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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权违约

时间:2023-09-10 18:00:10  状态:完结  作者:四月风暖

  “舍不得我?”

  然而时运转身再次面对的姜至已经戴上了工作时的眼镜,文气的金丝框也压不住镜片后逐渐严肃无情的神色。时运顿觉有事发生:“发生什么了?”

  姜至欲言又止:“是应盛……刚刚在明湾注册会计师协会的官网登了一则公告。”

  被调转方向的显示屏上赫然出现了公告的标题——《关于温茂科技IPO审计进度报告与解除委托合同关系的声明》。

  “本所在依规获得充分适当的审计证据后,认定温茂科技存在重大且广泛的错报,未能如实反映财务状况与经营成果,故决定发表否定意见[1]……明湾注册会计师:全敬山(盖章)。”

  “同时,经本所与温茂科技沟通达成一致协议,决定即日起终止审计业务委托合同,本所将不会出具正式审计报告。”

  姜至看完公告内容之后似乎也有些懵,一下捉摸不透应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两人罕见地面面相觑,试图从对方脸上读到一些合理的解答。

  “我觉得有必要知会一下严Sir。”姜至扶了扶眼镜,并没有急于发表意见,准确来说,是因为不知该从何评价这样大胆的做法。

  闻讯赶来的严鑫也大受震撼,一时间也拿不准主意:“这……这什么操作啊?上午温茂还对外说没影响,下午就被审计分手了,这俩甲乙方是在合伙表演猴子戏吗?”

  第三方审计机构和客户公司的关系十分微妙,可以说是互相利用、彼此扶持的共同体。如果二者之间就财务质量问题出现了无法调和的矛盾,通常情况下事务所可能会先用无法表示意见来委婉地表达不信任,借机敲打客户公司。如果对方愿意整改,未来或许还有继续接触的机会,彼此留下几分颜面。

  可应盛偏偏正义凛然,直接就冷血无情地请温茂科技吃了个无法翻身的“否定意见”。

  “呵,看来应盛昨天表现淡定是因为留了后手,早就知道如何全身而退。”时运冷笑了一声,双手环抱于胸前,看穿了对方的伪善,“一个‘否定意见’就轻描淡写地把合作伙伴推入火坑,自己倒顺势站上了道德制高点,还能赚个坚守职业道德的美名。”

  “不过是分赃不均引起的内讧罢了。”时运精辟总结。

  尽管姜至内心并不希望凝聚了父亲昔日心血的事务所如今肮脏成这般模样,但事实上却又不得不考虑时运的推测。

  否定意见一旦出具,相当于从专业的角度证实温茂科技的财务情况是不公允的,存在问题经过审计报告的披露,温茂就会被监管机构盯死,继而受到行政处罚。应盛这一做法相当于是和温茂科技分道扬镳,之间的合作再也没有商榷余地了。

  姜至有些头痛地扶额:“我入行时间也不短了,也是第一次见这么耿直的乙方。”

  但耿直对事务所来说有时并不是一个好标签。

  严鑫问:“听你的语气,是也觉得应盛做法不妥?”

  姜至答:“与其说不妥,不如说是不合常理。”

  严鑫虽然也是财会专业出身的,但转业投考经罪科之前在银行工作,对审计的认知只停留在大学实习时非常片面和局限的了解,因此反应没有那么快也情有可原。

  “一般上市公司或多或少都存在一定的财务缺陷,会计师事务所太过耿直就说明在一些关键问题上没得商量。这样直来直去的作风传扬开来,很可能会导致潜在客户群体的跑路。”姜至耐心解释道,“毕竟公司聘请审计机构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财务健康,可如若对方过于死心眼,就变成花钱买罪受了。”

  一个不好拿捏的大所和一个万事好商量的小所放在一起,有时候企业为了规避麻烦,还真的会做出低就的选择。

  严鑫恍然大悟:“所以应盛这做法也冒着自断财路的风险,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正在这时,行政秘书Mevis突然抱着一个牛皮纸袋敲开了姜至的办公室。

  “Swing Sir,一楼接待处说有指名送来欺诈调查A组的检举信,准确来说是个包裹。”Mevis将包裹递给时运,“他们说你在这里,我就给你送来了。”

  时运脸色一沉:“谢谢你Mevis,先出去忙吧。”

  没想到这出好戏竟然还有后续。仨人的视线齐刷刷移向牛皮纸袋封面,应盛会计师事务所的LOGO赫然印刷在上——对方甚至没有匿名。

  更细思极恐的是,时运打开牛皮纸袋,发现里面满满当当全是温茂科技的罪证:除了阴阳账簿的直接记录,还有非法跨境交易流水。应盛甚至知道警方手里的证据到底缺乏什么,可见与温茂科技盘根错节的程度之深。

  明里大方检举,暗中实名背刺,说上一句杀人诛心都不为过。饶是时运在经罪科多年算是见过不少世面,证人在庭上翻脸不认证词、嫌疑企业派人毁呈堂证供的事也算“有幸”领教过,却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离奇的路数。

  “这都是可以直接申请拘捕令的程度了。”严鑫有些发懵,“所以时Sir我们现在是……”

  时运不慌不忙:“看定一些再说,你先赶紧安排人手过一遍这些举报资料,看看可不可靠。”

  严鑫得令之后便带着烫手山芋出去了。

  “应盛这招实在是狠毒。既洗清了自己在这一案中的参与嫌疑,又用证据向警方投诚博取信任。”姜至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感慨人心险恶,“即便警方心生怀疑也没有下手的正当理由了。”

  “经过第三方专业机构经手,又有口碑背书,哪怕送上庭也是很直接有效的证据,法官一定会考虑的。”姜至望了眼来回踱步的时运,“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

  “不好了,Swing Sir!”

  姜至办公室的门在短短十分钟之内被二次破开。只见泰柠趔趄着破门而入,神色慌张地喘气道:“温成荫他要跳楼,人已经站到温茂天台上了!”

  “你说什么?”

  今日发生的重重环环相扣,一浪接着一浪打过来。时运终于顿悟问题之所在:温成荫并不是甘于束手就擒,而是已然成为了一颗被遗弃的棋子。

  只是,跳楼……

  许久没有进入过姜至梦魇中的场景卷土重来,四分五裂的玻璃与猩红腐败的血泊仿佛直接投在视网膜上般清晰可见。不过短短几秒间,姜至脸上的红润便仿佛倒流的河水般霎时褪去,时运再看他时只剩下惨白如纸的面色。


第39章 嗅金之理

  “中黄重案已经接管了现场,正在疏散温茂科技大楼前的人群,还通知了消防过来支援。”泰柠焦急地汇报着案情,没有注意到姜至脸色的变化。

  姜至清晰地看到自己眼前划过一道道血色的人形抛物线,好像过去有时运的夜晚里侥幸逃过的一幕幕,都在此时叠加播放。他失魂落魄地盯着桌面,失去聚焦的眼睛像是两个看不见底的黑洞。

  时运往旁边侧了一步,宽厚结实的身形将姜至的脸完全挡在了背后。他将其中一只手背过身去,趁泰柠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握住了姜至冰凉的手。

  姜至先是感觉到自己的手背被缓慢而坚定地拍了两下,继而整只手都陷入了温热的包裹之中。

  “有中黄重案在,应该暂时不会出岔子。”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时运和泰柠两个人的对话落到姜至耳边有些模糊不清,此时的姜至只能感受到自己因冷汗而流失的体温逐渐在时运的掌心下回升。过了一会儿他慢慢找回涣散的意识,再次聚焦时,充斥眼帘的便是让他感到安心的背影。

  泰柠继续咋咋呼呼地说:“温成荫坐在天台边缘有一会儿了,但是始终待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跳……”

  “先回大房再说。”时运眼疾手快地打断了他,“你先去,我立刻来。”

  “哦。”泰柠转身风一样跑了出去。

  “你还好吗?”时运转身,见姜至盯着彼此交握的手出神,便顺势松开了,“需不需要再缓一下?”

  “放心吧,我能挺住。”姜至没有说“我没事”,是因为他知道没必要对时运说谎,“我和你一起过去,大家都列席,唯独我不在像什么话。”

  更何况,姜至不愿在外人面前显露出脆弱,尤其是在工作场合。

  时运深深地看了姜至一眼,对方坚定的态度让他妥协了。姜至决定的事情便如开弓之箭,无法追回。

  回到欺诈调查A组的大房,大家惊讶地发现顶头上司何警司竟然也出席了。以往A组的事情只需要时运抓主意,没想到这次事态竟然严重到要劳烦警司级出动。

  “何Sir。”

  在警队,等级森严的警衔代表着截然不同的说话分量,但面对何警司,让时运低头的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何警司招手让大家尽快落座:“不用客套,直接进入正题吧。”

  负责与中黄重案对接的老幺转达了现场的情况,对方接通了画面转播,众人通过屏幕看到温茂科技楼下拉起了警戒线,线外已经被看热闹的群众和闻讯前来的媒体围堵。而天台处只有一个极小的黑点,很难辨认出人形。

  现场的局势剑拔弩张,处理稍加不慎,一切后果都会被媒体长枪短炮无限放大。

  “谈判专家说,温成荫点名要和时Sir聊聊,而且是单独。”

  这是从现场传回的最新一条消息。众人齐刷刷地望向时运,时运气定神闲地扬了扬眉。他并不意外,只是不解,温成荫要用死亡威胁警方什么。

  “中黄重案虽然暂时接管,但因为不清楚我们的案情,难免不知道如何从中斡旋。”何警司的声线并不浑厚,但丝毫不影响威严在其中扎根,“总而言之,时运你到了现场一定要尽快控制住局面,稳定住温成荫,把人带回来。”

  说完,他的眼神自然落在时运与姜至两个人中间,语重心长道:“记住,十年前的悲剧不可以再重演。”

  无意中的话仿佛一支利箭,不长眼却偏偏命中了目标。

  时运有些愕然地看向主位上的白色制服,却无法阻止自己的上司继续说出更锥心刺骨的话来——

  “我们经罪科不能再多背一条类似的罪名了。”

  如果说之前姜至强忍着胸口的不适支撑着参加案情讨论,那么此刻他本就千疮百孔的伪装彻底被击穿,他甚至都不知道是眼前的纸杯还是自己的脸色更惨白。

  十年,远不如歌词唱得那般容易,至少姜至心口的疮疤到现在仍未愈合。在场除了何警司,大家的警龄都不及这个时间跨度长。有人吹落了旧档案封皮上厚厚的灰尘,模糊潦草的字迹便将大家引向那个无人亲历却无人不知的案子——

  《MWCPA诈骗案》(《明湾注册会计师诈骗案》)。

  这是一本设定了查阅权限的卷宗,却活在经罪科的口口相传中。它很薄,只有寥寥几页,却藏着第一个在经罪科追捕下纵身跃下的嫌疑人。它被当作禁忌谨慎处理,是经罪科口中应当铭记的耻辱伤疤。然而真正的痛处是隐秘而无法名状的,绝不会像这样能够轻易地被谈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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