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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向晚惊得被空气呛到猛咳了一阵，关邈不好意思：“导演，我再来一条。” 又来了一条之后，演员表情是没问题了，但导演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于是把上一条片子找出来对比，一下子发现了问题：“化妆师呢？将军和小厮的嘴涂得太红了，都接不上戏了！赶紧改改妆，净掉链子。” 化妆师：…… 秋向晚和关邈灰溜溜地跑过去改妆，化妆师一边改一边随口问道：“关老师秋老师，你们俩今天这嘴怎么感觉比平时要肿一点啊，不会是我昨天画的口红过敏了吧？” “不是不是，是……是我们俩昨天晚上吃炒米粉辣肿了，哈哈。”关邈被秋向晚拧了一把，连忙找了个借口。 “哦，怪不得呢。” 秋向晚心里内疚，不住地跟化妆师道歉，倒弄得化妆师有点不好意思。 两个人正式开始了谈恋爱，甜甜蜜蜜地，只是为了避免流言没有向剧组其他人讲，更像一对背着家长和老师谈恋爱的高中生情侣，一些爱意滋长之下控制不住暗戳戳的小互动越来越多，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许多人的场合里我与你对视的眼神。 这些也统统都收录在了《慕少艾》的花絮里，这也使得当时剧一播，将军X小厮的cp红红火火一路领先将军X公主的官方双向cp热度，一些磕上头的cp粉为他们的角色而心动，去翻花絮却越发觉得：这俩人就是有一腿吧！ 也使得关邈多年来一直在秋向晚被拉过郎的男演员里人气居高不下。 大环境影响之下，剧播的时候关秋双方当然是说“角色需要”，“演员关系比较好”之类的场面话。 但私底下两个人甜甜蜜蜜很是过了一段小夫妻一样的生活。 第一次亲吻是在确定关系那天，因为都拍过问下，吻技也都很有一套。 第一次上床是在秋向晚杀青那天，他最后一场戏是小厮在将军和公主大婚那日喝得烂醉，散席后带着自己的包裹悄悄离开将军府。 而将军进婚房前突然想起来小厮，他与小厮一同出生入死，早已把对方当成了最好的朋友，入洞房前想跟小厮聊聊天，于是踉跄着醉步走到小厮的卧房，却看见房内干净整洁，人却没有踪影，只在桌上留字一张：“感念将军不弃，收留小人十数年，小人已不堪大用，自此一别，后会无期。” 他再追出去看，街头巷尾都是他大婚礼仪上撒下的红纸碎屑，七零八落，空空荡荡，天上一弯明月，头顶两盏红灯笼，将他一个人的影子照成三个，却再也映不出第二个人。 至此秋向晚演的小厮杀青，往后就是将军和公主甜蜜的婚后日常，大家都开开心心地庆祝，唯独关邈神色恹恹，当晚溜进了秋向晚的房间，抱着他掉眼泪。 秋向晚好笑又微微酸地安慰他：“只是小厮走了而已，我还在呀，我回去就在家里等你回来。” 关邈红着眼睛抱着他：“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对，永远不会。” 两个人的亲吻很快变了味，最后厮混到床上时，彼此都动了情，关邈吻着秋向晚，努力平静下去，秋向晚却咬一咬他的下巴：“做吧？” 关邈被激得火气上头，随便套了件衣服就跑下去买套子和润滑剂，把秋向晚笑得腰都软了。感谢老天，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红，不然被拍到了又是麻烦事一件。 做的时候因为两个人都是新手十分青涩，关邈十分认真地按照网上搜来的步骤操作，清洗，扩张，扩得秋向晚都受不了了，连声喊他快进来关邈都不为所动。 关邈的认真是有用的，两个人的第一次非常好，非常合拍，非常舒服，舒服得秋向晚一下就爱上了做爱这件事，两个人在床上厮混到了第二天早上，关邈做完兴奋得睡不着，给秋向晚清理完又抱着他亲了半个小时，就赶去拍戏了。 秋向晚庆幸自己已经杀青了，一觉睡到半下午，关邈回来，又继续做。 那个时候有多甜蜜，后来分手撕破脸闹得就有多难看。
第十三章 你人好看，名字也好听 ======= 现在的关邈被他亲了还十分无动于衷。 这人明明之前跟他谈的时候还一副装得乖乖模样，亲嘴上床时倒是十分好学，手机里下载了许多片子学习，认真得就差做笔记了——事实上应该也做了的，秋向晚有一次看见他手机备忘录里不知从哪复制来了《爱爱须知》、《男同如何拥有美妙夜晚》、《润滑小贴士》等一众文章，要细看时就被关邈按到了。 不过无论如何，总比现在眼前这个亲着嘴还没有动作的关邈要可爱得多。 秋向晚起了报复心，一边抓着关邈的手放到自己的腰后，另一只手放到自己的颈后，伸出舌头去勾引对方的舌头，等到关邈舔弄过来，又去轻轻咬他，总算心满意足听到了对方难耐的呼吸声。 “咳，咳。”在场唯一的直男，制片人李成功见证了一场略显诡异的“三人行”，被这激情四射的场面惊吓到被口水呛到，咳出声来，总算打断了正在湿吻的两人。 秋向晚和关邈分开，退了半步，关邈垂下眼睛，轻轻舔了舔湿润的嘴唇。 秋向晚平复着呼吸，抬眼看向对面的孔季青，孔季青笑笑，把手机随意地亮给两人看：“十分半，二位感觉怎么样？” 话音里问的是两位，孔季青的眼睛却牢牢盯着秋向晚，秋向晚不怵，也回视着他：“感觉不错。” 孔季青拍了下手：“不错……很好，那我们开始读剧本吧。” 叶知秋在这个小镇上慢慢地长大了。 王婷这个从未走出过大山的女人，为了孩子和生活，顽强地扎根在小镇上，她是带着孩子的单身妈妈，是三街五巷为人熟知的泼妇，是去菜市场能把价杀到进价的利嘴。 相比之下，叶知秋显得微不足道，平庸，且没有存在感，成绩平平，朋友很少，没有长项。 不过随着年龄增长，叶知秋身上最突出的长处也随之越发显现出来。 他生得实在貌美。 美貌或许是一种难得的资源。 但对于穷人家的小孩来说，美貌或许也是招致灾祸的利器。 没上过多少学的王婷深知这一点，她年少时生得也十分貌美，文秀清丽，去买菜都有更大几率能得到搭送的蒜头和香菜。 王婷十六岁那年，就有邻居大姨玩笑道：“咱们婷儿好生个美人坯子，我看那电视上演杨贵妃的小姑娘都没咱们婷儿俊呢！这不得给你家找个大款姑爷？” 王婷的妈笑笑：“大款哪会到咱们这穷乡僻壤里来看上她呀，你净开玩笑。”嘴上这样说，王婷的妈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儿也生出了些念头——嫁大款是有些痴心妄想，但至少将来彩礼得多要些，这样将来小三子娶媳妇就有钱置房了。 王婷的美貌没有为她带来比其他人更多的彩礼，反倒带来了不幸——她十七岁的某天晚上，被父亲差使出去买酒，在一个小巷子里被强暴了。 那个人浑身酒气，粗暴，张开的嘴巴里喷涌着臭气，在王婷挣扎时还扇了她一巴掌，但夜色太深，王婷没看清她的脸。 王婷捏着买酒剩下的三毛钱回了家，在家门口遇上了邻巷的一个大姑，看她头发很乱，衣裤上沾着血和泥，吓了一大跳，赶紧把她送回家安置，还好心送来了鸡蛋和红糖给她补身体，转头就把这事说给了街坊邻里。 王婷其实决定把此事忘记，但村子里的人无法忘记，这下子王婷即使貌美也拿不到比常人更多的彩礼了，甚至找不到年龄相当的男生。王婷爸妈一合计，将她嫁给了一个远方表哥——一个因家穷而迟迟未娶，住在一个很远，更偏僻和落后的村子里。 年少时遭遇到的祸事让王婷十分警惕——叶知秋比她更加貌美，性子又软，还有着畸形的身体。她严格限制叶知秋归家的时间，不能去同学家过夜，上厕所一定要在没人的时候去，不能和同学搂肩搭背…… 叶知秋的性子软和王婷越来越强的控制欲脱不了干系，他乖巧又听话，也没什么朋友，上了初中之后，因为生得好看，有许多小姑娘喜欢他，进而更加招致班里男生的排挤和针对。 不过这倒并不是最难熬的，最难熬的是，他开始发育了。 在同龄男生开始长个，长胡子，变声，甚至梦遗的时候，他的胸脯开始发育了，胸前像是装了两块石头，坠得很痛，轻轻揉一揉，反而更痛了。 他痛了几天后，没忍住告诉了王婷。 王婷脸色煞白地看着脱了上身衣服的儿子，胸前两颗小小的奶尖泛着殷殷的红色，已经微微显现出小小的胀起来的轮廓，圆圆的。 叶知秋看着母亲，不住地抠着手指：“妈，我是不是，生了什么病？” “没有！”王婷闭上了眼睛。 “你什么病都没有，儿子。” 王婷拿了自己的一件旧秋裤，剪成宽宽的布条，小心翼翼地给儿子围在上身，一圈又一圈，将待要发育的小乳牢牢禁锢住，告诫他，这个布条要每天缠在身上，而且不能让别人知道，更不能让人看到。 叶知秋点点头。 母子俩强装的镇定很快被新的事情打破了——初三的某天叶知秋吃完晚饭，站起身去洗碗，王婷抬眼看见凳子上一片红色。 “这是……怎么？”王婷嘴唇颤抖着问。 叶知秋回头看见了之后，一时也滞住了，他是在前两天发现自己下体那个隐蔽的地方流血的，生物课上学到的浅显知识和身边女同学经常隐晦的对话让他隐隐猜到了那是什么，但他在极度惊惧之下只是选择了自己在内裤里垫了些卫生纸。本来今天他看到已经不流血了，没再垫纸，没想到会流在凳子上。 母子俩沉默地对视着，突然王婷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哭泣。 “你为什么！为什么！……” 叶知秋很少见母亲哭泣，此时也乱了阵脚：“对不起，妈妈，我不该瞒着你的……” 王婷捂着脸，泪水大颗地从指缝流出来，她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呆呆地沉默了会儿，突然紧紧抱住儿子：“对不起，妈妈不该怪你的，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 或许是上辈子我们犯了错，才要遭此磨难吧，这样想，是不是能好受一些？ 发育带给这个家庭的动荡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去，王婷努力挣钱，叶知秋努力读书，终于在高考时考上了一所相当不错的二本，王婷激动又兴奋，拿着通知书向每个认识的人炫耀，叶知秋有些羞赧：“妈，只是一所二本……”邻居张阿姨的儿子可是考到了985，都没这么炫耀。 “二本还不够好呀！”王婷得意洋洋，“你妈我就上了两年小学，居然能生出考上二本的儿子，这还不够牛的吗？” 不过王婷的喜里其实更多的是忧心，叶知秋录取的那所学校在F省，实在太远了。王婷不无担忧，F省是个陌生到只听过名字的地方，她某次去送酒时听人提起过这个地方，现在她儿子要去那里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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