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开心吗?”夏青芜说这话时有些小心翼翼,他们坐在一条长凳上,贴得极近,抬头低头对视着,很是亲密。 许砚心情复杂,甚至有些低落,他从不要求夏青芜为他做这些,但现在做都做了,且人家还指明了是为他做的。可他却除了一声谢谢,什么都给不了。 不过,让他现在开心一下还是可以的,“开心。”许砚轻轻把头靠在了他肩上,又说,谢谢。 夏青芜心情愉悦,激动地拿过一旁的手机,竖着搁在桌面上,右滑打开相机。 “好久没照了。” 许砚侧过脸笑出了声,是很久了。以前两人心血来潮,就会脑袋抵着脑袋研究自拍,按夏青芜的话来说就是,长这么好看,不拍点什么可惜了。 “是啊,都这么久了,你也不记得装个美颜。” “可是——” 许砚看着手机里的夏青芜,嘴唇动了动,又抿着不说话了。 “想说就说。” “可是我长得好。”夏青芜又补了句,“当然你也是。” 许砚微笑着在他肩上蹭了蹭,说:“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把生日补了。” “再说吧。” “为什么?” “补完你就不欠我的了。就这样一顿饭、一顿饭慢慢地还不好吗?” 坏东西,还挺会。 夏青芜的戒断信息素训练仍在继续。这期间,许砚从郑氏辞了职,郑养墨没有挽留,只说好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许砚笑着说,家里那位正准备创业,还得再帮他一把才算完。他这么说完,隔天郑养墨就把吴潜找去了谈话,郑夫人给许砚以文字的形式现场直播。 从商谈到签合同,再到吴潜快活地飞奔着离开郑氏,整个过程不到三小时。 郑夫人,【老郑说,这是他还你的人情。】 许砚刚看完信息,吴潜的电话就来了,那alpha在电话对面兴奋地喊着和郑氏合作的事。彼时夏青芜正枕在他腿上打游戏,一听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人都蔫了,说:“他怎么这么烦人?” 吴潜也听到了夏青芜的声音,心情一瞬间跌到谷底,“你今晚回家,我要和你庆祝。” 夏青芜揪着许砚的裤子,“欸,我的生日......”
第58章 是我爱人,也是我内人 一直到许砚出门,夏青芜都是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好了,晚上会回来的。我只是去看看他。”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他妈,还得对他负责。”说是这么说,但夏青芜还是帮许砚拿上了风衣外套,嘟囔着抱怨,“这什么鬼天气,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 许砚之所以要对吴潜负责,主要还是因为吴老爷子生前的嘱托。盯着他上进,直至能独当一面,这便是许砚的责任了。 “我说过的——” “我没抱怨,真的。”夏青芜双手立刻作投降状。 许砚好笑地摸摸他脸,夏青芜趁机往他手心里蹭了蹭,说:“早点回来。” 像这样在两个alpha之间两头跑,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于许砚而言都是常态。 过完年,随着吴潜的事业慢慢步入正轨 ,许砚又空闲了下来,不用再陪他应酬,帮他拉人脉,有大把大把的时间闲在家里。为此感到最高兴的是夏青芜 ,他推了一应的聚会,天天缠着许砚打游戏,或把他弄床上去,而许砚也意外地顺着他。 两人的日子不说如胶似漆,但也算甜甜蜜蜜,有天夏青芜直接问他,我们这样算不算是和好了。 许砚反问,怎样才算是和好? “你心里不再有疙瘩,喜欢被我抱、喜欢和我睡,喜欢和我在一起,这就算和好。” “我心里没疙瘩。” 夏青芜半信半疑,“我以前那样对你,你也原谅我了?” “可我也骗过你。” “所以说我们真的和好了?”夏青芜兴奋拱到许砚的脖颈间去蹭。 许砚摸摸他头,“两不亏欠吧。” 可直到第二天夏青芜才知道,原来许砚说的两不亏欠,是恩怨两清了,从此再无瓜葛的意思。 夏青芜下班回到家,只见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丁点儿人气。许砚不在,连带他的一应行李也不见了,餐桌上倒是多了一张纸条,写着【你好好想一想,值得吗?】 他给许砚打了电话,可对方却关了机,他给他发短信,又均石沉大海。他犹如一只困兽,焦躁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最后没办法,他联系了郑宣询问许砚的去处,可郑宣茫茫然的也不知道。他只得硬着头皮打给郑养墨,对方说,如果他要走,那就给他自由,不要再逼他了。 夏青芜挂了电话低骂了一声,都已经妥协到这个地步了,我又哪里逼他。值得吗?老子把男朋友弄丢了,又追回来而已,又哪不值得了? 他坐在沙发上,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抖,一遍遍回想着和许砚亲密的时光,他不禁想,这难道都是错觉?难道他在他们好的时候就已经打算离开了? 他崩溃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他们不是和好了吗?他不是已经得到原谅了吗?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又要走? 他一脚踹上茶几,而后浑身脱力地仰靠在沙发上,拿手捂着眼睛,气粗哽咽。 靠,谈个恋爱怎么这么难。 之后的几天,几经寻找无果后,夏青芜给吴潜打了电话,对面的alpha一开始十分惊讶,在对方表明来意之后,幸灾乐祸地说,看来他也没有那么喜欢你。 夏青芜恶狠狠地挂了电话,终于意识到,光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是没法把人找到了。 一个星期后,他雇来的一个人汇报说,监测到许先生的支付记录了,地点就在城郊的方暖村。夏青芜愣住,他都已经做好飞去国外找他的准备了,没想到人就近在跟前。 初秋的夜,新凉透体,许砚在院子里乘了会凉,便进到屋子里去睡了。卧室里,白纱帐还未拆下,他开着窗,闻着清凉的乌樟木香,打着蒲扇,慢悠悠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天还没亮。屋里有嘎吱嘎吱的声音,他疑心是老鼠,便不想管。可翻了个身,又仔细听了一会儿,这老鼠的动静未免也太大了,而且声响就在这屋子里,准确说,就在床边,他背后。 许砚一瞬间清醒了过来,浑身汗毛倒竖,他尽量放缓呼吸,慢慢转过身去。只见白纱帐外透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很矮,也就比床高一点,再仔细一看,那人影竟是坐着的。 虽然早有准备,但他还是被吓得不轻,一下就从床上弹跳坐起。 “是我。” 许砚瞪着眼睛,气息微乱,他心跳得厉害,后背完全被冷汗浸湿。 好熟悉的声音。他“啪”得一下打开了灯,气简直不打一处来, “夏青芜,你真是要死了!” 夏青芜“哼”了一声,扭过脸去,“我早死得差不多了。” 许砚冰凉的手脚逐渐回温,他掀开帘帐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 “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你不是也不跟我说一声就走了吗?” 许砚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beta?耍我好玩吗?骗我和好了,结果头也不回地离开,你就这么恨我吗?”一开始夏青芜的语气还有点冲,可说着说着竟哽咽了。 许砚拍拍他的肩膀,“到床上来说吧。” 夏青芜一侧肩膀,甩开他的手道:“别动手动脚的,你可是有夫之夫。” “所以你嫌弃我了吗?” 夏青芜回过头来瞪他,“别嘴巴一碰就造谣。” 许砚轻声叹气,果然哭了。 “上来,我哄哄你好吗?”许砚往床里边坐,给夏青芜让了个位置。 “谁要你哄。”说是这么说,但夏青芜还是脱了鞋子睡到了床上,只不过面朝外,背对着许砚。 “你可比我大一岁啊,我都没你这么爱哭。”许砚知道他好面子,于是伸手关了灯,然后和他一起躺在黑暗里。 “难过为什么不能哭?年纪大就不能哭了吗?是alpha就不能哭了吗?” “后面一句我没说过。”许砚转过身,看着他的后背,搭着他的肩膀说道:“能的。”就像他一直说的,beta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那alpha也是一样的。alpha并非天生的无坚不摧,他们也可以有脆弱的时候,也可以在难过时哭泣、伤心时寻找依偎。 “能就别管我。” 许砚叹气,“我留的纸条你看见了吗?我只是想让你考虑清楚,跟我在一起真的值得吗?放弃正常的家庭模式、信息素、后代……我是不在乎这些,但是你呢?”夏青芜选择和他在一起,注定要放弃很多。经历过这么多,他不是不相信夏青芜的爱情,只是想让他考虑清楚,真的值得吗? “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从分手以后第一次回头,我连我们将来要养几条狗、几只猫都已经想好了,结果你还问我值得吗?” 许砚从床头边抽了张纸巾给他,夏青芜没接。 “你走得那么干脆利落,压根没管我难不难过,现在又理我干嘛?” 许砚叹着气从背后抱住他,额头抵着他宽阔的肩背,轻声说:“我本来要去海华市的,房子都看好了。” 夏青芜一怔,重重地吸了下鼻子,“你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语气里是浓重的委屈,“都隔海了……” “很久之前的想法了……现在不是没去?”他在和吴潜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等处理完东港城的一切,就彻底告别这边的纷扰和过往,找一个地方重新开始。 可直到夏青芜出现……他像块黏皮糖一样赶都赶不走,赖在自己身边,既烦恼又幸福……走那么远,他万一找不到自己怎么办?他想。 “我说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你信吗?” 夏青芜终于肯转过身来了,他红着眼,和许砚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松松地握拳,抵着对方的肩膀把人推开。 许砚趁机把他的眼泪抹了,夏青芜又甩开他的手,许砚无奈地笑说:“你家暴我。” 夏青芜气得又转了过去,“你又不是我什么人,算什么家暴,顶多算故意伤害。” 许砚靠着他的背,手指抠着他的肩胛骨, “你要想好,跟我在一起要失去很多,你真的愿意吗?如果有一天你觉得不值得了怎么办?我怎么办?” 夏青芜沉声说:“我早就想好了,是你一直在犹豫。” “打从戴上你的戒指起,我就没介意过你的beta身份,一直不敢再迈进一步的,其实是你自己。”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将来能好好地在一起。可你呢,你做的就只有一次次把我推开,我们两个,到底谁比谁薄情?” 夏青芜说完,许砚忽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然后他感觉背上被人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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