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会真被急色的看上然后骗炮了吧?” “哈哈,你们说他会被使用前面还是后面?” “下次应该让他扮作清洁工,哈哈哈哈!” 有人抚掌笑出了泪花,眼中不掩轻蔑。他们可看不顺眼那个白毛鬼很久了,自从那家伙大前年来了觅幽,他们的乐趣就少了许多——那个怪物样样都比他们抢眼,就连一身烂脾气和活似鬼的肤色都成为他鹤立鸡群的筹码。 不,他们才不是鸡,该是凤凰才对!那姓穆的才是真正的丧家雀! 和所有烂俗又可悲的戏码一样,穆昀燊是个被亲生爹娘遗弃的孩子。 “白化病的寿命只有普通人的一半。”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怪谈,无知的父亲狠狠夹紧了眉头,“没用的东西,以后还怎么给我们养老?” “不会的……”女人哭哭啼啼地搂着襁褓,最终拗不过世俗和本性懦弱,兵荒马乱地撑了三年后,还是用一张纸条和几把零钱“斩断”了这条血缘。 那对夫妻丢下有病的儿子跑了,却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病人”。 穆昀燊从15岁才开始叫穆昀燊,他原来单名一个“昀”,意为日光,讽刺的是他压根儿晒不得光,脆弱的皮肤扛不住过多紫外线,像他这样的人似乎只配生活在阴沟里。 冷感又阴暗,不被喜爱、不受待见,完完全全的异类。 ——那便只好暗自兴盛。 还好,接纳他的福利院没有“阴沟”那么不堪,那里有吃有喝,更有人情冷暖。长大一点后,逐渐有同龄小孩被背着名牌包的夫妻接走,而他依然因为浑身异于常人的色素缺失“无人问津”。 曾经也有个姐姐连着几年来看他,之所以是看“他”不是看“他们”,是因为穆昀燊在潜意识里把这个年轻女人归为了少有的善类。 她会给他带话本和杂志,还有一些讲述各种领域专业知识的书籍,其中就有金色大厅的演出辑录和市面上十几块一本的乐理入门教程,硬壳书的背面还附赠了一只口琴,被他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 宿舍的气窗开得很低,对街恰好是那一带最著名的音乐学院,时不时有各种各样的乐声飞入耳朵。 有些东西离他那么近,又那么远。 不被世人所接纳的年轻男孩学会了藏拙,渐渐地他学会轻易掩藏各类欲望,他变成了海绵,拥有了无尽的吸纳能力,也终于吞噬了自己。 来到觅幽也不过是阴差阳错,那本厚厚的演出辑录里突兀地夹了张“MISYOU四周年夜庆”邀请函——仅此而已。 穆昀燊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纤长睫毛和轮廓俊美却同样胆大妄为的一张脸,嚼了两下嘴里的口香糖,低声问:“我们认识吗?” “好吧,那我们现在认识了。你叫什么?” “白先生?”穆昀燊悄然回击,下意识伸手揽住了明明勾着自己却慢慢往下滑的人。他突然觉得很有意思,这是有生以来第二个有过多面之缘,却始终没有对他敬而远之的家伙。 “不说就算了……”叶响还是没扛过酒精,他思维迟钝,脾气变差,这个不行,就换一个,虽然有些可惜…… “我叫穆昀燊,”说着低头用唇碾住了那张正在嘟嘟囔囔编排他的嘴,用舌头强势顶开齿列轻轻扫荡,手捏着下巴把控方向,直至把人亲得晕头转向,才道:“下次再找我,要叫名字。” ---- 只叫名字不够吧?
第10章 一〇 本钱 良久,穆昀燊背对着屋里另外两人,缓缓放开了怀里的人。 陆翊不小心目睹了全程,一张沉稳脸露出了罕见的惊讶表情。计划落空的投资人只当是美人喝多了装疯卖傻,竟然搂着个陌生男人不撒手,于是暧昧地笑出一口牙,转头朝前者道:“您看……” “换个人吧。”对方叹了口气打断他。 叶响在人怀里赖了一会儿,酒气把脸色蒸腾得异常可口,他像安抚粘人宠物的主人般环手拍了拍穆昀燊的后腰,随后使了个巧劲脱身回到座位。 仿佛刚才只是熟人间的短暂叙旧。 男人身上的烈性情欲气息虽被隐忍地收敛起来,但甫一嗅到,还是会让人手脚发软、兴奋异常,再度勾起掌控欲—— 上次在小树林里说着要“报答”,却没能做到最后一步:叶某人在差点被“走后门”前猛然意识到什么后硬生生停下,紧接着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危险和讽刺的意味。 像在嘲笑他不过是个敢撩不敢当的偷儿。 这人比想象中更难驯服,年轻的海外部总监在一个眼神中感到了不小的挫败——贸然闯入陌生的“圈子”,终于使他像个职场新人一样扭捏起来。 他尴尬地想象着迄今为止所有举动落在城府极深的男人眼里该有多么幼稚可笑。穆昀燊那样荷尔蒙满溢的身体,不知已经被多少个“叶响”觊觎过了,又岂会轮到他来得手? 尽管那时,这块香饽饽正任人鱼肉地半躺在他面前,仿佛接下来发生的将是多么稀松平常的事,就跟他们第一次在铁笼里的情形一样。 心脏莫名绞起一阵酸楚,他想起小时候逛玩具城看到的超星级舰船水晶模型,路过的大小孩子无不看直了眼。当导购微笑着打开玻璃罩时,立马引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可等到孩子们嚷嚷着拽住爹妈的衣角想买时才发现,那艺术品边上写着“仅展览”的字样。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可远观,甚至可亵玩,但是不适合被任何人收入囊中。 叶响抿抿唇报着不玩白不玩的想法,顶着那不善目光,在秋夜人迹罕至的树林里把人攀到半山腰的欲望胡吃海喝一通玩弄,直射到小腹痉挛为止。 他一直想彻彻底底地把这么漂亮的人据为己有,打上烙印,而不是当个送上门的便宜货。然而这一过程光靠他使劲儿制造机遇显然不够,目前看来,是他考虑不周了。 他知道自己拴不住穆云燊。他甚至不知道穆昀燊为什么会陪他玩到现在。 他想,这段莫名其妙的单方面“邂逅”,等天亮就散了吧。 “行,那就散了吧,该谈的都谈了,陈总好气量,以后得多仰仗您了!咱今天就这么着呗?”合伙人笑着起身和人握手,叶响被椅子的推拉声吓得一激灵,知道这投资是有数了。 “成。” 叶响抬手招来服务员打包,表情正直极了。俩老板好面子,他可不稀罕,满桌大鱼大肉都没动几筷子,浪费可耻啊! 陆翊看他一眼,挂着笑,人模人样地送投资人出包厢,他则干脆落后一步靠着椅背看男人装菜。 那手五指舒展托着透明饭盒,拇指卡着边缘,筋络和骨骼分明又好看,另一手握着筷子,在他一通胡乱指使下整齐地装了一盒又一盒。 四盒菜一盒甲鱼汤,装了俩塑料袋,穆昀燊小心地把袋子系上递过去,却迟迟没人接。他不得不抬头撩一眼,却对上一双平静中透着哀婉的眼睛。 手一抖,甲鱼汤在袋子里晃了两下,把心脏也带着晃了两下。 被命令惯了的人,一旦对方过于安静,他倒反而无所适从起来。 穆昀燊把袋子搁在桌上,犹豫了一下,走到叶响面前。 “你要留下来吗?”/“那我走了。” 两人同时开口同时闭嘴。 叶响垂着眼睛咬了下嘴唇,深吸气压下一瞬间心脏的狂跳,他实在没有力气再重复一遍狠话了。 穆昀燊站着没动,不知是对方说太快没听清还是什么,叶响只觉一道修长的阴影威压似地挡在面前不让走,心念电转间想了不少可能性,唯独没有一种是被人按着开始扒衣服。 “我操……你干嘛?”他被向后推倒在联排的沙发座上,肩胛膈到了突起的扶手,表情一皱就要发火。 紧接着嘴被吻住,撞疼的地方被拽起来草率地揉了两下,然后换了个角度继续推倒,大腿被一条屈起的长腿横着压牢,来不及推搡的手腕也被滚烫的掌心握住压在皮面沙发上,像只被狂风吹落树梢的金虫,完完全全地处于劣势。 叶响睁大了眼,入眼是雪一般柔软蓬松的发丝、深凹的眼窝和正与自己交缠的挺直鼻梁。那扑簌的睫毛倒还是黑色的,像发现什么大秘密似的,他盯着这个强吻自己的元凶极近的脸孔看迷了眼,腰腹犟着的力道慢慢撤去,却没有预想中的情热难耐,整个人成一种极放松的状态,连呼吸都放缓了。 被热烈地吻了一会儿,嘴唇都有些酸麻,他感觉身上人的力道松了些许,气息越发不稳,下身正隔着布料精神地顶着自己。 叶响刚获自由的唇畔溢出一丝柔和的笑,马上又被急躁地正法。 他应该得意吗?虽然套不住这个人,至少还能套住小孩儿最低等的欲望——他突然觉得穆昀燊此刻就是个孩子,外在的冷硬统统有赖于形象加成,内里还只是个关怀缺失的倒霉蛋儿。 倒霉蛋儿终于亲舒服了,撑着胳膊抬起一段距离俯视人,他第一次在没有命令的状态下对一个人主动发情,就好像知道这个圈外人会无限纵容自己,纵容他给内心压抑的欲望开闸,并且那滋味似乎还不错。 “亲完了?亲完了起来吧,我要回去睡了。”叶响推推面前衬衫包裹下的胸口,啧,手感真不赖啊。 穆昀燊睁大了眼,叶响第一次看到他惊讶的神情,于是更加得意:“你不困啊?打这么多份工,早点回去……不对,你们不会是三班倒吧?哎这也太辛苦了。” “不困。”穆昀燊心里不满,他这服务生明明是装的,看不出来吗? 仔细一想,自己每次撞见他都是不同的身份:觅幽的玩物、文印店收银员、遛狗单身汉,还有三班倒的饭店服务员……穆昀燊深吸一口气,脖颈绷出利索的线条,更加不爽了。 “压力别太大,你还年轻,老婆本可以慢慢攒,男人的本钱可不能累垮了。” “什么老婆本?什么本钱?”穆昀燊扭了下身重新抬腿压住他,这人今天哪根筋搭错了,说的话他一句比一句不爱听! 只见叶响像刚刚他人在场时一样拍拍他的后腰,暧昧地说:“他好我也好,你说是什么本钱?” ---- 要不要让他俩做到底啊……纠结。
第11章 一一 放手 “老板,今晚留下一起玩吧?” 夜庆的狂欢进入尾声,地下二层弥漫着酒精和费洛蒙混杂的闷热气味,光怪陆离、觥筹声息,男男女女绯红着脸,几个骚浪的已经快把身子拧出水,夜生活的下一站是什么不言而喻。 金发男人半卧在卡座里,右臂揽着刚刚在全俱乐部面前“明媒正娶”的爱人,摆摆手示意不约。 几人哈哈笑着起哄几下,“那咱们就不客气了?” “太好了,今晚最顶上三楼都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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