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铭丢下一句话甩手进了卫生间洗澡,大力关门把卫生间门摔出一声闷响,留陈丛一个站在原地心中疑惑神情崩溃。 深夜,整栋房子都陷入安静之中,雷铭只开了床头灯,自在的穿着浴袍在床上玩儿手机,眼睛随便瞥了几眼在一边单人沙发上躺着的男人,见男人乖乖听话并且在自己的可控范围之内,雷铭嘴角幸灾乐祸的涌上笑意。 “怎么着,黑熊,你怎么跑沙发上躺着,你看你脚都快超出去了,要不要来床上和我睡?咱俩睡过你这么多次,哈哈……你是害羞?” 陈丛躺在沙发上浑身僵硬,因为怀孕,他到晚上一般都很早睡,尤其是前一个月和雷擎经常做爱,往往在这个时间都已经筋疲力竭的睡去了,可是不远处的床上躺着个雷铭,还时不时地开口揶揄,他怎么都放松不下来精神,更别说睡觉。 “问你话呢,睡着了?” “没……”陈丛小声回答。 “我说你来床上睡,要不要?” 听着雷铭轻浮的话语,陈丛轻轻的吸了一口气,他闭上眼睛蔫蔫地说:“床留给雷少爷您睡,我就这里就可以。” “呵呵,”雷铭锁了手机屏幕干笑一声,最近几天夜生活丰富,难得今天没安排,他也有些困了,“那你随意吧,爱来不来。” 台灯熄灭,屋子里陷入了黑暗,陈丛拉了拉身上的毯子,辗转难眠。屋子里有暖风,室温温暖舒适,但陈丛觉得自己脚底生寒,到底是谁在天上惩罚自己,让自己误打误撞的走了这么一条诡异的路。或许怪不了任何人,这就是对贪婪的惩罚吧,恶鬼会报复每一个企图不劳而获的人,如多米诺骨牌一样,一片紧挨一片的倒塌,报应一个接一个的来,上天对自己最终的惩罚还在后面。 屋外冰雪倾倒,陈丛穿着塑料拖鞋抱着小黄站在雪里,一步一步的向院子的栅栏边走去。在那里,两颗高大的松树下,陈丛有去那个下面捡松塔的习惯,青绿松塔在手中捏破手感有些黏,但怀孕导致嗅觉非常敏感的陈丛特别喜欢嗅闻揉捏松塔后散发出的松香味,那个味道总觉得很像雷擎身上的味道,但其实也不是一种味道。 就是在那个地方,陈丛遇到了小黄的妈妈,是一只腿很短的杂毛土狗,遇到的时候她瘦骨嶙峋但大着肚子,双排奶头都很显眼,一眼就能看出久不多时就要生产。陈丛突然特别可怜这只杂毛母狗,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就跑去拿一些吃的,本以为只给一次吃的她就会走,但一连几天,那只骨瘦如柴的大肚子狗都在老地方等着他,她不叫,也不扑人,就撇着外八的脚,安静的等陈丛拿来食物和水。后来,那条母狗好像胖了一些,她生产了,具体怎么生的生了几只陈丛也没看到,因为天气不好开始下起了雪,轮到陈丛再去看的时候,只有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狗,就是现在的小黄。应该是天气变差狗妈妈将小狗都带走到别地方了吧?小黄是窝里最弱的,自然判定即使母狗带走也活不下来,所以狗妈妈选择了放弃。还好被陈丛捡到了。 啊!松树下闪过一道褐色的身影,是许久不见的母狗,她比生产前胖了一些,乳头还是很突出,应该还在奶孩子。 陈丛抱着小黄走了过去,母狗摇着尾巴眼神湿漉漉的看着一人一狗,“小黄……你看是你妈妈。”陈丛蹲下将小黄放在地上,两只狗在互相嗅闻,熟悉着彼此的气味。 陈丛抬头看着院子周围密不透风的钢铁栅栏,除了钢铁栅栏就是警卫室,再一抬头是高大的雪松,整栋楼就像一个豪华的监狱,将自己囚禁在其中,虽然能够和所有人一起感受阳光的强弱、气温的高低、天气的变化,但这种地方,如果不经允许,也许只有蚁兽才能想进来的时候进来,想离开的时候离开。 “小黄!!”陈丛在风雪中慢慢后退,冲着已经彼此熟悉的两条狗喊道:“走吧,你走吧!快逃走啊!” “逃走吧!快逃!逃啊!” “快逃!!!逃!!” 他的声音在风雪中回响,光着脚接触雪地的触感是那样的不真实,渐渐地风雪让陈丛的视野模糊起来,他好像看见一大一小的狗轻松地跃出围栏,跑到了自己看不到的外面…… “哎哎?陈丛?陈丛?!你不是魔怔了吧你?陈丛?”眼前风雪的白光变成了刺目的阳光,俊朗的男声在头顶响起,陈丛挣开眼睛,他双脚温暖,并没有踏在深厚的雪地之中。 “……唔?”陈丛看着眼前的雷铭,呲了呲牙,在狭窄的单人沙发上揉着眼睛。 “你桃什么桃,桃子桃子的,想吃桃了?大冬天想吃桃,果然都说怀孕胃口奇怪。”雷铭精神比昨晚饱满了许多,看起来是睡得不错,大约是刚洗漱完,身上清爽的薄荷味飘到陈丛的鼻子里。 “我……小黄呢?”原来是做梦,昨晚也不知道是几点才在单人沙发上睡着,可能是睡得不踏实,居然梦见自己把小黄放生了。 雷铭没好气的说:“狗都在外面嚎了很久了,你是不是专门折磨我来的?这都几点了?这么大一点的狗得勤喂不然就闹腾,你懂不懂啊?” 陈丛赶紧从沙发上爬起,嘴里念叨着对不起,快速叠好自己盖着的毯子,出门去喂狗。雷铭坐到床上,嘴里一边不耐烦的又埋怨了几句,一边拿起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一堆未接电话和消息,今天晚上就是大年三十了。 ---- 雷铭这辈子算是输在他这张破嘴上了,真的我要不是因为他是老二他爹年纪已经大了那啥能力估计不行了,我说啥给陈丛写成雷铭小妈当当,还什么“别说我哥,就是我爹我都不带管的”,雷铭我只能说今天装大度以后有你哭的。
第35章 别看狗小,破坏力可不小,人都睡后夜深人静客厅便成了这只小狗的天下,一宿过去她又是撕尿垫又是打翻水碗又是把沙发上昂贵的刺绣抱枕拽下来满屋拖着玩,陈丛下楼的时候看见眼前的一片狼藉顿时心跳180,他突然觉得双腿发软,扶着楼梯扶手走到楼下,还心虚的看了一眼楼上幸好楼上卧室门关着,雷铭没有一起下楼。 陈丛喂了摇尾讨食的杂毛小狗,又快马加鞭的收拾了它在客厅造的烂摊子。 约么过了半个小时,陈丛感觉到腹中饥饿,一看时间快要九点了,平时这时候已经快吃完早饭了。因为过年休息的缘故,雷擎安排人每天都送来很多新鲜食材,当然也有精细打包好的当天制作的饭菜。陈丛此时站在冰箱前纠结要不要给雷少爷也弄早饭,但雷铭很有可能不会吃自己做的东西。 雷铭从楼上走下来,已经基本穿戴完毕,手里拿着手机讲着电话。他径直走到门厅又说了两句,由于两人距离远陈丛听不清他具体的语句,但是能听出雷铭说话口气而硬时而软,似是在和关系亲近的人撒着娇要求什么。 “哎,今天出门买东西,你别站着了,穿衣服去。”压了电话,雷铭坐在沙发上了,他扒拉着昨天穿的那件皮衣,眼神中透露出一些嫌弃。 “啊?出门?”陈丛看见穿着打扮好的他,还以为雷铭能赶紧走,没想到居然要带自己一起出去。 “出门啊,不然呢?今天年三十,明天初一,我总得买点东西吧?”雷铭不耐烦的说。 “雷少爷您……您去就好了。”陈丛从冰箱里拿出鲜榨橙汁,倒入带着冰块的玻璃杯中,端给雷铭。 雷铭一把拿过陈丛递过来的冰橙汁,喝了一口,继续语气稍微缓和,说道:“你看看你,还有你那个祸害我家房子的狗,两个要多土有多土,这样子怎么过年?我今年过年在这里过,你能不能讲究点,赶紧穿衣服。还有,早餐一会儿出去吃,这里没我喜欢的,你要是不想饿死就快一点。” 陈丛心里一点都不想和雷铭出去,快要半年没见这位少爷,感觉他和夏天一点都不一样,大概也是不想装了,说话很凶还句句不离嘲讽,陈丛不想听这些,心慌的只想躲起来,他找了个借口,“啊?但是我……我不能出这个房子,少将不让的……” “嘶……笑话。”雷铭脸上表情先是吃惊然后神色一沉,撇着两片红润的嘴唇,他将修长的手指深入自己剃的才刚刚没过手指的短发中摩擦了两下头发,语气依旧轻浮,“陈丛,我问你,你就没想过这么一个事?雷擎给你关在这里,不给你手机用也没个电视还不让你出去,要是我,他剥夺我人身自由,我得多恨他,为什么你还这么听话?你能不能动动脑子,你现在的心态到底怎么回事?” 明明不是这样的,自己每天还会学习和运动,少将还会请老师来教他,怎么会恨……陈丛心里反驳,嘴上却不敢和雷铭对着说,只是一边摇头一边小声地说:没有吧,没有。 雷铭翘起了二郎腿轻轻抖着翘起的腿,眼睛溜溜的转着,最后转到陈丛的脸上,他慢慢开口说:“因为你没意识到,雷擎是在驯化你。你就跟个傻子一样,你说你现在跟他养的狗有什么区别?我哥那个人啊……是众人尊重的雷少将,他很擅长控制人,他也很懂得怎么做能讨人欢心、怎么做能赢得别人心悦诚服,你也不想想他年纪轻轻管一个军,里面那么多兵,他是怎么管住的?难不成是靠武力?还是靠他肩膀上的星星?” “……”陈丛的心里涌上一些复杂的苦涩,雷铭说的话他每一个字都能听懂,可是连在一起又觉得很晦涩。一个乡野村夫,命比不上雷铭养的一条名犬金贵,还有什么是值得少将利用的?更何况,就算真的是被驯化,难道自己能反抗管理一个军的男人?笑话……一个草民,螳臂挡车。 雷铭见陈丛脸色难看一言不发,也不知道陈丛听懂了没。他很短暂地考虑了一下,觉得跟这种听不懂的人大过年说这种东西,纯是自己扫兴,便换了口气又催道:“我不管你听不听得懂。今天我说出去,就出去。我晚上给你送回来就得了,扭捏个什么劲儿大过年的,我还能害你?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吧你?” 雷铭咄咄逼人,陈丛也无可奈何,半晌只得点点头,向衣帽间走去。 衣帽间里陈丛刚准备脱下宽松的卫衣,就感觉到目光灼灼,自己正在被打量。是雷铭抱着胸站在旁边,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丛出来的一截腰,眼神中有一种难以掩盖的好奇。 陈丛被盯的头皮发麻,但又不想理,只得转过身去背对着雷铭面冲衣柜门脱衣服。 “哎,陈丛。”雷铭走了过来,不算宽敞的衣帽间中立刻显得狭窄逼仄,“是我看错了还是怎么回事,你的肚子呢?昨晚明明看见很大。” “哦…”陈丛快速套上外出穿的另一件卫衣,低头整理着下摆,“……早上不吃饭的话,看起来不明显。” “?”雷铭疑惑歪着脑袋打量着比他矮半头多的陈丛,“还有这种说法?为什么?你撩开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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