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里的水竟然还是温热的,他仰头喝了大半杯,干涩的嗓子这才得到了缓解。 裴川不在,卧室已经被收拾干净了,整整齐齐的,完全看不出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低头一看,他自己也被收拾干净了,浑身干净清爽,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衫,明显不是他的尺码。 是裴川的……裴川给他换上了自己的衬衫。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儿,林岁辞的脸颊开始发烫。 恰好这时候房门被打开了,穿着一身休闲居家服的裴川从外面走进来,他长腿阔步来到了床边。 “醒了?感觉怎么样?” 一看到裴川,林岁辞就更加不好意思了,昨晚的画面一幕幕地浮现在脑海里,他尴尬地抓紧了被子,支吾着没有说出话来。 裴川的嘴角隐隐往上扬了扬,他的小对象这是又害羞了。 他坐在床边,意味不明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青年看,身上松垮地穿着他的衬衫,许是昨晚哭得久了,此时眼睛还有些红肿,白皙的脖颈和若隐若现的锁骨上还有他留下的痕迹。 裴川的眼神暗了暗,开口道:“还疼吗?昨晚给你上过药了。” “什么?”林岁辞刚问出口,就意识到了对方说的是什么,瞬间涨红了脸。 “需要再上药吗?”裴川继续问,依旧是那种平静淡然的语气。 林岁辞急忙摇头,满脸都写着拒绝,“不用!一点儿也不疼!” 裴川看着他,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目光和语气都带着温柔和关切:“真不疼?” 林岁辞想否认,但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抱着被子,目光埋怨又委屈的看向眼前的男人,眼睛还红着,嘟囔道:“疼,浑身上下都疼,都怪你。” 青年的嗓音有点哑,绵绵软软的,带着点儿鼻音,听起来像是埋怨,又带着几分嗔怪和撒娇。 再配上那张干净俊秀的脸,看得人心尖儿都要融化了。 裴川很清楚自己都干了什么,有些自责,“抱歉,昨晚我有点失控。” 毕竟是头一回,没忍住。 但他最后到底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否则林岁辞今天就起不来了。 林岁辞不知道裴川心里在想什么,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你知道就好。” 何止是失控,就跟吃了兴奋剂似的,怎么也停不下来,连求饶都没用,反而还变本加厉。 经历了昨晚,林岁辞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同时又刷新了对裴川的认知。 这人的精力也太过于旺盛了些,他昨晚最后都累晕过去了,现在就跟个废人似的。 而裴川呢,精神看起来更好了,那叫一个容光焕发,完全看不出一丝疲累,说不定还能原地做二百个俯卧撑。 人和人真的不能比。 “生气了?”裴川凑过去,低头亲了亲林岁辞的嘴角,轻声哄道:“抱歉,下次不会了。” 林岁辞偏头往旁边躲了躲,对于裴川的话他是半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他开始翻旧账,小声嘟囔:“你以前还说,这样做的都是禽兽。” 裴川:“……” “好,我是禽兽。”裴爷没皮没脸地凑过去,又把林岁辞摁在怀里,低头附在他耳边,轻轻啄了啄泛红的耳垂,沉声说了句:“林岁辞,以后有你受的。” 温热的气息拂在林岁辞耳际,他耳尖发烫,抬手抵着裴川的胸膛往外推了推,“你流氓!” 这人像是一夜之间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似的,不,也许裴川骨子里就是个流氓,他被对方端正冷淡的外表给骗了。 可惜林岁辞手上并没用多少力气,这一推就跟撒娇似的。 裴川擒住了他的手,随后掀开被子,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 林岁辞白色的衬衫衣摆凌乱,两条白皙修长的腿暴露在空气中,像是不好意思,此时脚趾都微微蜷缩在了一起。 他着急地要扯回被子,下一秒忽然身体悬空,直接被裴川给抱了起来。 是那种抱小孩儿的姿势。 林岁辞惊呼一声,下意识抬手抱住了裴川的脖子,“你干什么?” 裴川轻轻松松抵抱着人往浴室里走去,边走边回答:“去洗漱,然后吃早餐。” 确切地说,是午餐。 林岁辞:“我自己能走。”毕竟这么大人了,被这样抱着也是挺不好意思的。 裴川看侧目看他一眼,“不是说哪儿都疼?” 林岁辞将脑袋趴在裴川的肩膀上,不说话了。 他这回是真的过上了废人一般的生活。 刚洗漱完从浴室里出来,被遗忘了一晚上的手机又响了。 这回林岁辞终于有空接通了电话,还是江景延打来的。 “岁辞,昨晚我打你电话怎么没接,是睡着了吗?” 林岁辞揉着酸痛的腰,有些心虚地咳了一声,含糊道:“嗯,睡着了。” 就在这时候,裴川凑了过来,直接将林岁辞搂在了怀里,掌心放在他的腰侧,替他轻轻揉着腰。 林岁辞一时间分了神,连电话那边的江景延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抱歉,你刚才说什么?” 江景延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话,语气担忧:“岁辞,你身体是不是又不舒服,声音听起来有点儿不对。” 腰上有点痒,还有点舒服,林岁辞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没,我只是刚起床,喉咙有点干。” “那待会儿要多喝点温水。”江景延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儿,“我打电话给你,只是想问问你在裴川那儿过得怎么样,岁辞,你别嫌我烦。” 他的语气里甚至有点儿小心翼翼。 林岁辞听了这话,微微一怔,“不会。” 这种被亲人关心在乎的感觉,其实很好,他以前很少体会过。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对方正微垂着眼眸,线条优越冷峻的侧脸此时带着几分认真,正专心地为他揉着腰。 他看着裴川,对电话那边的江景延道:“我在这儿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 江景延:“那就好,但如果裴川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哥哥会帮你出气的。” 他昨天就被欺负了一晚上,林岁辞暗自腹诽,面上却应着:“嗯,我知道。” 江景延:“那我先不打扰你了,记得待会儿喝点温水。” 林岁辞嗯了一声,顿了顿,又开口补充道:“哥,再见。”?
第96章 江乐被赶出江家 林岁辞已经挂了电话。 江景延愣神了片刻,脑海中还回荡着那一声“哥”,他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岁辞是真的还愿意认他这个哥哥。 江景延心中百感交集,嘴角忍不住上扬,直到耳边又响起一声“哥”,他才回过神来。 江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旁边,此时正紧张又局促地看着他。 江景延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脸上的笑容已经收敛了。 江乐顿时难过又委屈,小声道:“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别生气了?” 以前江乐就算犯了错,江景延顶多就是教训他两句,他再撒个娇认个错,这事儿就翻篇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 江景延脸色严肃,对于江乐的委屈难过没有丝毫的动容,“江乐,这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事情。” “我……” 就在此时,江父江母从楼上下来了。 江乐看过去,又以同样的神色和语气地喊了一声爸妈。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江父江母的神色,周文倩的脸色是稍显复杂的,江鸿宇没什么表情地开口:“正好你们都在,都过来坐吧,我有话要说。” 四人都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曾经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如今的气氛却跟和睦融洽不沾边。 江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爸,你想说什么?” 江鸿宇也不饶弯子了,直接开门见山道:“江乐,这个家你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听了这话,江乐如遭雷劈,他浑身一震,整个人都愣住了。 “为什么?”他激动地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曾经最疼爱他的父母和哥哥,嗓音颤抖:“林岁辞不是已经没事了吗?你们为什么还要赶我走?!” “我说过,即使岁辞已经平安回来了,也不能抵消你犯下的过错。” 江景延冷声道:“江乐,你曾经都对他做过什么,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小时候那些小打小闹就不说了,前阵子花钱收买绑匪,把林岁辞打得遍体鳞伤,还反过来冤枉林岁辞,现在又害得林岁辞掉进海里,生死不明。 尽管林岁辞现在没事,但伤害已经造成了,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的。 如果对于这些事情,他们都可以不跟江乐计较,还把江乐留在江家,他们就真的不配作为林岁辞的亲人。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会向林岁辞道歉的,你们别赶我走……” 江乐惊慌失措地哭着,他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周文倩,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立刻扑过去抱住了周文倩。 “妈,我知道你是最疼我的,一定舍不得让我走。” 他流着眼泪,带着哭腔的嗓音颤抖:“你快跟爸和哥说说…别赶我走,我只有你们了,你们不能不要我……” 周文倩脸色为难,这件事情是昨晚她和丈夫还有大儿子一起决定的。 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江乐怎么跟她求情,她都不能心软,也没有资格心软。 江乐还在哭着,“妈,我以后会乖乖听话的,真的……” 周文倩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狠心推开了江乐。 江乐的眼泪都瞬间停下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周文倩,这个曾经最疼爱她的妈妈。 他张了张嘴,极为艰难地开口:“妈,连你也不要我了是吗?” 周文倩移开视线,没有去看他,“既然做错了事情,就要承受代价。” 江鸿宇接着开口:“离开江家,我们会给你一笔钱,送你出国。” “江乐,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之前的亲情是真的,对于江乐的疼爱也是真的,如果事情不是到了无法挽回的一步,他们也不会这么狠心跟江乐断绝关系。 在这一刻,江乐终于明白了,无论他怎么挽留,这个家都不会再有他的一席之地。 他用力握紧了拳头,泛红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脸上的表情也变了。 江乐恼羞成怒,气得脸红,“说什么我做错了事情,你们不用找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还不是因为发现了我不是你们的亲生儿子!” 他冷笑了一声:“还说什么就算找回了亲生儿子,也会像以前那样对我的?现在呢?还不是一脚就把我给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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