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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去的翡翠郡府？”白川尧一定要问出结果。 “你有弟弟就不要我了。”宋隐雪努力睁开眼睛眨了眨。 “你什么时候去的？”白川尧捧着他的脸问，“你来找过我是吗？” 如果没有记错，他只有一阵子住那，就是白一翀有苏醒迹象后，他为了争取能带弟弟去德国，跟老爷子妥协，回那住了一个月。 他离开前去找过自己？白川尧一直以为宋隐雪是不告而别。 原来宋隐雪想过跟他交代。 那会不会他挽留，宋隐雪就不走了？ 再把宋隐雪今晚毫无逻辑的呓语一联系，得到几个有效信息。宋隐雪不仅找过他，还说了什么，很可能就是像今天一样站在楼下。宋隐雪在楼下站了很久，腿麻了还站到天亮，校车来了，又走了。 白川尧后颈激出了一层汗毛，整个人像掉入冰窟，又从四肢百骸生出刺激过度的暖流。 “看着我，宋隐雪。”白川尧将他的脸捧着对着自己，把猜想重复了几遍问他，“我没有听见你叫我，我的错。” 宋隐雪听完后好久没反应，直到在对方炽烈的眼神中，似乎确认了身份，眼眶又湿润起来，“白白。” “不拜拜，好不好？”白川尧说。 宋隐雪靠在白川尧温暖的大掌上闭眼，失去意识睡去，面容十分安详，呼吸平稳。 白川尧搂着宋隐雪，心碎又甜蜜。 白川尧上了一天班回家后，宋隐雪还在昏睡中，他紧张起来，抱着人去社区医院，跑得太快，将宋隐雪抖醒了。 尽管宋隐雪百般推诿，白川尧还是将他抱进医院，前前后后检查了两小时，检查到他睡意全无，眼睛瞪得像铜铃。 “年轻人少喝点酒，宿醉伤身。”急诊医生慢悠悠在电脑上打了几行疏肝的药名。 “还有哪里不舒服？”白川尧问。 “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困。你要是不叫醒我，我肯定要尿裤子了，梦里满世界找厕所。”宋隐雪憨笑。 白川尧亲自去超市买了一瓶蜂蜜，又亲自提了两大袋水果，还亲自冲好糖水喂他喝。 宋隐雪见白川尧一反常态，干咽了一口水。这么漂亮的金莲，遂了他的心愿吧。他咕嘟咕嘟闷光糖水，脑子依旧顿锈，脱口而出：“小潘啊，谢谢你，吃饼吃吗？” 白川尧心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大概是把他当潘安了吧，宋隐雪还有功夫开玩笑，肯定没事了，哄人说：“阿姨煮了菜带来，忍忍，别吃零食。” 宋隐雪吃完饭，被白川尧拉着去楼下健身房做运动。 “刚吃了饭，躺躺。”宋隐雪很抗拒。 “运动后好睡。”白川尧说。 宋隐雪睡了快二十小时，为了避免昼夜颠倒，他还是得带动宋隐雪健康作息。 两人在跑步机上挥汗半小时，做无氧器材半小时，又去找教练上了一节课热浪战绳，做完通体舒畅。 宋隐雪运动员出身，这点运动量对他来说家常便饭，可刚刚喝完酒第二天就剧烈运动，白川尧真的不怕他猝死吗？ “川尧，我有点酸，可以休息会儿吗？” 白川尧本来还想练半小时拳击，听他这么说停下来。 淋浴室里，白川尧非要给他捏松筋膜。 温水浇在宋隐雪身上，白川尧仔细打量，才一周而已，怎么添了这么多淤青。 “你不是十多岁了，太辛苦就降低难度。” 得，还嫌他年龄大了。 宋隐雪努嘴抗拒，“我洗好了，你还要练吗？我先走了。” “嗯，你先回家吧。” 宋隐雪本来还在生闷气，白川尧拎着一袋跌打损伤的药回来，耐心替他抹油揉散淤青，贴好膏药，才去书房处理剩下的工作。 他运动完更精神了。白川尧一夜之间态度的转变他瞧在眼里，只要他痛改前非、没有人追，就有好果子吃？ 他蒙在被子里笑出声，发了一条土味微博：“别爱我，没结果。”配上一个干杯朋友的表情包。 宋隐雪半年没有发微博，纪录片预告让他路人缘好了很多，私人小号又走的是中老年养生风，差异太过巨大，反倒炸出一波直呼可爱的潜水粉。 白川尧从书房出来，宋隐雪已经睡熟，他站在床边久久凝视，将宋隐雪的手机抽出来放在床头柜。床垫塌陷，他放轻动作躺上去，小心圈着睡成一团的人。夜深了，邮箱里一堆工作汇报没处理完，好像只有跟宋隐雪在一起，才能忽略成为大人的代价。 第60章 山雨欲来 白川尧一早收到一纸诉状，法务部已经收到了函，明知是无中生有，却不得不分心去应对。 [佰映]集团旗下科技板块子公司IQ（Infinite quantum）被国外一家龙头科技公司GM碰瓷，怎么想都是匪夷所思。先不提两家公司的业务泾渭分明，并不存在竞争关系，虽然同属于研发领域，面对的用户却是截然不同。 还没有收到法院通知，说明对方也拿不出实锤的证据证明[佰映]侵权，但是烟雾弹放出来，首当其冲受影响的便是电子产业。 白川尧立刻召集高层共同商讨应对策略。他们不是没有紧急公关预案，只是对方油盐不进，铆足一阵邪劲就是要死磕。 智囊团一直埋头做研发，下一代智能设备也进入了测试状态，通过即可面市。这正是白川尧无法公开正在研发的芯片七号细节的原因。对手才不希望鱼死网破，采取了包围扰军策略，东一榔头西一棒，搅得他们没有喘息之时，拖延他们更新迭代的速度。 “他们近期有无新品发布会要召开？”白川尧吩咐。 “没有。我从各个渠道获得的资料显示，他们近期确实没有新动作。”副总说。 “查一下Y社最近的动态。”白川尧说。 “您是怀疑是Y社利用GM做幌子？”副总没有说完，两人都认为有这种可能。 十分钟后，信息安全部门发动全数力量，去挖掘Y社任何一点行动轨迹。 “老板，有了。我们盘查了Y社最近所有的操作，他们第一季度合并财报，居然获得了成立以来季度业绩最佳的成绩。前一年他们负债70亿，亏损巨大才抛掉了手里几个老牌游戏公司，其中一个我们收购了。但是我们的技术人员顺着WSB的一些猜测，找到了他们的第四大股东之一的U国养老基金。数据显示他们正间接买入好几家公司的度OTM价外看涨期权。” 技术人员气不打一出来，“好家伙，Y社的四大股东之一，正是U国养老基金！那几家公司也入股了GM的股份。太隐蔽了，也怪我们自大，之前并未把散户言论放在眼里。” “Y社一向行事诡秘，转几道弯能查到说明他们也没有藏很深。”白川尧心理有数。 白川尧让秘书转接好几通电话，与华尔街证券经理讲了一会儿，设法做空对手看好的那几家公司。 一口水没喝上，白川尧又亲自打电话邀请几家经济新闻媒体的主编吃饭，商讨如何扭转舆论口碑。 风向标再次逆转，[佰映]的股价在连跌三日后终于回稳。 白川尧在这喘气功夫上再次召开了决策班子会议。他们要吸收经验先下手为强，IQ面临的造谣和黑客攻击从未间断过，这次来势汹汹，且对方并没有捞着什么好处，显然是疲兵之计，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累了一天，开车到小区地下车库后，在车里坐了一小时，宋隐雪打来电话，问：“饭做好了，你什么时候到家。”等烟味散干净他才上楼。 吃了饭，宋隐雪非要跟他一起泡脚，吭哧吭哧搬来自动按摩美足仪，往里丢了包艾灸，做出很享受的模样，眯着眼长叹。 白川尧刚把脚伸进去就知道上当，差点就七分熟了。 “宋隐雪，你脑子进开水了？” “我妈发给我的。”宋隐雪手机递过去让他看一条链接《百岁奶奶的长寿秘籍：每天泡泡脚，赛过吃人参》。 “这个盆太大了，一个人泡浪费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宋隐雪补充。 白川尧懒得理他，把脚放在地板上降温，宋隐雪嘿嘿笑：“娇气得。” 宋隐雪又拿出一双印着穴位图的白袜子，不由分说给白川尧穿上，按图索骥对着中医口诀给对方按。可惜力道不对，把白川尧痛得想踹人。 “轻点。” “痛就对了，痛则不通。”宋隐雪念念有词，“太溪穴，涌泉穴，哦，这儿，找到了。” “昨天是生姜醪糟，前天是养发香波，明天要干嘛？” “你没听人说，什么时候保养，年龄就停在多少岁。” “你这是让我提前过九十大寿。”疼过后是还挺舒畅，白川尧决定放弃抵抗。 终于折腾完了，他本来还想去书房再处理下公务，却感觉有点困乏，搂着宋隐雪在沙发就睡着。 半夜醒来的时候，宋隐雪揪着他的头发，以扭曲的姿势缠着他的腿。 白补了，现在是头也疼，脚也酸。 他把宋隐雪兜起来打横抱去卧室，听着他平缓的呼吸，白日的疲惫一扫而空。 * 尽管白川尧预料到Y社不会善罢甘休，只为了烂在手里的前游戏公司当然不值，报复性行为是商业运作中最蠢的一种。可事实上Y社却跟[佰映]杠上了，暂时拿科技板块IQ撒气而已。 “停下来。”白川尧在书房做出一个冒险的决定，“IQ新品发布会无限期延后。” “这不是正中他们下怀吗？”副总问。 “要给对手机会露出破绽。”白川尧眼里浓云密闭，“你通知游戏部门，SNOWY线上试玩也暂停。” 副总明白总裁的担忧，却更焦虑如何跟股东们交涉。 [佰映]发展到今天，管理层占股被不断稀释，董事会成员相互制约，每推行一个想法都十分困难。白川尧执掌以来，强硬的作风更是让很多人不满，却碍于成倍增长盈利事实无法即刻发难。 多年积累的弊端，像是不断在沙垒上筑高的房子，摇摇晃晃。不知多少人看衰白川尧，天才总是招人非议，而且他还背靠白氏家族这颗大树，有一丝错脚都能被口水淹死。 因IQ新品停产，一石激起千层浪，股价又继续震荡。Y社抓住时机攻击，一计不成，就改用老手段。他们采取利益交换策略，游说股东转让[佰映]股票，至少有3家公司负责人同意了置换条件。 几天下来，副总的脸色跟大盘一样绿。快要坐不住的时候，白川尧让他执行此前商议好的策略。 “我靠，Y社指定被下蛊了，得了疯犬病，咬住不松口。他们自己的股价也跌的一塌糊涂，不知道图啥。”楼下员工窃窃私语。 “老板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你懂什么。白总创业的时候你还在为不挂科转发锦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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