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临风!”姜婪立刻转过身来,积极地给他提词。 “玉树临风,高大威猛,无人能比,我超……” 念到最后一句,应峤又卡住了,一个“喜欢”卡在喉头,像酸梅子堵在心口,又酸又涩。 他反反复复地想,这绝对不是打一架能解决的事情了,他要让饕餮以后看见他都绕道走。 “超喜欢饕餮的!”姜婪目光灼灼地盯他。 应峤平复了一下心情,终于克服了心理障碍继续:“我超喜欢饕餮的。” 说完后,整个龙的灵魂都仿佛被抽空。 他竟然亲口说喜欢饕餮。 他不干净了。 姜婪一副喜滋滋的样子,弯着好看的眼睛凑上去响亮地亲了他一下:“我也超喜欢你的。” 小男朋友的亲吻总算缓解了一点沉重的打击,应峤勉勉强强地没有那么愤愤不平了。 他将姜婪抱住,见他还在说话,连忙捏住他的嘴:“不早了,睡觉。” 姜婪被迫嘟起小鸭嘴,只能“嗯”了一声,便喜滋滋地抱着尾巴睡了。 *** 第二天是周六,不用上班。姜婪便和应峤商议,去医院将李阿婆的尸体领出来,送去火化后入葬。 虽然江迟没有说,但姜婪知道他心里一定惦记着这事,还是早早办妥了为好。 于是吃了早饭后,联系好殡仪馆的车,一家人包括狻猊椒图都一起去了医院。 医院负责人收到消息后,竟然亲自过来,陪他们去太平间领李阿婆的尸体。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也一起过去,等姜婪签完字后,他们熟练的将尸体送上殡仪车。 江迟从始至终没有哭也没有说话,他一直沉默着,只是在家里染上的一点鲜活劲儿,此时又变得暗淡下来。 姜婪轻轻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想说点什么安慰他,又觉得言语太过无力。 江迟并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 正因为他什么都明白,所以不必多说。 他不是不懂,只是心里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只有时间能慢慢淡化这些伤口。 边上的椒图上前牵起他的手,兄长一般揉了揉他的头,小声道:“别怕,还有我们。” 江迟抿着唇,缓缓点了点头。 一行人正要上车出发去殡仪馆,斜刺里忽然冲出来个女人拉住了姜婪。 “你站住!” 姜婪扭头一看,眉头就挑了起来,他将胳膊抽出来,拦住了皱眉欲上前的应峤。 “是你?” 姚母神情愤恨:“是不是你做的?是你动的手对不对?” 姚顺因为骨折,一直在医院住院。结果昨天晚上他忽然疯了一样要闹自杀。 有两次还伤到了帮忙的医护。 医院不得不采取了强制措施将人绑了起来,姚母心惊胆战地在病房外守了一整晚。本来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今天一早上,姚顺忽然好了! 他不疯不闹,说话条理清晰。甚至都不记得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发现自己被绑着之后,一个劲儿地让姚母把他放开。 姚母欣喜若狂,马上叫了医生过来查看情况。结果医生检查后根本不同意把人放开,说鉴于昨晚的情况,要做完检查再观察两天再把人松绑,以免再出现意外状况。 但恢复了意识的姚顺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被绑着,在得知自己被认定成精神病后,更是不停挣扎叫骂,因为他的反应,医院反而更不敢将他放开。 姚母在外面听着儿子的哀求,一边是心疼,一边却又想起了姜婪之前信誓旦旦说要让他们做不了精神鉴定的话。 她越想越怀疑是姜婪做了手脚,又正好听见有医护提到李喜芳的家属过来了,就连忙找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龙龙:饕餮必须死:) 婪崽:?
第99章 姜婪眉头微动, 昨天晚上他对付酸与去了,一时间还真没时间和精力顾得上姚家人。 没想到他还没找上门去,姚母却先找了上来。 “姚顺的疯病好了?”姜婪故作不解道:“这不是好事?怎么你好像一点不高兴。如果真是我做的,你该感谢我吧?” 其实姚顺神智清醒过来的缘由稍微一想便知道了, 昨晚上酸与被他扎瞎了两只眼睛, 又没了翅膀和腿,相应的控制力和影响必定会下降。姚顺估计一直被他操纵了心神, 所以才疯疯癫癫。 现在酸与无力再掌控他, 可不就得清醒么? 姚母被他反问的哑口无言, 支吾半晌后道:“你就是想让我儿子去坐牢, 你才不会安好心。” 姜婪脸色沉下来:“犯了法坐牢不是正常?还是你觉得为了不坐牢, 让姚顺一直疯着也挺好?”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姚母:“你如果想的话, 我倒是可以帮帮你。” 姚母吓了一跳,下意识退后一步:“你敢!这是犯法的!你信不信我让警察来抓你?” “你还是先操心操心姚顺的鉴定证明吧, 我们这边可不会接受调解。”姜婪无意与她纠缠, 冷冷看他一眼, 警告道:“你要是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下次尽管来找我, 我不介意帮姚顺把精神病给坐实了。” 姚母还想再说几句, 但对上他隐含威胁的目光,再看看旁边明显不好惹的应峤,犹豫了一下, 到底退了回去。 几人不再理会姚母,上车之后往殡仪馆赶去。 李阿婆的尸体被送进殡仪馆中整理仪容, 姜婪给钱爽快大方,化妆师很仔细地将李阿婆的遗容整理好,又换上新衣服, 才让江迟进去见她最后一面。 跟逝者告别之后,他们站在外面,目送尸体被推入了火化间。 所有签字的流程都是姜婪代签,在接待室等了大约两个小时之后,工作人员捧出一个小小的骨灰坛给他们。 人死如灯灭,这小小一个骨灰坛,是死者在世上走过一遭的证明,亦是活着的人唯一的念想。 江迟接过骨灰坛,小心抱在怀里。 应峤开车带他们去了城外公墓——公墓是殡仪馆一并给联系好的。 李喜芳本就是街边的流浪人员,靠捡垃圾维持生活,她没有亲人,也没有好友,唯有抚养长大的江迟与她相依为命。因此这场葬礼也格外的简单。没有太多花里花哨的东西,只有一张黑白遗像,一个瓷白骨灰坛,以及一束白色菊花。 江迟跪在墓碑前,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头。 再起来时,他眼眶有些发红,声音却很平静:“奶奶,不用挂念我,安心走吧。” 黑白遗像上的老人眼神沉静,默然望着他。 姜婪几人朝墓碑鞠躬,祭奠完毕之后,才离开了墓园。 回去的路上,江迟和椒图坐在后座,狻猊在坐他们俩中间,坐姿歪歪扭扭,一会在这个身上靠靠,一会儿在那个身上躺躺。 江迟微垂着头,垂下的发丝在脸上投映出小片阴影,叫人看不分明表情。 狻猊还以为他哭鼻子了,连忙扭着头去看他,尾巴有点不知所措地一摆一摆:“你别哭啊。” 椒图闻言也关切地转过头看他。 “我没哭。”江迟抬起头,眼眶虽然还残留着浅浅的红,却并没有流眼泪。 他尝试着扯动嘴角,露出个明显生涩的笑容。 这是他第一次笑。 大约是太少做出这样的表情,这笑容转瞬即逝,江迟很快又恢复了平日里习惯性的面无表情,只是浓密的眼睫朝下垂着,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良久,姜婪听见他说:“奶奶不在了,我们的合同……还作数吗?” 当初姜婪说服他将李阿婆送去医院治疗时便说过,李阿婆的治疗费他出,而江迟则给狻猊椒图当玩伴,兼承包家里的家务。 但实际上,这些日子住在姜婪家,除了陪玩,江迟并没有太多机会做家务。 刚开始是他不懂,没想过怎么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以为签了合同就算数。但在姜婪家住了一个星期,他接触到了许多从前无法接触的东西,他像一块海绵,源源不断地吸收着外面的讯息。吸收的越多,他就越明白,当时姜婪说的话多半是哄他的。 之前奶奶要住院治病,他还能厚着脸皮假装不知道。 但现在奶奶已经走了,后事也有了妥善安排。江迟才终于问出了一直藏在心里的话。 还没说出口时他紧张万分,但真正说出来后,他便平静了。 他都打算好了,如果合同不算数了,他就回以前的小棚子去。 江迟下意识摩挲着藏在腰间的小布袋,那里面是放着的是他给奶奶治病攒的两百多块钱,之前没有用上,省着点用,应该也够支撑一阵子了。到时候再想办法找点事情做,把这段时间花的钱还给姜婪。 只是一想到要离开,内心深处便泛起丝丝缕缕的不舍。 不是舍不得这些天的好吃好穿,是舍不得那种暖洋洋的温暖感觉。这是他从前很少得到的,于是便万分眷恋。 他没抱太多期望地垂头等着姜婪的答案。 姜婪也果然说:“不作数了。” 他眼睫一颤,有种果然如此的释然。规矩搁在膝盖上的手指下意识蜷了蜷,江迟艰涩地说:“医药费我会——” “我打算跟局里正式收养你,你愿意吗?” 姜婪和他同时开口,江迟没说完的话便一顿,诧异地抬头看他。 “不愿意也来不及了。”姜婪又笑眯眯补充了一句。 江迟缓缓抿起唇,黑漆漆的眼睛里亮起一簇一簇的光,他小声地“嗯”了一声。 心里无数雀跃欢喜炸开。 只是没等他安静高兴两分钟,狻猊已经窜上了他的肩膀,他立起身体,像模像样地在他头顶拍了拍,肃容道:“我们家又多了一口人,以后要改口叫哥哥,知道吗?” 江迟看着他胖嘟嘟、圆鼓鼓、毛茸茸的脸,“哥哥”两个字怎么都喊不出口。 狻猊虎视眈眈地瞪着他。 江迟憋红了脸,才喊出来一声。 狻猊扬眉吐气,扭头对椒图说:“江迟以后就是老十了!” 椒图点头,温声细气地说:“要告诉大哥和四哥这个好消息。” 龙宫添人可是大喜事! 狻猊一拍爪子,嘿嘿奸笑两声:“又有理由让四哥打钱了。” 应峤:? 他扭头看姜婪:“你们家这么多兄弟?九个?” 他微微拧着眉,更了一下自己对狮族的认知。虽然知道狮族能生,但是九个兄弟也过于多了点。 一想到将来见家长,姜婪的八个兄弟团团将他围着你问一句我问一句的场面,他就觉得要窒息了。 easy模式忽然就切成了hard模式。 还不带打招呼的。 这种小儿科问题姜婪已经完全不会心虚了,他眼也不眨地随口编:“都是堂兄弟,我父亲的兄弟多。而且也不全是狮族的,还有跟别族通婚的。”
209 首页 上一页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