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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能是我的错觉。”章寅将信将疑，但对Alpha来说腺体属于敏感部位，预示着自己领主的身份，旁人贸然靠近，很容易被误会是挑衅，章寅克制着让自己不去注视那个位置，“要不我跟他们说一下，你今天还是先回去休息。” “不用，我又不是Omega，没那么金贵。”邱翎感应到章寅落在颈后的视线，那视线灼热炽痛，仿佛要看穿自己的伪装。 他需要转移章寅的注意力，当即四处张望起来，在人群中搜索着其他两人的踪迹，终于让他发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他们进了那扇门，我们快跟上吧。”不等章寅回应，邱翎已然追了上去。 如果仔细探究邱翎步伐中的慌乱，说是落荒而逃也不为过。 进入尽头的房间，有工作人员呈上各式的舞会面具供几人挑选。 邱翎这才发现，这里所有的人都带了面具，哪怕是面前的工作人员，也都佩戴着统一的银色面具，只露出下半张脸。 这时，一名小弟向梁老板递上一台对讲机，梁老板接过先试了两个音，确认信号没问题，朝对面下达了指令：“报告准备情况。” 对讲机里的声音带了些滋滋电流声：“后台已准备完毕，宴会可以准时开始，Capt。” 由于在海外创立，他们对上级的称谓一直保留英文简称。 梁老板继续道：“把商品们都带到老地方，我马上过来。” “好的，Capt。” 邱翎从盘中挑了个最为普通的款式戴上。梁老板发布完指令，引着几人来到一间宽敞的、类似大厅的区域。 至此，“夜宴”的神秘头纱终于得以掀开一角。 大厅呈圆形设计，中央搭有一个半径约两米的圆形小舞台。 邱翎进来时，伴随一盏聚光灯的舞动，一名舞女正在光下婆娑起舞，台下后侧，一个小型交响乐团演奏着优雅的圆舞曲。乐团成员在一道暗红色屏障之后，透过屏障上的布，映出影影绰绰的乐手。 以舞台为中心，除却后方位置，每相隔几米便安置有座椅。相邻座椅以山水画屏风相隔，既避免客人们相互干扰，也保留了身份的隐秘性。 想来一会儿的竞拍会将在中央舞台进行。 一名小弟走到梁老板耳边说了什么，后者应了几声，转过头时，脸上写满了歉意：“抱歉几位，我只能送到这里了，后台出了点意外，我得亲自过去看着。” 贺南钦毫不介意：“梁老板先忙。” “不用管我们，有位置就行。” “位置已经找人安排好了，等拍卖会结束，我再过来陪几位。”梁老板说着拽过身旁向他报告的小弟，“你先送贺先生他们去二楼的座位上，我知道他们在哪儿，自己过去就行。” “好的，Capt。”小弟忙鞠了个躬，“几位请随我来。” 二楼是沿着墙边延展出来的一排圆拱形看台，环境更为寂静，有点类似于VIP包厢。 一行人上了二楼，期间碰到其他参加“夜宴”的客人也同样戴有舞会面具，大家衣着光鲜，举止优雅，可惜仅凭面具外的半张脸，实在难以认清真实身份。 梁老板提前嘱咐过，位置既没安排在过市招摇的中央位，也并非犄角旮旯的边缘位置，是个视野不错，又相对低调的方位。 贺南钦占了的中间位置，邱翎和章寅一左一右坐下。 几人刚一落座，就有人上前奉上了茶，搁置在手边的小桌上。 贺南钦品了一口：“听说这里的茶不错，邱总可以尝一尝。”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古色韵味，大到装潢、内部人员的着装风格，小到连喝水的茶杯都用的古时的盖碗茶杯。 邱翎拨开茶盖，浅酌了一口：“确实不错。” 话音落下，周遭的亮光骤然熄灭，每桌只余案上一盏陶瓷台灯，表示该位置的客人已经就坐。 如果说外面赌场莹白得宛若天堂，那这里面此刻便如同幽暗的地狱之城。 黑暗中，谁也无法窥探出旁边人的身份，唯一能辨别的，就是那属于同类的气息。 竞拍会开始了。 舞台唯一的聚光灯下，款款走出一位靓丽的女士，她身姿摇曳，哪怕脸上毫无意外被遮去了半张面容，面具下的部分依旧美艳得夺人心魄。 她目光一动，徐徐涟过台下众人：“各位女士、先生，晚上好。很荣幸各位能够莅临今晚的宴会……让我先提前恭喜今天新来的朋友，你们很幸运，熟悉的客人们都清楚，今晚每月一次的拍卖盛宴，所以商品会有些特殊，究竟是什么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一位苍白少年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他在几人的搀扶下坐到了中央的木椅上，与其说是坐，不如形容为被放倒更为贴切。 少年眼神迷离，不太清醒的样子，身上挂着一件大号的白色衬衫，下半身仅着一条白色内裤，整个人仿佛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前襟的纽扣被人故意拧开，随着少年偶尔无意识的动作，胸前的春色若隐若现。 春色伊人，波光粼粼。 少年脖颈上披戴了一款几乎坠到腰间的钻石项链，流光溢彩的东西总能迅速吸引大家的目光，也就是这一看，邱翎发现了问题。 按理来说这样的拍卖会上，拍品理当价值不菲，材质更不可能马虎。这款项链无论从成色还是切工，都略显普通，以钻石的光泽来说有些差强人意，更像是—— 水晶？！ 究竟是什么样的拍卖会，会把水晶项链当作拍品售卖？ 台上女人撩开少年的衬衫，将隐在薄布下的项链全部展示出来，少年的前襟同时也失去了所有遮挡。 “下面由我来为各位介绍今晚的第一个拍品，就是这条项链！” “发现问题了？”贺南钦似乎感应到了邱翎的困惑，解释道，“项链是个幌子，拍品其实是那个Omega。” 女人亮出了底价，竞拍正式开始。 邱翎感到不可思议，他在海城待了快十年，从来不知道这座城市还存有如此惨无人道的交易：“他们在贩卖人口！这可是违法交易。” 贺南钦毫不意外，还有闲情调侃：“邱总不妨再大声点，在人家的地盘上说人家违法，嗯……这么想被抓？” 邱翎翻出手机：“我要报警。” “没有信号，这里面装了屏蔽器。” 果然，屏幕右上角的信号显示为空，邱翎收起手机，一拳砸在了扶手上。 “真心想举报的话，邱总直接站起来喊就是了。在座的人我虽不是全都认识，但大致知道有些人物，警局的案件尚且需要层层审批才能送到他们面前，不如当面揭发来得快。”贺南钦说得极为认真，好似真的在为邱翎出谋划策，“不急，邱总好好想一想，是自己揭发的快，还是这里的人动作更快。” “你早就知道竞拍会是这个？” “是。” 邱翎被眼前的画面气到极致，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根本无暇思考其他，脑海里自然而然联系起那些有关贺南钦的传言，又想起对方身边那些换来换去的人。 他一下忘了自己的立场，亦或忘了要隐藏自己的内心，试探地小心地问出口：“所以……贺总也打算拍一个回去？” “……”贺南钦难得迟疑。 有些事不用回答，迟疑一秒，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你有未婚妻！” “未曾忘过。” “你这是劈腿！” “多谢提醒。” “你会被退婚的！” “我会尽量不让她知道。” “你——”邱翎说不上自己在气愤什么。 这时，三声铃铛声响起。 “一百万，成交！恭喜5号桌的客人。” 掌声中，椅上的少年匆匆被人抱下了舞台，消失于黑暗中。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将他精心装扮一番，和那条及腰的水晶项链一起，打包送往5号客人的指定地点。 等待他的，是主人无尽的享用。 亲眼目睹一场龌龊的交易成功，邱翎纵有万般愤慨也于事无补，贺南钦说得对，这样的排场如果没有上面人的疏通与默许，如何能猖狂到眼下这一幕的发生。 他除了坐在这里见证，什么也无能为力。 邱翎打算喝口茶降降气，刚一伸手，猝然碰到了什么活物。 那活物慌忙缩了回去，茶盏也打翻落到了碟外，就听到一人张惶的声音：“抱歉客人，我在给您添茶。” “哦，无事。”邱翎收回手。 “茶倒了，稍等，我去给您换一盏新茶。” 被这么一阵打断，邱翎已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再望向舞台，上面已经开始展示第二个拍品。 这回是位年轻的女性Omega。 天性使然，女性普遍比男性更为娇弱。如果将男性Omega比作成年猫咪，看似弱小，实则仍残存有一丝兽性，稍不注意会被其隐匿在指间的利爪所伤。女性Omega则是刚出世的小奶猫，娇嫩无比，毫无抗御之力。 从满足某些变态欲的角度来说，女性Omega的体感更能令人痴狂。 这次，Omega的头上顶了一副宝石皇冠，光照下瑰丽绚烂，一如她在这群衣冠土枭眼中的模样。 女人叫了价：“起拍价，一百万。” 面对如此诱惑的猎物，台下很快有人按捺不住：“一百五。” 一场名为欲望的无声战役，一触即发。
第21章 Chapter 21 === 身旁的茶已经重新上了上来，邱翎随手拿起咕噜了一口，嗓子眼顿时烫得一颤，吐已经来不及了，囫囵吞枣咽了下去，什么茶味也没有尝到。 邱翎搁下杯盏往身后一看：“诶，你这茶——” 送茶的人已经不见了。 他想着，这人做事怎么毛毛躁躁。 远些的章寅听到动静，视线越过贺南钦，探过身来：“邱翎，茶不合口味？” 热气顺着嗓子眼一路直下，邱翎咳了几声，缓和了一些：“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被烫到。” 章寅建议：“我让他们上些冰块吧。” “不麻烦了，我放一会儿凉了再喝就是。” 章寅终于放心退了回去。 贺南钦啄了口茶，缓缓放下，似感叹似嘲谑：“邱总的舌头真是金贵，连喝杯茶都觉得烫。” 邱翎冷俨俨堵了回去：“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难免行为冒失了一些，自然比不过贺总那么驾轻就熟。” 台上的价位已经被抬到了三百万，足足比第一位高出两百万的价格，女人手上的铃音未响，角逐仍在继续。 金额不过是媒介，从踏进这间房间起，猎物注定成为野兽们的囊中之物，无从抗拒。 邱翎无暇再关注场上的拍卖，他察觉到身体有些异常。 先前嗓眼的痛感逐渐消失，离他被烫也过去了好一会儿，但他仍能感觉身体里茶水流过的地方发着热，那热意流落到了腹部，又从腹部散开，有蔓延全身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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