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会有条件。 一般有两个途径。 要么进入收容所进行为期30天的学习,考试合格后再放归社会,并在一定时间内保持定期追踪、联系。 要么有社会权威人士担保,定期追踪、联系,出了事担保人负责。 民警致以询问的眼神。 岑牧声叹了口气。 坦白来说,不是很想进无聊的收容所。 但是目前来看,姓唐的权威人士也不会为他这个“陌生人”担保。 想融入人类社会,哪怕是食物链顶端的小异种都不得不为规则妥协。 “第一……” “第二种。” 声音突然被旁边一直沉默的唐姓权威人士打断了。 “我担保。”男人言简意赅道。 办完手续被唐鹤城领回家时,已经很晚了。 男人关上房门,看着长发的混血美人赤脚在屋里兴奋地到处乱跑时。 深深觉得自己可能是几个晚上没睡觉,有点晕过头了。 “先生!谢谢你愿意收留我!”撒完欢的漂亮管家很欣喜地凑上来。 唐鹤城比他高大半个头。 岑牧声仰头看男人的时候,那双狗狗眼里盛满笑意和温顺,长长的卷发翘着角。 很浅的呼吸声在夜晚安静的公寓里清晰过头了。 仿佛一只手就能将这个迷路的、单纯的、干净的年轻人拢在怀里。 干什么都行。 唐鹤城低头看着他,喉结微不可见地滚动了一下。 墨黑的眼睛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岑牧声仿佛没有察觉一样:“我很好养活的!不用工资,只要零花钱就好,我可以给您擦地板、洗碗……” 等岑牧声掰着指头、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还能做什么的时候,唐鹤城才开口。 “跟我过来。” 唐阎王的窝点大概是个三室一厅。 一个主卧,一个很久没有住人痕迹的次卧,还有一间健身房。 装潢是很简单的米色系,和唐阎王本人的性格有种莫名其妙的契合。 唐鹤城带着岑牧声去了次卧。 “铺盖我一会儿来换新。”男人揉了下眉心,带着没掩饰好的倦意,“除了主卧外都可以进。” 然后离开了,大概是去抱被子,顺带储存杂物的健身房传出一阵乒铃乓啷。 岑牧声秋水般含情地目送他离开,然后欢呼一声丝毫不见外地把自己扔在了大床上。 柔软的床垫暖融融的。 岑牧声摊平自己,卷发凌乱地铺在床上。 我现在是,咸鱼岑。 他很愉快地想。 很快乒铃乓啷声停了,脚步声重新响起。 岑牧声勉为其难、屈尊撑起自己,朝门口看去。 却不是被子。 是一个项圈一样的报警控制器。 正被唐副局拿在手里。 男人靠着门框,阴影投下来,眉眼很深。 “只要不出这个公寓门,就不会响。” 他低声说。 “钥匙在我这里。不用我为你担保的那一天,我会帮你取下来。” 两个人猝不及防对视上了。 空气都仿佛沉寂下来。 夜晚的小区很安静。 窗外灯火零星,风声微末,凉意缱绻地挤进窗缝。 很难说两个人各自在想什么,又为何不约而同陷入沉默。 唐鹤城率先移开视线,面无表情、却溃不成军的感觉。 岑牧声最终还是出声了。 混血美人挪蹭到床沿,带着点笑意:“好啊。” “——先生。” 唐鹤城慢慢走近。 大掌揽起刚刚被床单蹭乱的卷发,报警控制器被“咔哒”一声安置在脖颈上。 男人的鼻息很轻地扫过岑牧声的颈窝。 有种奇怪的错觉。 仿佛不安分的异种被猝不及防落了锁。 钥匙掌握在一个很讲道理的猎手手里。 猎手很宽容地说:你想走的时候,随时可以走。 异种却明明无处可逃。 ---- 现在的唐副局:保持礼貌.jpg 后来的唐副局:S属性大爆发.jpg
第5章 无面人 ====== 第二天早上醒来,唐副局已经出门了。 熹微明媚的晨光从窗外溜进来,影子洒在木地板上。 蜷缩在温暖小被窝里的岑牧声舒展开,伸了个酣畅淋漓的懒腰。 又是不想起床的一天。 溜溜达达到厨房时,看见黄色小便签。 兢兢业业的打工人唐鹤城去局里加班了。 意外地竟然准备了早餐。 岑牧声盯着锅里保温的海鲜粥看了会儿,盛出来慢吞吞解决了。 虽然他不需要人类的食物。 睡衣的袖子有点长——是唐副局昨天找出来的。 他往上捋了捋,在洗碗还是不洗碗之间纠结良久。 最后本着异种的良心还是决定尝试洗碗。 岑牧声大战碗和锅三百回合,最后水渐当场,boss岑拿下了首杀。 瓷碗飞出去,裂了条缝。 吓得他原地一蹦,开始思考趁唐副局不在,“越狱”的可能性。 脖颈上的项圈像是特殊金属材质,有点沉,微微禁锢着咽喉。 混血美人抬起湿漉漉的手,轻轻摸了一下。 然后在空荡荡的厨房里,露出一个有点奇怪的微笑。 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哪怕这是玩家唐的窝。 岑牧声老大爷背手巡视了一遍领地。 然后起驾客厅,摸索着打开了电视机。 现在是早间新闻回放时间。 女主持用字正腔圆的播音腔报道:“昨天下午,B市一小区发生恶性杀人事件……” 视频打了码,但是其背景画面之熟悉,令岑牧声不得不联想到对门的隔壁小区。 “死者系一女大学生,具体原因正在追查中,请各位市民提高安全意识。” 女主持一边说,画面切成了目击市民采访。 “不认识哩。”竟然是对他有大恩大德的保安大叔,“但是太血腥了!没一块儿好皮……” 岑牧声敏锐地挑了下眉。 又事不关己地耷拉眼皮,换了个台。 《走近异种》。 岑牧声:?? 什么好东西,让本异种审判一下。 主持人用悬疑而激情的语调缓缓道来:有天节目组接到观众来电,声称自己看到妻子在倒立炒饭,怀疑有异种附身! 节目组摄影和警方立刻前往,正要一探究竟。 然后如此这般,一通福尔摩斯、柯南再世的侦查后。 发现是因为这位观众偷吃了妻子还没炒熟的野生毒菌。 总结为,什么都走近了,除了异种。 岑牧声深深叹服,又忍不住一连看了好几集。 被人类丰富的想象力震撼到。 正要换台时,门铃突然响了。 混血美人轻手轻脚凑到猫眼监控显示屏前,一瞟。 小小的屏幕上,一个脸色苍白的外卖员正用漆黑的瞳孔盯着屋内。 “外卖,开门。” 岑牧声诡异地沉默了两秒。 不是说异种都会绕开唐阎王的住所吗? 怎么才一天功夫,唐副局的名号在江湖上就不好使了! 空荡荡的楼道,只有不断“叮铃铃”的刺耳门铃声。 岑牧声穿着长到膝盖的睡袍,就这么毫不设防的开了门。 “我的外卖吗?”混血美人乖巧的狗狗眼微微眯着,带着点笑意。 外卖员表层的皮肤扭曲地裹在血肉上,一下一下缓缓地鼓动。 他手上确实提着一个外卖袋子,闻言递了过来,但是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岑牧声礼貌接过:“还有什么事吗?” 门口的怪物黑漆漆的眼珠子诡异地转动了一下。 “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他的发声器官在腹腔,鼓动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话音落下,外卖员就当着岑牧声的面,头皮滋啦一下裂开。 几乎透明的表皮流着乱七八糟的液体,像蜕皮一样被扒下来,露出里面缝着针脚的新皮。 那是昨天,诈骗小女孩的皮。 ‘无面人’,副本里A16号异种,一辈子都在剥皮、穿皮、展示皮、让人猜皮。 它的本体藏在厚厚的蚕茧里,因为它足够自卑、敏感、恶毒。 所以没有人能猜对。 也没有人能活下来。 皮一层一层撕裂,像洋葱一样。 ‘无面人’凶恶地等着对面小羊羔发出惨叫、哭嚎,然后被他亲手剥下美丽的皮囊。 露出最纯粹的、最鲜红的肉体。 结果等了半天,小羊羔一声没吭。 ‘无面人’眼珠子转了转,斜斜看过去。 就看见这人正抱臂靠在门框上,饶有兴致地像在看一场演出。 ‘无面人’:…… ‘无面人’瞬间心头火气,怒不可遏地嘶吼了一声。 等剥皮的固定演出时间一到—— 日,不是演出时间,被带偏了重新来。 等剥皮的技能冷却时间一到—— 已经看不出形状的外卖员腹部猝然崩开一道巨大的血口,尖利的牙齿裹挟着腥臭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羊羔扑过去! 眼看着、眼看着就要刺穿猎物的腹腔—— 咦? ‘无面人’顿住了。 凶煞的巨齿就这么被莫名其妙定在年轻男人几厘米之外。 浓稠的血水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把几张薄薄的皮染得鲜艳至极。 “你很有表演天赋。” 年轻男人仍然微笑。 简单的睡袍被披在身上,露出通红的、单薄的脚踝。 但他的嘴唇诡异地咧开着弧度,卷发凌乱散在肩头,神色悲悯又滑稽。 总让人联想到中世纪欧洲街道上,会莫名其妙向你行脱帽礼的奇怪绅士。 或者说一个扮演巫师的小丑。 【Joker】 最后小丑遗憾地说—— “只是太过愚钝。” 守序者专项分局接到报警电话后,立刻出警。 鉴于那个小区刚刚发生过一起疑似异种作案的恶性杀人事件,所有人都全副武装、万加防备。 报案的是小区的清洁人员。 说打扫片区的时候,突然发现角落里塞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一看就不像是人干事。 一群人赶到现场。 警戒线被拉开,黑色作战服的守序者缓步靠近,用金属棍把那团东西从角落翻了出来。 是一个皮肉扭曲的、失去形状的“人”。 薄薄的皮被胡乱黏在身上。 勉强看出是脸的地方,被割出几道深深的血口。 形成一个灿烂的微笑。 消息传到总局,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DNA验出来,这团东西身上裹着昨天遇害女生的皮,还有一个外卖员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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