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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苑低头一看，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给傅觉的新备注让他误会了，不免有些好笑：“不是！” “那是谁？”沈恬问。 “我朋友。”林苑故意说，“他起了和比较女性化的名字。你怎么回事？光靠一个名字就说我有女朋友了？” 他抬手扯了下沈恬的头发，准备收起手机时，傅觉发来了新消息。 傅觉：“挺好听。” 这都好听？林苑不禁沉默，比起傅觉，他好像太小肚鸡肠了。 紧接着傅觉又说：“我是你列表唯一的特殊备注吗？” 这话问得怎么奇奇怪怪的。 林苑纳闷打字回复：“不然呢？别人又没给我备注圆圆，就你一个。” 傅觉：“你也是我唯一的特殊备注。” 米线被端上来，由于是砂锅，里面还在翻滚着，不断往外冒着白色热气。 服务员嘱咐完“小心烫”便离开了。 林苑觉得肯定是米线的热气导致，不然他的脸不会突然发热。 他用冰凉的手摸了摸，随即拉开羽绒服拉链，打量了眼周围三人，确定他们没发现自己的异样后吐出一口气，回复傅觉：“不和你说了，我吃饭。” 林苑将手机扣在桌上，拿起筷子夹起米线吹了吹，还没放进口中，就听他对面的男生说：“林哥想找什么样的女朋友？” 林苑一顿：“没想过，好好学习，不许早恋。” 两个男生立刻应下，极为听话，弄得林苑失笑：“你们别把我当大哥，我不做人大哥。” 两个男生装聋起来，低头默默吃饭。 林苑问：“我看起来像混事的吗？” “不像。”坐在沈恬对面的男生说，“但气质有点像校霸。” 校霸这个词林苑第一次听，微微颔首：“那我努力从校霸变成学霸。” 比起来还是学霸两个字好听，校霸不就等于笑吧吗？一点气势都没。 说起来，别人叫傅觉学神好像更有气势。 怎么又想起了傅觉。 林苑对着自己狠狠脑门来了一下，响亮的动静让沈恬和另外两人目瞪口呆地盯着他。 林苑：“有蚊子。” 沈恬：“大冬天哪里来的蚊子。” 林苑踹了他一脚：“你不多嘴没人问。” 沈恬：“嘶，我看你最近老是这样，你是不是压力太大。” 林苑：“……闭嘴！” 沈恬觉得他最近学习那么猛，肯定压力大，出了米线还在和林苑说，让他别那么拼命学习，要注意休息，实在不行去医院看看，不要把自己学疯了。 林苑左耳进右耳出，含混点头半天。 沈恬再次看出端倪：“我看你这样子，不像是学习学的，倒像是得了相思病。” “别胡说。”林苑立刻抬头。 沈恬摊手：“你看，我就说。我说了那么多关于学习的你也不理我，我这才说你得了相思病你反应这么大。” “我就是走神。”林苑叹口气。 沈恬说：“那就好，我就怕你这个时候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听这语气，好像这个时候有喜欢的人不太好。 林苑挑眉，问沈恬为什么。 沈恬一脸高深：“你想啊，你要是喜欢一个和你差不多的没什么。要是喜欢成绩比你好，或者是比你差的，你俩高中一毕业，大学不在一起，算异地恋。异地恋的话，一般要不了多久就会分手。” 林苑又想起了傅觉。 他和傅觉之间的差别看起来很小，实际上非常大，毕业后他能和傅觉考上同一所大学吗？ 似乎不能。 林苑有些垂头丧气，好半天理智才重新回来：不在一起更好，他怎么会想和傅觉考上同一所大学？ 不对劲！ 林苑捏了捏自己的脸，终于发现问题所在。 他最近想起傅觉的次数太多了，想他爸妈都没想傅觉这么多。 林苑下意识开口：“你说，脑子里总是想起一个人是因为什么？不是故意，是那种不自觉的，反应过来时已经满脑子都是他了。” 沈恬一脸你看我说中了吧的表情：“肯定是喜欢啊，都满脑子人家了，不是喜欢是什么？你还能说服自己不是喜欢？那我佩服。” “不可能是喜欢，就不能是作为朋友的那种吗？”林苑反应十分激烈，几乎是自己给自己洗脑，“这样说我想我父母岂不是也可以说是喜欢。” “这不一样。”沈恬轻声开口，“父母那是亲情，不能和爱情混淆。而且你不是也说了吗？总是不自觉想起，又不是想念家人的那种。“ 他一顿，凑近林苑，笑得幸灾乐祸：“你肯定是有喜欢的人，但不想承认吧？这样的话，你最近的奇怪行为都能说通了。” 林苑彻底慌了。 他真的喜欢傅觉？什么时候开始的？不对，他怎么可能喜欢傅觉？ 脑海里不断回放认识傅觉这十几年间发生的事，林苑愕然发现，就算不是喜欢，他和傅觉也绝对不是纯粹的朋友关系。 不是朋友还能是什么？ 林苑失了神，任凭沈恬怎么叫，怎么晃都没动静，像是个机器人一样跟着沈恬回了教室。 他瘫坐在椅子上，仰头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不停回转——完了。 晚自习开始后，林苑趁人不注意打开浏览器，搜索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会有什么行为。 当看到满脑子控制不住都是他，总是无时无刻想起他，有时候接触还会脸红发烫的回答后，林苑大脑“嗡”的一声，搜索之前建立起的所有防线在一瞬间崩塌。 他真的喜欢傅觉。 林苑绝望地趴在桌上，特别是本就心虚，偷摸着搜索，这个时候傅觉还给他发来了消息：“会解这道题吗？” 林苑心跟着抽了一下，点进去发现完全不会，觉得这题就跟傅觉一样，让目前的他无法看懂，随手发了一个不想理人的表情包。 傅觉：“心情不好？” 林苑突发奇想：“你说gay和正常人有什么区别？” 傅觉：“没什么区别，他们就是正常人。” 林苑发觉自己失言，有些不太好意思：“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说得对。其实我真正想问的是怎么确定一个人是不是gay。” 傅觉下一秒发来的消息让林苑激动地站起身，桌上的书被碰掉，吸引了大片视线，还好老师不在教室。 手机页面还停留在傅觉发来的消息：“你是gay？” 林苑忽略所有人的目光，装作无事发生地坐下，捡起所有的书，反问傅觉：“你是gay？” 傅觉没再回复，林苑也没追问。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隐约觉得，如果傅觉不是的话应该会立刻说，不说的话，很大几率…… 下晚自习后，林苑走出教室，刚好手机响了一声，来了消息。 他不敢打开，过了好一会才深吸一口气解锁手机。 傅觉：“之前被老师叫走了，才回来。” 傅觉：“我应该是。” 林苑步伐微顿，站在一旁避开其他学生，努力控制住打字颤抖的手：“什么叫应该是？” 傅觉说：“因为我喜欢的人是男生。” 大脑有片刻空白，林苑捏紧手机，被凉风一吹才逐渐回过神。 他就这么发了十几分钟的呆，周围已经没几个人了，傅觉在后面还发了一条消息：“到你了，圆圆。” 林苑喉咙发紧，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觉得冷，戴上羽绒服帽子，又觉得热，脱下帽子，拉开羽绒服拉链。 冷意让人头脑清醒，林苑往冰凉的掌心哈了一口热气，低头小心翼翼地打出一句话，又觉得不妥删除掉，最后回复：“我不确定。” “我喜欢的人好像也是男生。”
第11章 傅觉皱起眉头，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敲下一个字发送：“谁？” 旁边的同学拍拍他的肩膀：“干嘛呢？走一半不走了？站在这风口很容易着凉。” 傅觉没说话，也没什么表情，眉眼显得无比冷冽，目光直直地盯着手机屏幕，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林苑：“什么？” 傅觉：“你喜欢的人是谁？” 灯光关闭，保安拿着手电筒一边检查一边问还有没有人。 林苑拉上羽绒服拉链，戴好帽子，飞快跑出学校，坐上公交车，才回复傅觉：“不告诉你，你猜。” “公交车来了。”身边的人提醒了一句便上了公交车，“我先走了啊，回家还一堆作业等着我。” 傅觉抿唇，走上公交车投币。 林苑身边接触的男生很少，逐一排除，根本没有合适的人选。 说不定是学校的人。 想到什么，傅觉打字的手一停。 会不会是他？ 原本阴翳覆盖的眼眸瞬间浮现笑意，傅觉倚靠着座背，姿态从紧绷变得轻松慵懒。 他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随后回复：“我猜是我。” “你别臭美了！”林苑几乎是下一秒就回了消息。 傅觉失笑，白净清冷的面容冰寒退却，取而代之的是温和宠溺。 他故意不回林苑，林苑那边急疯了，消息一条接着一条。 “不是你。” “真的不是你，你别误会了。” “你人呢？你不会真的误会吧？别自作多情，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我喜欢我隔壁学校的一个男生，我对他一见钟情。” “……你喜欢的是谁。” 傅觉过了很久才回复他最后一句话：“我喜欢我列表唯一的特殊备注。” 车窗是打开的，凉风呼啦啦灌进，坐在林苑身边的人原本还想说太冷了，让林苑关下窗户，猛然瞥见林苑脸红得吓人，话到嘴边又改了：“小伙子，你没事吧？脸红得厉害。” “没事，谢谢阿姨，我就是有点热。”林苑说，感觉像是一脚踩进了棉花里，整个人飘飘然，生怕一脚踩空，又怕这是一场梦。 列表唯一的特殊备注，不就是他吗？前不久傅觉才刚说过。 林苑把脸靠近窗户，刺骨的寒风吹得脸生疼，他像是没感觉一般，或者说因心里的甜蜜而忽略了脸部的痛。 他喜欢傅觉，傅觉也喜欢他。 公交车到站，林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该下车了。 他起身走下车，眼前出现白色的小点，仰头一看，雪花纷飞。 下雪了。 天气一直很冷，却迟迟不下雪，林苑还以为今年冬天见不到雪了。 他想用手机拍张照片发给傅觉，奈何雪花太小，拍不出什么好看的效果，放弃了。 回到家后，林苑把自己埋进柔软的床上，各种翻来滚去。 他想尖叫，想呐喊，最后给了自己一拳，逐渐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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