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了,某些勾肩搭背的同学。” “……” 北星:我靠。 “勾肩搭背”的两位同学下课之后就不讲话了。北星嚼着口香糖,眼神落在窗外,眉宇间充斥着一股“别他妈跟老子说话”的意味。 而另外一位则慢悠悠地喝着水。 后桌女生叫了叫北星:“我不吃橘子味的棒棒糖,给你。” “我也不吃。”北星说。 “那给你草莓味的。”女生二话不说把两个棒棒糖都塞给他。后者无语地看了看她,把棒棒糖给了温升。 温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默默地收下了糖。 北星挺吃味地问:“哟,你真要啊?” “为什么不要。”他说,“你给我还不想我收下?” 温升说这话时,语气淡淡的,眼神也是。北星“哦”了一声,吹着泡泡,搓了搓手指。 天色慢慢变暗,太阳跃进云层,晚风捎着热意从远处奔来。温升坐在主席台的阶梯边,放松地看着天上飞过的鸟儿。 离晚读还有二十分钟。北星跟一堆兄弟争分夺秒地要在球场上挥洒汗水,下去的时候顺便拉上了温升,谁知道他们玩不起,被温升碾压了几场就让人休息去了。 “温升!” 北星在不远处喊他。 他跑过去,是北星被隔壁班的人撞到了肚子,难受得下场了。他陪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北星脸色好些才一块离开。 “不行了,要吐了。”北星咬牙道,“这小子用劲儿真大。” “那我背你?” 北星:“不是扛吧?” 想起了北星喝酒那会的事,温升也笑了一下。“不是,是背。” “哦。”北星勾了勾下巴,摁着温升肩膀往下压点儿,“我还以为是‘抱’呢。”说实话,温升的“抱”真的够让人“感动”。 “你想要抱?”温升琢磨着,最终问他。 “……”开个玩笑还当真,北星撇嘴,跳上他背,箍着他的脖子,“滚滚滚,快点走了,废话那么多。” 第16章 睡了 北星他们宿舍还挺奇怪的。 别人宿舍晚上聊天大部分聊女生或游戏,要么就是不知道哪里听见的八卦。 但 21(A)的同学们不一样。他们喜欢聊鬼故事。比如今天晚上邵贺可能比较开心,一下讲了仨。 宿管已经查完寝,外面走廊偶尔有学生会干部走动,大部分时间除了风声是很安静的。不过今天晚上刮“妖风”,声音跟精神小伙骑的“鬼火”似的,还挺有既视感。 “……他就再也不去那个人的家里了。”邵贺话音刚落,便看见宿舍门“嘎吱”地慢慢打开…… 地中海沧桑而粗糙的嗓音,压低后在寂静黑夜中显得更加怪异。不,应该说是吓人。“你们在唠叨什么啊,不好好睡觉都想出去做上下蹲是吧?” “这个床位的人呢?” “这。” 太黑,地中海看不见“消失”的温升。他掏出手机照了照,“哪里?” 北星睡得迷迷糊糊的,抓了抓头发,旁边的温升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这里,上铺。”北星伸手,更加烦这地中海了。 “谁让你们睡一起的?!”地中海被吓了一跳,灯光一下子挪过去,生气地说,“你多大了还要跟别人睡?没规矩!” 北星:“睡了怎么了?” “……” 第二天,放言“睡了怎么了”的男人立刻成为班上的焦点。 北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虎狼之词”,是多么的…… “不是,我这不是怼他吗……”早读下课,北星面对着这样一群“好奇猫猫”,作出了众人眼中“无力的解释”。 “我就睡了一晚上,你们傻逼吧在这胡说八道?” “噫——” 北星黑着脸,扭头就问温升:“你说,我昨天干嘛了?” 温升:“……” 昨天晚上地中海无可奈何,留下“明天我再找你谈”一句话摔门而去。然后北星若无其事地继续睡觉了。温升提醒他“鬼故事讲完了我可以回去睡了吧”。 然后北星说:“不,别走了,我怕你害怕。” …… 回忆完毕,温升对上他的目光,“心有灵犀”地摇摇头。“好奇猫猫”们一脸失望地离开,感觉没吃到瓜十分遗憾。 北星:“烦死我了,一天天的,睡觉也能睡出‘瓜’来。” “嗯。” “地中海昨天是不是说会来找我?”北星想了想,“太平洋警察啊,估计马上就来了。”他靠着椅背,翘了翘椅子,发现温升耳朵挺粉。 害羞了?羞涩了? 北星凑过去,“哎,你看我。” “嗯?”温升不自然地扭头,手里抓着笔,北星从他眼睛里看出点紧张。光落在他鼻翼,轻轻抚摸他的脸。温升看着他的这几秒,莫名其妙地,北星忽然喉结一滚。 心脏有点“想起飞”。 好搞笑。北星低低骂了声,转回头,“你写你的,我去上厕所。” 然后不等他吱声,麻溜的北星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也许真的“祸不单行”,到了教室外面,一起身北星就跟地中海来了个“亲切”的对视。 “干嘛?”北星明知故问。 “我发现你挺会玩儿啊北星。” 北星:“怎么了?上厕所有错啊?” “……”地中海背着手,围着他转了一圈,好笑又好气地“啧”了声,“你自己有数,还要我多说?到时候我告诉你妈,说到做到信不信?” “地中海跟你妈认识?” 温升的问题一出,走廊晒衣服的北星还没说话,邵贺先拉他到一边,“少在他面前提他妈,北星指定难受,待会儿又一个人生气。” “你俩嘀嘀咕咕啥玩意。”北星脖子上挂着毛巾,有点不爽地走进来,“说我呢?” 温升愣了愣,不问了。北星有一些没一下地擦着头发,余光瞥着温升,看他这欲言又止的模样难受死了。“你想说什么?” “你T恤穿反了。”半晌,温升憋出一句。 “……”北星忍住笑意,没好气地说,“靠,你这眼神。” 其实北星听见了温升问什么。只是他实在不想提尧然,还有地中海,不管他跟尧然认不认识,都挺烦。 地中海用他妈“威胁”了一次北星后,就没找过他茬儿了。因为北星的确安分了一些。 于是日子安安稳稳地过去了两个月。 暑假快到了,相应的温度也更高。高温肆虐,教室里没装空调,热得人作业都不想写。 “北星,去不去商店啊?给我带瓶冰水呗。”后桌女生无精打采的。 “带个锤子。”北星手指头都不想动一根,心说这情况还给你带水,“自己去。” 这时候温升的保温杯就挺有用。保温杯可以“保热”也可以“保冷”,况且温升那玩意性能优越。 只见好心人温升拧开杯盖,水还冒着寒气。一个经过的男生瞅见了,“哟,兄弟分一口呗?” “你脸大的。”北星不客气地怼他,“我还分你两口呢你要不要?” 男生尴尬地走了,温升看着北星的嚣张劲儿,想笑但是没笑出来。 北星灌了几口冰水,终于有气儿了。夏天的太阳毒辣,丝毫不给北星情面——他黑了一个度。 前面女生的大镜子摆在桌子上,北星凑巧看了一眼,也觉得自己黑了。于是随口问:“你看我是不是忒黑?” “嗯。” 北星:“真的?” “嗯,挺真的。”温升说,“不过还是挺好看。” 北星:“??”他耳朵还好吧?温升说什么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北星老觉得他越来越会说了。 北星有点开心,但是心里也多了些复杂的情绪。 正式放暑假的前一天晚上。 期末考试已经结束,考得好不好只能看老天了。北星是这样说的,当他面对英语考试忘记填二十道选择题的麻花时。 “呜呜……我回去要吃板子了。”麻花的圆脸难过的都扁了些,“北,你是不是有了学霸就要一飞冲天,要抛弃咱了呀?” 北星笑容凝固:“??” 他突然发现这屁话自己已经听过不止一次了。 学霸从卫生间出来,洗手的时候连头发丝儿都透着一股“正直又帅气且低调”的气质。 北星“啧”了一声,果断地放弃与□□花讨论这些,去找学霸。“学霸,你说我期末考试能‘吓死’老班吗?” “你考语文的时候睡觉了是吧?”学霸抬眼。 “嘿,写完了不睡觉不是浪费时间吗。” 温升笑了笑,坐到床上,“好像你作文才写了六百字左右?” 北星:“你干嘛?考试你还偷看啊?”这也忒不道德了。 次日。学校的安排是八点钟放假,走读生就比较烦,还要来学校走一波拿作业。 老班把暑假的注意事项唠叨了几遍,重点强调写作业和防溺水。 “哎!北星!” 被喊名字的人抬头,“干嘛?” “你在干嘛?”老班走下来,往他那仔细一看,“吃东西还是打游戏?你这是放假还是放飞?” 北星坦坦荡荡,把腿上的本子摆桌子上,“我记一下你的‘金句’。” 校门口。十一中地儿偏,马路宽敞,平时没什么车经过,像一条“康庄大道”。今天放假,车扎堆在校门一片,车如长龙,水泄不通。 马路边,北星坐在行李箱上,漫无边际地看着周围。身边站着温升,两个人等了一会儿,地中海过来了。 “你们一块回啊?”他问,“我送送你们?” 北星回头,思考片刻觉得这太尴尬了,拒绝道:“不用了叔,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们。” “没事,叔也放假了……”地中海还要说什么,旁边温升提醒北星“车来了”。 司机话很少,偶尔问一问温升的学习情况。温升回答完,侧目看北星,他可能昨天晚上没睡好,现在打着瞌睡,眉心微皱。 温升收回目光,一路沉默不语。 “这不是你家吗?!”下了车,懵圈的北星皱着眉看他。 天儿热得人脾气都暴躁了,温升这不打招呼直接拉他回家的行为,让北星觉得自己被“拐”了,因此质问他:“你要干什么?” “请你吃饭,暑假可能见不到了。” “……”这话听着怪怪的。但是他鬼使神差地,还是跟着温升上了楼。暑假可能见不到了?温升还要去别地儿啊,北星想着,事儿真多。 爷爷没回,家里冷清清的。两人进了屋都不讲话,北星看手机,温升收拾东西。 才九点左右,离午饭还有挺久的。打游戏吗?北星瞄了一眼温升房间,要不再尝试一下挽救温升的游戏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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