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抓错人吧?” “盯了好几天了,唐鹤城那个新情人,错不了。”那人“忒”了一声,“藏得跟什么似得。” “那就行。” 两个人的脚步声拖拖沓沓地,渐行渐远。 岑牧声等人完全走了,才活动了一下肩膀,狠狠伸了个懒腰。 被人扛着不舒服,要不是好奇这是哪方人马,boss岑早就把人五马分尸了。 这是个挺宽敞的屋子,铁栅栏窗外能看见完全漆黑下来的天空,和亮晶晶的星星;屋子里摆放着挺多笼子,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人。 岑牧声心想,后天就是守联会开幕式了,不知道这群人要搞什么飞机。 其中大多是年纪不大的女学生,似乎是刚刚被运送进来,还在昏迷中;倒是隔壁笼子里的邻居,看上去也不大,正在黑暗中沉默地坐着。 “这是哪里呀。”岑牧声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她的笼子,声音又轻又细、颤颤巍巍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邻居倒是出乎意料地镇定,安抚道:“别怕,不会出事的。” 岑牧声感受到她身上传来隐隐的波动,挑眉,守序者? “谢谢。”年轻男人轻声道谢。 “……不用谢。”楚迟迟在黑暗中抬眼,结果被狠狠吓了一跳,“我靠,岑助理?” 楚迟迟,行动部曾队手下队员,玩家榜No.56,异能【放哨人】。 ——当初岑牧声递交那串联系方式后,技术人员进行了一周的钓鱼试探。今天鱼饵终于上钩,邀请对面有同样遭遇的“小姐妹”面基。 于是楚迟迟就被派去面基,然后借机被“绑架”,秘密潜入反动组织老巢。 就在刚刚几个小时中,她已经寄神魂于鸟雀,悄悄听取了足够多的情报。 所以现在只等这个组织拐完人,她就可以通知负责打架的队员里应外合实施救援,并且将反动组织一网打尽。 然后就突然发现新来的怨种邻居是岑牧声,那个唐总的私人助理兼绯闻男友。 “你……也追星?”楚迟迟目瞪口呆。 同一时间,晚上23:00的B市总局。 唐鹤城看了眼手机定位中老老实实的“A-2栋”,还有消息框里刚刚收到的【晚安】,神色柔软了下去。 【晚安。】 他回复说。 ---- 唐鹤城:被狡猾的小管家蒙在鼓里。
第12章 鞠躬还跳芭蕾 ===== 嘀嘀咕咕跟守序者同僚解释完被绑架经过后,岑牧声脸颊红红地松了一口气:“幸亏遇见了你,不然我可要吓死了。” 被一个鼻高目深的大帅哥用雾蒙蒙的眼睛瞧着是什么感觉? 楚迟迟趁着没人,赶紧轻声说:“没事儿啦,不怕!一会儿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凌晨2:00,南城某废弃工厂。 有人去囚禁室清点了一遍人数,回来汇报:“共11人,已经全部就位。” 唯一坐着椅子的人点了点烟灰,抬起头,露出一张充斥仇恨的、疤痕交错的E国面孔来:“好!守序者专项局……害我老大,我定叫你们身败名裂!” 突然,他眉心一簇,凌厉的视线向旁边树杈扫去:“什么东西!” 树枝在夜风中吱呀吱呀,空荡荡地。 刀疤脸冷冷一笑:“有小老鼠溜进来了。” 凌晨2:16,待命的行动部队员发现翅膀都快扇冒烟的小麻雀,跟着它一路向南城赶去。 凌晨2:27,到处搜查无果的【噤声】分支队长撞开了囚禁室的门。十一个人被分别关在笼子里,正全部昏迷着。 刀疤脸的踱步声在屋子里缓缓响起来:“让我猜猜谁是那只装睡的小老鼠——拿两桶水来。” 手下从外面飞快拎了两桶自来水回来。 刀疤脸好整以暇地冷笑:“你不出声,我只能一个个试了。” “哐当”一声,手下随手打开一个笼子,然后一个人被沙沙沙拖了出来。 楚迟迟维持着平缓的呼吸声,听见地面沙子被摩擦地震动,有点绝望地想:支援还没赶到。这个人发现了她的哨,说明异能强度超过她,但她总不能看着无辜的普通人受折磨—— 况且,在场所有人里面,只有她最有一战之力。 做好殉职准备的女守序者一咬牙,正准备出声,就突然听见某个手下尖叫了一声,然后重物落地。 楚迟迟心中一紧,迅速翻身蹲起作防备状,却看到诡异的一幕—— 漆黑的夜色下,只有地上的手电筒亮着一束惨白的光线;而一个刀疤脸、四个手下,正莫名其妙地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脸色被憋得青紫、眼珠狠狠地往外瞪着。 空荡荡的厂房里,只有她一个活物似得,除了那几个人跺脚挣扎的动静外,静悄悄的。 看见有人蹲起来,五个人都向她怒目而视,以为是楚迟迟干的;谁知楚迟迟更被吓得一身冷汗直冒,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这不是她的手笔。 ……所以是谁? 在场16个人,有谁能施展这样强劲的控制异能?还是说根本不是人的东西——在窥视着他们? 就在楚迟迟按兵不动的时候,这五个人的腿突然开始奇怪地发抖,像在抵抗庞大不可控的外力一样,被操纵着动了起来。 刀疤脸站在中心,四个手下抖着腿被挪到他旁边,站成了一排。 然后只听刀疤脸嗓子里弹出一声不成调的怪叫,下一秒,五个人齐齐朝着笼子的方向歪歪扭扭地鞠了三躬。 楚迟迟:……? 然后只见那四个手下好像晕厥了过去,只留下一个嘴角笑至眼角的刀疤脸,开始在漆黑的厂房里跳起了单人小芭蕾。 背景是那张涨紫的脸和迸发鼓起的青筋。 事情的发展逐渐离谱起来。 楚迟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恐惧感似乎被削弱不少。 可能是因为这一幕实在是过于滑稽了,也可能是察觉背后那个东西似乎对自己没有恶意。 她平缓地呼吸着,一时不敢出声。 凌晨2:41,废弃工厂的大门被行动部员们暴力拆卸。 黑色作战服的人员潜伏着深入,路上遇见巡逻的恐怖分子边一把咔嚓掉,边心里奇怪:这防御也太菜了吧?甚至连有人闯进老巢都不知道,这也不像演的啊? 等突击队跟着麻雀抵达黑漆漆的厂房禁闭室时,刀疤脸魁梧的身躯恰好轰然倒下了。 地面震颤了一下,为他魔鬼的舞步画上圆满的终止句号。 而这似乎昭示着什么,那种深渊般的压迫感也同时消失了——楚迟迟觉得自己仿佛瞬间找到了呼吸的正常节奏。 里外人马成功汇合,来不及多说,就先开始查看起人质和恐怖分子的情况。 然后守序者队员们惊悚地发现,除了刀疤脸还有一口气外,其余四个人的尸体都已经冰凉了。 脖颈上有青紫的掐痕,死于窒息;脸上却被强硬摆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眼睛维持着恐惧瞪大,仰面盯着空荡荡的天花板。 ——很熟悉的死法。 凌晨3:30,从装睡中苏醒过来的岑牧声捧着一次性纸杯,在总局大堂里和唐鹤城对上了眼。 岑牧声有点心虚地咳了两声。 他本来准备去去就回,谁知道碰巧遇见行动部在收线。 男人看了他一眼,和身边不知谁的秘书低头说了什么,然后就径直朝岑牧声走过来。 每一道脚步声砸在boss岑心头,仿佛都沉重如山。 楚楚可怜的混血小助理决定先发制人,趁老板还没开尊口前抢先出声:“唐先生,我差点死在那里。” 岑牧声坐在那里,穿着件茶色连帽卫衣,鼻尖红红的,乍一看眼底都是水蒙蒙的雾气。 唐副局蹲在他面前,不着痕迹地将人从头到脚端详了一番,才缓声问:“我的定位显示,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家里睡觉?” 岑牧声“唔”了一声,歪头:“可能是项圈坏啦?” 报警控制器像一件饰品一样被扣在他脖颈上,结果果真发挥着饰品的作用。 唐鹤城不置可否,又微微仰着头问:“那句‘晚安’?” 岑牧声大梦初醒一样“啊”了声,低头抿了口热水,小声:“我怕晚上睡觉的时候忘记,就提前定了个时。” 唐鹤城学着小助理的样子“啊”了一声:“这样啊。” 岑牧声点头如捣蒜:“对,是这样。” 男人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然后抬手拨开他颈间长长的卷发——那枚报警控制器上的小绿灯还在一板一眼地闪烁着。 唐副局又掏出手机,定位显示项圈主人正位于B市总局。 岑牧声小声惊呼:“哇,又好了!自检功能好强大呀。” 两个人对视,岑牧声无辜歪头。 最终唐鹤城只是收回手,然后在他脸上狠狠捏了一把。 “啊啊啊啊疼。”岑牧声眨眨眼,被捏得脸颊上浮现一道红印子。 “疼就长教训。”唐副局低声说,“不要让人担心。” “嗯。”年轻男人声音也低下来,“您会担心我吗?” 唐鹤城没回答,只是站起身:“做完笔录就回家去,自己打车,或者等我天亮送你。” “我自己回吧。”岑牧声抬头看着他略有疲惫的眉眼,小声说。 今晚的守序者专项局又是不眠夜。 不知道是刀疤脸精神错乱时的呈堂证供更刺激,还是‘Joker’当着守序者的面神不知鬼不觉杀了四个人更刺激。 “这是什么英雄情结吗?为民除恶?谁家异种这么好心。”这回案子不归谢楠北负责,但谢队还是忍不住跑过来掺和一脚。 楚迟迟作为亲眼目睹‘Joker’作案并且存活的珍惜物种,被叫去做了好几遍笔录。 “鞠躬还跳芭蕾?”记录的人表情古怪。 楚迟迟:“千真万确,不知道它疯了还是我疯了。‘Joker’的能力应该是控制类异能。” “还记得‘谎言傀儡家’吗?”谢楠北摇摇头,“同样是控制系,身为A04的‘谎言傀儡家’却在控制条件、控制结果上远远弱于‘Joker’。” 这个疑似SS级异种不仅能精确选择操控对象,还能实施精细控制,收放自如。 最后,谢楠北叹了口气,摸了摸头顶:“我有一个恐怖的猜测……但我希望不会是那样。” ‘Joker’的光辉事迹在档案袋中又添一笔。 郑局长的意思是,虽然这个异种目前为止没做坏事,但守序者不可能放任一个自由的异种如鱼入海,所以劳烦唐鹤城同志在守联会结束后去努努力抓回来。 唐鹤城同志略感头疼:“知道了。” 于是压力又回到了刀疤脸身上。 这个顽强的E国人只是差点被掐死,紧急治疗后又活蹦乱跳了,不过精神状态堪忧。 一醒来就哈哈大笑,把铁链摇得哗哗响,脸颊僵硬得像个面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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