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这是小鹿的手机,我已经让人解锁了密码。”维山递上手机说。 江聿风接过手机,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翻看鹿缺的手机。 通讯录简单得惊人,只有江聿风一个联系人。 聊天软件里,最近的聊天记录是跟汪瑾熙。江聿风的视线落在那句“我不想给他添麻烦”上,心如刀割。他就知道,鹿缺表面上冷淡,其实十分心软,总是情不自禁地就为别人考虑。 “他果然知道了网上的流言,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想让我们担心。” 雷赫蒙皱眉沉思,“难道就是因为那些流言,让小鹿万念俱灰?可我们不是已经都处理了吗。” “我认为事情没这么简单,队长,这是您让我截取的监控,有一个地方很奇怪,您看看。 ”维山把一个超薄笔记本电脑放到江聿风旁边的桌上。 维山点开一个监控视频,介绍说:“队长,您看这段,我总觉得非常奇怪。” 画面上正是海森威到访后的办公室录像,维山一边解释说:“您看,二皇子来之前小鹿可以说一直是很平静的,完全没有什么异样。直到他抬头看向二皇子,你们看小鹿的表情。” 维山把视频暂停,然后放大鹿缺的表情。 江聿风和雷赫蒙这才看到,鹿缺在抬头看向海森威后表情突然就变了,震惊、恐惧、无措、绝望。很快,呼吸急促喘息,手捂住胸口张嘴想说话却又迟迟没发出声音。紧接着病情发作昏倒。 雷赫蒙看向江聿风,“小鹿认识二皇子吗?” 江聿风皱眉摇头,“我从没听他提过,我觉得应该不认识吧,他听说二皇子突然来访还吓得不知所措,想藏起来。” “我也认为小鹿之前应该不认识二皇子。”维山说,“从视频上我们可以看出,小鹿在看向二皇子之前都是很平静的,这足以说明他应该并不认识二皇子,他的异样表现是在他看见二皇子的脸后。” “难道二皇子长得像他的某个故人?”雷赫蒙分析说。 维山点头,“我认为有这个可能。队长,您之前有听小鹿提起过这件事吗?” 江聿风仔细回想,摇摇头,“他很少跟我提自己的往事,也怪我,从来没问过他。” 雷赫蒙忙安慰他说:“江队,你也不要太担心,说不定小鹿明早就醒了。” 江聿风点点头,“嗯。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俩先回去吧。小鹿醒来之前我都会待在医院,安保局那边就交给你们俩了。” “江队你放心,安保局那边我们会处理好的。”雷赫蒙说。 走出病房,雷赫蒙和维山乘电梯下楼。 电梯里只有两人,静得只有电梯迅速下降的风声。雷赫蒙偷偷瞥维山,不过不幸发现维山半点余光都没在他身上。 雷赫蒙想了想说:“看到江队这么深情,我都不知道对他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维山不回答也不看他。 直到电梯门打开,才说:“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说完径直走出电梯。 雷赫蒙胸口仿佛被人打了一拳,哽得说不出话。 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说:“你打算要一直这么对我疏离下去吗?我不过就是说错了一句话,这么多年的情谊,你用得着这么计较吗?” 维山一把甩开他的手,表情愠怒,“你自己心里想的什么你自己清楚。” 说罢立即朝前走。 雷赫蒙站在原地,浑身冰冷,二十八年来,他心里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难受得想哭,甚至想死! 看向维山的背影,雷赫蒙突然吼道:“难道我喜欢你就是什么卑鄙无耻低级龌龊的事吗?” 维山抓住车门的手僵住,瞬间如遭雷击,过了几秒,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维山艰难地转头看向他,看了片刻匆匆走过来,突然一拳砸在雷赫蒙左脸颊上。 “我他妈不是你意yin猎奇的对象,再让我听到一句你胡言乱语要么我走,要么你走,我们俩总有一个必须离开安保局!” 夜色漆黑,寒冷,让雷赫蒙有点分不清这是在做梦还是现实。 看着维山的车子迅速离去,雷赫蒙好想大哭一场。 他的爱情,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病房里,江聿风把鹿缺的衣服解开,拧了帕子仔细给他擦拭。 “这么多年都没有体验过的心痛滋味,我这次算是都体验完了,你可怜可怜我,别让我痛死好吗?”江聿风一边擦一边自言自语。 鹿缺一动不动,一点反应也没有。 江聿风又继续说:“我也搞不懂我为什么会爱成这样,但是一想到可能会失去你,我真的连活下去的兴趣都没有了。宝贝,不要抛下我一个人好吗?只要你醒来,我什么事都答应你,哪怕你要这个世界我也抢给你好吗?” 床上的人依旧半点反应也没有。 江聿风闭上眼缓缓呼气,阻挡住眼里的泪水。周医生说,这种情况下,大多数病人会连听觉也关闭,以免被外界的人和事动摇决心。 所以,不听、不看、不说、不感觉、不体会,就这么残忍地走向死亡。 一想到这个事实,江聿风真的感觉要疯了。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为什么要这么狠心扔下他一个人? 江聿风帮他擦洗完,上到床上伸手将他抱进怀里,在黑暗中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记事以来从来没有哭过的男人,在病房里抱着心爱的人泪如雨下。 早上九点,一名护士推着药车进到病房。 江聿风靠窗的沙发上,表情严肃,仿佛若有所思。 门口,那布冷着一张脸站岗,他的脸上有一条疤痕,是跟黑金蜥搏斗留下。他应聘安保局的时候,因为外表看起来比暴徒更凶狠一度落选,之后江聿风听到下属调侃此事,又打了电话叫他过来。 在试过他的身手后将他破格录用,专门执行特别任务。偶尔去斩金角斗场串场,赚了不少钱。他是个没太多想法的人,反正江聿风安排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门内,寒冷守在鹿缺床边,随时听江聿风吩咐。 护士麻利地准备药,看样子是要给鹿缺输营养液维持生命。 眼看针头就要扎进手臂,江聿风突然说:“等等。” 寒冷眼疾手快,立即抓住护士的手腕阻止,看向江聿风,等候他的命令。 护士纳闷地看看他们。 江聿风起身,走到药车旁边,拿起空掉的药瓶,“这组是什么药?有什么功效?” “这不是药,目前病人昏睡不醒所以主要是给他输送一些营养液维持生命。”护士解释。 江聿风翻看瓶身,“为什么瓶身上没有说明?” “这类是保健用品,因此没有特别说明。” “这是周医生开的药吗?” “是的。” 江聿风放下药瓶,“好,那我先给周医生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护士一愣,手腕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寒冷感觉到立即警觉地看向她。 然而,周医生的电话并没有人接,有人回复说周医生正在手术室做手术。 江聿风挂上电话说:“既然不能联系上周医生,那你暂时不要用药,等周医生出来我确定后再说。” 护士一听顿时叫起来,“你们这样做会耽误病人的病情,万一出了什么事可不要怪我们医院。” 江聿风表情严肃,“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让人立即把药拿去化验,等化验结果出来没问题就用,那布。” 那布迅速进来:“队长。” “你立即把药拿去找人化验,以最快的速度给我结果。” “是,队长。” 护士一把握住药瓶,“不行!你们这是质疑我的人格,你们没有这种权利!” 寒冷根本不管她,强行从她手里抽走药瓶,“再阻挠我们的工作立即把你抓起来!” 强行夺过药瓶给那布,寒冷盯紧护士说:“在化验结果出来之前你不准离开这里。” 江聿风马上给医院院长打电话,说自己要化验一组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结果。院长马上表示亲自给他安排。 护士低着头,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说:“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需要去跟护士长说一声情况,不然等会儿我会挨骂的,可能还会丢掉工作。” 寒冷警觉地挡住人,“如果冤枉了你我们队长自会帮你解释,这点面子你们护士长还不至于不给。不过,一旦查出任何问题,结果可能比丢掉工作更严重。” 护士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突然往门外冲。 第45章 用爱唤醒 化验结果出来了,这个护士要给鹿缺用的根本不是维持生命用的人体白蛋白,而是能让生体机能迅速衰竭的毒药。 江聿风亲自审问护士,护士招供,药是一个陌生男人给她的,承诺只要事情办成就给她百万回报,对方甚至已经预付了一半定金。 护士一时贪念,决定铤而走险。 “好险,幸亏队长你及时发现。”寒冷后怕地说。 鹿缺已经昏迷不醒,再输些毒药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江聿风眼神凌厉,暗暗咬牙,鹿缺都已经这样了他们还不放过,实在太过恶毒。这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上午十点半,一名戴眼镜的高个男人来到病房。 他身着笔挺的定制黑色西服套装,眼睛炯炯有神,主动伸手跟江聿风握手说:“对不起老同学,有点事耽误了一下。” “没关系,来得及,大不了让他多睡一会儿。”江聿风故作轻松地说。 这人叫康唯,是江聿风在刑侦学院的同学,主修犯罪心理学,在心理研究方面首屈一指。江聿风半夜失眠,想来想去决定让他来想想办法。 康唯自然也知道了鹿缺的事,转头看向病床上的男孩。 单单睡颜都让人如同看见天使,暗暗感叹确实是极品,难怪把荣恩家族继承人迷成这样。 “周医生说他一心求死,给了大脑潜意识的强烈暗示,所以也许我们说什么他可能都不会听见,也没有感知。但是我不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失去这些直觉,只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怎么做才能把他唤醒。”江聿风无力地说。 康唯点点头,“你的分析也有道理,潜意识的暗示和反抗的确能让人可能暂时失去五感,但一个健康的身体也不是意识能控制的。也许他大多数时候没有对外界的感知,但某些时候应该也是可以感知的,比如早上人最清醒的时段。” 江聿风的想法被专业人士肯定,不禁有些激动,忙问:“那我要怎么做呢?” “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抓住他意识苏醒的时候打开他的心结。这样吧,你跟我说说他的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如此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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