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粉丝在等待的那辆保姆车,由尹珍开回了酒店,里头空空如也。而市中心的三辆机车嗡响震天,驶向公路。 楼兰的公路十分宽阔,又因为是深夜,路上车流稀疏。六个人驶在风中,享受着异国情调的夜色。 墨色的树、灰蓝的云,快速从身边划过。风呜呜狂吹,摩托嗡嗡狂啸。 方知否仰着头,头发乱飞,却咧嘴大笑。只有这种时刻,他才会露出浅浅的梨涡。他看了看旁边的成员,又看了看面前清瘦的脊背,又看向他喜欢的夜空、皎月、无穷无尽的星尘。他大笑一声,用力拧开手中的雪碧,带来汽水喷泉,咕噜咕噜一飞冲天。他扬着手,任由碳酸饮料在空中飞洒,叫吹来的风也带上清甜。 “啊——喂!!” 成员们狂叫起来,怒吼方知否的名字。方知否笑得直不起腰,大家只好在前面拐弯,下了公路。他们停在一个山洞口,怒斥方知否的顽劣。方知否乐呵呵抱住杜若琛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背上,只露出狡黠的双眼,试图躲避大家的责难。 杜若琛气鼓鼓回过头,刘海全被打湿了。他下了车,把方知否也拽下来,宣布:“你不要坐车了。” “唷,正好。”何啸渊看了一眼旁边的山洞隧道,“刚刚若琛跟我说,想开摩托穿过隧道,体验一把《堕落天使》的经典画面。” “可他都不让我坐车了。”方知否抱着空的汽水瓶子,苦着脸说。 “何啸渊,你怎么能把我的礼物提前透露呢!”杜若琛走到隧道口。他打算给方知否的礼物,不是什么具象的东西,就是打算开摩托载着方知否过隧道,体验一把刺激与浪漫。 “没事儿。”贺百颇的想法很简单,“那就不开摩托。” 文俊豪也跑来探了一眼山洞隧道,忽然乐了:“我们弃车逃跑吧!” 席然也微笑起来,“可以啊。我们六个人跑过去吧!” 刚刚获得全球顶级奖项的男子组合,纷纷丢下摩托车,来到一处山洞隧道前,跃跃欲试。 “稍等!”杜若琛抬手,轻掐了一下方知否的脸颊,“之前知否在采访里说,要举行飞流的六人婚礼,还作不作数?” 隧道外是黑乎乎的树木与夜空,隧道内却从穹顶到地面,铺着满满的金黄灯光。大家还没转过弯,杜若琛突然跑进左边的人行侧道,侧过身,冲还傻站在洞口的成员们大喊: “我们举行一场隧道婚礼吧!” 他的回声十分响亮,和隧道内的灯光一样闪耀。 方知否疑惑地歪歪脑袋,站在原地,用一种非常奇妙的眼神盯住杜若琛。 “啊,婚礼!”文俊豪抱住自己,“我说呢,我怎么化着妆,还穿着礼服,原来是等这一刻呀!” 说罢,他冲进隧道,像小狗似的撒欢地跑起来。 “阿琛,可是我梦想中的婚礼是在夏天,现在才四月份呢。”贺百颇跟着跑进去,大喊。 “这还不简单!”杜若琛笑了,只留下银铃般的笑声。他朝前跑去,举起手臂,大声说:“我们一直朝前跑,穿过隧道,然后夏天就到啦!” 他们的奔跑就是在这种时刻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何啸渊拽开领带,丢到地上,快步追上孩子们。席然拍了拍方知否的肩膀,然后仰起笑脸,冲进隧道。 方知否还站在黑漆漆的山洞口,呆望着隧道,和里面奔跑的那几个家伙。然后他的双眼缓缓睁大,漾起期待的亮光。 方知否像在山野里奔跑一样肆意地张开手,笑容满面地朝大家奔去。他享受着铺天盖地的金黄火光,享受着呜呜吹打的狂风,享受着一转视线,就可以看见大家,就可以看见那个人。 那个人比他还要享受,一边跑一边笑。他背后是巨大的灰色砖墙,脚下是白色的隧道水泥地,落在他脸上的光,都是直白而没有深意的隧道指示灯。但他把这些变成了一场婚礼,独属于飞流的浪漫。 “啊——去他的世界——我要飞——” 明明气喘吁吁,文俊豪却开始大叫,声音在无人无车的巨大空间内回荡。大家也跟着他一起,放肆地大吼大叫。 “我要一直和飞流在!一!起!” “我要环游世界——” “啊——我要放长假——我要吃汉堡——” 乱七八糟喊着,大家不约而同发出大笑。 终于,隧道抵达尽头,大家都停下步伐。方知否转过身,从中间的车道横穿而过,扑向走在另一侧人行道的杜若琛。他们俩气喘吁吁,踉踉跄跄,却拥抱在一起,仿佛婚礼上终于抵达彼此面前的新人,开始拥吻环节。 大家笑着摇头,安静地注视他们。 而方知否傻笑着,反复摩挲杜若琛手上的戒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终只能仰起头,发出一声小兽般的兴奋嗷呜。杜若琛扭头看他,眼中笑意晶莹。 还需要什么官方的证明,还需要什么社会的认可? 你生来不被允许进入人的世界,我生来被迫要做人的标本。就让这些留在前夜,此刻已然是夏天。 杜若琛轻轻抬起方知否的手腕,吻了一下他因佩戴红绳而留下的圈痕。 以后我便是你存在的印证,你则成我全新的准绳。 - 六个人有说有笑地从隧道穿行回去,骑上摩托车,继续今夜漫无目的的悠游。 他们从春天走到夏天,从雨天走到雪天,从年少走到白头。 “飞流飞流,长长久久。” 我们一千零一夜个故事,才刚刚起头。
第124章 后记 21年的冬天,“飞流”诞生,直到今天,正文全部写完啦~ 创作几乎两年的时间,是我写过最久的一本小说。偶尔我会想,咦,我得到了什么呢。在世界价值观的眼中,我好想一直在做“没用”的事情啊? 但答案其实很简单。 我创造了一个名为“飞流”的世界。 这份意义远超于其它。 我记得在22年的下半年,我开始进行正文的修改,主要是把E篇删掉重写。那时候是最孤独的时候。我觉得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有这么一个缤纷的世界,有这么可爱的六个人。好像从没有人听说过,哦,原来有这么一本书,原来有这么好看的一个故事。 在那样的孤独下,我陡然发现,不是我在写飞流的故事,而是飞流,用他们鲜活的存在,在陪伴我。 这种感受颠覆了我的创作。也给我力量,让我无论多么困难,都坚定、保持热情、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个故事好好完成,不许草草收场。 写作、修改的过程中,我经常会觉得,“他们是真的!”“他们好像真的存在!”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但随之而来,也有个小问题,就是写作的时候太入戏。譬如C结束,要继续写E,但我写了几句话,就无语地跟自己说,喂,这个“我”明明是杜若琛,不是贺百颇!所以每次从一个主角换到另一个,都要进行很费力的出戏入戏的过渡。 说到这,我想起我在《飞流》之前创作的小说,美狂,一本民国小说。因为我在那个世界太沉浸,所以我半年都没能开始新书的创作。因为出不来,我实在出不来。 当时,有人跟我说,你可能再也写不出比美狂更好的小说了。我因为这句话就很不服气,我才几岁啊,我就写不出更好的了? 就是凭借这样的决心,所以才有了《飞流》。 现在,我认为我可以很欣慰地说,我做到了。《飞流》绝对是我的又一个里程碑。我好好地完成了它,构筑了一个特别完整的世界! 现在《飞流》的正文结束了,我的计划是,会不定期写个番外,譬如他们的团综,他们出去旅游,他们带孩子什么的。我不会宣布《飞流》完结,23年的夏天并不是一个结束。飞流是一个活的世界,只是他们六个人的人生,经历的大小事儿,我没有完全写出来而已~ 不过创作过程中也有一些遗憾。哪怕经过了二次精修,大改,仍然会有写得不满意的地方。以及可惜的是,因为A和B的部分在另一个坑里,所以看的人特别少,但其实那是飞流故事中不可或缺的拼图,先看A和B再看C其实感觉是很不一样的。 当然!创作中,有我非常满意的章节,譬如~最后的巴黎春夜~ 嗷呜,说到这里,记一下当时的情况吧kk。 当时C篇,我在脑中确定的大纲非常简单,就是巴拉巴拉然后开始欧洲行。就只有“欧洲行”三个字。但因为当时是连载,所以写欧洲行的时候,脑子真的要着火。什么伦敦巴士啊、巴黎春夜啊,真的就是直接想,直接写。经常早上写了两千字直接废掉,下午重写[文豪大哭……]然后傍晚发出来。 现在备忘录里还能找到痕迹。在2022年的3月3日,23:58分,我因为忽然想到了伦敦行的台词,所以半夜爬起来,在备忘录里写下:“我告诉你,你会无可救药、难以自拔地爱上我,但我不属于你。” 而现在是2023年5月23日的下午五点,我写下这些后记,感谢我把飞流好好地完成了,真是太好啦。 来,最后喊一次应援口号吧: 何啸渊,杜若琛,席然,文俊豪,方知否,贺百颇!飞流男子队!
第125章 飞流幼儿园(一) 新的学期开始了,水蜜桃班里坐满了小朋友。 小雨姐姐拿起花名册,手里是一沓花朵贴纸。 “何小渊。” 她一这么喊,被叫到的小朋友就挺直了腰板站起来,让那朵崭新的花朵贴在额头,然后庄重地坐回小板凳。 小雨姐姐的花朵贴了一圈,每个人都面色光红,喜气洋洋。 “我们先来唱歌吧。”小雨姐姐拍拍手,坐到电子琴前。她弹了一首种太阳,孩子们唱得很大声。 “老师。”文小豪忽然举手了,他黑乎乎的手指头指着席然然的眼睛,“席然然没唱出声。” “来,文小豪,这一遍你和席然然一起唱。”小雨姐姐示意。 文小豪的嗓门太大了,席然然捂着耳朵,声音比蚊子还小。 “我想听席然然唱歌。”杜琛琛跟何小渊解释,“可是如果我凑得近一点,我就会被文小豪吓死。” “为什么老师让他们俩坐一排呢?”何小渊不明白,“声音是不能够算平均数的。” “哇。”贺小宝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他太崇拜何小渊了,因为何小渊总能说出特别高级的词,就比如刚刚的这个“平均数”。 “怎么开始聊天呢?”小雨姐姐站了起来。伴奏停了,文小豪还闭着眼睛,忘我地歌唱,直到他被敲了一下脑门。 “今年你们都大了一岁,老师应该叫你们大孩子了。”小雨姐姐说,“所以新的学期,你们可以自由地选择座位。” 孩子们一窝蜂地站了起来,抓彼此的手。“你来和我坐吧?”“我可以到那儿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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