对方的微信,只不过是一条微信的事而已。 宁斐然看着人三两步蹿上台阶,自己也转过头往距离宋司酌距离不远的小洋楼走,小洋楼一层的灯关着,只有二层还亮着昏黄的灯光。 他把钥匙放在房间里了,毕竟这钥匙也打不开房门,带着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敲了一阵门,才有人给他开门。客厅和厨房的灯全都关着,只有一层主卧房间的灯光从没关上的门缝里跑出来些许。 徐放问道:“去哪儿了?” 宁斐然关上门站在门口换拖鞋,低着头对徐放的问题置若罔闻。 徐放也不在意,他回答与否,往房间走了两步又回过头说道:“周一带你去新学校办入学,这两天周末好好休息。” 说完人就走了,直接关上主卧的门,那丁点灯光也随之湮灭。
第4章 营养快线 宋司酌快速洗了个澡,从柜子上拿他的毛巾擦头发。门被敲响,随即宋律进门把热牛奶放在书桌上。宋司酌拿起杯子立刻喝了大半杯,洗澡的水太热了,他渴得实在厉害。 宋律说道:“刚拎个垃圾袋跑哪儿去了?跑那么快,你不跟你妈说,偷偷跟我说说,你妈刚说你无中生友。” 宋司酌对无中生友这四个字很敏感,立刻反驳道:“就晚上和你们说那个,隔壁叔叔家私生子。” “你少扯。”宋律没想到他儿子还在私生子这茬上过不去,颇为失望,转头要走。 宋司酌把人拉住,说道:“我刚刚都试探过他了。我刚问他知道隔壁房子是孔家的吗?他说他知道。而且看孔阿姨对他的态度,显然并不欢迎,分明就是后妈。你说他都知道房子是后妈家的房子,他还跑过来住,不都是因为和徐叔叔血浓于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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