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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无精打采地抬手指了个方向，那人又问：“卫生纸在哪？” 郭子不耐烦地说：“自己找去。” “唉！你什么态度！”那人不满地要过来理论。 郭子妈及时出现将人截住，“小孩子不懂事没礼貌，你要什么我带你去找。” 她一边赔笑着带人去找东西，一边狠狠瞪了他俩一眼，嘴里做了个“小兔崽子”的口型。 又过了一会。 “钱是不是找错了？” 苏焱结完账，顾客将手里的找零清点了下，说:“多找了我五块。” “是吗？”苏焱对数字不敏感，算错钱是常事。 这下郭子妈彻底忍无可忍了，底气十足地吼道：“哪凉快哪呆着去！一个少找钱让人过来找麻烦，一个多找钱让我亏本，你们俩读高中了加减法还不会啊！” 她将这俩败家货赶了出去，“赶紧走，滚远远的！” 离开了冷气十足的超市，外面的热气简直要把皮肤烧着，两个人耸拉着脑袋像被扫地出门的丧家犬。 门口的遮阳处，即使没有烈日直晒也热得人冒烟，得找个地儿凉快凉快。 郭子脑子转了两转，从蹲着的台阶上起来，神秘兮兮地对旁边的苏焱说：“要不去我家吧，我那有好东西看。” 不用想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苏焱没兴趣却也没处去，只能跟着他走。郭子家就在小区里，走几步就到了，他爸妈一天到晚呆超市里忙活，根本不管这便宜儿子。 苏焱到他家就跟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地开冰箱拿了罐冰镇可乐，郭子好心提醒：“少喝点，杀小火火。” 苏焱故意出力摇了摇，对准郭子拉开易拉罐环，喷涌而出的汽水喷了他一脸，郭子抹了把脸，摇头道：“少年不知精可贵，老来……” 话没说完又被喷了一嘴。 清楚自己干不过苏焱，郭子加紧躲了，到房间翻翻找找拿出张碟片，锁了房门，拉上窗帘，关了灯，打开电脑点击播放。 果然是爱情动作片，苏焱面无表情地望着屏幕，旁边的郭子看得渐渐有了感觉，他俩关系铁，郭子当着他的面就要开始动作。 苏焱皱起眉，暴躁地一脚踹了过去，“要弄去厕所！” 正在兴头上的郭子差点被他踢蔫了，揣着裤头直奔厕所。 片子还在继续播放，苏焱盯着屏幕上的画面，想起那次看这个后，晚上里面的人变成了顾严理，身上莫名也热了起来。 他收回目光，做了个深呼吸试图平息这种感觉，但有些想法一旦冒出来根本压不住。 片刻后，苏焱走到厕所门前踢了脚，“你好了没？磨蹭这么久！你是不是S不出来？” “你才S不出来！”郭子扯着裤子出来，不服气地说，“老子这是持久。” 眼神瞥到苏焱那，他嘿嘿笑道：“火火也冒火了。” 苏焱没理他，径直走进厕所。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他可以放任自己的思绪多飘一会儿，想象那些模糊又清晰的画面…… 从厕所出来，苏焱脑子依然乱糟糟的，只是越发地觉得索然无味，他的视线没再在电脑上做一秒停留，而是心中忽然产生了个想法。 他很想顾严理，想马上见到他。 郭子见他心不在焉，拿起另一张碟片朝他挥了挥，“有张更刺激的，要不要看？” 苏焱冷冷地答：“不看。” 他站起来说:“我走了。” “你这人怎么提了裤子就走人？”郭子露出副被始乱终弃的可怜样，险些遭受一顿毒打。 苏焱经过超市，郭子他爸正在门口吃西瓜，看到他挥手招呼道：“焱焱就回啊，不吃了饭再走？” 苏焱摆手，“郭叔好，不吃了，走了。” 郭叔举起手里的西瓜，“天这么热，吃几片瓜再走，冰镇的！” 苏焱刚想回绝倏地又折身走了过去，笑着对郭子爸说：“给我拿几片吧，我带走。” “好嘞。”郭叔打开冰柜取出半个西瓜，问他，“怎么不在这吃，刚杀的好吃。” “我要带给别人吃。” 苏焱提起切好的西瓜快步走了，想趁着冰凉爽口给顾严理送去。 快到饭点，他从围墙翻进学校，直接往食堂走，但在那仔仔细细找了两三圈也没见顾严理身影。 怎么没来吃饭？ 倒是和顾严理同宿舍的王瀚瞧见他挺惊讶，“苏焱，你们现在就补课了？” 苏焱摇头，“没呢，我来找严理哥，怎么没见他来吃饭？” 王瀚“哦”了声回答：“纪启星给他带了饭，他这会儿应该在宿舍。” 纪启星？ 一听这名字苏焱就浑身不来劲，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居然还给顾严理带饭！ 苏焱从袋子里拿出块西瓜给王瀚，之后便往顾严理宿舍跑，他跑得气喘吁吁，刚在宿舍门口停下缓口气，就听到里面传来纪启星的声音，还有顾严理的应声。 他轻声走到宿舍窗前朝里瞟，顾严理跟纪启星正在讨论题目，虽然没有多亲密，但他还是觉得一股怒气上涌。 “苏焱，顾严理在没在？”王瀚走到楼梯口，看他站在门口没进去，大声问道。 听到苏焱名字顾严理蓦地抬头，和杵门口的苏焱对上了眼。苏焱颇为尴尬地清了下嗓子，“啊，我看你在学习，怕打扰到你们。” 顾严理笑了，走到门口问他：“你怎么来了？” 苏焱递上装着西瓜的塑料袋，“天气热来慰问一下，冰镇的，趁凉吃。” 顾严理显然心情很好，这么大几块西瓜他也吃不完，回头便对纪启星说：“一起来吃。” 还没等纪启星回应，苏焱一把抓起袋子，边拉住顾严理胳膊往外走边抱怨:“宿舍太热了，出去吃。” 顾严理被他一路拽到操场，脚踩在烈阳烘烤了一天的跑道上，灼热的温度隔着鞋底也能感觉到。顾严理啃着清凉的西瓜，看苏焱气鼓鼓的样子，问：“谁惹你了？” 苏焱将手里的西瓜想象成纪启星猛咬上几大口，再将黑籽用力吐出来，语气不善地说：“纪启星为什么给你带饭？” 顾严理一时没明白这和苏焱生气有什么关系，实话实说：“我晚来了几天，纪启星笔记做得全，就借他的看了，我刚在问他几个不太明白的点。他最后一节课下得早，问要不要给我带饭，我就让他给带了。” “哦。”听起来倒也很正常，苏焱心头的无名火消了点。 顾严理笑着问他：“你是专门来给我送西瓜的？” “不是！”苏焱坚决否认，“我就……刚好路过。” 顾严理也“哦”了一声。 想起他的伤，苏焱又问:“伤口还疼不疼？上课有影响吗？” 他俩有好几天没见了，苏焱的突然出现让顾严理意外又惊喜，从见到他起嘴角就没下去过，顾严理摇着头说：“不疼，没事了。” “那就好。”苏焱点点头，想起来什么接着问道，“你们哪天有假？” 顾严理说:“过两天会放天假。” “那这次休息你去我家吧？我妈一直想看看你伤怎么样了。” “好。”顾严理应下。 放假那天，顾严理提了个大西瓜到苏焱家，苏岚见他提重东西连忙让他放下，生怕扯到他伤口。 她拉着顾严理看了又看，心疼的不得了，“严理啊，谢谢你护着我们家焱焱，你受伤叔叔阿姨很过意不去，今天让程叔叔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 说罢苏岚就想看他伤口的恢复情况，苏焱拦在了一脸窘迫的顾严理身前，提醒他妈:“妈，你注意点影响啊！” 苏岚一怔，看到顾严理别扭的神情不由哈哈大笑，“哎呀，小伙子害羞啦，好好好，阿姨不看了，真的好了？” 顾严理连连点头，“好了。” 吃饭时，苏焱爸妈将所有的歉意和感谢都倾注在了给顾严理夹的菜里，两个人轮番给他夹菜，不停让他多吃点。 顾严理吃地扶墙走，手捂着肚子嘟囔道，“撑得我伤口都要裂开了。” 苏焱霎时紧张起来，“那怎么办？” 他还当真了，顾严理抬手薅了把他头发，“骗你的。”
第33章 秘密 开学之后，暗无天日的高三生活正式拉开序幕。 高强度的学习和紧张的节奏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为了担得起学霸宿舍的称号，王瀚和刘小峰更加埋头苦读，顾严理保持着与往常一样的节奏，并没有太大压力，纪启星则是减少了课外活动，呆宿舍学习的时间多了。 傍晚的宿舍里，顾严理翻看着笔记，纪启星完成了一套测试，合上卷子对顾严理说：“走，晚自习去！” 顾严理点头，收拾好笔起身。 纪启星又叫埋头在书本后的刘小峰：“小峰，你还不走？” 刘小峰属于拼命苦读型，听说他父母对他要求很高，所以他不单教室书桌上砌了老高一沓书墙，宿舍桌上也堆满了学习资料，一进高三更是起早贪黑地刷题，常常连食堂也不去，就靠垃圾食品填饱肚子。 今天他又没吃晚饭。 纪启星问刘小峰的话没得到回应，顾严理也朝他那边看了过去，纪启星提高声音又叫了遍：“小峰？” 刘小峰如梦初醒地“啊”了声，从厚重的书墙里抬起头。 顾严理发觉他的状态不对，因为每天光学习不运动，刘小峰身材很胖，平日里总是面色红润笑呵呵的，这会儿却脸色发暗嘴唇发白。 纪启星也瞧出他的情况不太好，走过去关心地问：“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刘小峰只是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可能是做卷子时间太久了，他摇了摇头，发出来的声音低沉无力，“没事。” 不放心他这样一个人呆宿舍，顾严理和纪启星交换了个眼神，之后说：“带他去医务室。” 听他这么说，刘小峰立马起身，“不……” 后面的话没说完，人就直挺挺栽了下去，厚实的身体撞到地面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 顾严理立刻过去将刘小峰翻过身正面朝上，小峰脸色煞白，看着像是没了呼吸一样，纪启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手足无措，顾严理吼醒了他：“快打120，叫老师！” 纪启星哆嗦着手找到手机，飞奔出宿舍。 来不及了！ 顾严理摸上刘小峰左胸，几乎感觉不到心跳。 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让朝夕相处的同学就这么没了！ 他开始给小锋做心脏按压和人工呼吸。 宿舍门外很快聚起围观的同学，大家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屏住呼吸看着眼前拼命实施抢救的顾严理。 纪启星带宿管和老师扒开围观的人群赶到宿舍，高声地问：“怎么样了！” 顾严理顾不上回话，仍在用力做心脏按压，大滴大滴的汗珠沿着他紧绷的脸颊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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