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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看着很般配。 ＂你好，任先生。＂ 徐叡对着任默新伸手，任默新也伸手回握。 ＂徐教授，您好。＂ 简单的寒暄和介绍后，方齐看谢允执跟方枳都不在这里，猜想应该是在房间。 ＂姊夫，我姊呢？是不是跟小执在房间？＂方齐说着就要往客房走。 ＂你别急，小枳吃了药已经睡着了，小执在陪她。＂ 徐叡让方齐等等，先过来坐下，他有话想跟方齐说。 ＂我姊她……怎么了？＂ ＂怪我。＂徐叡叹了口气。＂我明知道她的情况，不应该在她生气赶我出门的时候真的离开她这么长时间。＂ ＂什么情况？她身体出什么问题了？病的很重吗？＂ 方枳一向要强，方齐的年纪又比她小这么多，所以有什么事自然不会跟他说。 ＂小枳她……她是抑郁症复发，可能是我前些天在外面住，她幻听的情况又出现了，我回家后发现她晚上都睡不着，今天应该是想起你们，才会突然跑过来。＂ ＂我姊有抑郁症？什么时候的事？＂ 方齐注意到徐叡说的是复发，所以方枳是什么时候生病了？为什么都不让他知道呢？ 徐叡停了一下，看了一眼在场的路之言和任默新。 多年的社会经验让路之言和任默新明白他们要谈的事情可能十分隐私，所以路之言先打过招呼，回房间去等待，任默新也站了起来，问方齐： ＂我去你的房间等你，可以吗？＂ ＂嗯，你去吧。＂方齐拉了下任默新的手才放掉，让他先去自己的房间待着。 等两人都离开后，徐叡才缓缓道出这几年方枳的病况。 ＂你知道我跟小枳是怎么认识的吗？＂徐叡问。 ＂不太清楚。＂方齐说。＂我只知道你们都是在海大，是在那边认识的？＂ ＂没有错，当时我在海大任教，小枳来到我们的实验中心做研究，因为她年轻漂亮，也很有实力，其实当时好多人都在追求她，不过她后来将小执接过去一起生活，大家才知道她结过婚，还有个孩子。＂ 徐叡想起那时候的方枳，真的特别的严肃和冷漠，开口只谈实验报告和研究，其它的话一概不说。 ＂其实我本来跟她也就是在系办偶尔碰到面的关系，实验室不在一块儿，但是有天她很匆忙的离开实验室，正好和我撞上了，我看她着急的样子很不寻常，多问了一句，她才说小执食物中毒进了医院，我问她我开车送她去好吗？她可能是真的慌了，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我们去到医院，小执已经输过液在睡觉，医生说他应该是吃了隔夜或隔餐的食物才引起的食物中毒，小枳她在医生离开后突然放声大哭，我当时被她吓了一跳，但又觉得她让人心疼，忍不住就抱着她拍她的背让她尽情的发泄。＂ ＂那一天我就在医院陪着她，她问了我几次怎么不走，但我总觉得她给我的感觉是让我留下，我就死皮赖脸的留着了。＂ ＂后来听小枳说，她不会照顾孩子，也没时间照顾孩子，送小执上学后回到实验室常常一待就忘记了时间，有几次都让小执饿着肚子等她回家，所以她就索性多买一点吃的东西在家，有可能就是东西变质或过期没注意，小执吃了才食物中毒。＂ ＂我那时对她也没有其它的心思，只是觉得我下班早，可以过去帮她照看一下孩子，就顺口提了一下。你知道你姊什么反应吗？＂ ＂什么反应？＂方齐问。 ＂她问我多少钱一个月，可以的话顺便辅导孩子的功课。＂徐叡笑了出来。 ＂是我姊了，最大利益化的代表。＂方齐也跟着笑了出来。 ＂之后吧，不知不觉照顾他们也成了一种习惯，小枳也习惯我在她们家进出，或许是这样，有次她回来的晚，我还没离开，发现她在吃药。她也没避讳，告诉我一些有关于父母还有前夫的事，她说那一天，是你们爸妈的忌日。＂ ＂我爸妈的……忌日吗？＂ 方齐捏着手，想起了父母过世后，除了听说她在丧礼那天昏倒，之后其实一直没见过方枳对父母不在这件事有其它较大的情绪反应。 难道是从那时候起，方枳就生病了吗？
第二十六章 ==== 接下来徐叡说的话，正好回答了方齐心中的疑问。 徐叡说，那天晚上雨下的很大，他担心小执一个人在家会害怕，所以多留了一会儿。 晚上八点多，方枳回来了，脸色看着很差。 ＂我热了汤，端上桌时发现小枳拿着药盒把药倒出来，我问她那儿不舒服，要不要看医生，她说，她看了，没什么用。下一秒还是把药吞了。＂ ＂我后来才知道，那已经是严重抑郁时服用的管制药品。＂徐叡叹气。 ＂小枳不是一次将事情全部告诉我，但我自己梳理了脉络，知道她是从你们爸妈过世后，心里一直觉得她不听父母劝告，执意结婚，后来失去孩子，也离了婚，辜负父母很多，却再也没机会请求原谅与说声对不起，这些全部压在她心里，久而久之成了她的心病。你当时年纪也小，她担心自己生病时偶尔失控会吓到你，所以请小蒋家照顾你和小执，。病情好转之后，才将小执接过来一起住。＂ 徐叡告诉方齐，方枳不想拖累他，还有身边的人，所以就算讨厌，也一次不落的去看心理医生，配合医嘱，认真地服药。 ＂那现在为什么又会复发？＂ 这几年除了他跟谢允执出柜的事让方枳不爽，应该还不至于让她抑郁症复发呀！ 徐叡难过地看着方齐，沉吟了半晌，不知道要怎么将这件残忍的事情告诉他。 方齐从未见过徐叡这个样子。 印象中，他这个姊夫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脾气与性格也十分温柔，对他姊姊跟谢允执好的没话说，所以现在看到徐叡的表情，方齐不敢去猜，也不敢深究，只能静静等待徐叡开口告诉他。 ＂一个月前，小执的爸爸来找小枳了。＂ ＂他不是当时被辞退后就躲回老家去了？这么多年没联系，突然来找我姊肯定不安好心。＂ 虽然方齐已经想不起那个人的嘴脸，但存在心中的厌恶感始终未曾消退。 ＂他来了几次，说是家里的老人快不行了想看看孙子，你姊没上当，早在几年前她就听说那个人的父母过世了，所以到底是谁想要看孙子？＂ ＂拿死去的人作借口，真是有够无耻。＂方齐怒道。 ＂他找上门的动机太可疑了，小枳拜托朋友查了一下，才知道那个人得了肝癌需要作肝脏移植手术，他来找小执的目的，只是想让小执捐肝给他。＂ ＂妈的，他居然敢！＂ 方齐听到这儿已经忍不住爆粗口。 他姊这么聪明，怎么以前会无脑到跟这种人结婚呢？ ＂小枳知道他的目的后，也不跟他再啰嗦下去，直接拒绝他见小执。＂徐叡说。＂其实那个人有癌栓的情况，凝血功能异常，已经做不了移植手术。＂ ＂既然做不了，那我姊怎么会因为他抑郁症复发。＂方齐疑惑问道。 ＂那是因为……＂徐叡重重地叹了口气。＂那个人知道自己活不久了，索性将自己做过的事告诉小枳，可能他以为最后的告解，能让他死的时候轻松一点。＂ ＂他想得美。＂方齐不屑道。 ＂他说，他害死了自己的两个孩子。一个是他跟小枳的第二个孩子，一个是当时女孩怀的那个孩子。如果当时留下了，他还不至于没有人给他送终。＂ ＂他还想有人给他送终？不可能。＂ ＂他向小枳坦白，当时鬼迷了心窍，他跟那个女孩在一起的时候，原本打算跟小枳离婚，没想到又有了孩子，于是就拖着没开口。小枳因为父母过世受到打击，昏倒后出现流产症状，但他没有及时将小枳送到医院，而是想着如果晚几分钟，让这个无缘的孩子自己离开，那应该不算是他的过错。＂ ＂可是，他错了，小枳失去的不只是一个孩子，而是从此被剥夺再次成为母亲的权利。＂ 徐叡将方枳为何与他再婚后却不生孩子的真正原因告诉方齐。 ＂小枳她、她不是不想和我再有孩子，而是不能，她的子宫严重受损，已经不足以承受正常孕育胎儿的过程，那会害死她。＂ 不知不觉，徐叡已经红了眼眶。 方齐从这段话，得知了方枳抑郁症会再复发的原因。 原来她以为无力挽回的失去，却是因为某人对她犯下了死罪。 她好不容易抚平的伤口被狠狠砍出一道血口，太疼，疼的她失控，无法理智。 ＂我知道了。＂方齐忍着，将哽咽埋在喉底。 ＂姊夫，谢谢你告诉我。＂方齐站起身。＂我去看看姊姊。＂ ＂好。＂徐叡用指尖按去眼角的湿意。 方齐走向客房，轻轻的将门推开。 谢允执坐在地板上牵着妈妈的手，听到开门声，下意识回头去看。 见到是方齐，一向爱撒娇的谢允执，在方齐靠着他坐下后，将头搭在自己舅舅肩上。 语气中有浓浓的鼻音。 ＂舅舅，我妈她、她这是怎么了？＂ 谢允执嗓音嘶哑的开口，眼泪流了出来。 方枳在他心中的形象，一直都是很强势，不温柔，甚至有点严肃。 但今晚坐在门口等他们的方枳，精神却是涣散的，软弱无力的。 被他们带进门后，方枳抱着他呓语，不断说着对不起，不管问什么只是哭，这让谢允执觉得好害怕，却不自觉的跟着她哭。 直到徐叡来了，安抚她的情绪，哄她吃药睡觉，她才像一个受了惊的孩子，蜷缩在床上睡着了。 ＂我没有看过她这样，我妈妈她、她一直哭。＂ 谢允执紧紧拉着方枳的手，不安的摩娑。 ＂她生病了，需要我们好好陪伴她。＂ 方齐伸出手，覆在了谢允执跟方枳的手上。 ＂小执，你妈妈一直在用她的方式保护你，你知道吧。＂ ＂我知道，就是知道才偶尔会埋怨她，那么好强做什么？＂ 谢允执看着在自己掌心中妈妈的手，其实已经不知不觉比自己的小很多了，却还总是想将一切紧紧握在手中。 辛苦，也累人。 ＂我从小就这么埋怨她，正常。＂方齐微微一笑。 ＂今晚她这样发泄过情绪，应该就会好很多。＂方齐盯着方枳的睡脸，心疼他的姊姊吃了这么多苦。 ＂姊夫有将事情的原委告诉我，但我想长辈的事情，不适合让你知道太多，等你妈妈病情好转，如果她想让你知道，她自然会跟你说，如果她不想，你也不必执意想去听到什么，可以吗？＂ ＂明白了。＂谢允执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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