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抚过眼底的青紫,孟听潮说:“我喜欢你。” “还想听......” 迷迷糊糊的话中带了几分撒娇的味道。 孟听潮脑子清醒,却格外温顺地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江声想听的话。 过了许久,他停了下来,江声已经睡觉了。客房里静谧无声,孟听潮静静地用手指画着江声的线条轮廓。真实的人比他的画生动多了,会哭,会笑,还会撒娇。 时间在流逝,彻夜未眠的他居然也生出了困意。 明明最心爱的人躺在身边,江声却睡得不是特别的好。 他迷迷糊糊地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他在沙漠中行走,日头特别毒辣,喉咙干涸地无比,他奄奄一息地张嘴呼吸,濒死之际,沙漠幻化成了大海,他趴在一块腐朽的木头上,在海面浮浮沉沉,潮水滋润着他的嘴唇,温润着他的灵魂。 他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却感受到了空无,汪洋的大海之中,他越安静,越隐忍,越克制,他心中的潮水就越汹涌。 江声猛然惊醒。 身边没有人,床上也没有人。 房间里也没有人。 眼中充满了惊恐,江声顿时站了起来,光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冲出了卧室。 豪华的酒店套房外有一个客厅,他的听潮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仰头喝着一瓶矿泉水。 江声一言不发,面容上看不清楚情绪。 气质有点渗人,孟听潮往江声的方向看了一眼,拧开另外一瓶水,递过去,“喝水吗?” 瓶子的外壁冒着晶莹的水珠,散发着一股凉气,孟听潮的手腕一下子被拽住,江声将他整个人压在了沙发上。 “做什么?” “你不见了,”江声蔫蔫地说道:“我吓醒了。” 孟听潮不自觉地放松身体,解释道:“你抱得我太紧了,好热,又渴。” “我也好热。” 额头上传来一阵冰凉,孟听潮把冰的矿泉水贴在江声的脸上。 江声舔了舔嘴唇,“好渴。” 孟听潮不动声色地看着江声,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他喝了一口水,含住了江声的嘴唇。 干燥的嘴唇得到湿润,江声想起刚才那个似真似假的梦,单手扣住听潮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答应我,不准离开我。”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孟听潮安静了一会儿,看着江声患得患失的模样,轻声道:“满足你一个愿望。” 闻言,江声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他放开了听潮,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诚恳道:“脱光了,坐在我腿上。” 空气中窜动着不一样的温度,孟听潮笑了一下,主动抱着江声的脖子往下坐,“我错了,江声。” “早上说的话再说一遍,”江声操作着手机,摁下录音的功能,“我想录下来,一直听。” “现在说没情绪,”孟听潮拒绝道:“说不出口。” “不说,我说。”江声一字不落地将早上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问道,“我有说漏吗?” “没有。”孟听潮埋头在江声修长平整的锁骨处啃咬,“你记忆力真好。” “还有呢?” 孟听潮佯装沉思,手无力地往下滑,抵在江声的胸口捏了一下,“想象力也好。” 江声面无表情地托着听潮的屁股,“还有呢?” 孟听潮低哼了一声,笑了起来,手指缠着江声的头发不松开,“体力更好。” 体力好的江声折腾了孟听潮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吃饱喝足的他,拿着分公司经理送来的西装,穿戴整齐地去了嘉程集团。 江声的到来给丹鼎保险负责业务洽谈的销售总监肖冠一些意外。 一行几人并排走进了会议室。 很快,就被嘉程集团的总裁程储气势上压得喘不过气来。 肖冠打开PPT介绍,程储礼貌性地听了十分钟,语气平静道:“我不需要清楚保险单款中的格式条款有多少。” 一旁的嘉程集团财务总监补充道:“我只需要知道保费在我的财务报表中费用的占比。” 肖冠愣了一下。 江声沉默,程储冷漠,谈判桌上的氛围极其严峻。 “费用我们可以之后再谈,”肖冠掩饰性地笑了笑,“嘉程新涉猎的新兴业务,我们愿意提高赔偿限额,给与更多的风险护航。” “保费下降,额度提升,我的诉求。”程储交叠起修长的手指,问道:“你能决定吗?” 肖冠看了江声一眼。 江声平静地点了点头,“权限我有。”他娓娓道来新业务的合作基点,程储一改刚才的冷漠,对着江声提的两个新合作方向询问了可行性。 肖冠趁机给出专业的见解。 一上午谈下来,程储合作的兴趣明显浓了点。 结束之后,江声拒绝了肖冠的邀约,看着他心有余悸的样子,安慰道:“你很专业,很出色。他们能同意,大部分因为我爸爸的面子,与我个人的能力无关。” “你做了很多功课。”肖冠客观地点评道:“很多观点很不错。” “谢谢。”江声看了肖冠一眼,“记得及时和江总汇报。” “明白。” 回到酒店,江声脱掉西装的外套,眼巴巴地看着床上还没睡醒的大美人。 手掌搭在床垫上,下巴垫在手上,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这种强烈的安全感,集中了他所有的渴盼。 孟听潮睡醒了,睡眼惺忪间被床边的人吓了一跳,“你坐地上干什么?坐床上来,坐地上不难受吗?” “会吵醒你的。”江声站了起来,往床上一坐,扯松领带,露出被孟听潮咬过的锁骨,“饿不饿?” “有点。” “我让人送点吃的过来,”江声俯下身,长长的蓝色领带垂了下来,像极了孔雀的尾巴,“吃完饭,和我回家。” 轻轻地掸了掸江声的领带,修长的手指猛地收紧,孟听潮拽住这截领带。将江声往自己的方向带,“好,我们回家。” 又黏黏糊糊地抱在一起亲了一会儿,江声将碍事的领带扯了下来,扔到了床头。 “我会和你回家。”孟听潮没有穿衣服,他却伸手把江声的领带拿了回来,将细长的领带系在脖子上,把那一截小小的尾巴送到江声的手中。 莹润白皙的身体上只剩一根领带,只有一根领带。 江声牵住了那一截,安静地看着诱惑他的美人。 孟听潮冲他笑了笑,“别怕,我一直都在的。江声,你可以掌控我的。” *** 回到A市,江音自然而然地将别墅和市中心大平层的钥匙交给了江声,连带着他之前所有的资产。 收到产权证和钥匙的江声很高兴,不过他问了一句,“爸爸那边是什么看法?” “还能什么看法?”江音双手插兜,抬了抬下巴,“他把R国的朋友都聚了一遍,话里话外应该都在炫耀你,当然是以你为荣了。” “真的吗?” “废话。” “那么他们对我和听潮是什么样的看法?” “什么看法?”江音卷了卷头发,“天要下雨,儿子要娶老婆。” 江声想了一下,“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这不重要。”江音笑了笑,“找个设计师看一下房子,别委屈了他。” 江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过了两天,一个打扮时髦的设计师敲了敲门。 屋里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设计师皱了皱眉,看见一只银灰色的阿拉斯加见怪不怪地用大大的狗头拱开了虚掩的门。 门没锁。 狗成精似的在地毯上擦了擦爪子就往屋里进,无视他的主人正手足无措地看着烤箱里焦糊的团状物,去它的狗碗里喝水。 设计师探出脑袋,“江声江先生在吗?” 顺着门的方向看去,江声脱掉围裙丢掉一边,走到玄关处,“你好。” 给设计师倒了杯热茶,江声忽然想起了什么,去厨房把窗户开到最大。 江声摸了摸下巴,“不好意思,通通风,不然我爱人又会觉得我在浪费食物。” 设计师笑了两声,说起正事,“家里一共几口人?” 江声说:“两个男人和一条狗。” “两位先生是什么关系?” “过一辈子的关系。” 见多了大风大浪的设计师,表情上很是自然,他又问道:“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吗?” “他的画特别漂亮,所以要有一个视野特别开阔的画室,不仅能把他所有的画都挂起来,还能给他更愉快舒心的工作环境。”江声认真地说道:“院子要大一点,我希望能种上一排他喜欢的山茶花和红玫瑰。” “还有吗?” 江声抓住了一旁乱窜的球球,说道:“还有我家的狗很调皮,常常会在院子里滚来滚去,院子里要预留一个给它洗爪子的地方。” 设计师点了点头。 “最重要的是,一定要通透。”江声搓了搓手指,“我想回到家的那一刻,就知道他安安稳稳地待在家里。” “那你自己有什么需求?” 江声沉思了一下,“我需要一个游泳池,泳池最好在画室的下方,我希望他从画室里看出去,一眼就能看到我。” 设计师扬了扬眉毛,“明白了。” 过了两个星期,江声拿到令他满意的图纸时,孟听潮正在洗毛笔,他的动作轻柔,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地瞥向跃跃欲试地江声。 “听潮,”江声把图纸藏在身后,“你最近好像很有钱。” “还可以。”孟听潮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他很满意,因为最近卖出去一幅创历史新高的画。 江声看着他把剩余的毛笔都泡进水里,“我觉得你想消费一下。” “怎么了?”孟听潮将毛笔尖上杂乱无章地毛发取出来,“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买我的房子。”江声邀功似的拿出图纸,“还要买我的装修理念。” 用干净的毛巾擦了擦手,孟听潮接过图纸,疑惑地看了江声一眼。 “我们现在去过户,房子写你的名字,”江声从背后抱住他,“我的房子已经满五年了,没有增值税,我按照购入价格卖给你,没有个人所得税,我们中间不通过中介,还没有中介费用。” 孟听潮轻轻地挪开江声环着他腰的手,“说什么胡话?”江楠墅的房子,地价就贵得吓人。 江声不撒手,“你不愿意?” 孟听潮坦然道:“我没钱。” “没钱可以找我借,我不收利息,”江声严肃地说道:“不过,每周都要还我本金,不愿意还也没事,可以用其他的来还。” 孟听潮有些兴趣,“怎么还?” “亲我一次算一块钱,”江声竖起一根修长的手指,“还有一个条件,我得和你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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