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破手指,滴一点血到砚台里。”社长微笑着说道。 “一,一定要这么做吗?”赵致桓心里一突,说话都结巴了。 “真正的请仙游戏要足够虔诚,才能请到货真价实的笔仙,血契就是虔诚的象征。而且,这屋子里有这么多人,要是到时候笔仙来了,却认不出谁是请他的信徒,你的提问机会被笔仙消耗掉了,那不是很亏吗?”社长又说道。 赵致桓犹豫着,余光注意到坐着的那群玩家里,有一个人站了起来。 这人长得非常好看,赵致桓一进屋就注意到他了,因为这辈子赵致桓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帅哥,最亮眼的还是他那一头白毛,一般人染这个发色绝对是自毁颜值,但是他染出来衬得皮肤更白,眉眼更好看,有种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感觉。 因为这张脸太引人夺目了,所以赵致桓也记得他的名字,他叫宿月。 他也要来请笔仙吗? 社长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他微笑着问:“同学,你要来试试吗?” “不。”宿月说,“我想问,如果没能请到笔仙,社团会怎样?” “要有非常虔诚的信念,才能够请到笔仙。如果请不到的话也是意料之中。”社长笑着说,“请不到的话,我们就到下一次社团活动再尝试就好了。” “所以如果一直没人参与请笔仙,也不影响社团活动进行对吗?”宿月问。 赵致桓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宿月的意思,其实不用非要请笔仙的,是这样对吗? 社长脸上的微笑僵住了,他好像突然变成了定格动画里的一帧,阴影重重地照在他脸上,连五官都看不清楚了。 “是这样的。”社长说,“但是不请笔仙的话,会失去许愿的机会,也没有办法得到我的奖励。” “奖励是什么?”宿月追问。 社长脸上的阴翳更重了,“我不能告诉你,但是请到笔仙的人会喜欢这个奖励的。” 说着,社长再次把砚台递到赵致桓面前,“同学,把你的血滴进来,血契完成,你就正式成为了请仙人,可以参与请笔仙的活动了。” “我……”赵致桓犹豫着。 “你想退出吗?”社长问,他盯着赵致桓,眼里好像有什么影子在闪动。 赵致桓内心很挣扎,他感觉得到前方的危险,也并不觉得自己一定要听别人的建议。 更重要的是,忤逆NPC,不走寻常路? 这是在他过往的游戏经历里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以赵致桓的认知,不按照NPC的要求去做,基本就是一个死字写在脸上。 但现在他的预感又确实很不祥。 就在他犹豫时,那个中学生说道:“哎!别磨蹭了,你不愿意签血契我来签,快点。” 赵致桓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反应,社长已经转过身把砚台递到了中学生面前,“同学,把你的血滴进砚台来吧。” “你冷静点,别乱来。”宿月说。 中学生看了宿月一眼,笑道:“大哥,别仗着自己年纪大就发号施令行不行,大家都是差不多的水平,我比你年纪小这么多,说不定能力还比你强点呢。” 宿月一愣,心说年龄和实力要是按比例算,他不就成了全场最弱的人? 那中学生明显是个不听劝的,都没给宿月再说话的机会,接过社长手里的针挑破了指尖。 血珠从手指渗出来,“滴答”一声落进砚台里,就像被砚台吃进去一样,转瞬消失无踪。 “谢谢你积极配合社团活动。”社长笑着从他的包里拿出一个徽章,别在中学生的胸前,“集齐三个徽章,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哦。” 虽然不知道能满足什么样的愿望,也不知道社长要怎样满足这个愿望,但是社长可是NPC,这个说法立刻让其他的玩家都激动起来。 “我要参加!” “我也要!” 玩家们此起彼伏地举起手,一下子就超过了请仙活动要求的八人规模。 “别着急。”社长笑着说道,“每个位置可以站两个人,十六个人一起参加请笔仙也是可以的,大家的信仰之力集合在一起,效果更强,也许笔仙大人能够更好回应我们的愿望。” 宿月再次试图劝阻赵致桓,但显然是劝不住了,赵致桓已经把自己的血滴在了砚台里。 血落上砚台,伴随着“嗤”的一声轻响渗进了砚台里消失无踪,就好像被吃下去一样。 . 宿月看着现在的场面非常头疼,明明他已经逼得NPC亲口承认了不请仙也可以,但还是没有用。 但现在他这么说了也不会有人听,中学生为代表的一波人说不准还有逆反心理,他越劝,这帮人越觉得他别有用心。 那个黑框眼镜犹豫着,也感觉这满屋子的蜡烛还有那块血画的命盘气场非常的阴间,但是所有人都举手了,他再不去,一定会落在后面。 黑框眼镜手举了一半,纠结着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听到旁边的宿月跟他说:“别去。” 黑框眼镜看了宿月一眼,他还蛮信任宿月的,但这种事情又不能盲目的信任,他问:“为什么?” “他也没有去。”宿月低声说,看的是魏晚的方向。 魏晚是NPC,NPC也不去参加请仙,好像说明请笔仙确实不是那么必要。 而且,黑框眼镜确实是很不喜欢请仙的氛围。 “同学。”社长已经走到了黑框眼镜面前,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把砚台递到他面前,“你要参加请仙活动吗?” “我……”黑框眼镜看着满屋子幽幽晃动的蜡烛,还有在蜡烛照亮下的满屋人影,抿了抿嘴,“我先不了吧,下次一定。” “好吧。”社长很遗憾地说,他又过来问宿月和苍咫,两个人当然都不参加。 最后社长走到魏晚面前。 “魏副社长。”社长把砚台递给魏晚,“你也不参与请笔仙吗?” 魏晚抬起眼皮看了看社长,摇头。 “好吧。”社长遗憾地收回砚台,“你一个副社长,从来不参与我们的请仙活动,真是让人失望。你说你这样还来参加社团干什么呢?” 魏晚不答话,淡淡地望着桌子上的命盘。就算在这种很阴森的氛围里他身上气场还是很清冷,和社长相比,有种很出离的感觉。 如果不是他的学生证,还有学生们的那些流言蜚语都能证明他是NPC的话,宿月一定会怀疑魏晚是个玩家。 最后23个人里,有15个人参加了请笔仙,除了宿月、苍咫、魏晚、社长还有黑框眼镜之外,另外有两男一女三个玩家,应该也是感觉气氛不对,选择不参与游戏。 “刚刚好,加上我一个,这次请仙活动就能正式开始了。”社长点过了人之后,笑眯眯地说着,把大拇指放到自己的唇边。 他好像完全不怕疼,上下犬齿一碰,叨破了手指的皮,血一下子渗出来,又飞快地渗进砚台里不见了。 “所有签订了血契的同学,请来到桌边集合。”社长说,“没有签订血契的同学可以出去了,请笔仙的手册里面应该有写过,请仙时闲杂人等不能在场。” 宿月一怔,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那个中学生得意地吹了声口哨,好像在向宿月炫耀说“你输了”。 魏晚第一个站起身,毫无留恋地离开了教室。 宿月、苍咫他们跟在他后面走了出去,一群人站在门外,社长和气地走过来关门,不过关门的动作就没那么和气了。 “咣当”一声,没有参加请笔仙的众人被隔绝在门外。 . 这一下就显得非常落寞,长长的走廊里,其他教室里都传来社团活动的声响,比如音乐社的风笛声、剧团的歌唱声、还有一阵阵的笑声。 只有宿月他们七个没有参加请笔仙的玩家,被堵在教室门外。 魏晚又拿出书来看,他好像不管什么时候身上都带着书。 走廊的采光不是很好,所以魏晚往前走了几步到灯下,靠在墙边看书。这么一来,他就和那六个玩家拉开了距离。 六个玩家聚成一堆,准备交流下剧情,刚好魏晚作为NPC巧合地走开了,他们也就没有立刻过去找他的意思。 没有参加请笔仙的那唯一的女生吹了声口哨:“这整的,跟被罚站了一样。” 这个女生一头金发,挑染了一缕粉色和一缕蓝色,看着就是个大姐头。 嘴上说着被罚站,好像很郁闷的样子,实际她也只是踮起脚尖透过玻璃看了看教室里的景象,没有什么后悔的意思。 “这会不会错过关键的线索啊?”黑框眼镜也透过玻璃望着教室里,担忧地问道。 “别想那么多。”那女生说,“选都选了,后悔也没用。” “也是。”黑框眼镜点点头,但还是担忧地望着教室里。 隔着玻璃可以看到,十六个人已经围成了一圈,八个人在前,八个人稍微靠后一点,十六只手握着正中的那支毛笔,一同在命盘上画圈。 四周的蜡烛幽幽地燃烧着,映得每个人的脸都鬼气森森。正中的命盘仿佛被一层雾环绕着,从门外完全无法看清楚。 宿月和苍咫正转到后门试图从别的视角看看屋里的情况,“嗒嗒嗒”的高跟鞋声突然在走廊上响起,接着,教导主任熟悉的声音传来。 “社团活动时间!你们干什么呢?怎么不在自己的教室里?是不是想写检查?” 黑框眼镜一听脸都绿了,他本来就欠了一千五百字,还写检查干脆直接把他宰了算了。 “社长允许我们在教室外参加活动的。”宿月说,“不信你可以去问。” 社长允许了他们在教室外面,那就是没有翘活动,检查写不了了,教导主任满脸不爽。不过她盯着宿月看了两秒,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之前是不是罚你写一千五百字检查来着?写完了吗?” “没有。”宿月说。 “那赶紧写!”教导主任的气势又回来了,“还有一个小时社团活动就结束了,检查写不完的话,你等着被开除学籍吧!” “你们还有谁欠我检查的?也都一起写,我就在这儿盯着你们!” 大姐头有点同情宿月,一个小时手写一千五百字,怎么想都不可能完成,黑框眼镜则是同情中带着同病相怜的绝望感,毕竟他也欠了一千五百字。 至于苍咫,同样欠着一千五百字但是淡定得很,宿月写他就写,宿月不写他就不写。 就连魏晚都被拉过来一起写检查了,不过他当然不会有太大反应。 . 宿月完全没有被教导主任吓住,拿出个笔记本随手撕下一页纸,问:“要我写什么?” “一千五百字检查!”教导主任高声道,“这都记不住是不是还想加码?” 宿月没回她的话,反倒在纸上清晰地,一笔一划地写下“一千五百字检查”七个大字,递给教导主任:“一千五百字检查,可以了吗,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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