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觉得都挺好看的，”孙佳雁一手拿着一条裙子，站在穿衣镜前往自己身上比：“粉色这条样式好看，但是我更喜欢黄色。” “你不觉得黄色这条太中规中矩了吗？”郁聪站在旁边指点江山：“女孩子要穿得靓丽一点，不然就会跟邻家小妹一样。” 孙佳雁苦着脸将粉裙子比在身上：“可是这条……好暴露啊，整个背都露在外面。” “笨，你头发那么长，放下来不就挡住了。” “对哦，”孙佳雁点点头：“那我试试这条。” 孙佳雁进试衣间穿上粉裙子出来，吸引了全店的目光，导购员们更是夸赞不止。 郁聪在大家艳羡的目光中掏出信用卡，大手一挥准备帮小跟班付账，谁知孙佳雁比他更快一步，一张商场金钻会员卡递到收银员手里：“老大我自己来，自己来！” 郁聪没耍成帅，眯着眼看孙佳雁。 差点忘了这傻妞也是个土豪。 买好衣服，两个人吃着冰淇淋往外走，郁聪忽然接到元昭的电话。 “干嘛？”郁聪一张死人脸：“我今天有正事，没空陪你。” 那头元昭的声音有点低落：“聪啊……你知不知道，秦轩请宋钰城吃饭了？” 郁聪“切”了一声：“他都把他拉黑了，还请他吃饭？要骗我的话编点可信度高的。” “我就在他们后面那桌，”元昭突然认真起来：“艺院后门蜀香园，你来不来？” 郁聪握着手机的手忽然有点发抖。 宋钰城殷勤地给秦轩夹了一筷子菜。 “尝尝这个，很好吃的。” 秦轩大口吃菜，偶尔抬头瞟他一眼：“你咋不吃？” 宋钰城笑笑：“我不太能吃辣。” 秦轩本来对他有些成见，但这次见面对方倒是很老实有礼貌，不能吃辣还迁就他吃川菜，也没有说那些秦轩听不懂的高深话题，只专心吃饭，让他渐渐放下了防备。 “秦轩，我想问你个问题。” “问呗。” “你和郁聪，真的是那种关系吗？” 秦轩微微一皱眉：“哪种？” “恋爱关系？” “我也说不上来，”秦轩大口嚼着水煮鱼说：“我告白过，但他似乎没有回应。” “诶？”宋钰城停下了筷子：“竟是这样的？” “你以为是怎样？” 宋钰城轻蔑一笑：“我以为你不喜欢他，是他缠着你来着。” “为啥这么觉得？” “你比他优秀太多了，”宋钰城喝了口茶：“其实你是在帮成俊杰，对吧？你搞定郁聪，他好追回元昭，好处就是他以后还给你介绍活儿，是吗？” 秦轩愣了一下，正色道：“你怎么知道？” 宋钰城拍了拍手：“果然被我猜中了！秦轩，其实你根本不喜欢郁聪，只是为了以后赚更多钱，而履行跟成俊杰的交易，对吗？” 秦轩啪地一声放下筷子，微愠道：“就算是这样，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宋钰城贼笑：“当然有关系咯，因为我想追求你啊~” “哐当――”后面那桌倒了一个凳子。 秦轩循声转过头，顿时愣住。 郁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后面的那张桌上，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望着秦轩的方向，双肩肉眼可见地微微颤抖。 嗡―― 秦轩脑子一片空白，皱着眉头看了宋钰城一眼，对面的人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抱起了双手。 秦轩站起来，想往郁聪所在的那桌走去，可惜这餐厅桌椅排得密，磕磕绊绊怎么也过不去。郁聪看见他要过来，露出快哭的表情，转身就往外跑。 “郁聪！”秦轩一路踢倒了三四张凳子，在众食客惊异的目光中叮铃咣啷地追了出去。 宋钰城抬手跟这张桌上剩下的两人打了个招呼。 元昭今天一反往常的浮夸风格，只穿着最普通的T恤和短裤，头发柔顺地待在头上，还戴了副黑框眼镜，不得不说伪装得很成功，宋钰城一开始真的没有发现他，但是郁聪带着那个漂亮的小姑娘一进门，他便认了出来，因为那个时候，饭馆里80%的人都在若有若无地回头看他们，想不注意到都不行，而秦轩正在背对着他们埋头吃菜。 那一桌，郁聪被气走了，余下的两人，元昭岿然不动，表情看不太懂，那个穿粉色连衣裙的美少女，反应过来后，很显然地怒了，像只炸毛的小猫一样瞪着他。 宋钰城淡淡一笑，从水煮鱼的盆里挑了根豆皮吃。 粉裙姑娘受不了了，哐当一声站起来，大踏步地走过来，隔着桌子指着他的鼻子大声问：“你就是艺院摄影系的宋钰城？” 宋钰城料定一个小姑娘肯定没什么战斗力，便轻松承认：“正是在下。” “据我们社团的‘第一文学少年’郑涟学长说，你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伪文青，连杜拉斯和阿特伍德都分不清楚！还说《副领事》是阿特伍德女士的作品，拜托，那是我们学校图书室的普及读物好吗？我这个高中生都看过，可见你这家伙学识浅薄，还爱卖弄，不是什么好人！” 饭馆大堂中央的大圆桌上坐了一桌艺院表演系的真文青，正在喝酒吃饭畅谈人生，听到这边的骚动，都转过头来看，在听了孙佳雁一番如贯口般流畅的慷慨陈词后，其中一个胖子带头鼓掌，像听相声似的叫了一声：“好！”其他人纷纷鼓掌附和。 宋钰城脸色一白，辣汤泡的豆皮一下呛在嗓子里，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捶胸顿足。 孙佳雁怒目圆睁，待他咳嗽完，继续义正言辞地指责：“坏人就会干不道德的事！我大哥跟秦轩感情一直很好，你一出现就给捣得乌烟瘴气，欺负我郁哥老实，还想挖他的墙角？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宋钰城一口气喝了一杯茶，脸色变得通红，一手撑在桌上，大喘气地指着孙佳雁“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指我干吗？”孙佳雁气势汹汹：“你这种人渣，本小姐送你一首歌，跟你最相配了！” 大圆桌上的文青们又开始鼓掌。 “咳，”孙佳雁清清嗓子，大声唱道：“长~亭~外~~古~道~边~~芳~草~嗯~嗯~天――” 文青们愣了几秒，忽然集体大笑出声。孙佳雁长发一甩，“哼”了一声，背起自己的小包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宋钰城丢了面子，脸色已由红变青，但他还是没听懂那句歌是什么梗，一头雾水，转向那桌仅剩的一人，恶狠狠地问：“她什么意思？” 元昭看都不看他，冷冷地说：“就是说你不要碧连啊，笨蛋。” 宋钰城气得手都在发抖，有气没处发，快憋成内伤，深呼吸了几下，最终灰溜溜地结账走人了。 元昭静静地在桌上趴了很久，叫了四个菜一口也没动。 客人走一拨又来一拨……过了很久，直到那桌文青也走了，饭馆快要打烊，他才拿出手机，拨出了那个熟悉的号。 “喂？元昭？”成俊杰接到电话，受宠若惊：“你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成俊杰……”元昭神情灰寂，一开口如同喃喃自语：“我好累，你来接我一下吧。” “好，我马上到，你在哪里？” “蜀香园，”元昭闭上眼睛，声音带了一丝哭腔：“你还记得吧，就是……你跟我说分手的那家饭馆。”
第22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郁聪和秦轩这边。 夜色深沉，郁聪在城区的人行道上发足狂奔。 秦轩紧随其后，从蜀香园跑出来，奈何吃了一肚子菜，用不上全力，竟然跑不过他。 郁聪对艺术学院这一片儿倒是挺熟，净往曲里拐弯的小路上钻，跑来跑去，穿过一个小型的公园绿地，一口气跑到了时代美术馆门前。 实在跑不动了，他晚饭都没吃，此刻已是两腿打颤，眼前发黑，一屁股坐在了美术馆门口的大雕塑下。郁聪回忆着秦轩和宋钰城的那些对话，胸口一阵闷痛。 秦轩真的不喜欢我吗？他和我在一起只是跟成俊杰的交易？ 他不愿相信，又不敢听秦轩的解释。他很害怕，怕失去现有的一切。 怎么办？ 另一边，秦轩追得心焦不已，路上问了好几个人，终于顺着方向找到了郁聪。 远远地望着那个坐在雕像下兀自伤心并COS思想者的家伙，秦轩有点不淡定了，这笨蛋脑回路清奇，听话只听一半，不给解释的机会还跑，真是伤脑筋！ 郁聪努力地把眼泪憋了回去，撑着额头蜷坐着，看见一双黑色的帆布鞋出现在视野里，一抬头，秦轩黑着脸站在他面前。 “秦轩……”郁聪迅速用袖口擦了一下眼睛，开口道：“你不要解释，让我一个人静一下，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接受的，给我一点时间，拜托……” “闭嘴！”秦轩周身开始冒黑气，走上前拉起郁聪的一条胳膊：“起来，听我说！” 郁聪吓得立即屏息，凝听。 “那天晚上在邓巡家，我向你告白，还亲了你。”秦轩不知想起那天的事，脸上泛起一丝不可见的红晕：“可是……你并没有给我答案。” “咦？”郁聪愣了一下，迅速回想，脸颊迅速红起来：“那……那天，我们都喝了酒，不是吗？” “我喝了酒，你便觉得我说出口的话不作数了？” “我……” “我很清醒，”秦轩坚定地说：“不管是对你说的话，还是对你做的事，都是我清醒状态下的所为，我也从来没后悔过！” 郁聪惊异地抬起头：“你……你是……” 秦轩知道他要问什么，直接回答：“对啊，我是认真的！” 郁聪脸上的表情几度变换，最后变成抿嘴微笑。 秦轩拉住郁聪的手，握紧：“我喜欢你，还要我说几次？” 郁聪眼神游移：“我……我对你……也……” 秦轩佯怒：“说利索！” 郁聪吓得舌头瞬间捋直了：“我也喜欢你。” “既然我们互相喜欢，那就算正式交往了吧？” 郁聪点点头。 就这么说开了。啊，告白其实很简单。 秦轩拉着他的手慢慢往回走，郁聪忽然想起什么，有点不爽地问：“对了，你跟成俊杰的交易是怎么回事？” 秦轩面无表情地交代：“他让我搞定你，说我们正式交往了，元昭就会知难而退，他正好去追回。” 郁聪哼了一声：“他还挺狡猾的。” 秦轩：“也不只是他得益，人给我介绍了五万块钱的业务呢，以后可能还有。” 郁聪又哼了一声：“答应得好，这买卖划算，赚死他个扑街！” 秦轩：“……” 两人手牵手散了一会儿步，郁聪兜里手机震，拿起来一接，老爹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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