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健康的狗,瞬间变成一滩看了头皮发麻的……北星仿佛再次回到小时候,碰见家里的橘猫死的画面。 第二次。 他没有告诉温升。他的生日礼物没了。他是因为和温升掰了,才提前回的B市,金币的离开刚好预言着,他将失去温升给他的一切。 也许微不足道,并不是物质上的。 温升对他来说,更像是萍水相逢的……知己。 “我应该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我运气不好,偶尔还祸及周围。”回到现实,北星说出以前就想说的话,“所以我一点都不喜欢跟别人走太近。” 马路上的车飞速经过。 北星牵起嘴角,眼睛里笑意全无。“你不要以为我在胡说。” 温升似乎想靠近他,却依旧走直线,紧绷的下颌线表现出他的情绪,他已经开始焦灼,不安 。 一条街走到尾,北星没再说其他的,只是偶尔与小娃开玩笑。 红绿灯路口。眼看北星已经抬脚,温升没忍住,低低地叫住他。 胸口起伏几下。心脏开始加速跳动,肾上腺素分泌增多。 温升微哑道:“我的问题,是我摇摆不定,犹豫不决。” 他的真心、态度和选择,在这几年里被时间冲淡,如今在北星眼里一文不值。 一切都是累赘。 第2章 回溯 温升九月转来B市。温度居高不下,雨水来势汹汹。他转学来的第一天,就被浇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 上教学楼的时候可以感觉到,很多人在瞄他。温升全然不在乎,自顾自地抄了一把头发,一手水。 他停在楼梯扶手边,翻找纸巾。然后忽的被人从后面轻轻撞了一下,他回头看,几个男生站在后面。 这是他和北星的第一次见面。 称不上多愉快。男生大概一米七几,偏瘦,肤色健康,表情相当随意,或者是说,根本没把温升放在眼里。他跟温升对视几秒。“让一下,挡我路了你。” 温升偏开身子,顺便问:“请问有纸巾吗?” 北星:“……哈?” 温升懂了,不再浪费时间,扭头继续上楼梯。北星想了一下,好像之前没见过他,这么有个性?于是大步走到他前面,头往后仰一点儿,自认为无比帅气,“你哪个班的?” 没有回答。他被忽视了。 北星脚步慢下来,跟在他后面,看看他到底哪个班的,还挺会装高冷。 直到,温升走进了高二(2)班。 北星:“你二班的?” 温升才发现,他也是二班的,“嗯。” 原来是这样,转学生啊。北星跟进去,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了近一个脑袋的男生,一点都不害怕,“你怎么想的来我们班?” 难道不知道二班班主任贼啰嗦屁事儿贼多? 新来的同学把教材放在最后一排的空桌上,可能有点强迫症,非要摆得整整齐齐。北星上前,“你叫什么?” 然后,温升头也不抬地收拾东西。“我没叫。” “噗嗤……”旁边一个男生没忍住,当着两人的面笑出了声。 北星吐槽一句,“你耳朵有问题?”他问他名字呢! 刚刚笑的那个男生对温升说:“北星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哦,谢谢。”温升扭头看向北星,“你好,我叫温升。温柔的温,如日之升的升。” 北星想了一下,随身拿过一本书,问前面女生借了支笔,在扉页写了个“温升”。“这个?” 温升:“你乱画什么?” “这是我的亲笔,你不高兴吗?。”男生眉眼带笑,说不上来的感觉。仿佛痞子加了点王子的气质,矛盾且神奇。 “……”我应该高兴?温升想,这什么人。 第二天,温升不小心迟到了一个早读加一节语文课。于是一下课便被班主任请去办公室“喝茶”。 温升腰板挺得很直,规矩的站姿一度给了老一种错觉——这应该是个守规矩的好学生吧! 结果呢?!第二天就迟到!还迟到了这么久!这是大大方方的旷课啊! 老班苦口婆心地教育了温升三十分钟,最后真诚地建议他,如果家里远,要不试试住校? 温升认真思考片刻,点头,“我也觉得可以。” 老班说:“行,我去看看班上哪个宿舍还有位置,到时候通知你。” 然后又对他说,“听说你已经跟北星讲过话了,这个北星有点跳,不过不是坏孩子,如果有什么矛盾的话,可以心平气和地沟通一下,或者是找老师。千万不要冲动,因为北星已经够冲动了,你一定要冷静。”末了,特地叮嘱他,一定要冷静。 温升:“…………”他难道看起来不冷静?还是说,他之后一定会跟北星打一架? 神奇的“预言”。 过了两天。温升请了两节课的假,八点钟把东西搬进宿舍。老班说,只有21(A)宿舍还有个空位,让他这几天抓紧搬。 靠门,风很大,温升站着吹了一会儿,眼神落到了他的上铺。贼干净,一个枕头加薄薄的床单,其他的都没有,感觉可以立马走人。温升心想,不知道是谁,这么爱干净。 回了班,已经是十一点。 刚好是老班的数学课,他在讲台上问温升:“怎么要这么久?”此话一出,全班将目光投至温升。 温升站得笔直,这气质,没跑儿的好学生。“不好意思老师,收拾东西费时间。” 收拾东西? 北星略好奇地看过去,跟温升默默对视两秒。 北星的疑惑在下午放学得到了解答。因为他看见,空了一个多学期的下铺居然有人了! “你住校了?”北星绕到温升右边,温升正在柜子边找衣服。 “对啊。”温升与他错身,走向卫生间。他不是很理解来自北星的惊讶。 “你住校干嘛?你没毛病吧?” “应该没有。”温升“哐”地关上卫生间的门,准备洗澡。 北星瞪了一会儿门,就转身走了。他走到靠门处,看见温升床上有本挺厚实的书,以为是什么资料书,拿起一看。 “社交礼仪与口才……?”北星不自觉偏头往卫生间方向看去。 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他拿着书又回到卫生间门口,倚在门边,随身翻几下,居然还做了笔记!“温升!” “嗯?” “你床上那书给我看看。” 温升不乐意了:“不好意思,不行,不借外人。” 北星装聋:“啊?你说随便看?行啊。” 温升跟他就隔着一道门,完全不理解他这也能听错,“我说不借,你听清了吗?” 北星继续装:“啊?你说没把我当外人?” “…………” 安静了一会儿,温升才无可奈何说:“你想看就看吧,别弄坏了。” “弄坏了呢?” 北星问完就跑了,不管温升说什么。温升一边套衣服,一边想,果然老班没说错,北星的确跳。 所以他一定要冷静。 “冷静”了几个月,秋天到了尾巴,学校有了几分萧瑟,温升面对北星时,已经可以做到平静至极面无波澜了。 老班还夸他心胸宽广。 这天晚上,宿舍里那个跟北星玩得挺好的男生,从外面偷渡了烧烤带到宿舍。宿管查完寝一走,他便把烧烤从柜子里拿出来,邀请其他人共同“享用”。 这种行为如果被宿管或是老师知道了,是要被严肃处理的。这种不规矩的事儿一向得由不规矩的人捧场。 于是,最不规矩的北星第一个接受邀请。“我!”他翻身下床,动静有点大,下铺温升微弱的睡意被这酷似地震的晃动驱走。 他之前还在想,原来那干净至极的铺位是北星的啊,原来北星这么爱干净,他好像对北星印象好点了。 “北星……”温升叫他。想跟他讲一下,下床的时候可不可以轻一点。 但是北星刚拿了串咬上两口,以为他也要,就打着灯过去,那亮光“哗”地一下,温升立马就清醒了。“来,吃吧,趁热。”北星眼角带着笑,少年气安静又冲动地蹿过来,在亮暗之间,是温升从未见过的。 “不吃,这么晚了。”温升说,扭头,光太亮。 北星看他这么不乐意,心里更得劲儿了,便一把掀了他被子,在温升惊讶的目光中,把烤串递到了他嘴边,“吃,不晚,等一下刷牙呗。” “…………”不吃可能睡不了觉了。温升想了一下,起身,就着烤串咬了一口。 “欸不对。”北星看了一下,边笑边说,“这是我吃过一口的。” 温升鼻尖都皱了。怎么会有这种人? 他压下火气,下床去刷牙。 北星就在后面小声地笑。 温升刷完牙,北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他刚重新躺下,上铺又垂下一只手来,北星的声音懒懒的,像个逍遥的大爷:“丢一下棍子。” “…………”冷静。温升起身,借着台灯的一点点光接过垃圾,正要丢,又听见北星问“棍子丢了吗”。 “……还在,你要干什么?” 没想到北星说:“你把它放在你枕头下,按照童话故事的发展,明天会长出更多烤串。” 这下,无语的就不止是温升了。 那个带烧烤的男生邵贺发声:“北,你是不是有问题。” 温升丢了棍子,“你自己试。” 北星笑着躺回去。 周末。期待已久的月假到了,虽然只有三天半,但是二班的同学们还是开开心心地早早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第三节课,老班有事,所以数学课变成了自习课,温升正在写刚刚发下来的卷子,辅助线刚好画了一半,一个纸团砸中他头。 温升抬头,三组之外的北星用口型问他待会儿下课急不急着走。 他摇了摇头。继续写数学题。 下课铃一响,人流哗哗地涌出去。北星挤过来,敲了敲他桌子,“走,跟我去幼儿园。” 至此,温升终于怀疑他不正常了 。 “不去。” “去。” “跟我没关系,我还要回家。” 北星很霸道:“跟我有关系。你得去。” 温升唰唰地写着计算步骤,“那又怎么样。” “别哔哔,走。”北星不容反驳地扔了他笔,又自言自语几句,抓起温升的书包,大步流星往教室外面跑。 “快点的。书包要不要了?” 温升:“…………” “你妹妹吗?” “不像?”北星牵着一个小女孩从幼儿园走出来。小女孩左手棒棒糖,右手握着哥哥的手,很快乐地蹦蹦跳跳着,脸上的笑干净天真。 跟她哥形成鲜明对比。 “哥,他是谁呀?来接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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