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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吗？” “可以呀，我们在一起了，以后你也要跟着我叫她妈妈的。” “嗯。” 画室如往年一样，去学校宣传一番之后开始准备七月的集训，邵宸也给江厌办理了复学申请，跟着学校加进了艺考生名单。 集训开始后，江厌依旧进了重点班，将近三年的时间没碰这些东西，江厌还真手生了，好在有基础，手感恢复的也快。 再一次坐在画室画画，这场景和当初实在别无二样。 最近邵宸在忙活收购什么游戏公司，听说观望了很久，最近才决定买下控股权，作为公司法定代表人。邵宸忙得一天到晚只有晚上才露面接上江厌回家，到了家做好饭就钻进书房。 刚有机会好好学习的江厌把重心放在了学习上，他倒是觉得如果邵宸实在忙不开，他住宿舍也是一样的，正好还能晚上加加班画画，可邵宸不同意，为了不耽误江厌学习，把家里的另一个客卧找人给改造了江厌专属的小画室。 两人一个在书房，一个在小画室。各自忙碌各自的事情，时不时互相串串门，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或者需要亲亲抱抱安慰的。晚上俩个人就抱着睡觉，江厌会在邵宸枕边给他念叨念叨白天在画室发生了什么，邵宸听的津津有味，哪怕只是江厌的画笔不小心掉到了水桶里，他都乐得像中了彩票或者像听到了什么旷世罕见的大新闻。偶尔邵宸会在书房熬个夜，哄江厌睡着之后会悄悄钻进书房，江厌醒来若是找不到人，就拉一拉床头的呼叫铃，邵宸必定在一分钟之内赶回卧室。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江厌觉得十分舒适。 相当于复读的江厌这次决定参加校考，给自己定的目标是中央美院。 中央美院作为唯一一所教育部直属的高等美术学院，可以说在美术相关领域是天花板一样的存在。在许多美术生心中，中央美术学院就像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在普通考生心中的地位一样，可以说很多美术生都已考入央美为梦想。 不承认联考成绩的央美只要过了联考分数线，便可以参加该校的校考，目标专业以要求考生文化课相对成绩为75分，然后按专业排名录取。对于江厌来说，联考和文化课已然不是难关，重点在于突破校考。 画室的课程安排是联考后进行校考培训，所以目前画室里的常规专业课对于进度太快的江厌来说不太适合了。但画技融会贯通，江厌逐渐改变画风，联考风向美院风转变。 各科老师也会特别留意江厌及时指导，相当于加课的江厌压力不小，每每回到家后在小画室一呆就是三四个小时，平日得邵宸哄着睡觉的，现在累得倒床就睡。 小休两人在家，江厌画完一幅彩色人头后，伸了个懒腰，捶捶肩膀起身去书房找邵宸。 推开门人还没看见，邵宸带着怒气的话就传到江厌的耳朵里：“股东的权益你不维护吗？信誉不要了？诚信做不到你怎么当商人？” 邵宸眉头紧皱，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拿着支钢笔在桌子上不耐烦的敲打：“唯一解决办法就是破产这句话你让我说几遍！” 江厌被吓了一跳。 从未见过这般的邵宸，江厌有点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偷偷走掉。 邵宸带着怒气的余光瞟到江厌，顿了顿，低头对那头道：“你好好想想吧，晚上再说。” 生怕打扰到邵宸的江厌打算悄悄溜走，刚要转身被邵宸叫住了。 “宝贝画完画了？” 江厌抬头看他，邵宸脸上的不悦一扫而净。 “画完了。”江厌走过去。 “快来抱抱，别太累了。” 被邵宸抱住时，江厌明显感觉到他重重呼出口气，江厌和他稍稍分开了些距离，仔细的看着邵宸的脸。最近江厌连轴转了半个月，自顾不暇，这才注意到他脸上有点憔悴。 邵宸被他盯得有些心虚：“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江厌抚上邵宸的脸，直视他。 “没，小事儿。”邵宸握着江厌的手，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就是公司里的项目出了问题，解决好就行了。” 眼前这浑身不自然的邵宸，让江厌着实担心：“那怎么说破产什么的？” “我吓唬他们呢。” “真的吗？”江厌想起每次邵宸吓唬他都是压小声音语气极其认真，将信将疑问，“你吓唬人吼那么大声啊？” “嗯，吓唬他们肯定跟吓唬你不一样。” 江厌觉得邵宸有事瞒着他，但邵宸不说，可哪怕邵宸说了，公司那些事他一点儿都不懂，也帮不上什么忙。 眼见着邵宸越来越憔悴，自己又无能为力，心情就沉重起来。 “刚才吼他们是不是吓到你了？”见江厌情绪不对，邵宸紧忙开始哄。 江厌摇摇头，心里难受起来。 最近注意力都放在学习上，邵宸就在他身边出了问题他都没有察觉，这样的邵宸还每天给他做着饭，没有将一丝一毫工作上的情绪带到江厌面前，哪怕刚发完火还要哄着他。 愧疚感，自责感，无能为力感加上最近的压力一时间都涌了上来。 “是不是被吓到了？” 邵宸轻声询问他，这一问不要紧，憋着情绪的江厌的就有些绷不住，眼泪就开始打转。 “怎么了？”邵宸揽着江厌让他坐在腿上，“嗯？怎么了？” 不想在这个时候给邵宸添麻烦的江厌憋着眼泪：“没什么，就是觉得我帮不到你。” 邵宸心都碎了，紧忙把他往怀里揽了揽：“你想帮我什么呀？我这也没什么好帮的呀？” 江厌摇摇头：“你肯定是出什么事儿了，但是你不告诉我，因为告诉我也没有用。” 第96章 破产 “瞎操心了是不是？”邵宸从桌子上抽了两张纸给他擦眼泪，“我这能出什么事儿，都好好的呢。” “那破产是怎么回事儿？” “我有一个朋友，他的公司出现了财务问题，公司运营不下去了，又欠了很多钱，破产是唯一能维护股东权益的办法。” 江厌睫毛上挂着眼泪看着他，看起来像是这么一回事儿。 “小哭包，有没有发现越来越爱哭了。”邵宸轻轻捏了捏他的脸。 “嗯。” “知道是怎么回事吗？”邵宸问他。 江厌皱眉：“越来越矫情了。” 邵宸被逗笑：“是你压力太大了。之前备考的时候也是，本身学业压力就很大，你的共情能力又强一些，在意的人一有点儿不对劲你就受影响，太爱操心了知不知道？” “可是看着你不对劲我怎么可能不多想，什么都帮不上，我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邵宸钳着江厌的肩膀，让他站在自己面前：“听好了，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需要留在我身边，让我找到我的价值。你的存在就是意义。” “我的存在……” 像有蝴蝶从脑子里飞出来，是被救赎一样的感觉。 邵宸笑着不介意往桌上一扫，脸色微微变了一些：“你要是实在想帮我，去把晚饭做了吧。” “嗯……也行。” “嗯，去吧，冰箱里什么都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江厌转身往门外走，想了想：“邵宸，要不……” “啊？” 这一回头看着邵宸正慌张藏一张纸。 “什么啊？”江厌又返了回来。 “没什么。”邵宸起身招呼他，想带他出去。 江厌看了他一眼，推开他，执拗的掀开文件夹，一张纸让他眼前一黑。 律师函。 白纸黑字，第一行赫然写着邵宸先生！ “律师……”江厌看着那单子上写的东西，“这是……要进监狱吗？” 江厌微微颤抖。 “别怕别怕。”邵宸过来抱住他，让他坐在椅子上，“只是律师函而已，已经协商好了。” “真的吗？” “真的。” “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收到律师函？” 邵宸前些日子参加应酬，碰上旧相识，两人寒暄一番，听他提了一嘴最近需要资金解决一些燃眉之急，打算转让手里游戏公司的股权。就算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吧，邵宸回去之后查了这个公司一段时间，除了这公司账目有点不清之外，没什么解决不了的大问题，相比这个公司游戏项目的收益来说，发展还算可观。 加上两人的相识一场，邵宸便从那人手上拿到了控股权，也算委婉的帮人家一把，卖个人情。 邵宸当时是这样想的。 要不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这接手之后，随着越来越深入了解，这公司里背地干的缺德事儿就露了出来。 公司通过第三方交易平台交易游戏皮肤、装备，洗黑钱，跟绿林扯上利益往来关系，有绿林擦屁股，面上光亮极了。 一个出借人出头，倒霉催的邵宸作为新法人代表收到了律师函，出借人持有该公司的收益异常的财务报表，并持有股份转让合同，合理怀疑该公司有抽钱嫌疑且无力偿还借款。 这么折腾了一番邵宸打算偿还一部分债务，一查公司账户，好家伙，空了！ 所谓的旧相识把公司的钱转到个人账户，把烫手山芋扔给邵宸，他卷钱跑了！ “这可怎么办啊？”江厌皱着眉毛，“他跑哪去了？” “国外。” 邵宸点了根烟，他极少在家里抽烟的，至少江厌从来没有见过。 “其实简单有两个解决办法。”邵宸呼出一口轻烟，“公司欠着外债，但是之前有一大笔钱出借给绿林了，还款期限早就到了，只是那边一直没还。” “让他们还钱就能把欠的外债还上了。”江厌听明白了。 “嗯，是这样。”邵宸又吸了一口烟。 “那让他们还了不就好了。” “你知道绿林是什么吗？” “不知道，我以为是另一个公司。” “在国内叫绿林，在国外叫□□。” “□□……？” “嗯，犯罪团伙组织。这一群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向他们讨债实在有顾虑。” 江厌看出邵宸眼里的惆怅和担心：“另一个办法呢？” “破产。”见江厌沉默，邵宸解释到，“破产是好事，及时止损，能维护股东权益和我的信誉。” “那就破产吧。” 邵宸笑了笑：“宝贝，哪是一句话就能破产的。宣告破产前要进行破产清算，公司现有资金补不上外债和欠款，我的个人资金都投在我其他公司和项目里，手上能拿出的现金有限，无法清偿债务，导致无法破产清算，这后果是法律将不再保护我的个人财产，并强制用我的私人财产，车，房及所持有的其他公司来偿还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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