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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咨文支起下巴，眨着眼睛看他“这话你敢当你哥面说？那照你这么说，这次是他错？” 俞丞被问得有点不耐烦，“咨文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比女人还八婆？” 谭咨文爽朗地笑了笑，“那也不是谁都有这个幸运。” 俞丞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得，这运气我也可不要。” 谭咨文笑着摇摇头，也没再问下去。 这家店，甜品上的速度还是极快的，精致的陶瓷盘上放着一个个做工精细又小巧的甜点。 俞丞当即就被那个，通体浑圆透明里面有着粉嫩嫩的樱花，像颗水晶球一样的水信玄饼吸引。那玩意儿下面还铺了层竹叶，上面淋了糖浆和黄豆粉，看着是款少女心爆棚的甜点。 看着好看，倒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他还记得有个朋友跟他讲过，水信玄饼还没果冻好吃。 谭咨文将那盘水信玄饼递给他，笑着道“他们家这是用琼脂做的，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果不其然，这玩意儿也就看着颜值高。 俞丞尝了口，说“还行吧，但没有它外表这么让人惊艳。” 谭咨文尝了块羊羹，惊叹道，“这羊羹不错！跟我出国那次在一家老店里尝的味道一样，你尝尝看。” 那羊羹色呈透明暗红，被切成四四方方地长块状，里面还能清晰地看见大块黄色栗子肉。 谭咨文说，“古时候这羊羹就是字面意思，羊肉羹，后来传到了日本，那些憎侣不吃这荤食，他们就用一些红豆、面粉啊之类的东西代替，再然后就是我们现在吃的栗羊羹了。” 俞丞点点头，“确实好吃，比那水信玄饼好多了。” 谭咨文轻笑一声，心道，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接着他又问道，“打包点给你带去？” 俞丞看了看时间，道“不用了，我下午还有课呢”，他叫来服务员把桌上那盘没动过的和菓子给打包了。 他刚站起身就僵住了，眼睛直愣愣地望着窗外。 “……怎么了？”谭咨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孩，勾着俞韶的胳膊有说有笑，那男孩还时不时地贴着他耳朵一阵耳语，而后再露出甜甜的笑。 谭咨文了然道，“没事，我跟他说带你出来吃点东西。” 俞丞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窗外，看着那人挽着他哥胳膊暧昧又亲密的模样，他嫉妒的要命。 在包装盒的完美遮挡下，他用手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肉，力道之大，连指甲都有点陷了进去。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他哥有床伴，毕竟是个人都有生理需求，以往他没见过自然能处之泰然，可今天遇见了，他只有一想到他哥和那些人在床上肌肤相亲，下了班后和他哥你侬我侬的样子，他就一阵心火涌上心头，眼神就要盯穿那人一般。 他想，如果杀人不犯法，他会杀了那些跟他哥上过床的骚浪货。 谭咨文以为他是被吓着了，又叫了他一声“俞丞？” 俞丞这时才回过神来，收回目光，道“走吧。” 谭咨文点了点头。 俞韶也连着两个月没怎么休息过了，深圳那项目俞泽宏说替他解决，他也就乘机给自己放个两天假好好休息一下，去看看自己的小情人儿，带着自己的小情人逛逛街，买买东西。 毕竟钱是个好东西，只要有钱，哪样东西不是大把大把的，喜欢他的人也是大把大把的，能用钱买来甜言蜜语和殷情奉承，他也乐得其中。 那男孩看样子有个二十出头，生的一副清秀容貌，人也温顺恬静，一头顺毛和干净爽利的一身行头看得人就心生好感。 俞大少就是喜欢这种唇红齿白的，不过偶尔也会换换味儿。 一个人着实无聊，他又想起在北京的一个相好的，听说，二环路新开了家日式甜品店，他就想着带着相好的去尝尝。 俞大少就领着自己相好的过来，谁知，正跟相好的有说有笑准备去推门，那门就被打开，他抬头一看，就撞进了俞丞的眼底。 那里面富含的神情，俞韶这个久经情场的老手并不陌生，但他却也出奇，俞丞竟也会对他流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把内心的那个想法压了回去。 俞韶问，“你怎么在这里？这个点不是该在学校？” 谭咨文笑着说，“哥，你也别给他这么大压力是不，我就顺路他们学校，带他出来吃点东西。” 俞韶躲过俞丞那灼灼的目光，“哦”了一声，“吃完就赶紧把他送回去”说完就领着自己相好的头也不回地去桌位了。 那男孩叫诸子茗，今年22了，老家是湖南的，毕业专科医学院，刚来北京那会儿，人生地不熟，他又是只身一人，免不了受人排挤。在北京这个国际化大都市里，专科生想按照专业找个体面的工作并不容易。 后来他为了能先解决温饱问题，在造型店里当起了临时助理，又通过店里老板的介绍，俞韶也就相中他了。 再后来俞韶了解他情况，这小子又是跟他一个姓颜的哥们学的专业差不多，他就托那朋友在医院给他相好的弄个工作。 但毕竟是专科生，他哥们就让诸子茗先在他手底下跟着学习，后来又推荐他专升本再考个研，俞韶对此也并没有异议，反而倒是挺赞同的，这些也都是一年前的事了。 算算，这诸子茗也算是跟了俞韶一年多了。俞韶从不在物质上亏待床伴，甚至出手也比一般人阔绰，所以那些想爬他床的人不在少数，不过他这个人还算洁身自好，不怎么滥交，偶尔一两次也都会自己带套。 俞韶问道，“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诸子茗点点头，“嗯，不错。” 这男孩能在俞韶身边待这么久，也算是识趣懂眼色的，懂得不该问的事不问，不该过界对方的事不要越界，他也深知自己和俞韶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而是不啻天渊。所以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他根本就不敢去触碰，俞韶所给他的，是他这辈子再怎么努力也无法企及的，而对于俞韶来说却只是太仓稊米，微不足道。
第六章 那天俞丞回学校拉着一张脸，江辉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 一下午的课听得他心神不宁，心思全用来想他哥了。 他喜欢他哥，喜欢俞韶，和青春期那些春心暗动的人没什么区别，他心底一直藏着个喜欢的人， 他想，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那人是他哥，他喜欢上了他哥。 可也仅此而已，他想，他对他哥的喜欢跟别的情侣也没有任何不同，就是纯粹的喜欢，单纯的爱。为什么就有那么多人不理解，还要给他们这种关系安个“乱伦”的名号。 这世界确实不公，他对他哥的爱不比别人污浊一分，却要遭受那些非人般的鄙夷和唾弃。 他在心里咒骂一句，这世界真他娘的艹蛋！ 俞丞觉得这件事好像并不能藏一辈子，因为他实在无法看着他哥跟人亲热，而自己只能一辈子藏着这个秘密，当他弟弟。 他觉得他做不到。 那个周末，俞丞还是和江辉还有几个朋友去了那家会所。 主要是他一想到他哥玩过儿那么多鸭子，他心里就难受，本着消愁去的。 包间里音乐声震耳欲聋，烟味酒味更是参杂其中，江辉像模像样的点了几个妞。 而俞丞坐在一边喝闷酒，好看的锤纹玻璃杯里倒满了酒，在包间里LED灯的映射下，杯体也散发出淫靡的光泽。 眼前的酒，他也一杯杯地往肚子里灌，他想借酒消愁，可殊不知这酒只醉人，不醉心。他人能喝个烂醉，可他心里却明白的很，他喜欢上一个世界上人人都会反对他们在一起的人。 俞丞就是想不懂，为什么？为什么世人都会认为这种感情肮脏？他并不觉得自己对他哥的爱到底哪儿脏了？ 他觉得自己真他妈太苦逼了，学校里向他表白的人不在少数，可他没有一个心动的，他也不会心动，他觉得他这辈子大概就只会喜欢他哥这一个吧。 所以他觉得俞韶就是狐狸精，不然怎么能勾得他五迷三道的，这辈子都不会喜欢其他人。 他想，俞韶就是个王八蛋，天天左拥右抱，夜夜笙歌，自己倒是过得快活。 俞丞喝了几杯后，就觉得心里更加难受了，或许是酒精放大了他的情绪，他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脑袋都跟着晕乎乎的。 心就像被人狠揪了一把，异常的难受，这酒也喝得他喉咙越发火热，他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一般，心里那个藏了那么多年的事，他总想找个人一吐为快，可又有谁能听？ 俞丞不奢求人能理解，只要有个人能听他安静地诉说就可以了，可任谁听到他喜欢自己亲哥这件事恐怕都不能泰然处之吧。 虽然江辉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可他也不能保证江辉听了这事，不用震愤，不解的目光看他。 心里总是憋着个事儿，肯定是要被憋坏的，俞丞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到极限了，他恐怕没法再憋下去，这件事从藏在他心里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煎熬，时刻凌迟着他的心。 江辉看着他在边上喝闷酒，推开怀里的妞儿，就坐了过去，“怎么了？” 俞丞看了他一眼，道“没怎么。” “没怎么过来玩啊”说着江辉就把他往中间拉了拉，他笑着道“自己喝多没意思啊？真的是，这顿是你请我们，你玩不好，我们也没意思啊。” 说着他就叫服务员给俞丞点了两个妞儿，俞丞看着这纸醉金迷的灯光下，男人和女人推搡般的调情。那些女人娇柔地躺在人怀里，用那丰硕的酥胸蹭着人胸膛，攀着人耳畔说着骚人的情话和甜言蜜语，时不时还会在人身上揩把油，还会殷情地各种水果喂到人嘴边。 俞丞嗤声一笑，像他哥那种的姿色，估计抢着谄媚的人不在少数，想着爬床的也不少。 他头仰在沙发上，那个看起来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从他手臂下钻了过来靠在他怀里。 俞丞瞥眼看了看，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 那女孩插起果盘里的一个芒果，有些娇羞地递到他嘴边，俞丞眼都没抬一下，就张嘴吃了进去，然后闭眼假寐。 刚开始还好，那女孩还安安静静地贴他怀里，大概也是觉得没趣了，她开始主动进攻。 嘴唇总是若有似无的在他耳朵擦拭而过，热气也喷薄在他脖颈，俞丞惊得睁开眼睛，那姑娘嗔羞地笑了笑。 俞丞有些恼羞地把她给推开。 那姑娘还是甜甜地笑着，一点儿也没觉得尴尬。干这行的都经过培训的，自然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她就笑着问，“你好，我叫吴佳。” 俞丞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你好。” 那姑娘给他倒了杯酒，递给他“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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