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韶问,“你们认识?” 李默答道,“前不久刚认识的。” 那男人笑着说,“这是你弟弟,俞丞?” 俞韶点点头,介绍道“俞丞,这是李言李总,创辉集团就是他们家的,你叫他李叔就行了哈。” 李言拍了拍俞韶肩头,道“俞总真是说笑了,我也就比你长了那么几岁而已”,接着他对俞丞说道“俞丞别信你哥话,我刚三字出个头而已叫我言哥就行了,你言哥在外边儿也是要面子的。” 俞丞笑着点点头,叫了声“言哥”。 此时江辉终于从人海中挤了过来,他笑着叫了声“韶哥”。 俞韶应了声朝他笑了笑。 “果然是要到夏天了,现在这正午跟夏天没什么区别太热了。”接着江辉殷情地笑道,“李默,你怎么在这里?” “我们正好路过。” 俞韶看着李言道,“既然人都在这里了,不如一起吃个饭?” “哈哈……难得难得不过实在不巧哈”李言继续说,“我跟我妹妹急着回家有点事,真是不赶巧了,改天吧,我跟你讲的那块地的项目你记得好好考虑考虑,我等着你的加入。” 俞韶莞尔点点头,道“一定。” 后来,俞韶就开车带着两小孩去吃饭,路上俞韶询问两人想吃什么,说,现在高考结束了,想吃什么都可以。 高考前,家长大都为了保证那天不出意外,甚少让他们吃重口味的,两人吃了几天清淡的可能也是觉得腻了没味儿,就吵着闹着要吃火锅。 俞韶就把他们带去了东城区的那家重庆火锅店。 江辉被辣得耳面赤红堪比喝酒上了头,“我靠!好过瘾啊,考试前一个星期我妈就不让我吃这些东西了。” 俞韶说,“不让你们吃是对的。” 江辉笑了笑,喝了口燕京压压口腔里的灼热,“虽说煮的汤和炖的肉味道是不错,但肯定是没这种又麻又辣的上头啊。” 俞丞涮了涮鸭肠,随后夹给他哥碗里,道“哥,你尝尝。” “嗯,你自己涮着吃。” 江辉看得微微愣了愣,不过倒也没太在意。 “考完了自然想吃什么就什么”俞韶说,“万一考前吃坏肚子和胃得不偿失了。” “啊,是是是,韶哥说的是!” “觉得自己发挥怎么样啊?” 江辉被辣得吸了口气,缓了半天才道“那必须是稳稳的啊”说着他朝俞丞挤了挤眼,“跟我哥们上同一所大学不成问题,Z大确实挺不错的。” “你打算上Z大啊?”俞韶转头问道。 俞丞点点头“嗯”了一声。 江辉说,“那离韶哥公司是挺近的哈,到时候多来带我们去玩儿啊。” 俞韶笑着道,“你以为上大学就是解脱?只有更苦的等着你们,只不过是没人在后面赶着你们了,凭的都是自己的自律性。” “唉,这人不都这样嘛,被现实推动往前不敢不自律啊。”江辉又问道“哎?俞丞,这高考都结束了,咱俩要不出去玩一圈儿呗,正好我爸妈打算这个暑假去巴塞罗那,应该过几天就走,你跟我一起去呗。” 俞丞闻言抬眸,看了俞韶一眼,“我……” “他没空”俞韶说,“俞泽宏让他趁着暑假来公司跟着我学点东西。” “不好意思了江辉……” “嗐,这么什么不好意思的”江辉一脸贱样,“啧啧啧,可惜的是你呦。” 把江辉送回家后,俞丞看着这条既不是回家的路也不是去公司的路,一阵纳闷,“哥,去哪儿啊?” 这句话俞韶倒是被问得愣了愣,他看着眼前这条熟悉的路,心中泛起一阵懊恼。今天也没喝晕乎啊,他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把俞丞带这来了。 “哥,前面是个别墅小区。” 这眼看着拐个弯就到了,再者俞韶也确实好久没回来过了,他也没再多想,就开车进了小区。 “哥,你这里有房啊?这个地方价位不低啊。” 俞韶莞尔,“怎么了?你哥这么大一个老板连套房都买不起了是吧?” 俞丞忙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京城内的土地寸金寸土,在这种情况下的独栋别墅尤为金贵,况且还是在市区内的。 这套洋房别墅说是俞韶的不假,毕竟她妈死了他是继承人,自然就是他的。 俞韶也是许久没来这里了,上一次待在这儿好像还是年三十那天晚上,那天他奉命回家吃了饭,晚上却并没有住在俞家,而是来了这套她妈死前待过的别墅里。 他到现在还能清楚地记得,他母亲脸色惨白躺在床安详的模样,就像遗世独立小岛上一座绝美的雕塑,不沾染一丝凡事尘土。 那天的阳光太好,大片的光晕从窗外撒照进来,把房间衬得就像琅嬛福地。 母亲的睫毛上方还飘动着细小的颗粒,那颗粒被太阳照得微微发亮,光晕把人衬得温婉恬静,即使是现在这病态的惨白可依旧不失大家风范,一切都太美幻,太过安详。 安详得俞韶以为她只是太过心累,身体太过疲劳,睡着了而已。以至于俞韶不忍心打破这场景,他只是偷偷地趴在门页后悄悄地看了一眼就下了楼。 那天的母亲好像睡得太过深沉,他下楼有些急躁,摔破了膝盖,那么大的声音好像都没能把她扰醒,那时他内心还些暗自庆幸,没有把她扰醒让她操心。 第二天的早上,母亲的睡姿和容颜依旧是那样的完美,而俞韶依旧是没有进去打扰她,他站在门外,轻轻跟母亲道了别。 这一别,再见时就是那冰冷的骨灰盒。 这套房子是谭弋江送给他母亲的,自从谭悦发现俞泽宏有了外遇后,她就带着俞韶来了这里,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他爸几乎每个星期都来,无外乎不是来求取他母亲原谅他的。 后来他母亲说,只要跟外面的人断了可以给他一个机会。而俞泽宏好像见她松动又告知那情妇已经怀孕,马上就要临产了。 谭悦是个女人,她懂得女人的苦,情妇怀孕,丈夫出轨,不是她的错,错的是那些总想尝尝屎味的狗。 那天俞韶只听见他们大吵了一架,说是吵架,其实房屋内有的只是他母亲的怒吼,他父亲只是跪在地上低着头。俞韶冲进去后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他母亲地嘶吼和娇嫩的脸蛋上挂着的泪水,被灯光照射得熠耀闪烁,那些撕心裂肺地怒骂好像要把她的心肝肺都撕裂一般,她拿起放在床头柜上平时看得书就砸向俞泽宏,怒吼着让他滚。 俞韶就是又推又拽地把俞泽宏弄了出去。 谭悦抱着俞韶哭了一会儿,就整理好情绪,她又恢复了以往的从容。 她跟俞韶说,女人总是最苦的,这个世界对女人的恶意很大,世界太过不公平,男人从一生下来就拥有一些女人没有的特权,然而都是人,女人出轨能被吐沫星子淹死,说是荡妇,要求离婚,而男人出轨,所有人都站在了双标的制高点让女人去原谅,这不过是男人年轻时的风流史,谁还没睡过一两个,谁还没犯过错。 她跟俞韶讲,不管他以后喜欢上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要轻易对一个人许下承诺,如果没有想好准备和那人共度余生,就不要轻易下了海口,给人无限憧憬的向往又让人承受锥心之痛。 这些好像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俞丞晃了晃他哥手臂,“哥?怎么不进去?是走错了?” 俞韶摇摇头,从门口前放的垫子下拿出备用钥匙。 这把钥匙一般都是给保洁阿姨准备的,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太珍贵的物品,俞韶不常来,但他不愿他母亲生前住的房子里落了灰尘,所以定期会有阿姨来打扫。 房子里很是干净,一切摆放位置都和多年前一样,俞丞在房子里转了一圈,这才发现他哥从进门就没怎么说话。 他乖乖地坐回沙发上,搂着他哥的肩膀用脸蛋轻轻地蹭着,活像一只向人讨好的猫。 俞丞感觉到他哥的身体僵了僵,但那瞬间非常短暂,几乎是转瞬即逝,没有给他去思考的时间。 俞韶笑了笑,“吃饱没有啊?” 俞丞点点头“饱了”,他躺在沙发上抱着他哥的腰,脑袋拱着他的肚子。 俞韶轻拍他脑袋,“小混蛋,你干什么呢?” 俞丞抬起头巴巴地望着他,“哥,你说带我出去玩儿的还算数吗?” 俞韶捏着他脸蛋,“算,当然算,你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俞丞爬起来,跨坐在他腿上,“那……” 俞韶猛地偏过头,只见他眼神闪躲,气息有些急躁,“不行。” 俞丞愣了愣。 俞韶把他推下去,在他眉骨上亲吻一下,“乖点,你今天刚考完试好好休息。” 俞丞“哦”了一声,又坐回他腿上,这次他把头抵在他哥肩窝拼命地嗅着,就好像想要窥探他内心一般一样用力。 那天晚上睡觉,他哥一直背对着他,虽说怎么舒服怎么睡得理,可俞丞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出来。 他用手指轻轻戳着他哥后背,“哥?” 俞韶睁开眼睛,“怎么了?” 俞丞有点委屈,“哥,翻过来好不好。” 俞韶翻过身,黑暗中的眸子熠熠生辉“又怎么了?” 俞丞搂住他,毛茸茸的脑袋抵着他坚硬的胸膛“我想我哥像以前那样抱着我睡,你把我抱习惯了,你不抱我我睡不着。” 俞韶笑骂道“傻逼”,他轻轻搂住俞丞的腰把他往怀里带了带“那你上大学了,没你哥我还不睡了不成?” 俞丞撇撇嘴不说话。俞韶在他脸颊处深深地亲了口带响儿的,然后说道“晚安。” 俞丞问,“哥,咱们去哪儿玩啊?” “你想去哪儿?” “我想去海边。” “那就去斐济吧。” “老爸那里怎么说?” “我去跟他说,你快睡。”
第十三章 国内没有直飞斐济的航线,俞韶一切都安排妥当后,隔天早上八点多钟就带着俞丞去了机场飞往中国香港。 俞韶说带他来玩儿就真的带他来玩儿,办公笔记本都没带,他也确实需要给自己放个假,好好惬意一下。 两人八点多到的机场,飞机九点多才起飞,坐了三个多小时将近四小时的飞机,飞到香港后已经是一点多钟。 两点整时,两人又无缝衔接地上登了前往斐济-楠迪的航班。 这一趟航班够久,10个小时坐的俞丞索然无味,屁股根本就沾不得地儿,在位置上不老实地扭来扭去。 俞韶骂道,“你能不能老实点,累了就将就躺一会儿,这还有五六个小时才到。” 俞丞躺下后牵起他手,两根手指轻轻地捏着俞韶指腹把玩着,虽然还要再在飞机上度过一个无聊的五个多小时,不过只要一想到陪着他的是他哥,就算再他娘的来个五小时他觉得他也能受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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