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定。 毕竟她哥不看脸,她哥就需要一个不要脸的人死皮赖脸地缠着他,她经常缠着她哥,可太清楚她哥吃哪一套了。 而且还要男的。 唉…… 真的很难。 “那说好了。”朱小爱说,“我之前拿了几盒给我哥和何寒,他们不爱吃就算了,何寒还老是悄悄把我给的黑巧塞在我哥兜里。” 季初燕笑容一凝,呆了片刻才说:“邓明姜兜里的黑巧不是你放的吗?” “我往他兜里放黑巧干什么?”朱小爱疑惑地歪了歪头,“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我都是一盒一盒地给。” 说完又说,“他兜里那些黑巧都是何寒塞的,明知道我哥不吃还塞,真浪费。” 季初燕愣道:“你哥吃的。” “啊?” “你哥吃的。”他说,“我看到了,吃了两块。” 朱小爱一脸神奇:“我哥不喜欢吃甜食,但他兜里经常装一些陈皮糖,装了又不吃,何寒就把黑巧塞给他,陈皮糖全拿走自己吃了,我以为我哥不吃呢,原来是要何寒塞给他才吃,真的是……” 听着是抱怨的话,但朱小爱的语气里隐隐夹着一丝兴奋。 季初燕却犹如被人打了一棍子,全身麻木。 何寒…… 就是那个咖啡厅的老板。 之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听完朱小爱的话,吃饭时注意到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他逐渐意识到了什么。 另一头,邓明姜选好资料书在收银台等着,等了小半个小时,朱小爱也拿着一本资料书出来了。 季初燕跟在朱小爱后面,像丢了魂一样。 邓明姜一起结了账。 朱小爱家就在附近,十几分钟的脚程,向两人告别时,她对邓明姜强调道:“下周三,三天两夜,记住哦!” 邓明姜点头:“去吧。” 朱小爱目光一转,转到了季初燕身上,她表情一喜,张口就问:“小季你去不去c市……” “朱小爱。”邓明姜声音一沉。 朱小爱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她皱着眉头做了个给嘴巴上拉链的手势,对季初燕挥了挥手,转身溜了。 邓明姜手里提着装了资料书的塑料袋,单手插兜,看向季初燕:“坐公交、打车、走路,选哪个?” 季初燕知道邓明姜这是有话跟自己说。 “走路。” 他刚刚用手机搜了下,从这里到酒店走路要四公里,得走上一个小时,他们可以慢慢地走。
第97章 集团小少爷x工地工人 酒店的方向是往郊区走了, 路上行人不多,只有车辆时不时地从旁边的马路上穿过。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季初燕以为他们会说点什么,结果走了大半的路, 邓明姜都没开口, 他也没找到开口的机会。 直到脚下的路变得宽阔,他赶紧走到邓明姜身旁, 和邓明姜并排而行。 “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季初燕说完, 飞快地抬头看了眼邓明姜的侧脸。 邓明姜反应不大, 眼睛看着前方:“你说。” “其实我和江瑞的婚约已经解除了。”季初燕说, “江瑞和他父母到我家是为了商量解除婚约的事,不是文四顺说的那样。” 邓明姜嗯了一声, 还是没什么反应, 好像并不关心这件事的发展。 季初燕踢开脚下的石子, 继续跟上邓明姜的步伐。 话题就此打住。 直到两人在酒店楼下停下,邓明姜终于想起来似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突然想通了?” 埋着头的季初燕闻言一愣, 用了好几秒的时间才反应过来,他顿时一喜,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起。 “我早就对他没感觉了, 之前为了面子,才想将就一下。”季初燕说到这个, 还是有几分的不自在,谁都不想当着在意的人的面承认自己的不堪, 季初燕也一样。 邓明姜双手插兜,安静地看着他。 “我和他订婚的时候请了几桌人,确定婚礼日期后也通知了很多人, 大家都知道我和江瑞要结婚的事,如果我们取消婚约了, 肯定很多人会问原因,不想让别人同情我,也不想让两个姐姐知道我选择的人有多么糟糕。”季初燕垂着视线说。 最重要的是后面一个原因。 他的两个姐姐眼光很好,选择的丈夫不说多么有钱有势,但都工作勤恳且专一顾家,两个姐姐经常在他面前提起,他心里羡慕却要装作不那么在乎的样子。 姐弟三人都知道自己的父母是怎样的父母,两个姐姐早就放弃了对大家庭的幻想,她们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小家庭。 季初燕也想效仿,可他失败了,他不敢让两个姐姐知道自己的失败,两个姐姐肯定会像小时候一样,嘲笑他自不量力、嘲笑他东施效颦。 每次想起江瑞劈腿,他痛苦的根源不是江瑞,而是想象中两个姐姐的嘲笑。 “你看啊,他又在学我们。” “学又学不会,一点都不像我们的弟弟。” “把他的纸全部拿了,不让他画。” 于是他的铅笔和画纸都被拿走,他在客厅里,隔着一面玻璃门,她们在外面的小桌上摆好纸笔。 他就哭,一边哭一边拍玻璃窗,喊着他也要画。 然后管家来了,打开玻璃门,责备了两个姐姐几句。 两个姐姐把铅笔和画纸还给他,他也趴到小桌上开始画,可两个姐姐不画了,管家带了蛋糕回来,她们把笔纸一扔,欢欢喜喜地去吃蛋糕。 季初燕画也画不明白,不知道自己在画什么,他只记得自己一边画一边哭,眼泪落在纸上,把纸打湿得都不能用了。 他以为两个姐姐又要笑他,可结果令他意外,两个姐姐比他还要生气,大姐当场被江瑞那番不要脸的话气哭了,给了江瑞一巴掌。 江瑞离开时,两边脸颊都有红掌印。 另一边是二姐打的。 季初燕小时候跟着外婆,长大后和爸妈姐姐们团聚,爸妈的溺爱和姐姐们的孤立是两个极端,他在中间始终找不到一个平衡点。 所以他老是说错话、信错人、反应不及或者反应过度,揪着伤害自己的人的同时又在伤害不该伤害的人。 他想下次做得更好,却每次都在重蹈覆辙。 头上有重量落下,他抬头看去,和邓明姜四目相对。 邓明姜如以前那般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做得很好。”邓明姜说,“你的选择是对的。” 熟悉的触感让季初燕眼睛发酸,他眨了眨眼,小声地说:“邓明姜,我实话告诉你,我不是来实习的,我是来找你的。” 邓明姜收回手,嗯了一声:“我知道。” “我不知道现在说这些话合不合适,但我怕现在不说的话,以后就没机会了。”季初燕顿了顿,见对方没有表现出拒绝的意思,才接着说,“邓明姜,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邓明姜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季初燕嘴巴微张,却感觉喉咙里卡了什么一样,说不出后面的话。 还是邓明姜先开了口:“我们不合适。” 季初燕已经料到这个答案,可酸意爬上鼻头,他的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我……”他说,“我可以等。” 邓明姜说:“你没必要等。” 季初燕一下子说不出话了。 “寒假不长,回去好好休息,别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你能做的事还有很多。”邓明姜说。 邓明姜的语气不重,甚至和以前一样平和,仿佛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只是很久不见的普通朋友。 也是这样的语气,跟刀子似的扎在季初燕在心口上。 他拼命忍着才不让眼泪落下来。 他宁愿邓明姜责怪他、说他、骂他,也不要这么若无其事地对待他,好像邓明姜早就释怀了过去的种种,连他这个人一并释怀了。 一辆车开来,司机打了两下喇叭。 邓明姜把呆呆愣愣的季初燕扯到路边,他轻推了下季初燕的背:“上去吧。” 季初燕眼睛通红,半天不动。 邓明姜陪着他站了一会儿,说道:“那我走了。” 他说完就走,毫不犹豫,连头也不回一下。 - 朱小爱在缘河闷了半年,好不容易出去一次,提前几天就在准备了,她拉着邓明姜去了超市。 买东西的时候,又碰到了季初燕。 准确来说,是朱小爱喊季初燕出来的。 “他找了我好多次,想去得很,我实在没有办法。”朱小爱悄悄对邓明姜说。 邓明姜的脸色看不出喜怒哀乐,但朱小爱能感受到他的不悦:“我不是让你拒绝他了吗?” “我拒绝了啊,我也拒绝了好多次,可拒绝不了嘛……”朱小爱花季的脸上出现了更年期的愁容,她长叹口气。 她发现季初燕真的很能磨人,耐心一等一的好,别说她了,估计她哥都经不住季初燕的磨。 季初燕很晚才来,他们都把超市逛到一半了,他才气喘吁吁地追上他们的脚步。 季初燕穿得很厚,黑色的羽绒服把他裹得跟粽子似的,下面一条黑裤子和一双雪地靴,手上也戴了手套,但没戴帽子,黑发有些湿润。 朱小爱问:“外面下雪了吗?” 季初燕摸了摸头发,点头说道:“飘了小雪。” “嗐,能不能不要在我出行前下雪啊,这种时候我只想窝在被子里。”朱小爱嘀嘀咕咕地抱怨。 三人继续往前走。 朱小爱在前面挑选东西,邓明姜在后面推着购物车,季初燕恍恍惚惚地走在购物车旁边。 朱小爱放了一袋饼干进购物车,转头对季初燕说:“路上要开四五个小时的车,你想吃什么就拿,不然路上要饿肚子。” 季初燕半天回神,扯着嘴角对她笑了笑:“好。” “你怎么了?”朱小爱仔细看他,“你脸色好差啊,生病了?” 季初燕连忙摇头:“昨天没睡好。” “熬夜了?” 季初燕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那等会儿回去补个觉吧。” “好。” 朱小爱看了眼邓明姜,只见邓明姜偏头看着货架上的东西,似乎没有注意他们的对话。 怪怪的。 她心里想着,但没多想。 买的东西分成两大包,邓明姜提着他和朱小爱那包,季初燕提着自己那包。 刚好中午,朱小爱要跟着邓明姜回去吃饭,她以为季初燕也要回酒店补觉,便很随意地问了一句:“我姨妈做了饭,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了吗?” 还以为季初燕会拒绝,谁知季初燕想也没想地说:“好啊,我也好久没见到阿姨了。” 朱小爱:“……” 她都不敢往她哥的方向看了。 三人坐公交车回去,中午人不少,他们都没有找到座位,朱小爱自个儿找了个空位站着,季初燕把超市的塑料口袋挂在手臂上,抱着后门的栏杆,又难受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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