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没用,姜婪干脆走进去,弯下腰问:“玩了多久了?” “也没多——” 狻猊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吓得一个倒栽葱摔到了床上:“五哥?” 椒图手忙脚乱地想藏平板,又没地方藏,只能眼睛发虚左看右看。诺诺叫“五哥”。 姜婪板起脸来:“出门前我说什么来着?你们晚上睡觉了吗?” 狻猊赶紧说:“睡啦!” 姜婪眯起眼:“几点起来的?” 椒图老实,已经羞愧地低下了头:“五点。” 狻猊见状,又讨好地去扒拉姜婪的手:“不关九九的事,是我要他陪我玩的。” 姜婪一个手指头将他戳回床上:“平板没收,你们好好反思一下。” 狻猊蔫了,耳朵无精打采地垂下来。 椒图很乖地认错:“我们知道错了。” 姜婪哼了一声,才终于放过了弟弟们。 应峤同情地看了眼垂头丧气的小崽子们,又看看满脸写着严兄的小妖怪,越看越觉得可爱,心顿时就偏了:“我帮你看着他们,你先去洗漱干净,休息一下。” 姜婪不太信任地看了他一眼,但是看看一身脏的自己,还是先去依言去洗漱了。 不过他到底不放心,连平板也一起带进了浴室。 沉迷游戏可要不得。 他以前听四哥说过,那个谁谁家的幼崽沉迷游戏,还背着家长搞网恋面基,结果修为太差化形不稳定,面基时现了原形,被不知情的网恋对象报警送进了动物园。因为原形是一级保护动物,家长后来费了老大劲儿才把幼崽从动物园给捞出来。 这事都成了教育幼崽时必讲的反面典型。 他得看紧弟弟,可不能让他们重蹈覆辙,去动物园被人参观。 作者有话要说: 严肃婪:孩子不能太惯着。 龙龙:生气的小妖怪也好可爱。
第57章 姜婪进了浴室洗漱干净, 换衣服时才反应过来这是应峤家,并没有他的换洗衣服。 好在浴室有新浴巾,他将浴巾随意在腰间围了一圈,准备去找椒图的衣服将就一下。 应峤就在客厅坐着, 见他从浴室出来, 目光下意识追过去,随即便凝住了。 白色浴巾围在腰间, 浴巾以上一览无余。 姜婪的皮肤很白, 不是不健康的苍白或者惨白, 而是牛奶一样的奶白色, 透着健康的朝气。因为刚洗过澡, 皮肤还残留着水汽的晕红。发梢有没擦干的水珠要滴而未滴, 晶莹剔透的一颗缀在漆黑的发尾。 应峤的目光不自觉凝在那颗水珠上,水珠一晃, 又一晃, 终于承受不住一般滴落下来, 正好落入锁骨和肩膀线条的凹陷之中。姜婪怕凉的缩了一下肩膀, 那水珠又从凹陷处滑落, 顺着流畅紧致的肌肉线条滑落, 最后隐入浴巾之中。 应峤总把姜婪当成没长大的小崽子,但此时才恍然意识到,他已经颇具成年人的气势了。身体线条流畅, 肌肉紧致而不浮夸,薄薄一层覆盖着骨骼, 却充满了力量和朝气。 这是一具含蓄内敛、充满力量美的成年人身体。 应峤喉结滚动,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似乎觉得不够, 又拧开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他的目光不自然地撇开,没再往姜婪身上看。 姜婪在翻椒图的行李箱,找出一件T恤来套上,却有点小。T恤紧紧贴在他身上,连腰都露出一截。 姜婪扯了扯衣摆,又脱下来。自然而然地看向应峤:“你的衣服能不能借我穿一下?表弟的我穿不下。” 他的目光很明亮,态度也很大方坦率。并没有觉得扭捏或者不好意思。 毕竟不是人类,上古时候哪个妖不是披着一身鳞或者皮毛就到处跑的,要是按照人类的理解,大约比赤身裸体也好不了多少。 所以在姜婪的认知里,这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 应峤目光没再落在他身上,反应慢了半拍起身:“我去给你拿。” 他拿了一套睡衣和一条新的内裤出来:“都是新的。” 又道:“你就在我房间休息吧,我不睡觉。” 姜婪没有跟他客气,朝他弯了弯眼睛,就去了主卧换好衣服,然后又打开门探出个头来说:“那我先睡一觉,你看着泥泥他们一点,别让他们偷偷玩游戏。” 顿了顿又说:“你要是想睡就进来,我睡眠很好,不会被吵醒。” 应峤的家床很大,两个人睡也完全不会挤。 应峤敷衍应了一声。 整个人都有点不在状态,心浮气躁。 姜婪就虚掩上门睡了。 应峤目光没有焦距地盯着合拢的房门,看了半晌又站起来焦灼地走了几步,那瓶拧开的矿泉水已经被喝完了,他还是觉得焦躁不堪。 叫嚣的躁动就是压不下去。 应峤肉眼可见地暴躁起来,偏偏这时候茶几上的手机还催命一样地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是泰逢打来的。 回头看了一眼合拢的房门,应峤松开两颗衬衣扣子,拿起手机去了楼梯间。 声音低沉喑哑,透着股子烦躁。 “有事?” 泰逢敏锐地察觉了他的情绪变化,兴师问罪的气势就弱了一些:“你昨晚直接原形飞去了三水村,还引动了雷暴,有人类用相机录了下来,现在网上到处都是你的视频。” 应峤哦了一声:“叫网监部删掉不就行了。” 泰逢被他的态度点燃,愤怒道:“这还用你说吗?网监部已经删了一晚上了!但视频都被网上转疯了,根本删不完!” 又骂骂咧咧道:“这些网友是不是有病?视频底下全是转发求好运求暴富求脱单的!” 跟应龙这个老狗币求这些是疯了吗? 也不怕被雷劈死。 应峤满脸冷漠:“你打电话就是说这个?” 泰逢声音陡然飙高了八个度:“我他妈是告诉你,你分没了!违规市内飞行,引起重大舆情,扣二十分!” “二十分?”应峤这回站直了一点:“我还剩多少分?” 这回换泰逢很冷漠:“五分。” “就五分了?” 泰逢:“被扣了多少回分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应峤皱了一下眉,道:“那就老规矩,我叫财务给你打钱。” 泰逢气这才顺了一点,勉勉强强道:“赶紧把罚款交过来,我好给网监部加奖金。” 应峤嗤了一声,示意知道了。 马上有大笔罚款进账,泰逢心气顺了一点,一颗八卦的心又开始活络起来:“听说这次是为了你养的那个小妖怪?这么火急火燎的。才养了多久啊?感情就这么深了?” 他觉得应峤根本没有心,一个没有心的老狗币怎么能干出这种老母鸡护崽的事呢? 这不是违背常理么? 应峤没有做声,但也没挂电话。 泰逢兴致勃勃地等八卦。 结果就听应峤这个狗币说:“感情深不深要看对谁,如果换成你,那就浅了。” 泰逢:…… 他刚张开嘴,听筒里就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仿佛应峤在无声地嘲讽他。 泰逢怒摔电话,心说下次分扣光了老子不给你开后门信不信? 应峤挂了电话,没有立刻进屋。 他背靠着墙壁,一张脸上表情变来变去,脑子里则全是小妖怪在晃。 那张讨喜的脸多晃一次,应峤气息就乱上一分。 龙族是重欲的种族,应龙一族也不例外。但应峤向来骄傲自负,眼里除了自己谁都瞧不上。上古时候,有敢跟他求欢的妖,有一个是一个,全都被揍得躲着他走。 以至于几千年过去,他还是个处龙。 庚辰曾经还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障碍,不然好好一个龙,怎么就一点那方面的欲望都没有呢。 应峤当时对庚辰的傻逼猜测回以冷笑。 他只是瞧不上而已。 这世上估计还没有他能瞧得上的。 结果今天就被小妖怪轻易引动了念头。 应峤竭力让紊乱的呼吸平静下来,压下了脑子晃动的画面,眼睛有点红,脑子也有点懵。 似乎从三水村开始,就全都乱套了。他竟然对着小妖怪动了念头。 应峤努力回忆着,小妖怪才多大? 想来想去发现记不清了,总之不会很大,比他肯定小很多,还是个小崽子。 自己的年纪都可以当小妖怪祖宗了。 应峤难得谴责了一下自己,怎么能对自家的崽动这种念头呢?这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家长该做的事情。 他心里默念着这句话,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回了屋里。 姜婪还在睡觉,狻猊和椒图没有平板玩游戏了,就在客厅看电视。声音开得很小,怕吵到姜婪睡觉。 应峤去洗了一把脸,快速看了一眼虚掩的房门,心浮气躁地去了阳台。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打,忽快忽慢的频率就跟他现在的心情一样。应峤竭力想要抛开脑子里的念头,把一切扳回正轨。 但有时候越是不去想,脑子就越要去想。 敲击的手指顿了一顿,应峤脸上阴郁的快要下雨,他点开微信,手指在聊天列表划了划,最后落在了跟骄的对话框上面。 都是养过崽的,骄应该比较有经验。 他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发了条消息过去:[你喜欢你弟弟吗?] 骄回了一个问号:[当然喜欢。] 应峤又问:[那你会喜欢弟弟抱你吗?] 骄无语:[我和虫共用一个身体。] 也对,虽然都养崽,但他们的情况还是有些不一样。应峤又换了个问法。 [我有个朋友,他前阵时间养了个小崽子。小崽子又乖又懂事,很合他眼缘,他一直当弟弟养的。但最近发生了一点事情,我朋友的心态好像出现了一点变化,小崽子抱他的时候,他会心浮气躁……总之就是感情没那么纯粹了。] 骄说:[你说的朋友就是你自己吧?] 应峤:??? [不是。] 又回:[我怎么会有这么禽兽的想法?我是帮我朋友问问,看看怎么劝他。] 骄心说每个说给朋友问问的其实都是给自己问。但是应峤都不承认,他只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这有什么好劝的?这不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吗?] 应峤心里微动:[你不觉得太禽兽了吗?我朋友跟我差不多大,年纪大概能给小崽子当祖宗了。] [骄:你介意年龄差?] 应峤认真想了想,倒也不是介意年龄差,就是一时有点接受不了角色的转变。不能细想,越想越觉得自己就是故事里讲的哄骗幼崽的怪叔叔。 [应峤:也不是,就是觉得这样像哄骗幼崽。]有点负罪感。 骄心道看不出来应龙道德底线还挺高:[姜婪都上班了,能独立生活了,也不能算是幼崽了吧?] 应峤手机差点没拿稳,他板着脸,一个字一个字地打:[是我朋友,跟姜婪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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