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计组长,人间算盘精金菱的督促之下,这些待批的预算资料做得有条不紊,书面干净整洁,只是连续看了几十页,数字仿佛都会飞了,所以不得不缓缓,休息一会儿再继续。 "妳把资料都给我吧,外面雨下得很大,妳还是早点回去,免得妳老公担心。" "都老夫老妻了担什么心。"话虽这么说,童彤还是跟方齐道了谢。 "有几个比较急的,你先看一下,其他的等周一金菱上班再给她就行。" 童彤先整理了几份给方齐,这些应该一个小时左右能看完。 "好,这些都给我,妳等会儿出去跟均均她们说别加班了,打车费公司会报销。" 现在已经八点多了,再加班下去不知道几点能走。这样风大雨又大,太晚回家不安全。 "你也别待太晚,小心等你家属出差回来,我跟他告状。" 童彤开玩笑道,推门离开方齐的办公室。 家属……吗? 莞尔一笑,方齐想到了任默新。 得在两人固定视频的时间前到家才行呀! 方齐专注的看着这些资料,中间偶尔起身动一动,加点热茶水,润一润喉底有些蠢蠢欲动的搔痒,十点左右终于将手头上的工作结束,收拾一下准备回家。 回家的路上雨势已经小了不少,但天色晦暗,地面湿滑,所以方齐也不敢开得太快,开车的时候偶尔喉咙发干,轻轻咳了几声。方齐觉得大概是车内暖气太足太干的缘故。 进门的时候客厅的灯都还是敞亮着,路之言也刚下班回家,正跟谢允执边吃宵夜边等着他回家。 "我回来了。" 方齐坐到谢允执身边,接过他打开包装盒的酸辣粉,吸了两口就觉得饱了。 谢允执看方齐东西吃没两口,脸色跟唇色好像都比平时苍白了一些,担心的问。 "舅舅,你不舒服吗?脸色有点差。" "是吗?我只是觉得头有点沉,可能是因为淋了雨。" 听到方齐这么说,路之言起身去找医药箱。 医药箱的位置任默新出门前有提醒过,里头的常备药齐全,都在使用期限内。 路之言从里面拿了一般的感冒药和退烧用加强锭。 先帮方齐量过体温,确认没有发烧,路之言让他先吃一颗感冒药。 "哥,你把药吃了,然后洗澡睡觉。温度计跟退烧药放手边,万一半夜不舒服就吃一颗,或者打电话叫我。" 路之言仔细的叮嘱,他有点担心方齐半夜可能会发烧。 吃了感冒药,方齐照路之言说的,拿着温度计和退烧药回房间,快速冲了澡后换上睡衣躺上床。疲惫感一阵阵袭来,方齐躺在床上将手机放在枕边,拨通任默新的电话。 只响了三声,任默新就接起电话。 看着任默新身处的环境,方齐困倦间只能看出这不是在酒店,也不是在展场,像是在外边的什么店里。 任默新:【宝贝,你要睡了吗?】 方齐:【嗯,好困。本来下雨天想早点回家,还能翻翻你的书架,但临时有些工作,加班到十点才离开公司。】 任默新:【雨下的很大吗?你淋雨了?】 方齐:【就淋了一下下,衣服有点湿,我在办公室换过衣服了。】 任默新:【那也要注意,衣服湿了稍微吹风很容易感冒。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方齐不想让任默新担心,所以没有跟任默新说他觉得头有点痛。 方齐:【没有不舒服,你别担心。】 任默新:【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说,虽然我不在家,不过我们家有医生在啊!】 方齐:【知道了,我会找小路的。】 任默新:【嗯,你睡吧!我陪着你,等你睡着我再挂电话。】 方齐:【嗯,晚安。】 任默新:【我的宝贝,晚安。】 手机那端很快地安静了下来,昏黄灯光下能见到方齐闭上双眼,似乎已经睡着了。任默新正想挂上电话,准备去登机门等待登机,只听见原本已经无声的那端,突然传来方齐无意识的一句低喃。 【任默新……我想你……】 任默新听了一愣,心底仿佛被注入了暖流,趋近于沸腾,似是不可抑止的欢喜,却又有难以言说的悸动。软弱而松弛的爱意,方齐一天比一天更能好好的说出口,这让任默新获得越来越多的快乐,也对他有越来越多的渴求。渴求着他们之间的羁绊能日益加深,总有一天,在这样的羁绊中,他们会永远的交缠融合,化为一体。 "方齐,我爱你。" 捧起手机轻轻一吻,现在只能亲吻屏幕的遗憾,十几个小时后将会弭平,回归真实。 ---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任默新在飞机上浅浅地睡了一觉,剩下的时间还是在处理公务,一直到广播提醒要收起桌板,他才将笔记本收好,等待落地。 飞机到达的时间是凌晨四点多,任默新出了入境大厅,来接他的车子已经等在大厅外。 车子开离机场区,一开上机场高速,任默新觉得雨滴扑在窗上的速度提高了许多,雨刷高速的在挡风玻璃上挥去雨丝,开车的师傅忍不住说。 "这雨啊,看来会下到早上啰!" "师傅,这雨下多久了?"任默新问道。 "大概从昨天下午就开始下了,那雨大的呀!像整盆整盆倒下来似的,砸在身上可疼了。" 师傅这话说得不夸张,那时间他才下车买个盒饭就被雨淋了一身,亏的他皮糙肉厚,不然肯定得肿。 任默新听着师傅说雨下了这么大还这么久,有些担心方齐的情况。 虽然方齐说了没事,会不会只是不想让他担心,说着安慰他的话呢? 回到家后,任默新看了看时间,凌晨五点四十三分。 为了避免吵醒其他人,任默新只从行李箱里拿了睡衣,先将行李箱摆在一楼客厅,上了三楼后到客房洗澡更衣,这才回自己的房间看方齐的状况。 果不其然,手才贴上方齐的脸,就觉得热度似乎比平常还要高了些。 透过夜灯,任默新见到方齐在床头柜上摆了温度计和退烧药,看来是睡前就觉得身体不舒服,只是没有告诉他。 任默新拿着温度计给方齐量了体温。 "38.1──真的发烧了。" 微微蹙起眉头,任默新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坐在床上扶起方齐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拆了退烧药的包装后,和水一起把药喂进方齐的嘴里。 "宝贝,你发烧了,乖,喝点水把药吞下去。" 任默新哄着方齐,一口一口的喂着他喝水。 "嗯………" 方齐没有睁开眼睛,恍惚间似乎听到了任默新的声音,他哄着自己吃药的声音,也好温柔。 将退烧药吃下后,任默新本想再将方齐扶回床上躺好,但不知道为什么方齐突然搂着他的手不让他动,却又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任默新无奈地笑了笑,反手将他抱进怀里,让他靠着自己睡。 "睡吧,等你醒来,就能看到我了。" 任默新低头在方齐的额上轻轻一吻,把他圈在自己两臂之间,紧紧贴着他之后才缓缓闭上眼。
第三十七章 ==== 喉咙的干涩跟不适让方齐想起身喝个水。外头仍能清晰地听见雨声,两层的窗帘透不进一丝亮光,只将围在这房内匀称的呼吸声衬得格外分明。 室内的黑暗让方齐睁开仍疲累困倦的眼后,经过了一两分钟才看清楚周遭。 身边贴着的暖源不像是鹅绒被供给的物理性温暖,而是一种熟悉的,令人眷恋的温度。方齐轻轻抬头,眼神触及了任默新冒了些许胡渣子的下巴,他仰头确认般的将自己的唇贴在他的下巴,亲吻了他。 是真的。 不是在作梦啊……… 床边的矮柜上放着的小时钟显示此刻的时间──PM 6:55。 他这是睡了整整一天呀!睡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矮柜上还有空碗跟拆过的退烧药,他这是什么时候吃的饭?什么时候被喂的药?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还正想着这事,又被任默新给按进了怀里。 "方齐,你不乖。" 话语一落,任默新低头轻轻啃了方齐的脖子一口。 "唔、我、我哪有不乖……”方齐被啃的浑身起鸡皮疙瘩,问句里虽是质疑,但听起来更像是撒娇。 "昨天我问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你没有老实告诉我。" 任默新边说,手边贴在方齐的额上。 还好,掌下的温度似乎没有中午那时的烫了。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方齐老实的认错,伸手揽着任默新的脖颈,将头窝在他的肩上,贪婪地汲取他的气息。 "我知道,虽然知道,但还是心疼。" 任默新将下巴抵在方齐的头上,轻柔的摩娑着他的发。 "幸好我提前回来,没留你一个人太久。" "七天……还是有点久……"方齐收拢着手臂,"我好想你……" "我也是,我也想你,宝贝。" 任默新将方齐抱到自己的腿上,用一旁的被子围着他,不让他又受凉。 方齐被任默新这样抱着,索性在他怀里将自己放倒,让任默新好好地把他揽住,牢牢地将他圈紧。 "默哥。"方齐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温柔地唤他。 "嗯?怎么了?"任默新在他的发间轻轻啄吻。 "我想亲你……不过,会把感冒传给你吧……" 微微抬起头,方齐注视着任默新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的请求。 "我身体素质好,不用担心。" 语毕,任默新用两手,如捧着珍宝一般地捧住方齐的脸,将自己的唇覆在他柔软的唇瓣上,来回细细地吮吻。 方齐迎着任默新的落下的唇,闭起眼睛用心感受两唇贴合时绵延的缱绻,无须说爱,唇齿已诉尽了温柔。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很久,考虑到方齐还病着,任默新又亲了亲他,让他待在房里再休息一下,晚餐准备好再叫他。 "我也想跟你下楼。"方齐拉住了任默新的手,让他也带自己走。 "好吧,那你等一下,我帮你拿件厚点的衣服还有袜子,裸着脚太凉,你换上后我们再一起到楼下去。" "好。" 这种被安排,被照顾的感觉,方齐真的觉得自己迟早会沦陷,不,应该是早就沦陷了。 厚厚的羊毛袜踩在脚上,再套上毛拖鞋还有盖臀白毛衣,方齐觉得这样就算没有暖气,他也足够暖和了,何况家里的暖气还供得很足。 "这样应该够保暖了。" 任默新检视方齐的穿著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确认穿得够暖,他才牵着方齐一起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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