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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翎小时候其实没有见过贺南钦被打时候的样子。 贺云斌惩罚贺南钦的时候会将人领到顶楼书房，锁上门，没有任何其他人在场。 他那时候会守在楼梯口的位置，靠着扶手，坐在顶楼最后一个阶梯上——那是他被允许最接近三楼的地方。 耳边鞭挞的声响令他太恐慌，哪怕里面的人竭力压抑着偶尔才“唔”出声，他依然能想象到落在肉体上的痛楚，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轻颤。 随之而来，悍戾的狠话充斥满整座豪宅：“不要以为是我儿子就想偷懒，贺家不需要废物。” “竞赛为什么不是第一名，你以为第二名很光荣吗，贺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让你学习分析的数据居然漏了一项，你怎么不干脆把自己也漏了，知不知道这会对公司财务状况造成多大影响！” “你以为自己多尊贵，没了我，没了贺家，你就是个废物。” 小邱翎再害怕，也固执地待在楼梯口。 他想在南哥哥出来的第一瞬间就能抱住对方。 他会强忍住泪水，有时候没注意咬破了手指，他就握紧拳头藏在背后，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是冲着南哥哥傻笑。 他们一起回到房间，给贺南钦上药，小邱翎手法生涩，不知轻重，贺南钦稍一抽气，小邱翎再也绷不住嚎哭起来，贺南钦也顾不得自己的伤，赶紧抚慰起怀中的小可怜：“南哥哥不疼，别哭了。” 明明受伤的是贺南钦，但小邱翎总是被安慰的那一个。 贺家少爷在旁人眼里地位尊贵，前程万里，然而脱去众人羡慕的华丽外壳，早已遍体鳞伤。 日复一日，贺少爷渐渐掩藏起自己的情绪，他将手中的权力化作矛，用家族的背景化作盾，冲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他学会伪装，越来越像贺云斌理想中继承人的模样。 ---- 周天的份儿，嘿嘿，朋友们下周一见咯
第10章 Chapter 10 === 所以你是在报复么？ 邱翎想问，却在触及贺南钦视线的刹那，烟消云散了。 这一切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没想到贺总有这样的癖好，盛董让我为你安排了一些娱乐项目，现在看来，都太过普通，贺总应该是不感兴趣了。” 贺南钦认真品味起邱翎的话：“嗯——我好像闻到一股妒忌的味道。” “贺总怕不是发烧把鼻子烧坏了。” 贺南钦轻笑了一声，那声音太轻，邱翎几乎以为自己听错，然后他看到了对方弯起的嘴角。 “贺总是不是操心太多，脑子也烧坏了？” 贺南钦得了趣，感叹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么不禁逗。” “贺总请自重。”邱翎的话听不出情绪。 贺南钦眉头蹙了一下，对这拒之门外的回应不大满意，于是大步逼近，蓦地扼住邱翎的下颚，挟持到自己面前。 邱翎挣扎了一下，没有成功，顷刻间贺南钦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对方额头散落的发丝。 贺南钦鼻尖隔着极短的距离在邱翎面容上移动，似乎在嗅着什么味道，须臾，惋惜地拉开了一点距离：“原来是我闻错了啊。” 邱翎被禁锢得发疼，怎么也挣脱不开：“请贺总自重，不要做多余的事。” 贺南钦带着暧昧又危险的气息靠近，宛如黑暗中觊觎猎物的蛇，将邱翎的呼吸肆意地禁锢在掌间。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什么？” “‘自重’这种虚伪的东西只有绅士才会在意，很可惜，我不是。” “贺总何必要为难我。” “为难？”贺南钦似是不屑，随即又眯起了眼，侧头贴近邱翎的耳边，“我有些好奇，盛晏江让你来陪我，是认为我能买你的帐。你呢，能为费兰做到什么程度，既然觉得普通的娱乐项目无法满足我，那你准备带我玩什么，是脱光了让我上，还是准备像刚刚那个Omega一样，让我做点其他的？” 贺南钦呼吸的热气如涟漪，一波波荡在耳边，令人忍不住遐想。 邱翎当然不会遐想，可他很久没有体会过失控的滋味了，这让他陷入被动，他痛恨这样的感觉。 下一秒，邱翎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推，终于挣脱了控制。他后退到墙边，后背的触感令他稍有安全感，得以喘息片刻：“有些事情你情我愿才有趣味，十分抱歉，贺总提出的选项我可能都无法满足，不过我很乐意向费兰传达，我想他们会安排更合适的人选过来。” 贺南钦毫不在意邱翎的拒绝，因为他发现了另一个有趣的东西：“你贴了阻隔贴。” 贺南钦用的陈述句。 显然，他腺体上的东西被发现了。 受人类基因发育的影响，未经历过标记的Omega对Alpha的信息素有着极致的敏感度，狡猾的Alpha只需稍稍散发自己的气味，在信息素的诱导下，Omega很容易陷入被动沉沦。而契合度越高，意味着Omega受Alpha信息素影响的程度越严重。 因此，某种程度上，信息素阻隔贴可以算作Omega对Alpha说No的权利。 一个腺体内还残余Alpha临时标记的Omega，在Alpha信息素彻底代谢掉之前，短时间不可能再对别的Alpha动情。 邱翎前两天还留着另一位Alpha的味道，这时候贴上阻隔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有些多此一举了。 除非，他本能无法抗拒另一位Alpha的信息素。 贺南钦一语点破：“有临时标记的Omega短期不会被标记Alpha以外的任何信息素影响，邱翎，你怕什么？” 邱翎说不上是心虚还是烦躁，他抬手拨了拨脖颈后的碎发，重新将阻隔贴遮掩起来：“我没有，是你多虑了。” “是吗？”贺南钦乘胜追击，“既然你这么怕我，为什么没让你的Alpha给你做永久标记？听说永久标记后的情侣就再也闻不到别人的信息素了，也不再会被其他人影响，他们的嗅觉里只剩下彼此。” 邱翎一脸戒备，他总觉得贺南钦不会放过他：“贺总已经有未婚妻了，我跟谁做了什么标记，跟贺总没有关系吧。” “提别人做什么，我是在替你考虑，毕竟我们是百分百的完美契合度，邱总如果想真的摆脱我，不妨试一试。”贺南钦好心提出自己的建议。 邱翎不欲在言语上有过多纠缠：“不劳贺总费心，我会考虑的。” “不过我很好奇，如果你被别人永久标记后，依然对我的信息素有反应，不知道邱总到时候会怎么办呢？”贺南钦表情认真，还煞有介事地思索起来，“想想都觉得很有意思。” 下一秒，似乎印证了贺南钦的预言，邱翎感觉腺体真的被什么东西灼烧了一下。 再感觉，又什么都没有了，邱翎认定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如果羞辱我可以令贺总获得成就感，那我还真是高估了你的品味。”邱翎不允许自己克制多年的成果就这样在贺南钦面前土崩瓦解，只有抨击回去才能让他获得些许安全感。 “那就证明给我看。”显然，邱翎的讥讽对贺南钦来说并不受用。 “我不需要证明给任何人看。”邱翎还清晰地记得上一回在办公室的狼狈，他不想给贺南钦有机可乘的机会，他宁愿藏在龟壳里，谁也别想窥探他的真实。 “澄清误会不好么？否则我会误以为你一直在等我，等我回来标记你。” “贺总多虑了，上次是我疏忽忘了带而已。” “嗯，邱总事情那么多，总会有忙中出错的时候，可以理解，不过希望下次没带的时候别又让我撞见了。” 邱翎本想快速掠过这个话题，可贺南钦咄咄逼人，他避无可避。 他必须反击，与其一直拖泥带水的否认，不如掌握主动权，做个了断，兴许他也能早点抽身。 邱翎下定决心，缓缓深吸了一口气：“贺总把话说的这么满，不如我们来赌一把？” “嗯？” 邱翎一咬牙：“我可以撕掉阻隔贴。” 贺南钦坐了下来，他后背倚靠在沙发上，是个打算长谈的姿态，“你想赌什么？” “即使我没有阻隔贴，也不会对你的信息素产生任何反应。” 如果要快刀斩乱麻，他必须铤而走险。 贺南钦似是没料到邱翎会这样跟他赌，尽管已经预见后者的胜率几乎为零，但他不想这么快给对方浇冷水，总要给猎物一些机会挣扎才有趣不是吗？ “可以。” “如果我成功了，请贺总这次就放过我，换别的人来负责森海项目。”让贺南钦彻底放过他肯定不现实，但只要放过他这回，他就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让对方再也找不到自己。 “唔……”贺南钦沉思片刻，“恐怕有点难。而且你好像误会了，第一，我回国是为了森海的项目，没有任何找你的想法，第二，推荐你来的是盛董，不是我。” “还有一点，邱总是不是忘了，自己本来就是贺家买给我的童养媳，何来要我放过你一说。”贺南钦一字一句列举事实，语气宛如在教导自己的宠物——怎么这么不乖，不在主人身边好好待着。 他宣誓主权，邱翎理所应当就是他的专属品。 邱翎打断道：“贺总是不是担心自己会输？” “学会用激将法了。”贺南钦赞赏地望向邱翎，他知道邱翎在试探自己，但他不以为然，“那我卖邱总一个面子，就当是……这次重逢的礼物。” “不过既然要赌，赌注太小了没意思。” “你想怎么样？”贺南钦答应跟他赌，他就掌握了一线生机。 “邱总对自己这么有信心。”贺南钦看了眼表，“那就五分钟吧，五分钟结束，如果你还能保持清醒，让盛晏江调派别的人就算了，但我可以保证项目结束后，这辈子都不会再找主动你，怎么样？” 邱翎讶异于贺南钦的加注，他不敢相信贺南钦会如此轻易就放过自己，还将机会送到自己眼前。 五分钟而已。 他的腺体只是波动过一回，代表不了什么。 “一言为定！” “先别急着答应，听我说完。”仿佛预见“鱼儿”已经游到了手心，贺南钦耐心起来，“我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既然是赌约，输了当然需要付出一点点代价，不妨先听听我要什么。” “你说。” “很简单，项目结束后，离开费兰，到我的手下工作。” 大概小时候太过熟悉，时隔多年，贺南钦依然一眼看穿邱翎的七寸在哪儿，简单一句话宛如重磅炸弹垂直掉进邱翎的内心。 他犹豫了。 一旦到贺南钦手下工作，他还有机会逃离吗？ 十年的努力，就这样冰消瓦解，一切回到原点，他又如同一个商品一般，需要依附主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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