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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放桌上吧，”喻谨溪点头示意，又吩咐道：“半小时后把秦朔叫过来。” “好的，喻总。” 百鸣娱乐是百鸣集团名下的分公司，喻谨溪是两年前成为百鸣娱乐CEO的。刚接手时，喻父喻东派人协助喻谨溪。说是协助，但当时和架空他的权力没什么两样，合同都是那群老狐狸制定的，除了一些基本条例，细节什么的喻谨溪都不知情。 喻谨溪找来安朝和纪归帆当初的合同，就是要看看两者有什么不用，还有安朝的合同多久到期。 ……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喻谨溪看着两人一字不差的合同，起了疑心。照这样看来，这几年公司的签约合同没有任何变化。 喻谨溪敏锐地发觉事情不对，百鸣娱乐这几年发展越来越好，签约条件应该越来越高，那合同不可能和几年前一样。 “喻总，您找我。” 秦朔敲门而进，和喻谨溪对坐在会客椅上。 林小钰端上来两杯咖啡，摆在会客桌上，随后带上了门，退了出去。 “对，我想听你对纪归帆和安朝这两人的看法。” 秦朔抿了一口咖啡，问道：“喻总想问关于哪一方面的。” “全方面。比如他们的工作态度，脾气性格，有什么说什么。” 秦朔是百鸣娱乐的金牌经纪人，有许多人脉资源。先前安朝小有名气之后，就让秦朔带着他。纪归帆来了之后，喻谨溪就把纪归帆交给了秦朔，安朝由其他经纪人带。 “在我带他们的时候，工作态度都挺认真的。纪归帆还是有点小孩子脾气，正义感十足，这可能是入圈时间短的问题吧。为人处世上没什么问题，说话办事都挺得体的。安朝——” 秦朔没有继续往下说。安朝是他带的最久，投入的时间精力最多的艺人，自然是他最了解的艺人。上司的心思向来难猜，喻谨溪临时叫他来，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要是说错话，影响了安朝的前途，也是秦朔不愿看到的。 两个人都不说话，就像是在打心理战，一时间变得尴尬起来。 喻谨溪能猜到了秦朔的顾虑，坦然道：“放心，我只是了解一下艺人的状态，看看需不需要找心理医生帮他们缓解不良情绪。这次谈话内容不会对他们工作造成影响，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思量再三，秦朔将安朝的情况全盘托出：“安朝他，我带他的时候没出什么事。可最近我听说，他在片场耍大牌闹性子，和导演都能干起来。我怀疑是今年给他的资源不是顶尖的，被纪归帆抢了资源不高兴吧。”说完，秦朔还看了看喻谨溪的脸色，生怕说错什么。 “资源分配这个问题，我会再斟酌一下，尽量公平公正，选出适合的来。” 喻谨溪说得含糊，碍于纪家的面子，好资源最后还是会到纪归帆手上。纵使不晓得纪归帆为何同意签约当演员，喻谨溪还是尽自己所能捧红他。 “其实杀杀安朝的锐气也好。自从拿了奖，他就有点飘了，我也没来得及提点他。” 安朝的资源说好不好，说差不差。三个月前，公司还安排安朝出演一部电影的男二。虽然不是男主，但喻谨溪看过剧本，男二是个讨喜的角色，只要好好演，涨粉肯定没问题。坏就坏在，安朝在剧场耍大牌，败坏了一大波路人缘。 喻谨溪没接话：“麻烦你了秦哥，纪归帆那你多操心。” “我就是干这个活的，无论是谁我都会好好带，这点喻总可以放心。那我先走了，喻总你先忙吧。” 秦朔快步离开了办公室，仿佛身后有什么厉鬼跟着他。 喻谨溪：“……” 喻谨溪脸色变得不好，幽幽道：“我也没那么可怕吧。” 昏暗的房间，紧张的气氛，恐怖的童谣，电影里的小女孩抱着破旧的洋娃娃，跌跌撞撞地在满是荆棘的花园里穿梭，终点的大树下，一个身着白裙的女人背对着她，缓缓地转过身…… “啊啊啊啊——”韩延惊恐地扔了薯片，撒得满地毯都是，一把抱住纪归帆：“……这鬼怎么没，没脸啊！” 纪归帆：“……” 韩延这一抱，纪归帆感觉3D眼镜在他鼻梁上一定留下了印记。 “你从我身上下来，一个恐怖片吓成这样。”纪归帆扒拉着韩延的胳膊，死活就是拽不下来：“韩延，松手。” “不啊，老大，太可怕了，”电影还在继续，韩延睁开眼镜，看到无脸女鬼和他的脸差几厘米就要碰到了，一头撞纪归帆怀里：“老大啊，咱别看了吧——” 纪归帆也有点害怕，但他得维持他的清冷形象。难得顺着韩延：“行，不看了，我关了，你先在我身上下来。” 电影关了，灯也开了，韩延还没缓过劲来，刚才的无脸女鬼将成为他一生的痛，他再也不要看恐怖片了。 “真的，太可怕了，老大，今晚我和你睡吧！”韩延可怜兮兮地看着纪归帆，试图获得纪归帆的同情。 “滚，别和个变态似的，等会儿我要背台词，明天我还得拍戏。你自己去睡客卧！”纪归帆头皮发麻，实在受不了了，猛地推开韩延，大步流星地走了。 身后是鬼哭狼叫的韩延：“老大，老大——等等我。” 房门一关，六根清净。 纪归帆深吸一口气，根据小助理发的通告单，找出剧本，分析人物，酝酿情绪，巩固台词。 《桔梗》这部剧已经拍了半个多月了，纪归帆都没见过女主姜南寻，姜南寻经纪人说是姜南寻脸部过敏，正在医院治疗。秦朔打听过，其实是轧戏了，姜南寻这半个多月一直在别的剧组。 演员轧戏在娱乐圈还挺常见的，只是姜南寻的经纪人情商太低，姜南寻作为女主角，自从开拍一天都没来过，还找了个这么荒唐的理由，气得刘导好几天没吃饭。 纪归帆倒是对明天到来的姜南寻挺好奇的，想看看投资方选的女主角怎么样。多优秀的人，才能让投资方接受轧戏。 第3章 早上五点，天刚蒙蒙亮，秦朔就来接纪归帆了，商务车里静悄悄的，纪归帆昨夜看剧本睡得也不是很早，哈欠连连，目光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临下车，秦朔悄悄地叮嘱纪归帆：“姜南寻不是多单纯的人，你注意点，别被她掉坑里了。风尚文化经常炒CP，你别沾一身腥。” “嗯行，我会注意的。” “你带的那块劳力士的表，交给助理，别放在化妆台上，这么贵的表被顺走了不好找。” “知道了秦哥。” “今天一定打起精神来，姜南寻第一天来，刘导估计火气大，别乱说话，再殃及你了。” 秦朔又絮絮叨叨地叮嘱了许多，纪归帆有时候很佩服秦朔的口才，每天都能叮嘱很多，每天还不重样。 他要是有这口才，饭桌文化就难不倒他了。 纪归帆早上没吃饭，秦朔专门给他准备了减脂餐维持身材。进组一切顺利，妆造一切顺利，就差拍了。 《桔梗》是一部关于校园霸凌的剧，所以不少特殊剧情，这次就是纪归帆和苏宸饰演的角色狭路相逢，苏宸饰演的富二代夏宇，是霸凌领头人，而纪归帆饰演的陈晖，是单亲家庭长大了，因帮助过女主孙倩，成为夏宇的眼中钉。 “纪老师，苏老师，走一下戏。” 工作人员喊来纪归帆和苏宸，这场戏有很多动作戏，打起来容易出场，刘导觉得原定的场地有点小，又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前往预选地点。 走完这场戏，纪归帆和苏宸都有点喘。虽然说是十月份了，但太阳还是很大，身上的衣服又厚，加上一些保护服，又闷又热。 “大家稍微休息一下，十五分钟后我们开拍。”刘导拿着大喇叭喊着，叫来场务统一给大家买柠檬水，快去快回。 苏宸的助理准备了西瓜，苏宸给导演组送过去了两个，端着一块递给纪归帆，问道：“纪哥，今天不是说女主角来吗，怎么到现在还没见到人？” “不知道，可能过敏还没好吧。如果死抠字眼的话，她那经纪人光说今天来，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也是今天，那个时候肯定能看到她。” 沙甜的西瓜进肚，解渴又解暑。为了防止弄脏衣服，纪归帆和苏宸蹲在门槛处，双手捧着，和务农结束的农民一样。 “哎呀我的天爷，你俩这什么姿势，咋就在这啃上西瓜了，毫无形象可言，不知道这有多少代拍吗，到时候发网上你们有面子吗？” 纪归帆郑重地辩解：“面子不能解饿，西瓜可以解渴。” 秦朔：“……”他之前为什么会觉得喻谨溪很稳重呢？ “秦哥，来一块吧，很甜的。”苏宸主动递给秦朔一块：“秦哥尝尝吧。” 秦朔秉承着‘打不过就加入’的想法，有骨气地咬了一口：“确实挺甜的。” 代拍的镜头下：温馨的啃瓜三人组 十五分钟很快过去，一切都准备好了，纪归帆和苏宸碰一下拳，说道：“等会对不住了。” “七场一次，Action！” “夏宇，你什么意思，要打一架吗？” 陈晖恶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轻蔑地讽刺：“就你这小体格，还能打赢我？不如回家再练几年，也不用出来丢人。” “丢人？陈晖，你怎么这么天真，打伤我你们家有钱赔？你动我一下就得赔个十几万块钱，你家一辈子都还不完！” 夏宇叼着烟，痞里痞气的，看起来丝毫没把陈晖放心上：“你就一个小市民，也敢跟我作对，你不怕你家的饭馆开不下去吗？你以为你妈多干净啊，还不知道你家的饭是怎么吃的。” “你！”夏宇的话成功激怒了陈晖：“你们这种富二代，根本体会不到我们这种小人物的辛酸。那今天大不了鱼死网破，拉着你一块身败名裂！” 陈晖脸涨得通红，面露凶色，双眸死死盯着夏宇，一脚朝着他头踢去，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夏宇双手格挡，但也被陈晖的力道逼得后退几步，一口吐掉嘴里的烟，甩有点麻木的手臂，随便拎起一根木棍，冲着陈晖劈下。 陈晖灵敏地躲开，单手抓住木棍，用力一拽，夏宇来不及松手，被迫被拽过去，硬生生扛下陈晖一拳，接着就被摔到地上。 “看来，夏大公子只会放狠话，没什么真本事啊。” “好，卡。” 与此同时，场记板“咔”的一声合上。 “两位演得很好，情绪很到位，打戏也不错。这条过了。” 纪归帆伸出手，一把拉起地上的苏宸，帮他拍拍身上的土：“没事吧，有哪不舒服吗？” 苏宸笑着回答：“没事没事，又不是没穿保护服，没那么娇气。” “两位老师，柠檬水。” 场务提着十多杯柠檬水在剧组来回穿梭，将其中两个大杯交给纪归帆两人后，剩下的给群演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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