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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梁按了暂停。 方铭华也好奇地凑过来了脑袋，看到关梁暂停的画面，他也瞳孔一缩。 ——洪齐宇的车里，后座上有个被绑住的人，他驾驶座的仪表盘上有一把枪。 被绑住的人脸被副驾驶遮挡看不清是谁，但不妨碍绑架这件落定的事实。 关梁站起来在房间内踱步了一会儿，拿起手机翻开通讯录，在找到梁国生的那页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关上了手机。 他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凡事都要跟大舅争个对错的孩子了。 重新坐下，关梁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撑住额头。 良久，他开口：“方铭华，我们散了吧。” “什么？”方铭华没跟上。 这回关梁放下了手，认真地重复：“我说，散了吧。” 方医生不是个傻子，想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皱了皱眉：“因为这个视频？” 关梁说了个“对”，披上衣服去阳台抽了根烟，尼古丁让他的头疼好了些。 五分钟后，灭了烟，回到客厅，方铭华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关梁给他一个解释。 “我本来以为洪齐宇家只是个贪污受贿的案子，但现在的隐情已经远超过我的想象了……”关梁蹲在方铭华身前，双手按住他的膝盖，双目紧紧地凝视着眼前的医生想贪婪地再多看他几眼，“趁现在还早，你还有的选，我以后也不会过来了，好聚好散，电话也该删删。” “我有什么选？” “你还没牵扯进来。”关梁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案子我想继续查下去，这是我的执着，但我的执着不应该搭上无辜的人。” “你想怎么做？” “我还没想好。” “那你爸妈呢，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做律师多年的舅舅，他们一家子呢？” “……”关梁咬咬牙，“我会尽可能的低调，保护好他们。” “那为什么我是被排除在外的？”方铭华手搭在关梁的手上，然后拉起，十指相扣。 关梁低下头：“虽然这么说太没良心了，但他们跟我的关系是板儿上钉钉的事，没得选，但你……” 方铭华打断他：“我也没得选了。” 他认真地看进关梁的眼睛里，问：“在你眼里，我们是什么关系？” “……”关梁立刻扭开头回避这个眼神。 但方铭华直接双手捧住关梁的脸，强迫他和自己对视：“说实话。” “……”遣词很久，关梁闭上眼睛狠下心，“……炮友。” “哈，行，行，炮友。” 唇上湿润，关梁猛地睁开眼睛，但方铭华只是一触即分：“关梁，我喜欢你，我不想只做炮友，我想和你交往……”这层窗户纸终于被捅破，在关梁瞪大眼睛的注视下，方铭华继续说，“不仅是交往、男友，我想跟你过日子，我想做你的家人，我希望我和你父母和你舅舅一家没什么区别，我想在最近的距离见证你成功搬倒洪齐宇，我想你骄傲的跟我说你做到了，我想做你精神的港湾，我想……我想做的有很多……最重要的是，我想陪着你。” 关梁觉得自己的眼眶都有点湿，他立刻把头低下，抵在方铭华的胸口。 “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会下意识地依赖我。”说着他安抚地揉着关梁的头发，“我再问一遍，你真的要把我推开吗？” 毛茸茸地脑袋在胸口摇了摇，也不知道是在否定哪一句。 方铭华又给了他一颗定心丸：“如果你觉得你能做到不牵扯进父母和舅舅，那你也能做到不牵扯进我。何况，蝙蝠侠有罗宾，还有正义联盟的好多同伴，你不是什么孤胆英雄，我们只是普通人，不用把所有事情都一个人扛。你要是真觉得你一个人就能搬倒洪齐宇他们家，那整个市公安局都应该辞职了。你要相信别人，至少相信我，我不比你差，我能保护好自己。” 关梁的手环住方铭华的腰，紧了紧。 “他们有枪，是可怕，但难道你要跟他们对着射吗？别热血上头了，你会开枪吗？你敢开枪吗？”方医生低头亲了下那个毛毛的脑袋，“关梁，关大律师，你有你战斗的方法。” 见怀里的脑袋不吭声，方医生又问：“所以，你的回答呢？” 关梁抱住方铭华的手用力到想把人勒进自己的身体：“喜欢……喜欢你……”
第十七章 同学聚会（上） = 看着关梁依旧不撒手，方铭华笑了下：“关同学，还有什么问题？今天都说出来吧。” “……我不喜欢分手。” “……”方铭华揉了揉关梁的头发，想了想，“这样好了。我们定个简易的合同，期限可以是一年，保持一年的交往关系。如果觉得好，可以继续定之后的一年，或者直接定两年五年都行！履行合同，你很擅长吧。不过，年限是限制，也是唯一的限制，也就是说，不到合同期限是不能分开的。” 这个提议太好了，好到关梁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方铭华的体贴。 他轻轻亲吻了下方铭华的胸口。 “……那个视频和信的主人叫黄明杰。”虽然没有直说什么明确的话，但开始讲述案件意味着关梁的松口——他认下他们的关系了。 “黄明杰？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他妻子叫刘丽娟，说起来，一年前你还是她的主治医生呢。”也是这个案子让他认识了方铭华。 “我记得刘丽娟。” 关梁点点头，简单跟方铭华介绍了这个案件的始末。 “这段时间我也去学个车，我想先去A大蹲一蹲看看。” 考驾照没那么快，方铭华找了一天轮休的日子自告奋勇地决定开车带着关梁去A大蹲人。 他们一早就去了，缩在车里看着A大门口的学生们从零星几个到人群拥挤，再到打了上课铃之后重新变零星的人数…… 两人在车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午方铭华买了两个煎饼回来。 到了下午三点，正是犯困的时候，医生打了个哈欠，疑惑地问：“我们有必要这么像警察一样的盯梢吗？” “确实没必要。”关梁手肘撑在副驾驶的门上，他看到谢文倩了，和两个女同学一起说说笑笑。谢文倩的出现让他想到了另一条路，他拍拍方铭华的大腿，“走，回去吧。吃火锅吗？我请客。” 方铭华一边点火挂挡，一边说：“我给你打工的价格，火锅可不够。” 关梁笑出了声：“不是吧，又要趁火打劫？” “粗俗，恋人的事儿怎么能叫趁火打劫，你不说那叫你情我愿吗？” 关梁笑得更大声了，一边笑着，一边在心里反复咀嚼着那个词——“恋人”啊，有点开心。 不过……“你要是在床上也这么会说就好了。” 方铭华眼睛都不带斜地直接回怼：“你要是在床下也能像床上叫的那么好听就好了。” 关梁的嘴角上翘没再说话。半响，他扭头看着窗外，语气不含任何情绪地说：“方铭华，恋人的话可是正餐不够吃也没法打野食的关系了。” 歪头看了看这个留给自己的后脑勺，方医生伸手揉了揉，郑重地回答：“我知道的，以后不会了。” 然后紧接着说，“别吃火锅了，改吃饺子吧。” “为什么？今天什么日子？”关梁扭过头。 “没有，只是单纯觉得今天不用买醋了。” “……” 这些天关梁倒是没什么案子，给了他充足的时间学车、搜集资料。上次看到谢文倩之后，他就想需要找个机会再去见一次齐飞的发小，洪齐宇这种小霸王还真未必能按时上课，毕竟这是大学了，又不是中小学那种，他找人替他签到甚至替考都有可能。 没有案子在办公室里关梁就完全是混日子过，自从那次说开之后，他和方铭华的关系也恢复到了之前那种腻乎的状态。临到中午，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嘿嘿”地自己偷着乐了一下。拿着办公室的电话偷偷打给了方铭华，然后掐着嗓子说：“您好~请问需要特别服务么？” 方铭华接到电话一愣，然后看了看手机的来电号码，又重新贴到耳朵上。关梁这小子玩什么呢？然后顺着关梁的话说了下去：“哦，你们有什么服务啊？” “您需要什么，我们就有什么~保证解除一切疲劳！” “那，我比较喜欢律师类的，你们有没有穿西服的！” “呃……”关梁一阵语塞，暗骂方铭华，“你怎么就听出来了？” “听出来什么？我可要个律师穿西服的啊！价钱不是问题！” “……”关梁想玩人反被人玩，“知道啦知道啦！今晚给您送过去！” 整整一天方铭华的心情都特别好，对护士也是笑着的，电到了不少小姑娘。 关梁刚挂了电话，手机就响了起来。 “关梁，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弄个聚会啊~上回不是聊这个来的么~”齐飞很高兴的声音传了过来。 “啊，班长啊！”这可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关梁正琢磨怎么找机会找齐飞呢，翻了翻台历，“目前来说，我这周末、下周末都没什么安排。” “那行！我再去统计统计其他人！” “好啊，我也帮忙问！” 除开他想找齐飞的事……同学聚会啊，有点怀念大家了，可惜胖丁暂时回不来了。 晚上下了班，关梁拿上包到方铭华家。一进门就被抱了个满怀。 “送的太晚了，顾客不满意。” “……不满意可以退货。”然后转身就要走。 方铭华一把拉住：“那就凑合这个吧。” 关梁一听乐了：“本店不希望顾客凑合，这就去给您换个满意的。” 方铭华揉了揉他的头发：“就会耍嘴皮子，赶紧洗手吃饭！” 晚上关梁躺在床上的时候，齐飞来了短信告诉他暂定了这周日。关梁收了手机，扭头跟方铭华说周日不过来了。 “怎么了？” “我们同学聚会。” “大学的？” “嗯。” “能带家属吗？” 本来关梁只是随口答着，听到这句挑了下眉：“想去？你是胆子真的大。” 方铭华翻了个身面朝关梁，亲了下他的额角：“随口一问而已，不用紧张。” 等到周日，关梁正在自己家收拾准备出门，就接到郑南来的电话：“老大，出门了么？我待会儿出租车路过你那儿！” “哦，那敢情好啊！我这就下楼！” 稍微等了十分钟左右，就看见一辆出租车，郑南伸出了只胳膊跟他挥啊挥。 上了车，关梁见郑南一身整的还挺帅气，不由得揶揄他：“怎么，还没死心啊！” “呃……”郑南憋了憋还是没反驳，“这次要是她带男朋友过来，我就彻底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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