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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冶生日的这个晚上，季涂喝了很多酒，顾冶拦都拦不住，在他们两个人的家里撒欢儿。所有的环节都可以省略，但赠送礼物的环节不可以。 季涂醉醺醺的从人偶服装的口袋里掏出来一把钥匙。 “我仔细想想，实在不知道能赠送给你什么，只有一把钥匙。这是我小公寓的钥匙，我所私有的一切，全都在那里，我现在把它和我，全都交付与你。可我又突然想到，这哪里是礼物，这是给你压力和责任。而我就是这么自私，以礼物的名义，想要困住你在方寸之地。” 顾冶把季涂手里的钥匙拿过来，抱住季涂：“不是这样的，你才没有，这是我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你没有把我困住，相反，是你把我带到了更辽阔的地方。” 季涂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十二点，脑袋昏昏沉沉的，起床发现顾冶已经不在家了，宋十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了。 “今天化学院里有一个重要的会，哥没法儿请假，所以叫我过来照顾你。” 看见季涂从房间出来，宋十清一边说着一边去厨房给季涂冲蜂蜜水。 季涂坐在饭桌前刚才宋十清坐的位子对面，宋十清在他出来前在看杂志，现在杂志合上被放在饭桌上，饭桌上面还有两饼包装精致的茶叶。 季涂把茶叶拿起来，上面写着——不知春。 “这是蒋叔叔叫我带过来的，说是哥要的。”宋十清把蜂蜜水放在季涂面前，也看向季涂手中拿着的茶叶。 武夷山有一种岩茶，是属于武夷山最晚生的品种，因为过了春天才发芽，较其他早熟品种要迟甚至一个多月，一般在五月下旬采摘，因此得名——不知春。 不知春是武夷岩茶高香品种之一，集名丛之香气，又有水仙的厚重，是武夷岩茶中香气最佳的品种之一。不知春的茶树相对其他武夷岩茶品种少，产量也较低，所以更为珍惜。 原本季涂是不知道的，但当时自己和陆离喝的就是这个茶，季涂想要买“不知春”给顾冶，但根本买不到了。因为送不了顾冶，所以跟顾冶提了一嘴这个茶叶，然后这个茶叶就出现在家里，顾冶肯定是以为他喜欢。 因为浓茶□□含量较多，会加重心脏和肾脏负担，所以人喝醉之后不适宜饮茶解酒。 但季涂知道，顾冶的“不知春”可以。 转眼盛夏，樱花盛放之后又凋零，但江城绿化做得好，整个城市不管什么时候都郁郁青青。 杨鸯在京城生活了几年，但还是觉得江城亲切。别人休假想到处旅游，去没有去过的地方看看，只有她，想回江城。上次跟季涂说的过段时间，一不小心就拖到了现在。 今天约了季涂和顾冶吃饭，虽然一直有听季涂说起顾冶，跟季涂打视频电话的时候也瞧见过，但见真人的吸引力还是挺大的。 杨鸯早先是个腐女，看出季涂和季康的关系之后一直默默磕真人，然后忍不住的和季涂交好，上大学时候年纪轻，没什么阅历，也不知轻重，可能无意间也给季涂造成了困扰，但相处之后季涂知道杨鸯没什么恶意，不仅没有恶意，还散发出极大的善意。 当时知道他和季康的关系的人不多，杨鸯知道之后也自觉的保守秘密，季涂才把杨鸯当成好朋友。 顾冶每次见季涂的朋友都会比较重视，想给他的朋友留下好印象。 两个人提前出门，先到了杨鸯订的餐厅，等着杨鸯和他男朋友。 季涂无聊，抓起顾冶的手给他把起脉来，调皮的说一句：“有喜了。” 顾冶宠溺的看着他，颇认真的说道：“是你的。” 两个人闹了几句季涂开始认真的给顾冶把脉，他这是跟宋十清学的，宋十清中西医都有涉及。 蹩脚大夫也诊不出什么来，但随口胡诌什么的不在话下，说着患者最近脾胃不调，睡眠不足乱七八糟的。 “呀哈，今天季设计师变季大夫了啊。” 杨鸯和她男朋友刘逸到的时候季涂还没有收手。 杨鸯男朋友季涂之前见过，他跟杨鸯是高中同学，但一直到大三两个人才在一起，之前季涂跟他们也吃过几次饭。 他们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刘逸还以为季涂在追杨鸯，之后杨鸯在取得了季涂的同意下，跟刘逸说了季涂的性取向。知道杨鸯跟季涂关系好，但后来从来不吃醋。 季涂向顾冶正式的介绍了杨鸯和刘逸。 这家餐厅还是方雨给杨鸯推荐的，所以遇到方雨他们也是正常情况？ “羊羊？季涂？”这是方雨吃惊的喊。 “顾副教授！”这是俞恺吃惊的喊。 夫妻俩同款吃惊脸，身后还跟着季康和季月。 方雨早年是和俞恺在一起之后才知道季康和季涂的事情，他们的关系只能说还不错，但没有像季涂和杨鸯那么好，后来和顾冶在一起也没有特意告诉她。 俞恺倒是在顾冶的朋友圈里看到过，他发的像是官宣的动态，但是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季涂。 今天看着顾冶和季涂跟杨鸯和她男朋友吃饭，心里不免有了猜测，但又觉得好像不可能。 季康拖到现在才被调回洛阳，他们夫妻跟季康和他女朋友吃个践行饭，谁知道刚吃完准备走，就看见季涂他们四个点完菜，杨鸯正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 这餐厅是早先方雨给杨鸯推荐的，但是两个人都没有说自己今天要来。 真是无巧不成书。 几个人凌乱的打完招呼，方雨一行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季康突然对季涂说：“能出来跟我聊两句吗？” 众人：“……” 大家都有点尴尬。 季涂看了一眼顾冶，顾冶没说什么。 本来季康让他们先去停车场，但季月想在一边等着季康，方雨夫妇就也留在一旁陪着季月等。 季涂被这些人等着不舒服，虽然并不是真的等他，但还是要取决于他的态度。 季涂看季康应该确实苦恼，准备拿烟出来抽，但想了想又打消这个念头。 “一直想问，你这几年过得好不好？” 一直想问，是吗？季涂不信这是季康一直想问的，可能也只是重逢之后起的念头。 人就是这样犯贱的。 季涂点点头：“要我具体细数我过得有多好吗？” 季康摇头苦笑。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大学时候的日子，能回想起来的事，基本全与你有关。那时候多年轻，多意气，现在像是被迫变成了大人。” 季涂像是一个点头机器，毫无感情的点头回应。 “我要回洛阳了，以后……难得见面了，但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可以回来的。” 季涂觉得自己好像听了一个笑话。 “你是想说，只要我现在开口让你留下来，你就留下来吗？” 季康没有应答，不否认不承认。 季涂觉得更好笑了，当年季涂不是没有开口让季康留下来，但季康没有，如今，过了这么久，季康反而给自己传达这样的信息。 “你那时爱我，应该也看到过我浑身是光的样子吧，后来我身上的光逐渐在你眼里熄灭，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你现在是在反复横跳吗？觉得我身上又有光了？” 季涂说的直白。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季康还不是这个态度，难不成听了小蒋的话，真觉得自己弄丢了珍珠，做了一个买椟还珠的蠢人？ “跟你说句实话，我曾经确实真的很喜欢你，也以为会喜欢一辈子。分手后我反复横跳，一会儿恨你，一会儿爱你，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很好笑，我之前甚至比方雨俞恺他们本人还要担心，他们感情不和会分手，因为他们的婚礼，是我见你最后一面的机会，可是上天捉弄人，见了一面还有一面，根本不按套路来。” “我现在真的对你毫无感觉。时至今日，哪怕是以前憎恶你的时候，我希望你死！但也不妨碍真的觉得你人很好。可能有点矛盾，但我知道，你曾经也真的很喜欢我，对我好。” “既然是最后一次了，别让我只觉得我这些年对你的感官都是错的，我已经对你颠覆过感官一次了。不管是现在的我，还是20岁的我，是真的都不想祝福你怎样，但也不忍心，我记忆里的那个人落寞，我现在很好，真的非常好。” 季涂的话已经说到尽头了，他还是不能像季康当年那么绝情，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时至今日，他还是想保留两个人的体面。 可这份体面，在四年前就落空了，也是这样一个夏天。 “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季涂退后一步，用行动表现自己的答案。 “冶哥很好，特别好。他跟你不一样。”
第38章 人心易变 果然，人都是会变的。季涂记忆里的季康，他对于这种决定□□情的决策，因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一旦选择好了，基本上不会后悔。季涂让他不那么喜欢的一点就是犹豫不决，不够果断，做了决定还会反复横跳后悔。 而现在，他也变成了这种人。他把曾经那个说一不二的少年弄丢了，变成了自己以往鄙夷的样子。 季涂应该早就发现了，在YT江城分部大楼重遇就应该发现，他现在的所有决定都与季涂认识的那个人相差甚远。 一直在说自己早已释怀了的季涂，这一瞬间，才真的原谅了当年在洛阳时季康的避而不见，季康是对的，他们终究要背向而驰的。 季涂出来之后，顾冶也跟着在后面，一直默默的站在门口，偷听他们的对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是不信任季涂吗，还是不信任他自己？ 他在后悔，后悔让季康和季涂有过曾经。 季涂本来就没什么话说，今天真是把能对季康说的最后几句话也都说完了，见季涂后退一步，顾冶走过去，拍拍季涂的肩膀叫他先进去，自己还有几句话想跟季康说。 季涂虽然不知道顾冶能对季康说什么，但还是自己先进去了。 顾冶长得比季康高，本身身上有一股气场，季康工作几年只长世故圆滑，顾冶给季康带来一丝压迫感。 “六年前，我已经把他让给你一次了，你自己不珍惜，现在又想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或许，季涂跟你相遇本来就是错的，现在拨乱反正，回归正轨而已，你往后过你的独木桥，季涂走他的阳关大道，季涂很好，他跟你不一样。” 顾冶说完转身回餐厅里，季涂悄咪咪的问顾冶跟季康说了什么。 顾冶道：“问他，我们结婚他来不来？” 季涂：“……” 忽略季康这个大插曲，总的来说他们这次聚餐还是挺开心的，杨鸯磕真人cp挺开心的。 桌上欢声笑语不断，也聊着各自遇到的趣事。 饭后趁着刘逸去结账，杨鸯想到刚刚季涂给顾冶把脉，说的头头是道，不禁玩性大发把手伸给季涂，要季涂也给她看看，她确实感觉自己最近睡眠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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